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2条命 > 第五章奔的少年

第五章奔的少年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龙王殿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1900给遇断的信:

    第一封信:

    题目:我的遗言

    以下是我的遗言:

    遇断,你好:

    你说你的青春已弃你而去,是吧。

    那我的青春已经穿越了我的身体,腐蚀我心灵的最后一块圣地,让我无法招架。现在的我就是一局侵泡在福尔马林溶液中的等待解剖的发白的尸体。

    就在3个小时以前,我坐在45层的楼顶,双手舞蹈,脚踝的血管突兀,我想可能是吃了过多的抗抑郁类药品,开始出现强烈的幻觉,好像是引向我走向死亡。我坐在楼顶的边缘,于是开始用烟头灼伤自己,好让自己清醒,血液向大脑回流,特别的疼痛,想尽快结束这一切。

    一下子没有了任何欲望,甚至性欲,就像是发条橙里的那个看见女人的身体就会吐的那个人,我丧失了活着的能力,我知道没什么让我去死,却也没什么让我继续活着,我无法继续苟且。我已经在这个城市的角落蜷缩了17年,我想我的救赎应该结束了吧,上帝会原谅我的死。或许明天应该是世界末日。是啊,我们应该给死一个适合的理由。

    是的,在我没有得病之前,我一直信仰上帝,并且没有节制的祷告并且赞美他。可是,就当我被诊断为深度抑郁症,接受了无数奇怪的治疗之后,我被迫呆在家里,我终于明白,耶和华,他已经离开了这个城市了。

    知道一个虔诚的信徒放弃他的信仰是多痛苦,我开始担心神的报复。这当然也是我的幻觉中的大部分。

    我没有看过遇断你的书。我们。可是却想用我的死为你救赎。让你得到更多人的认可。这也是我生命的最后的意义。

    突然好想念我的爱人。1年前她也死了。妈的。没什么人活着了。

    还有一个有极端同志倾向的14岁少年。我们做过一次。我觉得恶心。我不喜欢男人。真的不喜欢。我也是男的啊。可还是要感谢他。我们在一起拍了3个dv短片。那段时光很愉快。也许我应该把它们剪完。还有我的姐姐。我是在她和客人做ài十的叫声中长大的。那是我的童年。

    我的青春?

    一直被归为异类。和一个被关起来的女孩恋爱。就这些。

    好了。再见了。遇断。还有其他人。我们不能再在一起裸奔了。

    我们被禁锢或是放逐了。

    而我即将永远的消失了。

    第二封信:

    遇断:

    你好!

    今天真他妈是狗日子,我无法做任何事,只能吮手指了,从a手指吮到z手指,再从z手指吮到a手指,直到,它成了利条件反射。

    于是我找了笔想写信,却忽然不知道应该写给谁。是啊,谁会专心听我说呢?我被禁锢了,被禁锢在一个5米长、3米宽、3米高的狭小空间里,我的所谓青春在这一刻消逝了,我不可以抽烟,喝酒甚至手淫,我要在早晨在变态到极致和刻板献给爱丽丝以及早间新闻中起床,看着那个拥有自恋倾向的播音员告诉你新的xx条例的出台,然后用带有浓烈消毒水气味的自来水刷牙,吃分发的馒头、然后吃药,大的3片,小的5片,不可以用茶水或是冰红茶,然后找心理医生谈话,给你作奇怪的治疗,给你塞上耳机,让你听莫扎特的小夜曲、小提琴的声音是用电子琴拟音的,给你电击脉冲,让你吸氧,总之,就是让你安静不下来,睡觉,不停地睡,并且没有任何梦境。让你的大脑停止呼吸。让你像尸体一样,直到遍身浮肿发白,让你不会有任何想象,幻觉或是灵感。就像对待动物一样对待你。每天如此,没有终点。

    让人绝望。这样的日子让人绝望。

    应该从头说,是吧。

    像个傻b,我,在母亲的胎盘中选择作了人类,并且在这块肥沃的土地上生长了15年。这15年里,我一直选择苟且生活,选择a或b,c或d,选择在早上喝250cc的加热到80度的脱脂牛奶,选择带着奶渍骑车上学,选择所有不应该选择的选择。

    在16岁那年接受了punk思想,接受了平克。弗洛依德的墙,接受了manson、lp、性手枪、无政府主义学会了用愤怒这个表情,学会了没有节制地写些莫名其妙的诗,学会了全世界伸出中指,可这只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愤怒,并无其它。也许我的周期太短了,等到能量耗尽的时候变成了异类。听“死亡民谣”厌世到想吐。看些“地下”电影,没有安全感,无法入睡,神经质,开始有幻觉。开始想结束、尝试自杀、各种方式。但不幸的是,i’llstillhere。他们为我洗了胃和脑。一群屠夫。

