第九十二章 臆想与戳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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湍急河边，三道身影正心灰意冷的驻立原地。
之前因追击斑纹虎，他们三人让随行的程家公子留在原处，却不想返回之时，面对的却是如此局面。
失踪？
不，程公子是被杀害了！
原地的战斗痕迹虽被清除，但或许是有些匆忙，杀人者处理得不够细致，几人只是稍稍细查了片刻，便发现了隐藏在泥土下的殷红血土，而四周，也没程家公子及其侍女留下的足迹。
战场被掩盖，踪迹也无，加上所发现的血迹，所有的发现都将矛头指向了一旁宽敞的河道，事情的真相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
毁尸灭迹！
望向那湍急的河流时，三人一时间心情沉重，因为那位程公子及其侍女，恐怕已被河中的骨鱼分食了！
怎么会这样？
他们从离去到返回，亦不过两个时辰，之前还活生生的程家公子，转眼便尸骨无存，事到如今，他们回去之后，又该如何对程家交代？
“到底是怎么回事？”
恼怒间，他们不明白在他们离开期间，程家公子到底碰上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变故？
仇杀吗？
以程家人的作风，不，单是程金文此人，在谷城想杀他之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除此之外还有程家的敌对势力，到底是谁？
难道对方知道程金文到这里来？
还是说对方就一直藏在暗中一路跟随？
几人想不明白，且就算弄明白了又能怎样，程金文能活过来吗？
要知道谷城的程家，势力之大，可不是他们几人能够招惹的，一旦程家之人发现了那位程二公子在此被杀，那他们这三个‘看护者’，回去之后恐怕就只有死路一条，甚至还会连累家中老小。
但之前留下对方也是不得已之举，毕竟发狂奔逃的斑纹虎可不是聚灵四阶能追上的，此做法也未有不对。
要知道之前就是因为‘等待’程家公子二人才让斑纹虎跑掉的，若再带上对方，他们恐怕又得追丢那头四处祸害的斑纹虎了。
且当时那里还有一名天资璀璨的少年，以淬体巅峰之姿与斑纹虎周旋，尽管因此受伤，但必定也是天赋过人之辈，对方受了重伤，留下程公子在那，只要程公子不傻，恐怕也会想尽办法为其治疗招揽过来吧？
三人本来还以为卖了程家一个顺水人情，但结果却是迎来了这样的局面？
懊恼，悔恨，怒火沸腾！
那杀手为什么偏要选在这个时候，为什么偏偏是他们？
“如果当时能留下一人……”三人中，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脸露懊悔。
“若留下一人，两个聚灵六阶能拦下那头斑纹虎？”反问之人是一名年约三十的女修，面容姣好，但苍白的脸上却是皱着眉头，此刻她那被包扎的腹部还有血迹渗出，显然伤的不轻，困兽之斗，斑纹虎的临死反扑，差点让她失了性命。
三个人，是围杀斑纹虎的标准配置，但突然加了两个拖油瓶进来，他们也自顾不暇。
“那程金文仗着家族之势，突然来了兴致加入我们的围杀队伍，此事程家应该还不知道吧？”三人中，最后那人是一名面阴男子，此刻突儿反问道。
“林单，你---”另外两人全都一脸惊容望去，显然猜到了对方的意图。
叫做林单的面阴男子见此冷笑一声。“告诉了程家，我们还有命活吗？就算你们活够了，但你们的家人呢？还是说你们以为府主大人会因为我们，就与程家彻底决裂？”
闻言，两人相继沉默。
是啊，一旦此事被程家知晓，以程家人的霸道，他们绝无活命的可能，他们的家人也很有可能受此牵连，不被处死也会痛不欲生，至于他们的府主大人---
