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移猎蛮荒 > 第十二卷

第十二卷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牧龙师临渊行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第一章计诱妖壶

    赵宽得知李鸿内息不稳,不禁哇哇大叫问个不停。却见李鸿翻翻白眼,回答说:“吵死了,不知道。”

    “呃”赵宽一呆“不知道”这三个字可以挡掉所有问题,他苦笑一下有些头疼,第一次的内息发散等待的时间比这次久多了,而且那次还是自己先发散,这样算起来李鸿这次实在太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自己现在内息稳稳的,一点消息也没有,更是让人搞不明白。这个问题不知道问谁才知道原因,问那个外空怪物吗?谁知道啥时才能遇到它?不管了,顺其自然。

    从气血不稳到当真发散,上次还隔了几天,希望这次也是如此,否则李鸿这会儿若突然放出全身气劲,不只会把那些妇孺吓得乱叫,说不定还会引起误会--就算没引起误会,解释起来也十分费劲。

    众人在这儿叽叽咕咕地传音,通道口那儿已经换了一个话题,提到了“沙漠蝗”谢栖正哈哈一笑说:“诸位都想错了,五道通风口确实一关即毁,要重建还得稍费工夫,但三大通道却是可以开闭的,否则谢家平时无人居住,这儿岂不为虫豸所盘据?如今只有正南通道已毁,只要把这儿关闭,东北通道即刻开启,沙漠蝗找不到目标自然会散去,到时西北通道依然可以再度开启。”

    这倒是难得的好消息,玛莉安点头说:“如此甚佳,我有几个小希望,希望族长答允。”

    “玛莉安卫统请说。”谢栖说。

    “通道开闭之法,还请指点一番。”玛莉安接着说:“两个通道,希望一个交由我方调配看守人力。”

    这些都不算是过分的要求。谢栖爽快地说:“一言为定。诸位请进,待重新安置之后,我们再好好商量怎么援救康勾森林的朋友。”

    舒家妇孺巴不得听到这句话,在南极洲官兵护卫下一拥而入,玛莉安等人本来还提心吊胆,担心一进去里面就冲出一堆红球,没想到地底城却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声息,刚刚涌出的谢家人也不知道都到哪儿去了。

    而在谢栖协助下,东北通道、西北通道一开一关,舒延孝、舒继勋两人这才能从沙漠蝗的攻击下抽身,回到舒家人群之中。

    舒家两人与诸卫统一番商议,决定全体居住在南极军原先居住的南区房舍群,另派满凤芝、乔梦娟两人看守再度开启的东北通道。而柳玉哲则先下南区通道,将五间一组的房舍彼此打通走道,整个连成一气,声息相闻,要顺道搜查一番,确定别无异状,众人才再度返房分别安置。

    赵宽等人在这片混乱中,首先闷不作声地奔回了原先居住的单位,赵宽的第一件事当然是安置李鸿,先让他好好躺回房中再说。

    吴耀久与冯孟升不知道赵宽与李鸿玩啥把戏,直接奔到赵宽房中寻找转转壶。

    李鸿回到房中,自然不会乖乖躺下。又不知道还要等多久?他坐到床上皱眉说:“真麻烦。”

    “是很麻烦。”赵宽眉头也是皱得紧紧的,他瞪着天空喃喃说:“照着那家伙的办法弄下去,还得折腾好几次。”

    李鸿有些狐疑地望着赵宽说:“你的意思是”

    “没什么意思。”赵宽眼睛转了转,摇摇头笑说:“你发呆吧,我不陪你了。”

    “赵胖子。”李鸿又叫住了赵宽,见他回头,才说:“那个外空东西到底是哪儿来的?”

    “我哪知道。”赵宽叹了一口气说:“当时我比你先醒来四天,都不知道问过几次了那死家伙要不然不理会我,要不然就说:‘就算说了你也听不懂。’”

    原来赵宽问过啊?李鸿点点头说:“没听你提过,以为你都没问。”

    “我只觉得”赵宽顿了顿说:“那东西不像人,也不像合成*人。”

    “不是合成*人的一种吗?”李鸿讶然问。

    “合成*人如果有能耐随便把人弄成高手,那当初怎么不弄些傀儡来打架?”赵宽摇头晃脑地说。

    “那些怪物不也是一种高手?”李鸿说:“只不是改在人身上。”

    这话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感觉总是不大对劲,赵宽楞了楞才说:“那些怪物基本上都不是原来的生物,要不然变得很大,要不然是几个怪物特性加起来,跟外空那家伙放能量到我们身体里面比起来,似乎是不同的方式。”

    李鸿想了想才说:“我一直怀疑那是合成*人,似乎错了。”

    “有机会再问吧,除非他都不再找我们。”赵宽搔搔脑袋又说:“但我还宁愿他都不再找我们,不知道就算了。”

    赵胖子又想偷懒了,李鸿微微一笑,只说:“答应人的事情总是要做的。”

    李鸿就是死心眼。赵宽也不与他争辩,随口扯了两句便离开,还得看看吴耀久与冯孟升现在找到转转壶了没有呢。

    赵宽回到房中,见两人还在东翻西找,一面低声地说:“转转壶?转转壼?”

    赵宽一楞说:“他不见了?”

    “不知躲哪儿去了。”两人见赵宽返回,都停下了搜寻,冯孟升向着房间破洞那儿指指低声说:“刚刚满凤芝突然出现,说现在每个单位都要打通,以便呼应,等她视察完毕之后,会从这间开始。”

    自己房间变走道了喔这样岂不是得另外找房间了?搬到隔壁去好了,赵宽想想说:“也无所谓,大不了去找玉哲挤挤。”

    吴耀久不禁大皱眉头说:“赵胖子,逢场作戏也就罢了,你可别认真啊。”

    “什么逢场作戏?”赵宽瞪眼说:“我才不逢场作戏勒,你有这习惯吗?”

    “呃。”吴耀久连忙摇手说:“我当然没有。”

    “那不就得了。你担心个啥?”赵宽哼了一声,突然瞄了冯孟升一眼说:“你怎么不担心孟升?”

    扯到自己身上了?冯孟升尴尬地笑了笑,也不知道怎么接口,吴耀久又叹了一口气才说:“孟升是认真的,两方真心有情,我也没话好说,我只怕你是贪图一时之快她们武功高强”

    听懂了。赵宽没好气地说:“怕以后玉哲翻脸,我会很倒楣?”

    吴耀久没接话,算是默认了,赵宽挥挥手说:“担心我逢场作戏?怎么不担心她逢场作戏?算了,总之你安心啦,我们两个有空固然腻在一起,没空时还不是各活各的?万一有冲突搞不定的话,照打不误。”

    说的很轻松,但是说服力不大够,毕竟哪对情侣能办到?吴耀久正要反唇相讥,却听到一个柔媚的声音传来:“什么照打不误啊?”

    柳玉哲的声音这时恰好由外屋顶端的入口处传入,她跟着飘进屋中,对众人一笑说:“戴池先生要找皇储,我就带他来囉呦都在我家胖宽这儿聊天啊?”

    果然之后跟着落下的便是戴池,两人一进赵宽房间,戴池就开始东张西望,看了半天目光才转回吴耀久说:“皇储,那”

    刚刚柳玉哲“我家胖宽”四个字说的又柔又媚,吴耀久虽事不关己,却也是全身鸡皮疙瘩一个个冒了起来,一时还真不知怎么回答戴池的问话,冯孟升见状接口说:“戴池先生,我们一回来就四面找寻,但却一直没找到。”

    戴池脸色大变,自语说:“这该如何是好”“说实话,就算找到他,他也未必答应。”赵宽眨眨眼说:“万一他不答应帮忙,怎么办?”

    戴池叹口气说:“‘聚星化日之实’帮楞品一族已经不少岁月,我自然不敢强求,但无论他答不答应,总得问过一声才知道,如今却是不知何处寻觅,这”戴池摇摇头话题一转说:“他是在这间房中苏醒的吗?”

    “不,是在我房中。”吴耀久心中也颇为歉疚,这时也不知道该如何道歉,他只能说:“戴池先生,要看看当时存留的残骸吗?”

    “请皇储指引。”戴池自然要看,两人走出门外,冯孟升正要跟去,却见赵宽与柳玉哲两人都没动,他想了想,也许两人有私己话儿要说,也没开口,自顾自跟着去了吴耀久房中。

    众人都走*光了,柳玉哲回身把门一关,笑咪咪地走到赵宽面前,突然捏了赵宽肚子一把说:“死胖子,什么事都不跟我说。”

    “唉唷。”赵宽揉揉肚子,嘻嘻笑说:“难免啦,知道了又能干啥?你想提升功力吗?”不过赵宽心中却是暗暗担心,柳玉哲这两天似乎突然喜欢掐自己肥肉,这个习惯若是养成,日后可会常受皮肉之痛,得想个法儿让她改掉。

    “想是当然想。”柳玉哲突然意外地说:“你没藉着‘转能妖壶’提升?”两人成日相处,赵宽这几日功力并未提升,柳玉哲自然一清二楚。

    “叫他妖壶,他可会不高兴,要叫转转壶。”赵宽笑嘻嘻地说:“你慢慢看,你老公我有天自然会功力大进、天下独步,不需要用那个提升了。”

    柳玉哲自然当赵宽在开玩笑,她噗嗤一声又伸手要掐赵宽,赵宽连忙往后一闪叫说:“还来?会痛耶。”

    柳玉哲没想到抓了个空,她轻咬下唇,媚笑接近说:“给人家捏一下嘛,肥肥厚厚的好好玩。”

    “啥好玩?”赵宽一面后退一面瞪眼装生气说:“不好玩。”

    柳玉哲见赵宽退个不停,顿足嗔说:“你捏人家的时候就不觉得?”

    呃?算起床上的帐了?赵宽楞了半天,还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时候,柳玉哲却已经无声无息地欺近,双手用力抓着赵宽腰腹的肥油一拉,在赵宽唉唉叫的同时轻笑说:“谁也不吃亏。”

    看来是难逃厄运。赵宽直接认命,他揽着柳玉哲腰枝叹气说:“偶尔捏一把就算了,别捏上瘾了。”

    柳玉哲顺势偎进赵宽怀中,吃吃直笑说:“我轻点就是了。”

    “玉哲。”赵宽想了想又说:“转转壶他身上的能量,是准备用来逃命的,能不用就帮他留着。”

    “逃命?”柳玉哲一楞抬起头。

    “圣殿啊。”赵宽说:“圣殿应该不会放过他吧。”一面说,赵宽一面眨了眨眼。

    提到圣殿,柳玉哲的神色就凝重了,她转过身看到赵宽的神色,楞了楞才接着说:“这些年他不是都躲过了?”

    “那是他停机。”赵宽摇头说:“停了一、两百年,现在打开来看看圣殿会不会追来。”赵宽把自己打开的过程含糊带过,解释了一下圣殿追踪的机制,这才又眨眨眼说:“你觉得当‘单向跳跃壁’消失之后,圣殿会不会追过来?”

    “圣殿一定不会放过他的。”柳玉哲懂了,一笑说:“圣殿对付叛离者都是一直追缉不休,近三十年前有人叛离圣殿,圣殿到现在还在追查。”

    “叛离圣殿?”赵宽倒是吓了一跳。

    “是啊。”柳玉哲说:“细节圣殿也语焉不详,只不过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依惯例通知我们协助察访。”

    “我本想帮他想想办法。”赵宽点头说:“这样终日逃避,能量总会用完。”

    “找人把那会放电波的东西取出不就好了?”柳玉哲沉吟着说:“但那东西如果安装在体内,要取出又不毁损,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应该会有办法的,比如五世说不定就有研究。”赵宽又摇头说:“不过现在倒是不用费心神了,反正他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是啊。”柳玉哲一笑说:“他这样乱跑不够朋友,别帮他想办法。”

    “对!”赵宽一拍大腿说:“不够朋友!枉费我帮他想的这么辛苦。”

    噗地一声,当初被剑气炸出的地面裂缝,突然炸起了一片乱土,转转壶蓦然浮了出来说:“别生气我我在这儿,真的肯帮我想办法吗?”