    我的手很僵硬。我只能一个一个字地写,这让我不安,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血液是否还在流动。因为它已无法带给我体温。这里的暖气很不好,又没有阳光,和它的白色的围墙一样让人觉得冷。我的大脑也莫名地停止呼吸。

    想起了我濒临死亡的感觉,我只觉得身体干净了,非常干净。我还看到了光,它是第一次让我觉得刺眼并且眩目。

    我被他们送到了这里来,他们告诉我是为我休学而开证明(是最近我才知道我们相似的经历,我看到了你在电视上的节目,你不应该去那接受他们的虚伪的深情的以及变态的问题)我当时很高兴的,可他们却把我锁在门里,任凭我的吼叫与愤怒,我好久没有如此愤怒,我像是只被宰杀的羔羊,我还哭了,他们给我电击并且强行注射了药剂。之后我什么也不知道了,之后我就在这儿了,我就这样了。

    我们为什么要絮絮地说事实,残酷而让人觉得痛。

    忘记说了,28号是我的生日,我几乎没什么朋友,所以我买了巧克力。我们一起庆祝,我把生日看得很神圣。也拜托你帮我唱生日歌,我已经好久没听了,我大概都要忘记旋律了,我想养条狗,苏格兰牧羊犬,可他们不会给我的,我连生日蛋糕都没,我还可以奢望什么。

    我现在是如此的平静,以至于我写着中庸的文字,还要得到哪怕是一个人的理解,我希望一个人可以带我离开这,我要墙上写了“takemeaway”他们不会明白,但我明白,我不可以向镇静类药物低头,我每天都向那个狗屁医生说着“我感觉很好”“我没有自杀倾向了”其实不是。我就是希望可以离开这儿。离开这儿。去哪都成。

    谢谢你看完我的信。我在这儿只能看米兰。昆德拉的书,我看着特聒躁,我就快疯了,我没有任何奢望,你让我看看你的诗吧,一首也成,我真害怕,害怕我的思想被它们腐蚀,我不想一副规矩的模样,我也不想要考虑什么狗屁说话分寸与文章结构,我什么都不想要。

    他们回来了,我不能再写了,祝你:早安、午安、以及晚安。

    1900

    于我的工号床上

    第三封信:

    题目:那个喜欢自杀的孩子

    穷极无聊。全身上下只剩下5块钱。只好抽一种叫做“红梅”的劣质香烟,觉得它充满了油腻的味道,让我恶心。只能把吐出烟的一瞬间当作享受。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我现在不过是一个受到了些许施舍的流浪的孩子。我可能在下一秒钟就死去。我生存的最大意义就是我至少还没死去。那个修女喋喋不休地质问我的身世。让我暴躁。我也可能会给你发完信,就给家里打电话告诉他们我现在很好,他们也肯定会号啕大哭,让我回那个狗地方。那是一个比我还要腐坏的地方。我忽然好想念一个叫做“上帝之城”的地方。在巴西的里约。一个伟大的贫民窟,全世界最后的一块用以青春狂噪和自由的圣地。

    刚刚又听了一遍黑色星期天。神经质的大笑。我每天都是如此的。我会被无尽的幻觉所覆盖。我会把教堂之外的荒凉草地当作是中世纪的一处坟墓。我也会把那处坟墓当作是我的失乐园。这一直是我的生活的全部。有的时候我太过固执。我永远也不会放弃我的信仰。我做不了什么。我更加不会去说服谁。最有能量的角度就是藐视。或者说是厌世。这也是我向往死亡的原因。我在自己的右手臂上写着punkandfuck左面写的是fuckbecauseiloveyou。我没有钱去文身。可我每天都要温习这两句话。我知道我被侵泡在这个专制的国家里。可我不可以忘记我是自由的。

    好。让我给你讲讲我的剧本。我已经写了不少了:

    b没有爸爸妈妈,在他的概念里“爸爸妈妈”不过是某种赛马的别称。他的姐姐是鸡。每次他姐姐接客的时候都要把他锁在厕所里。他在姐姐做ài时的叫声中长大。他的爱被遗失。他的生命没有任何意义。他已经死过无数次了。他的姐姐和一个嫖客结婚了。他没有地方去了,于是在一个教堂中寻求庇护,可他的生活改变了,他必须信教,这样他才可以继续生活,可他相信自己本是自由,可一个修女极力阻止他,他也极力反抗,结果,修女把他送进里精神病院。在精神病院里,他认识了父母带来看心理医生的遇断。遇断是一个爱过剩的孩子。和你的经历一样的遇断。遇断带b逃离了那里。遇断替代了b心中母亲的位置。b每天都要吸吮遇断的乳头。(我没钱了,下回再写吧)。

    97’bonnie&clyde

    我该怎么办,我连拍电影的磁带都买不起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男人吗?因为,他们懂得很坦然的变心。我是个很容易丧失新鲜感的。还有就是可能我看的这方面的电影太多了吧,太受他们影响。gay是最最纯洁的爱情一起接吻,听manson的歌脱衣服,一起去大街上涂鸦,一起去唱片店偷唱片,一起坐公车在城市里游荡。你知道我们在一起最性感的事是什么?一起手淫。但只是各自看本黄色杂志,然后手淫,没有其他。我们从来不碰彼此的身体。

    遇断的回信:无题目。

    你在哪呢?