“沿途中，可有外人注意到那程家公子与我们三人同行？”既然要做，那就要做彻底，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当即面目一寒，想要灭掉所有知情之人，将此事隐瞒下来。
“那程金文是在我们出‘谷城’之后，于山野中碰到的，之后倒也没碰上什么外人！”受伤的那名女修想了想后，答道。
“呼，如此甚好！”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重重的松了一口大气。但他旋即便见到林单正冷笑的看着，目露不屑，当即生疑道。“怎么，难道还有遗漏？”
“当然有！”林单瞥了两人一眼，这才沉眸道。“之前碰上的那个淬体巅峰，以及他身边的那个小丫头，你们难道忘了吗？”
闻言，女子面色苍白，皱眉反问道。“可如果连程家的二公子都被杀害了，他们又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中年男子也是此意，他们不是没想过之前碰上的两人，但那凶手既然将程公子都杀害了，那么比程公子实力更低的两人，怎会还活得下来？
他们也不是没想过那两人就是凶手，但一个淬体巅峰的少年与一个凡人少女，能杀死一名聚灵四阶以及一个聚灵三阶的侍女？
简直就是荒谬，是无稽之谈，所以他们果断不再考虑那两人！
“是吗？谷城附近虽无凶兽，但这荒野之地，也是一个普通淬体巅峰敢来的地方吗？”林单冷笑反问，斑纹虎只是一个例外，毕竟附近那些强大的凶兽早已被帝国的强者或驱赶或杀死，但就算如此，在远离城池数百里的地方，一个连破灵境都没达到的小家伙，也敢乱闯？
要知道这山野中虽无凶兽，但也寄居着不少蛮兽，它们对淬体修士而言，也是致命的存在，一般的淬体巅峰哪敢孤身前来？
“且对方还带着一个没有灵气波动的凡人，此事你们难道就不觉得有些蹊跷吗？”
林单也是事后才有发觉，若一早想到，便不会让程家公子留在这里，但当时他们的注意力都在斑纹虎身上，反倒是忽略了突然碰上的两人。
来历不明，身处荒野，天资过人---
“你的意思是……”中年男子与旁边的受伤女人想到了什么，对视了一眼，恍然中，近乎异口同声道。
“护道者？”
一些族门宗门中，但凡有天资过人的晚辈出世，其背后的势力就会派实力强悍的修士暗中保护，为的就是防止其过早夭折，之前那名少年他们也见识过对方的不凡，难道，对方真的有护道者？
难道这一切都是对方的护道者所为？
要知道一般的家族或是门派根本没有护道者这么一说，毕竟派一位实力超绝的强者整日跟随在一名实力低微的晚辈周围，这简直就是劳心费神浪费时间，分散族中或宗门的力量，且那位强者也不一定会愿意！
也只有那些真正的大势力才有如此资本，又或是资质过于妖孽的天才才能享有如此待遇。
但那少年，有那么大的本事吗？
想到此处，之前那少年与斑纹虎缠斗的画面陡现他们脑海，但因过程极短，他们只觉那少年了不得，可到底有多妖孽，他们也看不出所以然。
“难道说对方的身后，有一个庞大的势力？”
他们根本没有多想为什么对方的护道者会杀程家公子，毕竟在谷城，谁不知道程金文的为人，原本还想着程金文会知道轻重，愿意礼贤下士，但现实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三人越想越觉可能，觉得那程金文极有可能是被对方的护道者所杀！
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看了一眼湍急的河水，微微皱眉道。“若真是如此，那少年必是一名外来者，应该不会乱说招惹是非吧？”
谷城可没有哪家的子弟能够拥有超强护道者暗中保护的资格，最多就是带几名实力不俗的侍卫，这就说明对方外来者的身份，可哪怕有超强的灵修护道，但对方既然愿意出远门，想必也是为了试炼，而历练，则意在锻炼自身，所以对方应该不会自找麻烦，什么事都让自己的护道者出头吧？