    赵宽与柳玉哲却是对视一笑,果然把这家伙拐出来了。

    适才赵宽一开口,就是为了骗出转转壶,柳玉哲对话两句之后便即会意,当下配合着说话,果然一直偷听的转转壶沉不住气,自己冒了出来。

    要知道转转壶并非生物,体内能源的储存方式又自成一格,若是动都不动,除了那所谓的电波侦测之外,还真的很难搜查,若他不自愿出现,除非把整个地皮翻个身来找,否则真不容易找到。

    这时既然跑出来,就好说话了。赵宽故作一楞说:“你躲在底下?”

    “是啊。”转转壶晃晃身子说。

    “你偷听我跟我老婆说话?”赵宽故作生气说:“太过分了。”

    “我不是故意的啦。”转转壶连忙解释:“你们不见这么久,刚刚又有人来搜索,我就先躲起来再说呀。”

    刚刚有人来搜索?赵宽与柳玉哲对望一眼,心知必然是谢家的人,看来他们也想取得转转壶,不过这倒不用太担心,只要他知道躲,就没几个人找得着。赵宽点头说:“这么说,刚刚的对话你都听到了?”

    “是啊。”转转壶说。

    “那你自己的意思呢?”赵宽说:“你想不想帮人提升内力?反正你整天叫能量太多。”

    “帮是没关系。”转转壶顿了顿说:“不过不可以太多,要留一些逃命。”

    “我哪知道怎样算多怎样算少?”赵宽瞪眼说:“说清楚点。”

    “计算能量的数字是有,但不是很精准,只能粗估”转转壶说:“我体内该还有五亿五千多万单位量,最多拿一不,拿两亿出来,剩下的我要留着逃命。”

    “我哪知道两亿是多少?”赵宽没好气地说。

    这可难倒了转转壶,他在半空中转啊转的,还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时候,柳玉哲一笑说:“你过去输出输入的能量,有纪录吗?”

    “有啊。”转转壶停了下来说:“会自动纪录。”

    “最后几次的输出数值是多少。”柳玉哲跟着又说:“输出最大的一次又是多少呢”

    “喔。我查查”转转壶浮在半空中,隔了几秒才说:“最后几次前一阵子嘛,在两千七百万到三千万之间;最大一次好久以前了哇三亿两千万,还真多。”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三亿两千万,看来就是西牙那次了?赵宽与柳玉哲都微微一凛,西牙果然是由九位顶级高手,经“九星化一”的过程造就出来,看数值就有感觉了,不过那是百年前的事情,现在的西牙到底有多高明?

    两人沉默之际,转转壶顿了顿又说:“其实这种能量不适合量化,与实际情况不大一样,当参考就好了。”

    说的也是,就算两个同样功力的人,用出的招式不同,威力也有所不同,更别提不同武学的本实差异之处,赵宽想了想才说:“有关转转壶的能量,我比较想运用到孟升身上,我想他用不了多少。”

    “孟升?”柳玉哲有些讶异地说:“多他一个普通高手对现状有什么帮助?”冯孟升就算能提升,以他现在的本事估计,提升了之后,在柳玉哲眼中,也只是个勉能与他们比肩的普通高手而已。

    “冯孟升?”转转壶也跟着插嘴:“我见过他,要给他能量吗?可以啊。”

    赵宽没理会转转壶,摇摇头又说:“算了,我也只是一点私心,自己兄弟功夫能一起变高才开心啊。”

    “我能体会。”柳玉哲安慰说:“当年我也有不少好姊妹,但随着功夫差距越来越大,感情虽未必就此变质,但日后人生中重叠的机会自然越来越小,难免渐渐疏远,每个人修练的能耐与机运本就不同,这种事情还是看淡些。”

    现在转转壶的能量不只是高兴给谁就给谁,眼前有急迫的问题要解决,自然不能在私相授受的情况下,把转转壶能量就此瓜分乾净:赵宽毕竟不是公私不分的人,叹了一口气不再提此事,他换个角度说:“若说西牙一个人就能用去三亿多,转转壶,你身上留下的还真是不多啊。”

    转转壶说:“上次跟你说过啊,我又不是故意去吸纳能量的,是在引入与释放的过程中,来不及转换的才留在体内,这些是这百多年来慢慢累积的。”

    “这么说来。”赵宽望着柳玉哲说:“就算他一次释出两亿给一个人,接受的人也还是比不上西牙,能对眼前状况有帮助吗?”

    柳玉哲横了转转壶一眼,笑说:“若释出五亿就差很多了。”

    转转壶往后飞了三公尺,哇哇叫:“那不就用光光了,不可以。”

    柳玉哲望着赵宽笑说:“既然留着能量是用来逃命的,我来试试抓不抓得着他。”

    她想要那五亿多的能量吗?赵宽望着柳玉哲,有几分叹息,毕竟练武之人总会希望功力提升,自己若不是体内老早已经充塞能量,恐怕也会动心吧?

    换个角度说,若柳玉哲抓得到他,再能逃也逃不了多久,让她试试倒也无妨;赵宽哈哈一笑说:“转转壶,就让玉哲追追你,让我见识一下你逃命的功夫。”

    柳玉哲也不等转转壶应好,她身法一闪间已经追近了转转壶,转转壶却也不是空口说白话,他那十根棍子突然忽高忽低的挤出体外,十股能源散布而出,驱动着自己身扭迅疾闪迸,当下一人一壶化成一片紫光与一道黑影,快捷异常地在赵宽房中转来转去。

    若柳玉哲也抓不到,能抓到他的人可真的不多了。当今天下,柳玉哲功夫虽然称不上顶尖高手,但论起身法,天下绝对没几个人能胜得过南极洲卫统。如今在斗室中进退趋避之下,更显南极洲“雪舞身法”之奥妙。

    不过转转壶不似人体,本身便是浑圆造型,更没有前后之分,周身环列十个能源出入孔,更是操纵如意,说起腾挪变化的巧妙处,简直比柳玉哲还要灵动,一人一物在赵宽房中闪了足足三分钟,柳玉哲就是抓不到转转壶。

    柳玉哲已经尽展功力,依然拿转转壶没辄,她这时隐隐察觉,转转壶体内能源确实源源不绝,不过他似乎进出能量有其限制,不能在一刹那间释出大量能源,否则他大可回手攻击,他身负能源既然如此庞大,岂不是超级高手一个?

    这个方法既然不通,就换个方法,柳玉哲倏忽间停住身法,轻声一笑说:“试试这个办法。”

    转转壶飞的正过瘾,见柳玉哲突然停了下来,他正想问,却感到四面八方突然挤来强大的力道,竟然是避无可避,转转壶愕然问大嚷:“这种不行,快停,犯规。”

    赵宽自然知道柳玉哲在做什么,却不知道转转壶嚷些什么,他呵呵大笑说:“抓人还有犯规的啊?”

    柳玉哲也是好笑,她停下劲力说:“怎么说犯规?”

    “我的组织没这么坚固。”转转壶急忙说:“压下来会爆掉。”

    “爆了就算了吧。”赵宽哈哈笑说:“省一个烦恼。”

    “爆了里面的能量空间就会释放。”转转壶哇哇叫说:“那是很恐怖的。”

    那五亿多的能量一瞬间爆掉?赵宽与柳玉哲两人都楞住了--似乎还真的颇为恐怖。

    “只能用抓的,这是规则。”转转壶说:“只可以捉迷藏。”

    “那可真是不好抓。”柳玉哲一笑散回劲力说:“难怪让他逃了这么多年。”

    “知道了吧?”转转壶得意地说:“所以我要留下一些能量,才能自保,否则谁都能抓到我。”

    原来保留能量是为了让抓的人有所顾忌。赵宽点头说:“好吧,既然你能够自保,就自己去乱跑吧,又不怕人打你主意。”其实赵实是觉得转转壶老是跟在自己身旁颇为碍事,找到理由就开始赶人。

    “不要。”转转壶反而不走了,他靠近赵宽说:“你还要帮我想办法解决电波的问题啊?”

    “我欠你的啊?”赵宽瞪眼说:“才不管你死活咧。”

    “别这样啦。”转转壶撒娇起来,在赵宽身旁磨蹭说:“相见也是有缘。”

    “去你的有缘”赵宽又好气又好笑,一时不知道该拿转转壶怎么办。

    “先去向戴池解释解释吧,省得他怀疑我们把你藏起来了。”柳玉哲笑着拉开门说:“你自己去解释。”

    门一开,却见冯孟升正要进自己房间,他目光转来,见到柳玉哲身后正探头探脑的转转壶,冯孟升不禁讶然说:“他在这儿?”

    “戴池走了?”柳玉哲看到冯孟升没跟着吴耀久,很快有了判断。

    “嗯。”冯孟升点点头说:“他没看多久,就说要回去想办法。”毕竟吴耀久房中只有一堆破碎金属,也没啥可看的。

    房中赵宽远远听见,哈哈一笑说:“孟升带他去见戴池吧,他这次应该不会躲起来了。”

    “喔?”冯孟升还没回答,柳玉哲挥手鼓起气劲,把转转壶赶了出来,跟着对冯孟升甜媚地一笑说:“就拜托你照顾一下这小麻烦,他碍手碍脚的,我想跟胖宽亲热亲热都不好意思。”

    这话直说的冯孟升老脸发红,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啥的时候,转转壶身后的门已经砰地一下关了起来。

    “为什么会碍手碍脚?”转转壶忍不住抱怨说:“什么叫亲热亲热?怎么会不好意思?”

    这三个问题很难回答,冯孟升楞了半天才说:“你要去见戴池吗?他已经离开,我带你去。”

    “喔”转转壶突然飘到冯孟升身前说:“胖子宽说想帮你,你想提升功夫吗?”

    之前赵宽介绍转转壶与自己认识的时候,倒是没听他提过此事。冯孟升自然有些讶异,但练武之人,谁不想提升功夫?冯孟升讶异地说:“是赵宽说的?你愿意?你帮赵宽提升过吗?”

    “他说他不用。”转转壶也莫名其妙,他在冯孟升身旁转啊转地说:“还说你比较需要,怎么样?你也不要吗?”

    既然赵宽也同意,转转壶也愿意,自己有什么好拒绝的?虽然冯孟升不明白赵宽拒绝的原因,但想来赵宽也不会害自己,转转壶看来天性单纯,也不至于骗人,他虽莫名其妙,仍点点头说:“你愿意就好啊,我当然更愿意变强”

    “那就好。”转转壶嘻嘻一笑说:“找个没人打扰的地方吧,现在我可是清醒的,可以好好研究一下你的能量性质,反正你功夫不算高,一定可以把你充得满满的。”

    这自己功夫不高是真的,也不用说这么直吧?冯孟升一面叹气,一面把转转壶引到自己房中。

    当冯孟升与转转壶再度踏出房外,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的事情,冯孟升整个人精神气都与以往大不相同,他目光中闪动着兴奋的神色,缓缓挥动着自己的手掌,感受外在能量的接触,体会着整个天地带给他的新感受。

    这时冯孟升才知道内力增长到一个程度之后,人体与天地之间的新关系,竟然是如此的密切相关,而随着意念的延伸,淡淡的能量伴随着不断送出,几乎是无远弗届。

    冯孟升的心念往上,透过了门户的隔阂,直穿到了东北通道口,这时乔梦娟、满凤芝两人正在通道口守卫,两人突然感受到冯孟升的心念,都是吃了一惊。乔梦娟随即认出这股心念能量的主人,她不可置信地说:“孟孟升?是你吗?”