    在这之前我甚至以为你真死掉了。那倒也好。我不喜欢跟人聊死亡,除非确定他和我一样,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有的人喜欢聊,就是喜欢而已,可是,他们不想死,我也不想死,但是也不想存在,却不得不存在。

    我知道你懂我的意思,因为你的信就我感觉到我们可以沟通,说的也不都是废话,废话也挺美的。我呆会儿尝尝你送的糖,我最喜欢吃巧克力。

    你不是要一首我的诗吗?我会给你写一首诗。全新的,给你写的。认识你这样的人我觉得很不容易,虽然我认识各种各样的人,却还觉得我谁也不认识,我谁也不了解。我甚至想给你写到我的小说里。天知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你就是另一个我,但愿这不是错误的结论,我曾经认错过许多人,你看我贴在我的论坛上那个转载的小说,我就像那个犯人一样,

    曾经有一个女孩送给过我一本圣经,但我一直没看,现在不知道放哪儿去了。有一天我的一个从没见过面的朋友叫我去一个天主教堂,他曾经仍不气馁地给我打过许多次电话,即使遭遇拒绝也不改初衷。他比我想像中还害羞。刚开始我很失望,他穿一身天蓝色运动衣,像一个大龄初中生。苍白得可怕,头发挺长,好像好久不见阳光。可是他很虔诚的,即使在这座天主教堂中也显出与众不同的内向与纯真。

    他像隐匿在闹市中的另一个世界,有时候和他的脸一相对,我便要打冷战。我发现我和他的表情有出奇相似的地方。那种神经质的东西。

    很快就记不清他的面部特征,只记得他笨拙而又坚定的动作和结结巴巴说话的声音。

    他说77特别mtv化,像英伦的迷幻摇滚,nevermind更像猜火车。

    他给我写了几首诗,其中一首是写他的苏联女兵姐姐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喜欢看这首诗,很短,只有6行,可能是过去的历史打动了我吧,你看过一本叫苏联女兵的书吗?

    下面是我小说里的一段话,我想让你看看:

    ‘那个战士走得不紧不慢,她学着他的节奏走了两步,然后又变成自己的节奏。她走得很快,刷刷刷的,身上穿一件长的风衣和一条鲜红色紧身裤,在午夜的街道确实引人注目。路过一个工地,有两个坐在马路牙子上休息的民工,他们看见她,她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们一眼,他们的劳累和隐忍的职业令她有些不自在,她听见他们嘟囔了几句什么话,直到走出五、六步,才听懂他们说的是“嗨,去哪儿啊?”不好意思她没回答,她觉得此时再回头补充一句“去上网”也不太合适。

    她觉得自己有点像个间谍,在晚上出来鬼鬼祟祟行动。风轻柔地吹着,静静矗立的建筑物,从隔壁楼上漏出的昏黄灯光,总让她浮想联翩,她又觉得自己像小偷,常用余光扫视有没有人盯着她,有没有人躲在暗处。此时正在行走的仿佛不再是她,而是一个男女混合的人物,她用自己的身体装着两种性别。

    丁字路口,她急速向左拐,现在他们都在同一侧了。她的脚步明显比他快,连走在前面的他也感觉到了。他回过几次头,影影绰绰她向不清对方的脸,估计他也看不清她的表情,她笑了,牙齿一闪,光亮不够令人发现。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几乎都让前方的人听到。

    她突然有了一种大胆而荒唐的念头:叫住他!

    然后问他有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如果没有,可以一起坐在路边抽根烟,或许还可以聊聊,战士会说点训练时的劳累,居民楼近在咫尺却径渭分明。但愿那个他是英俊而沉默的,由于激动和谈话的不易而变得善侃起来。

    不知为什么,她爱这些兄弟,爱他们特殊的身份,爱他们的绿军装,爱他们枯躁却充实的生活,爱他们年轻的身体。这些应该出现在阳光下的角色和她自己的生活形成强烈反比。那是另一个世界,一个本该属于她却由于各种原因擦肩而过,她对那个世界组成的一切都报有强烈而疯狂的好奇心,偏偏无法得门而入。

    当那个人再次回过头来并凝视了她长达一秒钟才回过头去,她差点就要喊了“嘿!”但那一秒钟过得又是如此这快,她没喊出声来。’

    我想你能真正理解我的小说。这是后话,因为你还没看过我那篇完整的小说,我会让你看到。谁知道呢,也许你不用看。因为你就是那小说。

    遇断

    日期不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