“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没遇见，什么也没发现！”林单之前还想着斩草除根，但如今三人静下心里细想一番后，反倒不敢再考虑此事了。
因为如此一想，他们陡然觉得那少年来头甚大。
******
姜燃确实来头甚大，客栈选最好的，饭菜吃最好的，洗澡水要烧好的，就连买件衣服，都叫小二代劳了。
“爷，您慢用，有事儿叫一声，小的这就去给您办事儿！”
店小二将两串珠宝塞进怀里后，脸上笑开了花，点头哈腰中，屁颠屁颠的关上了房门。
买几件普通衣物和一张不值钱的帝国地图，就掏出两串珠宝，剩下的则全是他的---店小二见过出手阔绰的，但没见过这么阔绰的，只觉客房里的这两位来头甚大，根本不在乎这点小钱，当即麻溜的为其办事去了，心想一旦让那两位满意了，岂不是还有赏赐？
姜燃要地图自然是想弄清自己所在的位置，他之前也就了解北方的一些大城，而‘谷城’，他可是一点印象也没，根本不知道自己现身何处，又该向哪条走？
所以只有弄清楚了路，他这个路痴才敢‘甩开’小仙女，偷偷跑路。
“小和尚，你是不是给的有点多啊？”看着店小二乐滋滋的离开，小仙女皱眉问道。
之前跑路之后，姜燃终于熬不过她，给她买了许多东西，这也让她大概知道了一串珠宝代表的‘含义’，那可是好多好多的肉包子，加上好多好多的漂亮发簪，加上好多好多的香香的……
反正就是好多好多！
姜燃自然不会说很享受自己现在这种‘爆发富’的气质，遥想他当初在落月城时就这样干过，舒于心，畅于肺，让他心情大好，只觉很是养胃。
但这种‘恶习’怎么能讲给小仙女听呢，于是他一本正经道。“人家作为一个店小二也不容易，每天起早摸黑，辛勤劳作，赚的钱还少，家里又有老小，指不定还等着赚钱回家给老母看病，又或是娶妻生子呢？你说他这么苦，我多给一点有错吗？”
“没有！”小仙女愣愣摇头，转而一脸同情道。“感觉他们好可怜啊？”
你才可怜，你全家都可怜！
姜燃心中反击，不知道你的‘可怜’就是对人家尊严的最大伤害吗？当然这话他可不想说出来，免得被怼，于是附和道。“是啊，不像某些人饱食终日，无所事事，脚不落地，还要人背---”
说到这里时，小仙女越听越不对劲了，气鼓鼓的抢话道。“你说谁呢？”
“我在说某些人啊！”姜燃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在指桑骂槐。
“某些人指的是谁？”
“指的就是某些人！”
“某些人在哪儿？”
“某些人无处不在，却又天下难寻！”
“……”小仙女都快被绕晕了，懒得再和姜燃纠缠，便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圆桌上的美食之上，之前一直待在洛神潭的她，哪里见过种类如此多的美食，当即小舌舔了舔嘴唇。“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
说着，伸手就想去拿那只散发着麦金色的鸡腿。
但姜燃反应迅速，率先抢过。“近三天没吃东西了，这鸡腿，我就先享用了！”
说着，一口塞进嘴里，拖出来时，肉已去了大半。
小仙女气鼓鼓的瞪了姜燃一眼，但桌上美食众多，她也不拘于此腿，毕竟那盘子里还有一只鸡腿不是？
但就在她伸手的同时，一只爪爪又在她眼皮底下将另一只鸡腿抢去，小仙女当时就怒了。
“小和尚，你干嘛老抢我鸡腿？”小仙女觉得好委屈，她也好想吃的好不好？
姜燃瞥了对方一眼。“要吃，自然要吃得成双成对！”
“哼！”不满的哼了一声，小仙女又将目光盯在了桌上一盘如雪花般的糕点身上，但还未等她伸手，那只可恶的爪子又抢先她一步，竟将整个盘子都端了过去。
小仙女终于怒了。“小和尚你烦不烦呐，这么多东西，你为什么老是盯着我想吃的拿？”
“唉，一月不食肉味，两只鸡腿如何养胃？”姜燃一脸哀叹。
“可这个又不是肉！”小仙女认为对方是强词夺理，太讨厌了。
闻言，姜燃放下了糕点，面上的轻浮逐渐收起。“小仙女，问你个事？”