    “梦娟,是我。”冯孟升一开口,声音波动自然而然藉着那若有若无的淡淡联系,直传了过去。

    “怎么办到的?”乔梦娟讶然说。

    转转壶的事情可不适合这么大肆渲染,冯孟升一笑说:“晚些儿,我再细细跟你说。”

    “嗯”乔梦娟也是一时惊异,否则也不会这么冒失地问出这个问题。

    “我还是第一次能这么做。”冯孟升兴奋地说:“先四处看看。”

    “好。”用心神外探,自然一点风险也没有,乔梦娟没再多说。

    且不关满凤芝与乔梦娟如何讶异,冯孟升的心神再度往外飘飞之际,身旁转转壶突然说:“你现在经脉、气海只能承受到这样的量,再多就挤不进去了,我没有偷工减料唷。”

    冯孟升心神倏忽间收了回来,回头说:“多谢你的帮忙。”

    转转壶嘻嘻一笑说:“那你可得帮我一个忙。”

    冯孟升一楞说:“请说。”

    “那个赵胖子。”转转壶说:“你要帮我跟他说,要帮我解决问题喔。”

    “什么问题?”冯孟升一楞。

    “你跟他说,他就知道了。”转转壶笑说。

    什么问题非赵宽不能解决?冯孟升有些莫名其妙,但也只能点头说:“我会跟他提的。”

    “好了。”转转壶似乎满意了,跟着说:“不是要去找戴池吗?走吧。”

    这时地下通道应该尚未打通,还是得从广场行走,冯孟升收起疑惑,领着转转壶出门寻找戴池而去。

    无元五三一年一月十七日深夜,气血隐隐浮动起来的李鸿,虽待在房中,但等候散功也不需要做什么准备,李鸿两掌心剑绕身挥舞,牵连着身躯的移动,在房中不断演练着自己想出的招式。

    李鸿的身躯一面不断挥动,一面期望着身体早些自主转换内息。上次在通道间突然浑身无力,若非乐方舟尹恰好在一旁,自己岂不是完蛋大吉?

    想到乐方舟尹,李鸿心中还是有些许猜疑,虽说若真是铁门西云,自己当时无力与抗,他根本不用顾忌;而且李鸿有自知之明,自己只算是小人物一个,就算无声无息地被人杀了,除几个好友之外,也未必会有多少人在意,所以他实在不可能是铁门西云,但他两人实在太过相似,这让李鸿一直颇有不安。

    至于赵宽突然与转转壶扯上关系、地底城的变化、康勾森林的问题,李鸿也不是不在意,他听到这些消息,脑海中的直觉反应就是自己功夫还不够强,不足以解决这些问题,如果是靠脑袋才能解决的事情,有赵宽、冯孟升等人已经绰绰有馀,不需要自己花脑筋。

    所以现在除了练功还是练功,不只要熟悉掌上心剑的运用方式,更要多练内息,疏通经脉,以加快转换的脚步。

    李鸿练了几招自创动作之后,正考虑是要接着想下去,还是凝注心念修练内息,突然门口传来有人轻敲房门的声音。

    李鸿楞了楞,若是赵宽等人,没锁门的时候往往直接一推而入,有锁的时候,也大多一面敲门一面就开始大呼小叫,哪会这么客气?莫非是外人?

    外人怎么会找自己?找吴耀久、冯孟升、赵宽都有可能,找自己可说是一点理由也没有想到这儿,正走近门口的李鸿突然一惊,涌起了不祥的预感,手脚不自禁地停了下来。

    门外的来客,自然不知门内李鸿的挣扎,他敲了敲没回音,隔了几秒,又轻敲了几下。

    打不过别人逃命,还可以解释成有朝功夫有成再来雪耻,但面对人生中的其他问题,李鸿可没有逃避的习惯,他这短短的几秒间心念已定,踏出两步一把拉开了房门。

    门一开,李鸿看清来人那张开朗而熟悉的笑脸,心中立即不由自主地纷乱起来,自己的预感果然成真,他眉头皱起,冷着脸说:“什么事?孙卫统。”

    孙飞霜可是好不容易抽空跑来的。她对李鸿的臭脸不在乎也不意外,只俐落地一甩波浪般的金色长发,一脸无辜地说:“你生气了?”

    该说生气吗?似乎又不大对,不过可以肯定答案不会是“没生气”李鸿沉默下来,没有回答这句话。

    孙飞霜嘻嘻一笑,向前走近两步;趁着李鸿自然而然地一退时,她顺势挤入房中,带上身后的门。

    自己退什么?李鸿正后悔被孙飞霜挤人房中,孙飞霜已经开口笑说:“怕了我了?”

    扪心自问,这倒是真的。不过李鸿口头当然不会承认,只冷冷地回答:“我有事情,现在不想聊天,有事就说吧。”

    “这是藉口吧?”孙飞霜又逼近了两步,直走到李鸿面前,刚刚才暗悔后退的李鸿,这时自然咬着牙不肯退让,但两人距离一近,那股压迫感又大了起来,李鸿虽成功忍住后退的脚步,却是回答不出话了。

    孙飞霜却突然一收笑脸,叹了一口气说:“既然这么讨厌我,那我马上就走。”

    虽然不是讨厌她,但却也希望她能立刻离开,李鸿只好给她一个默认;但难免有些心虚地别开脸,无法与她目光相对。

    “我很快就离开。但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地回答。”孙飞霜一笑说:“成不成?”

    李鸿依然没望着她眼睛,只随意地点了点头。

    “我吻你的时候,你感觉很不舒服吗?”孙飞霜凑到李鸿眼前,笑着说:“看着我回答。”

    这逼得李鸿自然而然回忆起当时的感受,那甜甜软软让人迷迷糊糊的感觉、那心跳如鼓的悸动、还有那使自己触电般的一挑想到这,李鸿全身微微颤抖,彷佛回到了当时,他脑海中又是一团混乱,只不过这次却是无路可逃。

    “为什么不说话?”孙飞霜轻轻地说。

    她的气息似乎又更近了些,那淡淡的香气,是来自她身上还是口唇之间,为什么那红艳艳轻噘着的唇这么吸引自己的视线?胸前是什么东西软绵绵的挤了过来?自己全身为什么又涌起了那般难以形容的奇怪反应?

    呼吸急促的李鸿蓦然从迷惘中清醒,连退了三、五步直撞到另一面的墙壁,孙飞霜却一丝不放地紧黏过来,把李鸿轻压在墙壁上,吐气如兰地轻声说:“你还没回答我。很不舒服吗?”

    “没没有”李鸿胡乱的摇了摇头,不敢再看那让自己有些昏眩的红唇。

    “那为什么要排斥?”孙飞霜轻轻贴着李鸿,一改上次的进迫,只尽量保持着每一寸躯体的接触,却没带给李鸿直接的压力,不过就只是这样的感触,那种悸动却依然直接穿入李鸿的身体深处,让他非自主地本能反应,好像被点燃的引信一般,霹哩啦啦地向全身四面延烧。

    “这样不对。”李鸿好不容易挤出这句话。

    “不对?”孙飞电极缓慢极缓慢地加重着力道,挪动着手脚的适当位置,在李鸿不知不觉之间,两人已经再度缠在一起,孙飞霜在李鸿耳边轻轻柔柔地说:“你还没跟我说身上的感觉”

    身体舒不舒服?迷迷糊糊的李鸿自然而然地说:“好奇怪的感觉我不明白”

    “我教你。”孙飞霜轻轻一笑,软软的身子不知道怎么引得李鸿一起滚倒在床上,李鸿迷惘间,只记得孙飞霜最后呢声说:“然后你就知道什么叫舒服”

    这是第几次了?李鸿算不出来,只知道呼吸逐渐恢复平静的孙飞霜,再过一会儿应该又会开始挑弄着自己,唤醒已沉睡如死的部分身躯,接下来就是再一次的体热如火、汗水交融,直到最后一刹那,脑袋一片空白、全身松弛直到毛发末端,跟着就彷佛坠落到无尽的虚无之中,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不过这次李鸿却是料错了,孙飞霜只轻轻抚着他的胸膛,佣懒地说:“真好。”

    停下了?李鸿反而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在最后几次的时候,已经浑身无力的李鸿,每一次都以为孙飞霜会失败,没想到她花招层出不穷,就是能把自己逗引起来,但一次却比一次更不容易,她自动停止,总算是个比较好的收场。

    “不生气了吧?”孙飞霜的脸突然出现在眼前,李鸿俊脸飞红,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别过头去。

    孙飞霜也不逼问,她掀开床单,上衣一裹间起身着装,这么一站起,李鸿只见外衣掩映下是一双光滑皎白的笔直双腿,咻地一下俐落地套上了南极洲的军裤,没几秒,孙飞霜便英气勃勃地打点完毕,她回过身微笑说:“你多躺躺休息,我回去看看。”

    走了?李鸿突然有点失落的感觉,等孙飞霜离开门外失落感更重了,他失落的不是孙飞霜的离去,而是不知道刚刚那一连串的胡天胡地,到底代表了什么意义?

    第二章突困之计

    “什么?”赵宽大吃一比:“他把能量给你了?”

    刚带着转转壶归来的冯孟升,没想到赵宽这么意外,他疑惑的望了望转转壶才回过头说:“不是不是你跟他说的吗?”

    赵宽一听,望向转转壶,他倒是轻松自在地飞来飞去笑说:“彼此彼此,你帮我忙、我帮你忙。”

    这家伙缠上自己了?到处都是人,他怎么不缠别人?赵宽想不出缘由,赵宽之前确实有过送给冯孟升一些能量的念头,只不过诸般情势演变,他本已打消此意,没想到转转壶记在心底,自作主张地就把能量送了出去。

    只不过这么一来,他能送出的能量自然更少,多一个冯孟升,现在面对的问题未必能解决,也不知道现在的冯孟升功力到了什么程度。

    房中除了赵宽与冯孟升之外,还有柳玉哲,三人中,她可以说是最清楚冯孟升变化的人,她不发一语地观察着冯孟升的气度与移位牵引时的气机,发觉自己竟有些许无法测度的感觉,这不但代表着冯孟升已能与自己比肩,说不定更有过之。

    这十分不合理,冯孟升的功力比接受“聚星化日”的高手们还差,怎么被转转壶这么一灌,居然有超越自己的趋势?连他们都只勉强追上而已柳玉哲皱着眉头,不发一语地思索着。

    冯孟升见两人的神色,他也有些尴尬,本以为是赵宽嘱咐转转壶这么做的,怎么看来似乎又不像?让自己功夫变高不好吗?为什么他们要露出这样的表惰?

    “戴池怎么说?”赵宽提起另一个问题。

    “也没说什么。”冯孟升望着转转壶说:“转转壶说他能分出去的能量有限,要分给谁得问你,戴池就没说话了,最后只说,过一会儿他会来拜候你,询问你的看法。”

    问我?赵宽瞪着转转壶霹哩啪啦地问:“找我麻烦啊?干我啥事?等会儿戴池来我要怎么说?你这笨壶哪时候变得这么听我的?”

    “真的由你做主啊,反正总要有个人决定。”转转壶晃来晃去地说:“而且最好是对我的能量没兴趣的人那不就是你吗?而且你还要帮我忙。”

    冯孟升与柳玉哲倒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赵宽为何对转转壶的能量没兴趣?两人想之不透,都讶异的望着赵宽。

    而赵宽这才想起,不久前为了拐出转转壶,舆柳玉哲谈过除去电波的事情、没想到转转壶记得这么清楚,看来他真的十分不愿意被圣殿捉回去,这才对自己不断卖好问题是他看错了人,自己可没有那个能耐,当时提到五世也只是乱说,说不定天下没人搞得懂无祖做的东西,谁能帮他?

    不过这时说这些也没用,赵宽叹口气说:“随便你,你在孟升身上用掉多少能量?”

    “零头不算,三千六百多万。”转转壶得意地说:“我可是把他塞得满满的,挤不下去才放手。”

    难怪!柳玉哲倏然想通“聚星化日”是把九人能量送往一人,总能量绝不会大于九人的总和,加上大云湖一直以来的惯例,接受能量的人选普遍比其他人功力深厚,承受的量未必是能承受的最大值冯孟升却是被转转壶塞到不能再塞,当然有可能追上自己。

    柳玉哲低声说:“这样说来,只剩下一亿六千多万可运用了”

    什么?冯孟升一楞,转转壶体内居然有这么多能量?自己居然只能容纳三千多,实在太可惜了。

    而赵宽却是头疼起来,白痴也知道柳玉哲的意思,转转壶既然把这事交给自己做主,柳玉哲当然希望能把能量给她,只要自己一开口就得了。

    让她功夫变高也没什么,反正她本来就比自己高明的一塌糊涂,也没啥不得了的,问题是若不能解决康勾森林的问题,谁功夫变高都只能等死,这一亿六千万单位的能量是最后的篝码,可不能随随便便就用了出去。

    “赵宽先生,戴池来访。”戴池的声音随着劲力透入房中。

    另一个想要能量的人来了。赵宽头大起来,回应说:“请进。”

    戴池开门而入,目光四面一转,见到冯孟升与转转壶,他点头说:“适才听‘聚星化日之宝’提及,他的行为将由赵宽先生安排,不知面对如今的情势,赵宽先生有何高见?”

    高见?谁有高见了?为啥我得有高见?赵宽瞪了转转壶一眼,闷闷地说:“戴老哥的看法呢?”

    戴池望了转转壶一眼说:“如果依‘聚星化日之宝’所言,我粗略估计,以我们大云湖的排法,能排入‘高级’武群的高手,体内拥有的能量大多在三千至四干万之间,也就是说,如果想创造一个拥有三亿能量的高手,除了那人本身以及‘聚星化日之宝’拥有的能量之外,只需要三个自愿者。”

    他还真的一板一眼地去推算?赵宽楞了楞,默算一下戴池所说的数字,点头说:“老哥说的没错。”

    “所以只要有四个人便可执行。”戴池说:“如果赵宽先生没有别的意见,我愿试着说服四个有意愿的高手,达成原先的目的,当然,至于‘聚星化日之宝’的意愿”说到后面,他目光自然而然地望向转转壶。

    转转壶马上接口说:“赵宽说好就算数,不用问我了。”

    这小子通通推到我身上了?他干啥这么信任自己?赵宽头大起来,正考虑要不要痛骂转转壶一顿,试着破坏一下彼此的感情时,柳玉哲已经开口说:“戴池先生,可否先说明一下您心中的人选?”

    “当然。”戴池点点说:“谢家状况丕变,先不算计在内,除非他们亦有意愿;而我既然提出这个看法,自然愿意参与,只希望南极洲诸位卫统与舒家两位现有的七位之中,有三位自愿。”

    听起来很公道。柳玉哲一笑说:“那付出者和受益者之间,怎么作选择?”

    “比武亦可、抽签亦可。”戴池一笑说:“由另三位决定。”

    抽签?这话可把众人吓了一跳,戴池这么说,莫非不打算留着自己的一身功力了?戴池望着众人的目光,他微微一笑说:“戴池的一身功夫,本自大云湖数百人聚集而来,为了救人而付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有这一身功夫,这么多年来也实在过的太辛苦了,若天意要戴池成为一个无法习武的人,只不过少了数十年寿元罢了。”

    戴池这话,凭着自己一步一脚印慢慢累积功力的柳玉哲,完全无法理解;赵宽却颇能接受,少活几十年确实有点可惜,但若能无所事事的过日子,又能健健康康的大吃大睡,那才叫福气。

    冯孟升听了则是有些感慨,暗叹戴池不珍惜自己的机运,虽说他的功夫来自数百人的累积,但既然有此福份,正好仗着大好身手为世人造幅,功力固然不是自己练来,送出无妨,但若所托非人,岂非可惜?

    三人都闷不作声、各转心思的时候,转转壶却突然讶异叫说:“为什么会少数十年寿元?”

    四人一楞,目光注定着转转壶,还是戴池开口说:“功力经过‘聚星化日’的过程,被吸收的人,体内功力涓滴不存,连运功使用的经脉都萎缩到几近封闭只留一丝,根本无法再度练武,也没办法太过操劳,比起从未练武的人都还要不如啊。”

    “嘎?”转转壶停了半天,才大叫说:“那是因为以前我在睡觉不知道停啊只要被吸的人体内留下一些生物基础能量,经脉就不会缩到这么小,可以重头练起的。”

    这下众人都懂了,人体本来就有内气流动,习武与未习武的区别,本在于怎么汇聚运用这些内气产生的能量,进而提高储存的质与量,接着以各种方式加快吸纳或放出的速度;以往大云湖众人经过“众星化日”过程后便无法修练,重点就在于当时转转壶并非自己可以控制的状况,当然把每个送上门的吸乾为止。现在只要留下一些基本内气,那就只是恢复成未练武的状态,虽然已经过了练武的黄金岁月,至少还能重头练起。

    当下戴池朗声一笑说:“真是好消息,既然如此,更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希望转转壶协助传送内息,我没什么意见,只不过我另外有个问题。”赵宽突然说:“戴老哥的意思是,南极洲、舒家,加上老哥你,八人之中找出四人凑出一个高手,然后带着转转符壶杀去康勾森林救人?”

    “正是。”戴池突然望着冯孟升说:“如果冯先生有意愿,以您如今的功力,当然也算得上一位。”他也是顶尖高手,自然早就看出了冯孟升的变化。

    冯孟升却是一楞,他自己却是从没想到这点,毕竟他还不习惯有“高手”这个身分,也不知道自己如今功力到了什么程度,这时戴池一提,他才猛一怔,开始用完全不同的角度思考起眼前的状况若自己再有一次提升的机会,那会到什么程度?与新后等高手比肩?与天下第一人西牙争锋?想到这,冯孟升不由自主地深吸一口气,颇有些如梦似幻的感觉。

    不过赵宽很快就打散了冯孟升的梦想,他挥挥手说:“孟升不行,他刚被送一堆,不修练个一年半载,新的能量挤不进去的。”

    呃?冯孟升一楞间,只见戴池笑说:“不须这么久,只要没吸纳过头,一、两个月内即可重试,但现在时机紧迫,不能等这么久,刚刚没想到这一点,是我失言了。”

    这话有玄机。冯孟升讶异地说:“什么叫吸纳过头?”

    戴池没想到冯孟升突然提起这个问题,他转回头说:“我们以往的经验,‘九星化日’的过程中,最怕的就是有人因机运恰好获胜,但却实力不足,如此一来,‘聚星化日之宝’送出能量过多,会使他气海、经脉膨胀到失去弹性,他固然功力也能大幅提升,但却无法再利用此法提升功力,日后自行修练也会十分辛苦。”

    这话让冯孟升听得大吃一惊,回头望向转转壶;而转转壶似乎也不知此事,他正讶异地说:“会这样吗?”

    “当然。”戴池不知道冯孟升正好撞入他说的情况中,带笑说:“这是我们百多年来的经验。”

    转转壶楞楞地说:“我可不知道有这回事。”

    赵宽看冯孟升的表情、转转壶的言语,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暗叹一口气,先搁下此事,拉回话头说:“回到我刚刚想问的。这样一来,南极洲部队、舒家妇孺,还有像我这种功夫只有半调子的人,就得仰仗剩下的四位高手保护了,在现在的环境下,戴老哥认为足够吗?”

    戴池一怔说:“赵宽先生说的是,您这么一问倒是提醒了我,刚刚一乱,我有件事忘了提。”

    听来不像是好消息。赵宽眉头一皱说:“老哥请说。”

    “我离开‘康勾森林’后,曾藉着合成*人的设施与外界联系。”戴池脸色转为严肃地说:“据合成*人所言,‘单向跳跃壁’的缩小速度越来越快,已经逐渐逼近这里,估计只剩下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加上康勾森林那儿的战况已陷入胶着,这儿的人不能再慢慢等结果了。”

    什么?不是还有四、五个月的时间吗?就算变快也不该快这么多啊众人面面相觑,这牵涉到地底城中数百人武功的存废,可是一件大事。

    卫统以下,跑到康勾森林都等于是送死,部队中数百名卫官与卫士该怎么办?柳玉哲神色也凝重起来,她沉声说:“此事如此严重,戴兄刚刚居然忘了?”

    戴池惭愧地说:“对武艺无法短时间提升的人来说,要避免掉散功的痛苦,只能使用‘聚星化日之宝’散功,当时听到‘聚星化日之宝’生变,我一时心慌,所以才疏失未提。”

    “如果这样说的话”赵宽沉吟自语:“倒是冒出了另一个问题。”

    话声虽低,但房中三人都是高手,目光自然都转望赵宽,但他却没有接着说的意思,只一笑说:“这个消息得告诉几个首脑,让他们做决定,孟升也去跟草包说一下。”

    “舒家我会去通知。”柳玉哲接口说:“至于谢家一族”

    “我去找谢族长好了。”戴池应声说:“毕竟刚刚是我忘了说,顺便问问谢家几位高手对‘聚星化日’有没有兴趣。”

    “可要小心点。”赵宽嘻嘻一笑说:“别让人随便摸着了。”

    “这我知道了。”戴池可也不大想让红球附体,他点点头,首先转身离去。

    “我去跟玛莉安说说。”柳玉哲对赵宽一笑,也飘然出了门外。

    冯孟升却还在沉思着赵宽刚刚自语的那句话,他深思片刻,等两人都走远了才说:“赵胖,你是不是担心转转壶如今有了自己的神识,‘众星化日’的公正度会引人质疑?别人会不敢参加?”

    赵宽一楞回过头,哈哈笑说:“你想得颇多耶。”

    这称赞有些怪怪的味道,冯孟升尴尬的笑了一笑,还不知如何回答,赵宽已经先摇摇头说:“用‘神算无遗’的方法想的?”

    “是啊。”冯孟升点点头说:“我想错了吗?”

    “不是。”赵宽点头说:“‘神算无遗’依法推演,可以想到很深远的地方去,你想到的确实是个问题。”

    冯孟升懂赵宽的意思了,他点头说:“但这并非现阶段最大的问题?我还是没能想到”

    “不是没想到。”赵宽一笑说:“我也知道‘神算无遗’的原则,正所谓抽丝剥茧、钜细靡遗,应该不会有没想到的,只不过”

    “不过怎么?”冯孟升有些急了。

    赵宽眨眨眼说:“只不过一开始的宽度到底张得多开,就看个人了。”

    宽度?冯孟升楞住了,他思索着赵宽的话,回想着自己的思路,自己从现状每一点开始分析,接着一路依逻辑往下推,怎么还有所谓“宽度”问题?他左思右想,想不出漏洞,终于只能疑惑地望着赵宽,希望他能给个答案。

    赵宽一摊手说:“我也不知道你想的过程哪儿出错,只能直接告诉你,我刚刚只说一半的是什么事情。”

    “好。”冯孟升点头说:“你说。”

    “我看看该怎么说。”赵宽想想才说:“‘单向跳跃壁’缩小的事情,并非只有戴池知道”

    冯孟升转到这句话,一瞬间想清楚了前因后果,开口说:“谢家不,谢栖会有阴谋?”

    “你看。”赵宽一拍手哈哈笑说:“不就想到了吗?就说你想的是不够宽,不是不够深。”

    冯孟升顿时明白了自己的问题所在,自己往往从现状开始推演估算,但却没察觉到许多事情往往是环环相扣,有时还必须从过去的某一点开始推才有效,或者得把看来毫无关系的人事物纳入考虑。

    比如这次的事情,除了戴池之外,谁知道“单向跳跃壁”会这么快到,这本是个极简单的问题,自然是与戴池一起回来的谢且川。而谢且川既然回到谢家族之中,这件事情想必会告知谢栖,但谢家对此一直没有任何反应往好处想,是谢且川如戴池般忘了说;往坏处想,当然就是谢家有不可告人的打算,而这个打算直接影响的就是同在地底城的自己这群人,当然是立即的大问题。

    说出来就简单了。只是考量一个问题的时候,如果要把大多数看来无关的人事物纳入分辨,那花的时间就更多了,必然没法这么快就想出来,赵宽却能办到冯孟升忍不住说:“赵胖子,你怎么做到的?”

    冯孟升思索的时候,赵宽正在找转转壶算帐,才骂到一半,听到冯孟升没头没脑地突然这么一问,他傻眼说:“你说啥?”

    “怎么思考的?”冯孟升说:“怎能比‘神算无遗’还快?”

    “我就说那法子会把脑袋搞坏。”赵宽说:“我没用啥方法啊,听到、看到事情,本来脑袋就会一直冒出想法不是吗?”