“什么？”见对方突然一脸认真，小仙女莫名其妙问道。
不对劲，果然不对劲！---盯着那如小花猫的脸颊，姜燃沉吟了片刻，才皱眉道。“说实话，你现在是不是---根本施展不出任何实力了？”
这是姜燃憋在心里的疑惑，毕竟他可不认为小仙女是那种能忍着气不动手的人，之前那什么程公子一再调戏她，小仙女气得不行，但却只叫他来动手，明显有所不对，因为就算‘怕姐’，但在情急之下谁还会顾忌那些，可小仙女愣是没出手！
甚至在姜燃假装受伤时，对方在担心中，不顾危险向他跑来，奔行速度却仅是普通人的样子---他可不认为小仙女有演戏的潜质，这一切就只能证明，对方已经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除了感知以外，对方想必其他地方跟普通人已经没有什么不同，所以才叫姜燃背着她，因为她根本跟不上姜燃奔跑的速度？
“你怎么……谁说的！”小仙女一脸震惊后，赶紧反驳道，但那张花脸顿时红彤彤的，一看就不是撒谎的料。
果然如此！
难怪连抢吃的都抢不过我！
见到对方的激烈反应，姜燃心里终于肯定下来，得到如此结果，前后之事他也能解释得通了。
虽然疑惑小仙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他料想应该是与离开那处‘湖泊’有关。
何为山神，是为山之精灵，通山之精气，掌山野万物。
“难道你的能力来源于那处山河？”姜燃不经大胆猜想道。“现在你离开了那个地方，所以就失去了能力，沦落成了凡人？”
姜族中对山神的描述并不算详细，想必姜族祖先并没有那么好运的娶得一名山鬼为妻，所以姜燃对小仙女的状态并不清楚，但他有一对观察入微的眼睛，以及一颗灵活的头脑，这让他能根据各类线索结合进行揣测！
“怎么…怎么可能，本仙女看上去很弱吗？”小仙女瞪大了眼睛，一张花脸红得滴水，犹如被人拆穿了谎言，但她依旧‘死不承认’。
“你难道没对着镜子撒过谎么？”姜燃直视对方，还撒谎，脸都红成水蜜桃了，都这样了还让我怎么相信你说的话？
“以前哪有镜子？”小仙女反驳道，她以前都是对着水面撒的谎。
“那现在就对着镜子好好学学吧！”
“学就学！”
“还说没撒谎！”
“我……我是撒谎了。”知道再也瞒不下去，小仙女一下就怂了，她垂着小脑袋，眼巴巴的望着姜燃，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道。“我那不是怕你不带我出来玩嘛。”
小仙女是从未涉世，但她的君柔姐姐也曾告诫过她，人类是邪恶的，都是一群自私自利的混蛋，只有当拥有共同的利益时才会和平共处---
小仙女对此谨记在心，所以才有与姜燃进行‘交易’之事，而之所以选姜燃，还是因为君柔姐姐说过对方是‘小和尚’，是出家人，出家人四大皆空，除垢明志，戒律森严，她想着应该没事，所以才冒险跟着姜燃出山。
出来玩？
当姜燃听到这几个字时，差点直接哭了出来！
大姐啊，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将我们两个直接玩死？
要知道在面对斑纹虎甚至是那程公子时，姜燃都一度想过就躲在小仙女背后，还好当时没那么做，不然现在他们身上恐怕都围着一群苍蝇了！
姜燃是越想越后怕，越想越激动，还好发现得早，若是之后再碰上危险，自己真躲到这位大神身后想以此保命，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保镖，保你妹个镖啊！
姜燃觉得江湖实在是太危险了，连个从未涉世的‘孩子’都差点要了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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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因追击斑纹虎，他们三人让随行的程家公子留在原处，却不想返回之时，面对的却是如此局面。