    “是啊”冯孟升大皱眉头说:“可是”

    “我听戴池说到那件事,脑袋就自己冒出了这个想法,我也管束不了。”赵宽一脸无辜地说:“我哪有耐心一步步推算啊?所以这功夫打死我也学不来。”

    这死胖子。冯孟升哑口无言,他脑袋的结构不正常,自己还是别比冯孟升叹口气说:“我去找吴兄,你休息吧。”

    “好的、好的。”赵宽开心地跳回床上,一面笑说:“看样子你找到思考的盲点了,以后咱们就多用你的脑袋,我的就少用点。”

    冯孟升浑身一震,两眼亮了起来,赵宽这话说的没错,自己固然还是会慢上一些,但以此为教训,以后想事情自然只要不怕烦,想必能更清晰明白,也许这才是真正的“神算无遗”

    冯孟升此时心情极佳,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且不管外在的环境多么艰困,如今他不只功力大幅提升,更在赵宽提点下,想通了“神算无遗”思考上的一个重大关卡,自己深感困扰的两大问题在同一日解决,自然整个人心情开朗起来。

    说到功夫,虽然还没能有施展的机会,但身体气劲这时已经随时随地与外在能量呼应,飘行移位已有那种隐隐与天地契合的感觉,彷佛移动的是心,而不是激发出的能量,美中不足之处,就是自己日后将很难修练不过这是日后的问题,相信总能有解决的办法,如今能提升到此处,已经是难得的机缘。

    他敲了敲吴耀久的房门,送音过门传入说:“吴兄在吗?我是孟升。”

    事实上可以说是多此一问,他声音随能量透人的时候,心神自然便往内探进,早感应出吴耀久正在床上盘坐调息。

    原来他一个人的时候也是会练功夫的。冯孟升有几分觉得有趣,心神能够外探,不管是不是有意,自然便会多知道一些事情,看来吴耀久也不像表面上这么不在意武技。

    吴耀久只是调息,并非入定,他听到呼唤,很快收功起身,打开门户说:“请进。”

    “有点事得跟吴兄商量。”冯孟升踏入门中,见吴耀久脸色颇有些凝重,他讶异地说:“吴兄怎么了?”

    吴耀久叹了一口气说:“一方面,转能妖壶不见踪影,我对戴池十分歉疚;另一方面,地底城谢家一族敌友难办,‘单向跳跃壁’问题未解,‘康勾森林’那儿更是有人受困,看来看去眼前都是问题,由不得我不担心。”

    “这些事情,我有些新的消息跟吴兄说明。”冯孟升当下把吴耀久不知道的事情,一一解释一遍,只略过了自己功力提升之事。

    吴耀久听到寻获转转壶,终于松了一口气,至于找四个高手来“聚星化日”的事情,与他无关,他听过也就算了,但听到“单向跳跃壁”可能即将接近这儿,他眉头可又皱了起来。

    冯孟升见吴耀久的表情,跟着解释说:“其实吴兄也无须太过担心,您可利用转转壶吸收掉功力,安全通过‘单向跳跃壁’,先行回返皇都,日后依然可以再度修练,不影响寿元,纵然可惜了这一、二十年的功力,总也算是不幸中之大幸了。”

    “让路易和幕斯安这么做好了。”吴耀久却沉声说:“我到时跟你们一起去‘康勾森林’,若拖累到大家,就别管我了。”

    这是什么话?冯孟升一楞说:“吴兄此言何意?”

    “‘转能妖壶’乃无祖下令追缉的妖物。”吴耀久脸色一正说:“我没有他作怪害人的真凭实据,不好拿他怎么样,但身为无祖后人,也不可与叛离无祖之辈厮混,所以找绝不可利用他的功能散功。”

    冯孟升吃了一惊,以吴耀久这身功力去“康勾森林”岂不是送死?他连忙劝解,但不管怎么说,吴耀久就是不为所动,说得冯孟升口乾舌燥依然无用,他只好暂时按下此事不提,但不免在心中暗骂吴耀久不知好歹,在这种事情上转不了弯。

    吴耀久见冯孟升放弃劝解,他反而一笑安慰说:“你也别太过担心,也许日后又有转机呢?”

    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冯孟升叹息说:“你身为皇储,该比一般人更珍惜自己,要知道,你能对世人做的事情,比起一般人来说可多了。”

    “我不这么想。”吴耀久摇头说:“能对世人造幅,当然是好事,但有这个能力的人,不代表他的性命就比其他人值钱,毕竟人命无价,不能比较。”

    这草包皇储一半起来,怎么说都没用,冯孟升想法固然不同,却不愿与吴耀久在这方面争辩,只索然说:“我知道了,总之若当真决定把一部分人送走,我们这群人里面,大概只有那两个随扈需要离开。”

    “你们都要留下?”吴耀久呵呵一笑说:“不怕有生命危险吗?”

    “李鸿是绝不会散功的,至于赵宽”冯孟升一笑说:“虽然老是嚷着要躲起来睡觉,也不会往这种时候抛开我们。”

    “绣蓉也留下来?”吴耀久疑惑地说:“她不是更危险?”

    倒真把班绣蓉忘了。冯孟升一楞,连忙说:“她应该也要离开,只不过我把她算到”

    “嗯?”吴耀久没听懂。

    冯孟升不想多提此事,含混地说:“反正到时候要离开的人多的是,另外还有舒家、谢家的人,就连南极洲部队,能留下的一定也不多。”

    其实冯孟升见赵宽与柳玉哲相处融洽,班绣蓉又老是与舒家的人混在一起,他心中早已暗暗把班绣蓉当成舒家的一份子来思考,毕竟一直以来,班绣蓉在他的心中,只是因赵宽而识得的一个女子,对女子敬重、保护、照料本属必然,但说有多关怀就未必了;只不过这个想法,不好意思宣之于口。

    吴耀久没有追问,转过话题说:“路易和幕斯安也随我多年,要他们离开,我得花一番功夫劝导。”

    冯孟升点点头说:“吴兄说的是。”

    冯孟升与吴耀久叙话时,突想起刚刚神思往外,乔梦娟的反应。

    她一定疑惑了好一阵子,自己这事儿还是早些去跟乔梦娟说上一说,顺便报告一下这段时间的新状况,省得她又有不快。

    冯孟升没再久待,很快就向吴耀久告别,让去东北通道,寻觅乔梦娟。

    冯孟升一飞入东北通道,进去才发现,里面可正热闹着,南极洲六大卫统居然到了五个,除了葛莉岚之外,其他五入正聚在一起商议事情。

    冯孟升陡然出现,五人的目光自然聚了过来,其中乔梦娟是欣喜、柳玉哲是调侃、满凤芝是冷漠、玛莉安是好奇、孙飞霜则是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着冯孟升。

    冯孟升连忙缓下身法,向着众人施礼说:“孟升见过诸位。”

    “对了。”柳玉哲突然一笑说:“孟升也是我们南极洲未来的一个将才。”

    玛莉安回过神,微笑点头说:“孟升,刚刚玉哲提过你又另有际遇,如今功力已经大进?”

    除了乔梦娟之外,其他人就算口中说他进步神速,一直也多少有几分看不起他的味道,这时众人的态度突然转变,冯孟升反而有几分惶恐,稳稳心神才说:“是,玛莉安卫统。”

    “果然不一样了。”孙飞霜朗声一笑,突然踏前一步说:“姊姊试试。”话声一落,孙飞霜右手紫光微现,一股阴柔的力道向着冯孟升无声无息地迫近。

    “飞霜姊!”乔梦娟惊呼一声,往前走了两步,却见冯孟升全身紫光一亮,右掌相应一推,蓦然间狂风卷起,一股力道由他掌力迫出,将孙飞霜的暗劲击散,馀力还往五人直拥了过来。

    “好!”孙飞霜哈哈一笑,掌力突然漫出,一股阴柔的迫力突然弥漫整个通道,挡住了冯孟升的馀劲,跟着微微一振而收,一面笑说:“用劲的方式还笨笨的,得好好练习一下运用之法。”

    冯孟升刚刚一出掌,体内劲力当即一拥而出,击散孙飞霜掌力的同时还往前方不断涌进,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幸好孙飞霜看出他还不太熟悉这股劲力的运用,轻轻一顶下,冯孟升这才能顺势收回劲力,一面尴尬地说:“多谢飞霜姊的指点,我会好好用心能会。”还好现在乔梦娟在场,没有五个字的限制,可以尽情说话。

    “劲力吞吐只是小事,而且你有梦娟这个现成的师傅。”孙飞霜一笑转头,望着玛莉安说:“不过这小子跟那群去‘康勾森林’里面的一大半人一样,只是个发横财的,不明‘天人之道’,外强中乾而已。”

    什么“天人之道”?什么外强中乾?冯孟升听的吃了一惊。却见玛莉安的目光望着乔梦娟,神色间有些迟疑,乔梦娟却也正望着玛莉安,脸上满是期待。

    孙飞霜却是颇为安心,上次为了引起李鸿兴趣曾提到此事,虽说交代他不可泄漏,还是有点儿难说,看眼前这小子的表情,他毕竟没露口风。

    见两人都不说话,冯孟升目光转向其他几人,只见除满凤芝似乎毫不关心外,柳玉哲与孙飞霜都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自己,其中柳玉哲似笑非笑,似乎也颇有几分拿不定主意的模样。

    这种闷葫芦颇让冯孟升难过,他忍不住说:“何谓‘天人之道’?”

    他这话一说,连柳玉哲与孙飞霜的目光都望着玛莉去了,冯孟升自然也盯着玛莉安,等地开口。

    玛莉安目光转过去,突然说:“凤芝、玉哲,你们觉得呢?”

    柳玉哲嫣然一笑说:“凤芝姊先说。”

    满凤芝扫了冯孟升一眼,回头说:“我不赞成。”这话一说,乔梦娟的脸马上苦了下来,委委屈屈地嘟着小嘴。

    “梦娟别怪凤芝姊。”柳玉哲轻笑说:“我也不赞成。”

    “为什么?”乔梦娟眼睛红红地问,看来煞是可怜。满凤芝说一是一,向少废话,乔梦娟不敢发问,直到柳玉哲也这么说,她才忍不住开口。

    柳玉哲不急不忙地说:“我们几人,都是由新后授与‘天人之道’,让我们的武学造诣进入另一个阶段,对吧?”

    乔梦娟点了点头,没有出声。

    柳玉哲接着说:“一来,新后当初授与‘天人之道’,除了我们武技已经足够修练之外,还考量了我们对南极洲的忠诚度以及贡献,这才传授;二来,虽说玛莉安身为新后之女,也是我们六人之首,但贸然授与孟升‘天人之道’,难免有越权的嫌疑,除非”

    “除非什么?”乔梦娟急忙问。

    “除非时势所迫,非此不能解决危机。”柳玉哲搂搂一脸失望的乔梦娟说:“那时传授,勉可称之为权宜之计,如今可还没到这种程度。”

    玛莉安一笑说:“玉哲说的没错,这件事情就先缓缓,梦娟,你可记住了?”

    乔梦娟不甘不愿地点点头说:“知道了。”

    冯孟升纵然“神算无遗”的功夫大有进展,但还是听得一头雾水,他傻了半天才说:“诸位既然在讨论要事,孟升先行告退”

    “别跑。”柳玉哲飘到冯孟升身旁,轻笑揽着他左手臂说:“南极洲以后开会,算你一份。”

    第三章剑法大进

    被柳玉哲这么一揽,冯孟升血气一涌,脑袋立即迷糊了起来,正咧着嘴傻笑的时候,只听柳玉哲嘻嘻笑说:“梦娟别吃醋,借姊姊拉一下不会少块肉啦。”

    这下冯孟升立即清醒,果然乔梦娟正醋劲大发地瞪着自己手肘,但主动抽手十分失礼,这该如何是好?

    “正是。”孙飞霜跟着哈哈一笑说:“既然不会少肉,另一边我用。”一面缓飘过来要拉冯孟升的右臂。

    这下乔梦娟可急了,蓝光一闪,急展身法冲到冯孟升右边,拉着冯孟升退开两步,他左臂这才自然而然地脱开了柳玉哲的掌握,只见乔梦娟涨红着小脸,气冲冲地说:“玉哲姊姊、飞霜姊姊,你们不要闹孟升啦。”

    “不闹、不闹。”孙飞霜哈哈一笑,让到乔梦娟右边,冷不妨吻了她脸庞一下说:“姊姊疼你。”

    乔梦娟只顾着冯孟升,一个不小心脸上被吻了一下,这下一张小脸红透到耳根,气得嘟着小嘴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好了。”还是玛莉安来收尾,她轻拍手掌招手说:“都过来,我们继续谈。”

    “本来预计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单向跳跃壁’才会到达此处。”玛莉安接着说:“我刚刚以心神感应,‘单向跳跃壁’差不多已经缩到了‘世界屋脊’那儿,比原来估计的速度确实快了一些,但说一个月内就会到达,似乎不大可能,除非收缩的速度是以非线性的方式增长。”

    “这也有可能。”孙飞霜接口说:“合成*人的东西谁都搞不懂,不过他们骗人的次数好像不多。”

    柳玉哲沉吟着:“我们现在的困境是如果不能提早解决‘康勾森林’的问题,‘单向跳跃壁’一接近,卫官与卫士都会陷入危境,但若让他们散功退出,除了某些运气好的特例外,三十年内恐怕没有人爬上卫统这个职务,对南极洲的未来将会有很大的伤害。”

    “先把谢家、葛莉岚的问题解决。”满凤芝突然开口说:“这儿,就不用留太多人。”

    “凤芝姊是说,我们也派几个去‘康勾森林’?”偎着冯孟升,正心满意足的乔梦娟间。

    满凤芝点头没说话,柳玉哲却摇头:“不妥,虽然去‘康(电脑。)勾森林’的人大多数不明‘天人之道’,单一续战力远不如我们,但那群人整体实力依然十分坚强,他们都被困住,我们就算派人去也机会不大,我倒是赞成先解决谢家的问题。”

    又是“天人之道”?冯孟升注意力立即集中过来。跟续战力有关?那是什么意思?

    “自从回到地底城之后,葛莉岚就不见踪影。”孙飞霜一皱眉说:“我只担心她是不是真的变了。”

    提到葛莉岚,几个卫统都露出了忧色,论实力他们未必怕任何人,就算谢栖也不一定放在眼中,但葛莉岚虽说与众人平日相处未必融洽,总也是多年的战友,若当真与她战场相对,众人未必能狠得下心。

    在一阵寂静之后,满凤芝打破沉默说:“若真如此,她由我对付。”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玛莉安不在这个问题上打转,换个角度说:“回到谢家的问题,我们从哪儿开始?”

    “那个红球,听都没听过,必定是合成*人所制。”柳玉哲说:“合成*人在这儿制造的东西,绝对是对付人类用的,所以绝不可以沾上红球。”

    “正是。”玛莉安点头说:“但对方状态不明,我们难以决定方针。”

    “现在时机紧迫。”柳玉哲望了冯孟升一眼,这才回头说:“我不赞成这样等下去,我们应该采取主动。”

    “我也赞成。”孙飞霜哼声说:“这两天跟着这群妇孺东奔西跑,烦都烦死了,快点解决掉后顾之变,我们去‘康勾森林’看看状况。”

    “戴池去找谢栖谈‘众星化日’的事情,谢栖应该一时不会防备。”柳玉哲接着说:“我们只要先下手,除去他们的五个高手,其他谢家人不管有没有被附体,一律驱出地底城,至少无后顾之忧。”

    “还有葛莉岚姊姊。”乔梦娟嗫嚅说。

    “嗯”玛莉安叹了一口气说:“六个高手。”

    “还好我们多了孟升。”孙飞霜哈哈一笑说:“梦娟,你要掌握时间好好调教他。”

    “我知道了。”乔梦娟绽开笑颜点头。

    “我同意。”满凤芝沉声说:“先除去后患。”

    “那就这样决定了。”玛莉安作了结论,接着说:“怎么把他们的高手一次诱出?玉哲你有什么想法吗?”

    “只要诱出一个就得了。”柳玉哲一笑说:“一打起来,还不是全来了?就算不来更好,我们就分别击破。至于这儿,戴池没弄清楚状况前,不会坐视他们欺凌老弱,我们反而可以放心。至于舒延孝、舒继勋两人,我们若要有必胜之算,还得拉他们帮忙。”

    “葛莉岚姊姊若出面,戴池不好阻止。”乔梦娟大眼睛眨了眨说:“凤芝姊可能得留这儿了。”

    “嗯,我盯着她。”满凤芝点点头说:“这儿不适合战斗,先拖到外面的战役结束再说。”

    “既然如此。”柳玉哲沉吟着说:“这样安排好了”

    一旁的冯孟升越听越惊,她这时终于知道这些女人与自己的差异了,固然在谈情说爱的时候,她们还是会显出些小儿女的姿态,但谈到大事,她们身为卫统,统管决策不是一朝一夕的日子,说起决断力、行动力,都不是自己原先想像的。为了自己人的安全牺牲一部分外人,更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回想自己以往与李鸿、赵宽讨论事情、处理事情,跟她们比起来,彷佛在办家家酒一般,听着她们明快的规划着一部份人的生死,毫不迟疑地决断驱出剩馀的谢家人,这种种都让冯孟升大有体悟,明白做大事应有的态度和方针,也终于知道人数较少的南极洲却总能与幅员辽阔的新大陆不分上下,不只因为武力足以对峙而已。

    谢栖可能有阴谋一事,赵宽与自己地想到过,但想到之后也只能算了,毕竟自己一行人无能为力,但手中握有实力的人,面对问题的处理办法就完全不同,南极洲的这群卫统正是活生生的例子。

    而且这些女人心狠手辣起来,还真有点恐怖。

    冯孟升这么一胡思乱想,自然就没注意后面的对话,直到耳畔传来乔梦娟的轻唤:“孟升?”

    冯孟升这才回过神,连忙挺起胸膛说:“在。”

    乔梦娟噗嗤一笑说:“别分神,玛莉安姊姊问你话呢。”

    “是、是。”冯孟升迎忙盯头,只见玛莉安带着笑容说:“刚刚说的你都听到了吗?”

    “呃”实话是没听到,但说实话似乎很失礼,冯孟升一下子答不出话来。

    柳玉哲轻笑说:“简单地说,我们预计今晚行动,你今天有别的计划吗?”

    “没有。”冯孟升连忙说。

    “那好。”玛莉安点头说:“你今天尽量跟着梦娟,能学多少算多少,至于晚上,你就和梦娟配合,你们两个可是主力喔。”

    主力?冯孟升可又听不懂了,不过没关系,等会儿好好用运“神算无边”来抽丝剥茧一下,不怕想不清楚。

    “那就这样囉。”孙飞霜哈哈一笑说:“没事的话,我找李小哥儿寻欢去。”说着只身回返地底城。

    找李小哥儿寻欢?说的不会是李鸿吧?冯孟升眉头又皱了起来,麻烦事怎么好像越来越多了。

    孙飞霜正是去找李鸿。既然已经计议妥当,到时按计划行事就得了,这时正适合寻欢作乐,她穿过无人的广场,让到李鸿等人居住的单位,扬手一引,门户的顶盖自然而开,她身法迅捷的穿了进去,顶盖这才顺势盖起。

    两人关系已经不同,孙飞霜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却见李鸿依然**着身子躺在床上,身上仍是那件单薄的被单,看到孙飞霜进屋,他也没什么反应,只木然地望着孙飞霜。

    “你怎么了?”孙飞霜噗嗤一笑说:“发呆到现在?”

    李鸿没说话,有些僵硬地坐起,低头捡拾散落的衣物。

    “不用麻烦了。”孙飞霜锁上门,亲身过去拥着李鸿的胸膛,与他滚倒在床上,一面笑说:“应该回过气了吧?姊姊看看有没有精神”

    李鸿眉头皱起说:“别这样。”一面拨开孙飞霜的手,继续着装。

    孙飞霜一楞,笑着摇头放手说:“你果然新鲜,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男人。”

    见李鸿没回答,仍继续着穿衣的动作,孙飞霜顿了顿又说:“既然你都在发呆,看来冯小子功力追上我们的事情,你可能还不知道。”

    李鸿一楞,身子僵硬地转回头,疑惑地说:“什么?”

    “冯孟升啊。”孙飞霜褪下外袍,露出里面的罩衣,跟着身子腾起,流畅地踢开长裤,只穿着贴身小衣、小裤,自在地躺在床上,一面说:“他接受了‘转能妖壶’的能量,功力直追我们,只差进入‘天人之道’了。”

    孟升他李鸿虽替冯孟升高舆,但也有些恍然若失,怎么突然间他就功力大进了?直到听到最后,李鸿忍不住开口说:“就是上次你提说得不清不楚的那种状态?孟升可以修练?”

    只要提到功夫,李鸿就忍不住会开口,这招百试百灵。孙飞霜心下暗笑,脸上却一本正经地说:“什么不清不楚?那是一种武学上的巅峰状态,想到达这种状态,练南极洲功夫的人,必须使用专门针对‘雪舞心法’开发的办法。”

    巅峰之技?李鸿更是好奇了,他回头望着孙飞霜,触目就是那一变光洁而修长的**,李鸿心一跳,连忙偏过目光,先把自己身上衣服穿妥再说。

    “其实各家各派都有这种功夫,基本原理也大概相同,目的是把天地能量进入体内的方式做更高级的转换,通常成功之后,因牵系幅度大增,更能体会天地之间所有能量的变化,所以我们称那种境界为‘天人之道’。”孙飞霜自然知道李鸿刚刚眼睛落在哪儿,她自在地伸展了一下双腿,接着说:“各家武学称呼方式不同,但意思都一样,比如圣殿就称此状态为‘天人合一’,差不多意思。”

    与天地间所有能量自然牵系?上次只说到会让身体状态改变,续战力大增等效用李鸿神思凝注起来,思考着那种状况,但却还是无法体会,看来若不是自己真练到那种状态,可能很难理解。

    佣懒躺在床上的孙飞霜,接着笑说:“只不过每种功夫性质有差异,有的比较容易达成,有的不容易,针对‘雪舞心法’所创出的方式,也未必适用其他的武学,所以我也没法教你。”

    “喔。”李鸿不在乎地说:“没关系。”对于武学,李鸿虽然很有兴趣,但对于请教人的兴趣却是不大,对方爱说则听,不爱说就拉倒。

    “就连梦娟也不能擅自传授给孟升呢,更别说你的气剑心法未必适用了。”孙飞霜再度伸展身体的曲线,见李悔一点也没兴趣,她也没劲了,腿一出坐起说:“就算是去‘康勾森林’的人,也有一大半没练到这个程度。”

    李鸿疑惑地说:“真的?”

    “当然。”孙飞霜说:“只有几个老头练通这个,那些新出炉的高手根本还没来得及学,就连大云湖的八大高手,练到这境界的也不到一半。”

    这可是新闻,李鸿愕然说:“你的意思是,他们八人功力有极大的差距?”

    “不是这么说。”孙飞霜皱皱眉头说:“这是一种境界,不代表功力,楞品家族武学源流复杂,反而不容易研究出有系统的进阶方式,跟圣殿一样,功法太多了,个人看运气修练。”

    李鸿摇摇头,表示不懂,但孙飞霜这时也懒得解释了,她摇头说:“下次再说好了欸,你到底要不要上床啊?”却是她开始不耐烦了。

    李鸿想到床上的事,脑袋就一团乱,他俊脸半红半白地退了两步,不知该怎么说。

    孙飞霜哈哈一笑,一把将李鸿拉上床,一翻就把他压在身体下面,轻轻咬着李鸿的鼻子说:“不说也成,能做就好。”

    李鸿蓦然感到一股被人狎弄的感觉,他猛一把推开孙飞霜,翻身跃下,脸色凝重地说:“不要。”

    孙飞霜暗为自己糊涂,这小子吃软不吃硬,自己倒是忘了,看来他甜头还尝得不够。孙飞霜嘻嘻一笑说:“好啦,是姊姊不对,不逼你就是了。”

    李鸿面对孙飞霜,颇有点不知该怎么应对,他父母早亡,经过不久前的一场胡天胡地,眼前这个女人在**上,可说是与自己关系最亲密的人,但不知为什么,李鸿又觉得两人间的距离好远好远,彷佛怎么样也拉不在一起,他叹了一口气,转身坐在床沿。

    孙飞霜凑了过来,一脸无辜地说:“让我抱抱总可以吧?”一面把身体软绵绵地倚在李鸿背后,两手环着李鸿的腰间。

    总不好拒人于千里之外,李鸿没表示反对,隔了好片刻才说:“手别乱跑。”

    “是。”孙飞霜嘻嘻一笑,收回正从胸前往下探的手,突然两脚缠到李鸿腰间笑说:“我动脚。”

    李鸿又好气又好笑,他抓住孙飞霜**匀称的小腿,皱眉说:“我在想事情。”

    一直被拒绝,孙飞霜的兴致也没了,她收起笑容,收回手脚,一咕噜滚回床上说:“算了。”

    这下反而把李鸿弄得有点愧疚,但李鸿天生不懂得怎么道歉,更别说跟女人道歉,他口唇动了半天,还是没说出话来。

    孙飞霜倒也不想就此把关系搞坏,她心念转了转,起身着装说:“你既然在想事情,我不吵你了。”

    “这好吧。”李鸿说。

    “什么时候会想完?”穿好衣服的孙飞霜突然低身凑到李鸿面前说。

    想事情本就是搪塞之词,李鸿怎么回答得了这句?他还在发楞,孙飞霜却啧地一下用力在他唇上香了一记,这才哈哈大笑说:“走囉。”跟着转身飘出门外。

    走出李鸿房间,孙飞霜的笑容微敛,她碰过的男人不少,像李鸿这么麻烦的还是头一遭,若不是才**一次,感觉他生涩僵硬的动作十分新鲜,还真有点懒得跟他耗了。

    孙飞霜飘身而起,正要穿出门户,下方一扇门突然开启,吴耀久正走了出来。

    原来是这个草包皇储?孙飞霜向吴耀久一笑,随即飘然而去,却让吴耀久一头雾水这女人来做啥?