失踪？
不，程公子是被杀害了！
原地的战斗痕迹虽被清除，但或许是有些匆忙，杀人者处理得不够细致，几人只是稍稍细查了片刻，便发现了隐藏在泥土下的殷红血土，而四周，也没程家公子及其侍女留下的足迹。
战场被掩盖，踪迹也无，加上所发现的血迹，所有的发现都将矛头指向了一旁宽敞的河道，事情的真相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
毁尸灭迹！
望向那湍急的河流时，三人一时间心情沉重，因为那位程公子及其侍女，恐怕已被河中的骨鱼分食了！
怎么会这样？
他们从离去到返回，亦不过两个时辰，之前还活生生的程家公子，转眼便尸骨无存，事到如今，他们回去之后，又该如何对程家交代？
“到底是怎么回事？”
恼怒间，他们不明白在他们离开期间，程家公子到底碰上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变故？
仇杀吗？
以程家人的作风，不，单是程金文此人，在谷城想杀他之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除此之外还有程家的敌对势力，到底是谁？
难道对方知道程金文到这里来？
还是说对方就一直藏在暗中一路跟随？
几人想不明白，且就算弄明白了又能怎样，程金文能活过来吗？
要知道谷城的程家，势力之大，可不是他们几人能够招惹的，一旦程家之人发现了那位程二公子在此被杀，那他们这三个‘看护者’，回去之后恐怕就只有死路一条，甚至还会连累家中老小。
但之前留下对方也是不得已之举，毕竟发狂奔逃的斑纹虎可不是聚灵四阶能追上的，此做法也未有不对。
要知道之前就是因为‘等待’程家公子二人才让斑纹虎跑掉的，若再带上对方，他们恐怕又得追丢那头四处祸害的斑纹虎了。
且当时那里还有一名天资璀璨的少年，以淬体巅峰之姿与斑纹虎周旋，尽管因此受伤，但必定也是天赋过人之辈，对方受了重伤，留下程公子在那，只要程公子不傻，恐怕也会想尽办法为其治疗招揽过来吧？
三人本来还以为卖了程家一个顺水人情，但结果却是迎来了这样的局面？
懊恼，悔恨，怒火沸腾！
那杀手为什么偏要选在这个时候，为什么偏偏是他们？
“如果当时能留下一人……”三人中，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脸露懊悔。
“若留下一人，两个聚灵六阶能拦下那头斑纹虎？”反问之人是一名年约三十的女修，面容姣好，但苍白的脸上却是皱着眉头，此刻她那被包扎的腹部还有血迹渗出，显然伤的不轻，困兽之斗，斑纹虎的临死反扑，差点让她失了性命。
三个人，是围杀斑纹虎的标准配置，但突然加了两个拖油瓶进来，他们也自顾不暇。
“那程金文仗着家族之势，突然来了兴致加入我们的围杀队伍，此事程家应该还不知道吧？”三人中，最后那人是一名面阴男子，此刻突儿反问道。
“林单，你---”另外两人全都一脸惊容望去，显然猜到了对方的意图。
叫做林单的面阴男子见此冷笑一声。“告诉了程家，我们还有命活吗？就算你们活够了，但你们的家人呢？还是说你们以为府主大人会因为我们，就与程家彻底决裂？”
闻言，两人相继沉默。
是啊，一旦此事被程家知晓，以程家人的霸道，他们绝无活命的可能，他们的家人也很有可能受此牵连，不被处死也会痛不欲生，至于他们的府主大人---
“沿途中，可有外人注意到那程家公子与我们三人同行？”既然要做，那就要做彻底，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当即面目一寒，想要灭掉所有知情之人，将此事隐瞒下来。