    吴耀久出门本要寻找赵宽,看到孙飞霜却让他心念一动,转身敲了敲李鸿的房门说:“李鸿?”

    还在自己烦恼中困惑的李鸿听到叫声微微一楞,吴耀久怎么会来找自己?他打开门,望着吴耀久看他要说什么。

    吴耀久向少与李鸿聊天,其实也颇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不过他毕竟是直性子,脑子转了转想不出适当地说法,索性直接说:“刚看到孙飞霜卫统离开。”

    被人撞见了?李鸿有些尴尬,顿了顿才点头说:“她是来找我的。”

    吴耀久见李鸿没让自己进房,也就待在门口说:“你跟我差不多,是不会转弯的个性,我就直说了。”

    这样最好,李鸿点点头说:“请说。”

    “无论是孟升、赵宽、或是你,最近都跟她们走得颇近。”吴耀久叹了一口气说:“但你们毕竟是新大陆的人,与她们终究没有结果,何必虚耗精神?”

    这话李鸿可不大爱听,他眉头皱起没有接话,吴耀久接着说:“孟升爱上人就昏头转向,无法劝阻;赵胖子自己心中会有打算,我也没啥好说的,事实上,连你也未必听得下去,不过我还是不吐不快,听不下去找也没办法。”

    李鸿想了想才说:“我们其实也算不上新大陛的人。”

    吴耀久微怔说:“什么?”

    “我们是生长在新大陛。”李鸿率直地说:“但贺如半岛远在东方,与西方皇都政权无关,我们以后住哪儿,就是哪儿人。”

    这话说的也对,吴耀久泄气地说:“你说的没错,算我多言。”说完转身要走。

    “不过”李鸿这一开口,吴耀久没精打采地转回头,却听李鸿缓缓地说:“我确实不大可能去南极洲。”

    吴耀久这下情神大振,回过头呵呵笑说:“那就好嗯,这儿忙完之后,你以后怎么打算?”

    以后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想着想着,李鸿脸上的神情突然开朗,嘴角露出微笑说:“等我向王崇献报仇之后,可能会去圣殿走走吧。”

    向王首席报仇?去圣殿逛街?本以为比较正常的李鸿,脑袋里装的怎么都是些惊世骇俗的东西?这些可比与孙飞霜勾勾搭搭严重多了,吴耀久惊得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不过李鸿被吴耀久这么无心一问,却是一扫心中困惑;自己的目标清清楚楚地搁在眼前,何必在乎孙飞霜想做什么?何必在乎是否曾与她缠绵?现在除了练功之外还是练功,根本不该浪费时间为这种事情烦心,何况自己随时可能再度散功,更不该与孙飞霜碰面。

    李鸿心念一定,开口说:“能否麻烦你一事?”

    吴耀久还没从惊讶中复原,只楞楞地点了点头,只听李鸿沉稳地说:“我打算闭关练功,烦你通知大家。”

    李鸿转身进屋前,吴耀久连忙追问:“你计划闭关多久?”

    “不知道。”李鸿摇摇头,又停下来说:“也许可以问问赵宽。”说完他向吴耀久一笑,关上了房门。

    李鸿闭关多久居然要问赵宽?吴耀久一头雾水,反正这件事慌得跟赵宽说一声,他一转身,就往赵宽房中冲了过去。

    “剑法,没办法一蹴而就。”乔梦娟看着正飘浮在空中舞剑的冯孟升,甜笑说:“不过最复杂的还是攻击的变化与时机的拿捏,‘破魂剑法’本身防御力十分坚实,你只要依足章法,别人自然不易攻入。”

    “嗯。”冯孟升周身紫光线绕,长剑随劲舞动,在身前身后渡下一片片剑芒。

    今日稍早时与乔梦娟相偕离开地底城至高空练剑,强大的能量不断顺着经脉往外送出,举手投足无不如意的感觉,让冯孟升觉得自己好似换了躯体一般,许多原本不易做出的动作,真气随心一转,立即精准稳实毫不偏差,而只要乔梦娟稍一提点每个变化应附上的劲力,依法挥出就是一片片结构紧密的气劲。

    “浑沌幽光”一展,全身紫气护体;“西都魂散”施出,单挡一面攻击;而攻守兼具的“目断魂销”、“魂不附体”等招式,更是无不顺心如意,冯孟升挥得兴起“追魂摄魄”、“梦断魂劳”、“返魂乏术”、“魂飞魄散”、“风鹤魂惊”、“釜底游魂”、“狂魂怨鬼”、“借尸还魂”、“**夺魄”、“神魂飘荡”、“黯然**”、“破胆丧魂”、“魂牵梦萦”一十七招“破魂剑法”轮番施展,体外的紫光好似一个会变形的大球,随着剑光舞动不断改变体积与形状,偶尔在绵密剑网下曲折射出的道道紫电,更是神鬼莫测、凌厉无匹。

    为避免伤及地表,练功前乔梦娟已经提醒过他,每当剑气外施之际,最好尽量把施力方向选在上方,是以冯孟升挥劲之时,只见一道道紫色剑气直破云端,散出空中的能量激引逼迫着周遭的气体,沉沉的电爆声不断传出,远远望来,好似一道道直劈入空中的紫电。

    这才叫武功啊冯孟升浮在空中不断的施展,心中有股莫名的感动,五个月前,自己与赵宽、李鸿,还在地面上与董龙一刀一剑的拚命呢;当时雪梅与苏胆有如神仙一般地出现,笑谈间力拒千钧大浪,敬畏之馀,根本没想到有朝一日能与他们比肩但,这一天总算等到了。

    而乔梦娟整个下午陪伴着冯孟升练剑,眼看他整套“破魂剑法”从生疏而熟练,不禁也有几分感慨;自己过去修练的岁月,不知道花了多少功夫,才将“破魂剑法”的诸般变化熟悉,但功力未至之前,不管如何熟练,有些变化动作就是不能顺畅施展,不知为此曾经尝过多少委屈、多少挫折;而如今冯孟升功力一朝大进,挥舞之间无不顺心如意,比较起来,自己当初吃的苦头,真有些像笑话一般。

    但心上人功力大进,自然是件值得喜慰的事情,乔梦娟喜孜孜地望着紫电缭绕中的冯孟升,脸上一直绽放着甜蜜的微笑,彷佛功力大进的人是自己一般。

    有股能量接近?乔梦娟略一感应,知道是顶替自己看守通道的柳玉哲,乔梦娟开心地招呼说:“玉哲姊姊?时间快到了吗?”

    冯孟升也在同一个时间感受到外界有一股淡淡的能量迫近,正有些疑惑的时候,听到乔梦娟的呼唤,他这才恍然大悟。

    不过他不愿硬生生中断剑招,索性一瞬间连挥七招,直到最后一招,他周身剑光一束而散,爆成数百道散布身体四周,彷佛杂乱无章又彷佛错落有致的剑气,整个人好似置身于一片紫色幻梦之中,正是“破魂剑法”的最后一招--“魂牵梦萦”

    当招式尽展,冯孟升在这招的五个变式中选了收式,只见剑光彼此间的联系突然明显起来,他随即顺势急转随剑回纳气劲,一道道紫电随着长剑闪过跟着消失,紧接着所有电光遽止,只见冯孟升凝立空中,长剑不知何时已然入鞘,只馀一些四面乱卷的气流馀劲,随着范围的扩大而逐渐消散。

    “好!”柳玉哲轻喝了一声采,虽然不能亲见,但只凭能量的波动,已经知道冯孟升一十七招“破魂剑法”已然熟练,她轻笑一声接着说:“该赞你聪明,还是让赞梦娟妹妹教得好呢?”

    “是梦娟教得好。”“是孟升聪明。”冯孟升与乔梦娟两人同时开口,彼此对望一眼,忍不住对笑起来。

    “好吧,一个聪明一个会教,难怪进步神速。”柳玉哲顿了顿说:“待太阳一落,我就会出发,你们先别练了,孟升记得养养气。”

    “好的,玉哲姊姊。”等柳玉哲心神离去,乔梦娟嘻嘻一笑,飘身过去拉着冯孟升说:“我们找地方坐坐,休息一下。”

    “我精神还很好。”冯孟升颇有几分舍不得停练。

    “你吸纳能量的速度没有我们快。”乔梦娟笑说:“谢家五个高手里面,只有谢且川未通天地,若遇到其他四个,招招都得费很大的劲。”

    又是“天人之道”的问题。如今只有乔梦娟在场,冯孟升较无顾忌,问说:“那到底是什么?是很高明的功夫吗?”

    “先下来运功,我慢慢跟你说。”乔梦娟领着冯孟升落到下方的一片黄沙中,这才解释:“那是一种境界的称呼,不是功力高低。”

    意思是相同功力下可能有不同的境界?冯孟升皱着眉说:“我不大明白。”

    “总之”乔梦娟也不是很擅于解释这些比较纯体悟的事情,她想了想才说:“就是换一种形式吸纳天地宇宙的能量,转为己用。”

    “喔。”冯孟升点头说:“比较快的方式?所以刚刚才说续战力有差异。”

    “嗯,续战力是一点。”乔梦娟见冯孟升悟性极高,高兴地点头说:“除了这个以外,这种方式,与天地间能量的牵系比原来方法更明显,对外在能量感应也更敏锐,就是对别人真正能量的发散位置方向更清楚到这种程度时,招式主要是用来汇聚、累积攻防的力量,所有虚巧花招,对这样的人几乎部没有大作用。”

    冯孟升点头之馀,不禁想起南极洲“破魂剑法”的特色,当功力不足的时候,这套武学的许多招式动作,可以当成诱敌的花巧虚招,但功力足够的时候,这些动作却转变成累积攻防能量的一种方式,无论功力深浅的人使用都有其用途,不愧是天下闻名一等一的剑法,那吴耀久修练的“定邦剑法”呢?那套武学成名更早,必也有它特殊的地方。

    乔梦娟不知道冯孟升心思转到了剑法上,她接着说:“到达‘天人之道’的境界,另外还有一个很特殊的好处。”

    “喔?”冯孟升回过神,连忙专心倾听。

    “当达到的那一刻,涌入的天地能量,会把身体改变,跟换新的一样唷。”乔梦娟认真地说:“以后若是受伤,庞大的能量会催动自疗,甚至可以帮你生肌造血。”

    这太夸张了吧?冯孟升讶然说:“能量怎能生肌造血?”