“那程金文是在我们出‘谷城’之后，于山野中碰到的，之后倒也没碰上什么外人！”受伤的那名女修想了想后，答道。
“呼，如此甚好！”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重重的松了一口大气。但他旋即便见到林单正冷笑的看着，目露不屑，当即生疑道。“怎么，难道还有遗漏？”
“当然有！”林单瞥了两人一眼，这才沉眸道。“之前碰上的那个淬体巅峰，以及他身边的那个小丫头，你们难道忘了吗？”
闻言，女子面色苍白，皱眉反问道。“可如果连程家的二公子都被杀害了，他们又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中年男子也是此意，他们不是没想过之前碰上的两人，但那凶手既然将程公子都杀害了，那么比程公子实力更低的两人，怎会还活得下来？
他们也不是没想过那两人就是凶手，但一个淬体巅峰的少年与一个凡人少女，能杀死一名聚灵四阶以及一个聚灵三阶的侍女？
简直就是荒谬，是无稽之谈，所以他们果断不再考虑那两人！
“是吗？谷城附近虽无凶兽，但这荒野之地，也是一个普通淬体巅峰敢来的地方吗？”林单冷笑反问，斑纹虎只是一个例外，毕竟附近那些强大的凶兽早已被帝国的强者或驱赶或杀死，但就算如此，在远离城池数百里的地方，一个连破灵境都没达到的小家伙，也敢乱闯？
要知道这山野中虽无凶兽，但也寄居着不少蛮兽，它们对淬体修士而言，也是致命的存在，一般的淬体巅峰哪敢孤身前来？
“且对方还带着一个没有灵气波动的凡人，此事你们难道就不觉得有些蹊跷吗？”
林单也是事后才有发觉，若一早想到，便不会让程家公子留在这里，但当时他们的注意力都在斑纹虎身上，反倒是忽略了突然碰上的两人。
来历不明，身处荒野，天资过人---
“你的意思是……”中年男子与旁边的受伤女人想到了什么，对视了一眼，恍然中，近乎异口同声道。
“护道者？”
一些族门宗门中，但凡有天资过人的晚辈出世，其背后的势力就会派实力强悍的修士暗中保护，为的就是防止其过早夭折，之前那名少年他们也见识过对方的不凡，难道，对方真的有护道者？
难道这一切都是对方的护道者所为？
要知道一般的家族或是门派根本没有护道者这么一说，毕竟派一位实力超绝的强者整日跟随在一名实力低微的晚辈周围，这简直就是劳心费神浪费时间，分散族中或宗门的力量，且那位强者也不一定会愿意！
也只有那些真正的大势力才有如此资本，又或是资质过于妖孽的天才才能享有如此待遇。
但那少年，有那么大的本事吗？
想到此处，之前那少年与斑纹虎缠斗的画面陡现他们脑海，但因过程极短，他们只觉那少年了不得，可到底有多妖孽，他们也看不出所以然。
“难道说对方的身后，有一个庞大的势力？”
他们根本没有多想为什么对方的护道者会杀程家公子，毕竟在谷城，谁不知道程金文的为人，原本还想着程金文会知道轻重，愿意礼贤下士，但现实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三人越想越觉可能，觉得那程金文极有可能是被对方的护道者所杀！
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看了一眼湍急的河水，微微皱眉道。“若真是如此，那少年必是一名外来者，应该不会乱说招惹是非吧？”
谷城可没有哪家的子弟能够拥有超强护道者暗中保护的资格，最多就是带几名实力不俗的侍卫，这就说明对方外来者的身份，可哪怕有超强的灵修护道，但对方既然愿意出远门，想必也是为了试炼，而历练，则意在锻炼自身，所以对方应该不会自找麻烦，什么事都让自己的护道者出头吧？
“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没遇见，什么也没发现！”林单之前还想着斩草除根，但如今三人静下心里细想一番后，反倒不敢再考虑此事了。
因为如此一想，他们陡然觉得那少年来头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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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燃确实来头甚大，客栈选最好的，饭菜吃最好的，洗澡水要烧好的，就连买件衣服，都叫小二代劳了。
“爷，您慢用，有事儿叫一声，小的这就去给您办事儿！”
店小二将两串珠宝塞进怀里后，脸上笑开了花，点头哈腰中，屁颠屁颠的关上了房门。
买几件普通衣物和一张不值钱的帝国地图，就掏出两串珠宝，剩下的则全是他的---店小二见过出手阔绰的，但没见过这么阔绰的，只觉客房里的这两位来头甚大，根本不在乎这点小钱，当即麻溜的为其办事去了，心想一旦让那两位满意了，岂不是还有赏赐？
姜燃要地图自然是想弄清自己所在的位置，他之前也就了解北方的一些大城，而‘谷城’，他可是一点印象也没，根本不知道自己现身何处，又该向哪条走？
所以只有弄清楚了路，他这个路痴才敢‘甩开’小仙女，偷偷跑路。
“小和尚，你是不是给的有点多啊？”看着店小二乐滋滋的离开，小仙女皱眉问道。
之前跑路之后，姜燃终于熬不过她，给她买了许多东西，这也让她大概知道了一串珠宝代表的‘含义’，那可是好多好多的肉包子，加上好多好多的漂亮发簪，加上好多好多的香香的……
反正就是好多好多！
姜燃自然不会说很享受自己现在这种‘爆发富’的气质，遥想他当初在落月城时就这样干过，舒于心，畅于肺，让他心情大好，只觉很是养胃。
但这种‘恶习’怎么能讲给小仙女听呢，于是他一本正经道。“人家作为一个店小二也不容易，每天起早摸黑，辛勤劳作，赚的钱还少，家里又有老小，指不定还等着赚钱回家给老母看病，又或是娶妻生子呢？你说他这么苦，我多给一点有错吗？”
“没有！”小仙女愣愣摇头，转而一脸同情道。“感觉他们好可怜啊？”
你才可怜，你全家都可怜！
姜燃心中反击，不知道你的‘可怜’就是对人家尊严的最大伤害吗？当然这话他可不想说出来，免得被怼，于是附和道。“是啊，不像某些人饱食终日，无所事事，脚不落地，还要人背---”
说到这里时，小仙女越听越不对劲了，气鼓鼓的抢话道。“你说谁呢？”
“我在说某些人啊！”姜燃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在指桑骂槐。
“某些人指的是谁？”
“指的就是某些人！”
“某些人在哪儿？”
“某些人无处不在，却又天下难寻！”
“……”小仙女都快被绕晕了，懒得再和姜燃纠缠，便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圆桌上的美食之上，之前一直待在洛神潭的她，哪里见过种类如此多的美食，当即小舌舔了舔嘴唇。“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
说着，伸手就想去拿那只散发着麦金色的鸡腿。
但姜燃反应迅速，率先抢过。“近三天没吃东西了，这鸡腿，我就先享用了！”
说着，一口塞进嘴里，拖出来时，肉已去了大半。
小仙女气鼓鼓的瞪了姜燃一眼，但桌上美食众多，她也不拘于此腿，毕竟那盘子里还有一只鸡腿不是？
但就在她伸手的同时，一只爪爪又在她眼皮底下将另一只鸡腿抢去，小仙女当时就怒了。
“小和尚，你干嘛老抢我鸡腿？”小仙女觉得好委屈，她也好想吃的好不好？
姜燃瞥了对方一眼。“要吃，自然要吃得成双成对！”
“哼！”不满的哼了一声，小仙女又将目光盯在了桌上一盘如雪花般的糕点身上，但还未等她伸手，那只可恶的爪子又抢先她一步，竟将整个盘子都端了过去。
小仙女终于怒了。“小和尚你烦不烦呐，这么多东西，你为什么老是盯着我想吃的拿？”
“唉，一月不食肉味，两只鸡腿如何养胃？”姜燃一脸哀叹。
“可这个又不是肉！”小仙女认为对方是强词夺理，太讨厌了。
闻言，姜燃放下了糕点，面上的轻浮逐渐收起。“小仙女，问你个事？”
“什么？”见对方突然一脸认真，小仙女莫名其妙问道。
不对劲，果然不对劲！---盯着那如小花猫的脸颊，姜燃沉吟了片刻，才皱眉道。“说实话，你现在是不是---根本施展不出任何实力了？”
这是姜燃憋在心里的疑惑，毕竟他可不认为小仙女是那种能忍着气不动手的人，之前那什么程公子一再调戏她，小仙女气得不行，但却只叫他来动手，明显有所不对，因为就算‘怕姐’，但在情急之下谁还会顾忌那些，可小仙女愣是没出手！
甚至在姜燃假装受伤时，对方在担心中，不顾危险向他跑来，奔行速度却仅是普通人的样子---他可不认为小仙女有演戏的潜质，这一切就只能证明，对方已经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除了感知以外，对方想必其他地方跟普通人已经没有什么不同，所以才叫姜燃背着她，因为她根本跟不上姜燃奔跑的速度？
“你怎么……谁说的！”小仙女一脸震惊后，赶紧反驳道，但那张花脸顿时红彤彤的，一看就不是撒谎的料。
果然如此！
难怪连抢吃的都抢不过我！
见到对方的激烈反应，姜燃心里终于肯定下来，得到如此结果，前后之事他也能解释得通了。
虽然疑惑小仙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他料想应该是与离开那处‘湖泊’有关。
何为山神，是为山之精灵，通山之精气，掌山野万物。
“难道你的能力来源于那处山河？”姜燃不经大胆猜想道。“现在你离开了那个地方，所以就失去了能力，沦落成了凡人？”
姜族中对山神的描述并不算详细，想必姜族祖先并没有那么好运的娶得一名山鬼为妻，所以姜燃对小仙女的状态并不清楚，但他有一对观察入微的眼睛，以及一颗灵活的头脑，这让他能根据各类线索结合进行揣测！
“怎么…怎么可能，本仙女看上去很弱吗？”小仙女瞪大了眼睛，一张花脸红得滴水，犹如被人拆穿了谎言，但她依旧‘死不承认’。
“你难道没对着镜子撒过谎么？”姜燃直视对方，还撒谎，脸都红成水蜜桃了，都这样了还让我怎么相信你说的话？
“以前哪有镜子？”小仙女反驳道，她以前都是对着水面撒的谎。
“那现在就对着镜子好好学学吧！”
“学就学！”
“还说没撒谎！”
“我……我是撒谎了。”知道再也瞒不下去，小仙女一下就怂了，她垂着小脑袋，眼巴巴的望着姜燃，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道。“我那不是怕你不带我出来玩嘛。”
小仙女是从未涉世，但她的君柔姐姐也曾告诫过她，人类是邪恶的，都是一群自私自利的混蛋，只有当拥有共同的利益时才会和平共处---
小仙女对此谨记在心，所以才有与姜燃进行‘交易’之事，而之所以选姜燃，还是因为君柔姐姐说过对方是‘小和尚’，是出家人，出家人四大皆空，除垢明志，戒律森严，她想着应该没事，所以才冒险跟着姜燃出山。
出来玩？
当姜燃听到这几个字时，差点直接哭了出来！
大姐啊，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将我们两个直接玩死？
要知道在面对斑纹虎甚至是那程公子时，姜燃都一度想过就躲在小仙女背后，还好当时没那么做，不然现在他们身上恐怕都围着一群苍蝇了！
姜燃是越想越后怕，越想越激动，还好发现得早，若是之后再碰上危险，自己真躲到这位大神身后想以此保命，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保镖，保你妹个镖啊！
姜燃觉得江湖实在是太危险了，连个从未涉世的‘孩子’都差点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