    乔梦娟睁大眼睛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呀,反正身体里面会自动转换听新后说人体本来就有这样的功能,但是以往能量的进入速度太慢,所以不明显,好像是这样吧哎呀,你以后练成就知道了。”

    冯孟升苦笑说:“我不明诀窍,也不知道有没有那么一天。”

    “孟升。”乔梦娟可怜兮兮地偎着冯孟升说:“人家不是故意不教你的,玛莉安不准。”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冯孟升连忙安慰说:“而且我对现在拥有的功夫,其实已经颇满足的了。”

    “我也希望你学会。”乔梦娟嘟着小嘴说:“会了就安全多了,除非受到很大的伤害,否则不会有生命的危险。”

    “嗯。”冯孟升笑着说:“大不了我以后自己研究看看?说不定能试出办法来。”

    “千万不要。”乔梦娟吓了一跳说:“进入‘天人之道’的修练很容易走火,最好有人护持,否则一个不小心就武功全废了。”

    冯孟升吓了一跳,功夫练到了这个程度,居然还会武功全废,看来习武之路还真是步步荆棘。

    “以后你多帮新后立功,新后一定会教你的。”乔梦娟说着说着又开心起来,得意地说:“新后很疼我的。”

    希望如此。回想起以往几次遇见新后的经验,冯孟升不觉得那会是个很好伺候的女人,不过也只能到时候再说了。

    乔梦娟望着西方逐渐落下的夕阳,回头笑说:“你先运气行功,都准备好了我们再一面飞一面聊,玉哲姊姊随时会开始。”

    不可误了正事。冯孟升当即静心运气,一面行功,心中一面暗暗骇异。戴池所言果然没错,转转壶似乎把自己的经脉气海充得太饱涨了“雪魂心法”专练的气海和自己身上藉着“柱国先修”所修练的十馀个丹球,似乎都失去了弹性?

    说弹性也不大对,无论是气海或是丹球,都不能当成是实际的一个空间,不过因为在存想之际,自然而然能感受到里面的质与量,更能推移操控内息的存释,好像是个实际空间一般,而此时的状态,一面运行内息,依然可以藉着温养不断补充,但却似乎很难藉着心念催想,逐步提升内息的凝练程度;而想藉着内息流转来增扩容纳的旦,也几乎没有什么反应,质与量两方面都不易提升,看来想增强自己的功力,当真是很困难。

    这么一来,冯孟升现在能做的只有补充耗散的内息,他现在内息量大增,吸纳宇宙能量的速度相对提升不少,加上刚刚演练的时候,并没有提起很高的功力,现在仍有个七、八成的内息量。

    毕竟“破魂剑法”与赵宽的“狂霸七式”不同,只要几成劲就能演练,所以天色完全昏暗之前,冯孟升已经精完神足地睁开双眼,对着乔梦娟微笑说:“好了。”

    “真快。”乔梦娟一笑,拉着冯孟升往东飞起,一面笑着说:“那我们来聊一些比较简单的运用吧,你还有什么想问吗?”

    冯孟升还真的有个问题想问,他有些尴尬地说:“今天的计划是怎么样?我刚刚没听清楚。”

    乔梦娟噗嗤一笑说:“什么?”

    “我没听清楚。”冯孟升重说了一次,有些惭愧地说:“那时分心了,想想怕误事,还是再问一次。”

    “很简单的。”乔梦娟似乎没怎么当成大事来看,她轻笑说:“凤芝姊盯着葛莉岚姊姊,留下来的人托舒家与戴池照看,主要动手的就是玉哲姊、飞霜姊、玛莉安,还有我和你。”

    “嗯?”冯孟升皱眉说:“以五对五,.可有必胜之算?”

    “玛莉安会去与舒家两位谈妥。”乔孟娟一笑说:“请他们派出一位帮忙,应该已经谈妥,否则早就通知我们回去了,毕竟舒家老弱妇孺多,更需要我们帮忙。”

    说来说去也是彼此利用。冯孟升点头说:“这样就有把握多了,那一开始怎么引他们出来?”

    “玉哲姊会先去拜访谢栖。”乔梦娟说:“只要能引人出洞,我们两个就过去动手啦,我们现在就是先慢慢飞去他们应该会去的地方。”

    说到这儿,冯孟升已经懂了。当实力足以应付,简单的计策最为好用,花巧越多的伎俩,反而出问题的机会越大,而慢速飞行自然是怕引人察觉;不过他还有一点不明白,冯孟升跟着问:“那为什么要等到晚上呢?”

    “傻瓜孟升。”乔梦娟甜笑着说:“不等到这时候,你的‘破魂剑法’,怎么来得及派上用场?”

    冯孟升一楞,只能乾笑一下,不过心中却不知为什么,总有点儿不是滋味的感觉。

    第四章对决遥东

    柳玉哲时机掌握得很好,当冯孟升与乔梦娟离开数小时后,她离开了居所,亲往谢家人所聚集的西北区域。

    现在两方颇有心结,彼此几乎不相往来,所以广场上面空无一人,但为了联系方便,双方还是都打开一个单位的通道口,方便联系。

    柳玉哲落到那个通道口,微笑说:“南极洲卫统柳玉哲,请见谢族长。”

    “柳卫统请进。”在通道入口守候的是几个不认识的谢族年轻子弟,为首的一个青年见柳玉哲落下,施礼说:“请卫统稍候,在下去通报族长。”

    “有劳小哥。”柳玉哲脸上满是笑容,对方直盯着她秀美的脸庞看了半晌,这才转身离开。

    等候的过程,柳玉哲望望四面的环境,见与自己所居没什么不同,再用眼角馀光打量身旁的两名年经人,见他们老是偷看着自己,但当自己转头的时候,却又急忙别过头去。

    在南极洲诸卫统中,玛莉安、葛莉岚姿容较为普通,其他四女论外貌可说各有特色,但满凤芝冷若冰霜难以接近、孙飞霜豪爽大方令人咋舌,乔梦娟则是含羞带怯小孩心性,比起受欢迎的程度,都远不及婀娜多姿、媚态横生、善解人意的柳玉哲,所以柳玉哲倒是颇习惯被人注视,只不过依她的经验来说,这些年轻人灼热的眼光中包含的似乎不单纯是**,还多了一点她想不透的东西。

    隔没多久,刚刚那位年轻人又快步而出,向着柳玉哲施礼说:“族长于内恭候,柳卫统请进。”

    “烦小哥引路。”柳玉哲风情万种地一笑,随着年轻人踏步,但就算她没回头,也知道身后那两个年轻人目光依然紧盯着自己。

    西北区域地底住宅,与南面住宅区一般,在地底下打通了一连串的通道,不过他们的通道设计似乎是从外围绕圈不断往内,与南面住宅区中央往四面开通颇有不同之处,想出门还得多绕上几圈,似乎不大有效率。还好谢栖没有在太深入之处等候柳玉哲,只绕了半圈,两人便在一个布置颇似客厅的房间相会。

    一见柳玉哲,谢栖便朗声笑说:“柳卫统有事派人通禀一声不就得了?劳动您专程跑来一赵,谢某真是有愧。”

    这种客套话柳玉哲可在行,她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说:“您太客气了,玉哲向来景仰族长,能有机会来这儿拜见族长才是玉哲的光荣。”

    谢栖笑容满脸地说:“不敢当。柳卫统大惊光临,不知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玉哲有二事相商。”柳玉哲一笑说:“昨日族长大度宽容,允许我南极洲诸人回返地底城,实在感激,但却一直没见到葛莉岚归队,想来必是在此歇息,族长可知她的状况?”

    谢接屋笑容,有些感慨地说:“葛莉岚卫统也是担心你们有所顾忌,这才留滞于此她当然一切安好,我将她请出与柳卫统会上一面如何?”

    柳玉哲提出这问题其实是虚晃一招,现在葛莉岚若出现,只会让事情复杂起来,她微微一笑说:“不用了,有族长照料,葛莉岚想必不会出问题,玉哲十分放心。”

    谢栖颇有几分意外,顿了顿才说:“柳卫统莫非是为了戴池的建议而来?”

    柳玉哲笑说:“倒也不是,不过谢族长对戴池的意见有何看法,玉哲却是十分有兴趣。”

    “原则上我同意。”谢栖顿了顿说:“‘单向跳跃壁’是眼前最迫切的问题,谢家理应出一份力,何况据戴池所言,除他之外只需三人,我想,为公平起见,谢家、舒家与南极洲各派一人即可,而除此之外,前往‘康勾森林’之际,这儿也无须留置许多高手,可以一起前去帮忙。”

    话说的倒是很漂亮。柳玉哲心里有数,对方与自己这群人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他们不用在乎或防备红球附体,在人力的安排与分配上自然有所不同。柳玉哲也不揭破,只笑着说:“族长果然深思熟虑,考虑的面面俱到,玉哲十分佩服。”

    “岂敢。”谢栖呵呵直笑说:“听说柳卫统是南极洲智囊,应该有更妥善的方案才是,谢某倒是班门弄斧献丑了。”

    “族长过誉了。”智囊之事莫非是葛莉岚说的?虽然不怕说客套话,但说多了也颇累,柳玉哲跟着转个话题说:“‘单向跳跃壁’是众人公敌,听戴池说,此壁收缩速度正不断增快中,族长可知此事?”

    “谢某亦有听闻。”谢栖肃然说:“所以我们应该抛去一切顾忌,尽快破除‘康勾森林’的控制机关。”

    柳玉哲微微一皱眉,感觉谢栖的反应似乎有点儿不对劲的地方,但这时没时间细细思量,她顺着谢栖的话语,甜笑说:“所以玉哲打算去探看一下‘单向跳跃壁’现在的确切位置与状态,族长可有兴趣派人与玉哲同行?当然,若族长本身有意,更是玉哲的荣幸。”

    谢栖闻言微微一楞,心底起了些疑惑,功力练到这种程度,藉着心神远观查探已经是小事一桩,除非想测试实况,何须亲身探看?

    柳玉哲何尝不知谢栖犯疑,她跟着说:“族长一定觉得奇怪,玉哲何需特别跑这一趟?”

    “谢某确实有点不解。”谢栖点头说。

    “数百年前第三次世界大战,合成*人掌控地球,便不断将全球人类科技原始化,直到无祖现世掀起圣战,重夺人类的主控权为止;现今人类的科技能力依然尚未复苏,很多地方依然过着极原始的人力渔猎生活毕竟自那时起,地球的高科技一直掌握在合成*人手中。”柳玉哲凝重地说:“因此,我们对合成*人拥有的科技能力,有时难免高估。”

    谢栖目光一闪说:“柳卫统的意思是”

    “‘单向跳跃壁’未必真能封得密不透风。”柳玉哲微微一笑说:“也许我们多花点时间,能找出突破的方法呢?”

    这么一说,总算说动了谢栖,且不论他是否因红球附体而性格变异、暗藏祸心,但“单向跳跃壁”是众人的共同问题,他自然地想解决,谢栖当下点头说:“柳卫统此言甚是,谢栖就亲自与卫统走一趟。不知卫统计画何时出发?”

    钓到头号大鱼了。柳玉哲心中微微一凛,不知自己加上乔梦娟、冯孟升,能不能快速解决掉这个谢家第一号人物?若是拖延起来,这场仗可有得打了,但若现在才通知玛莉安或孙飞霜离洞,可能又会引起其他谢家人的注意,看来只能搏一搏了柳玉哲心中虽然不断思量,脸上却满是欢喜笑容地说:“太好了,若族长没有他事,咱们何不立即出发?”

    “甚好。”谢栖点头说:“柳卫统可先于广场暂候,谢某略为交代一番即与卫统会合。”

    隔不多久,谢栖与柳玉哲两人相偕由东北通道离洞,此时守在洞口的是满凤芝与孙飞霜,四人打过招呼之后,柳、谢两人没多作耽搁,直接飞出通道口,往东方的“世界屋脊”飞去。

    “世界屋脊”距此足有四干公里远,但在两天高手眼中,只不过是小小一段路而已,两人毫无顾忌地展开身法,先直冲上高空空气较稀薄处,随即加速东投,好似两道电光闪过,直穿向遥远的东方。

    过不多时,远远地已经看到东面下方,地表那高耸入云的山脉群,柳玉哲的速度首先缓了下来,谢栖反应极快,相应减速,两人开始下落,同时往地表接近。

    再过去不远应该就可以看到跳跃壁的状态了,两人正考虑要不要先探出心神估计位置,突然发觉,似乎不用多此一举了。只见山脉西侧,地面上尘烟四起,地表土翻地裂、草石乱滚、一团混乱,动物们四面奔逃,彷佛后面有着什么东西正远远进迫,整片乱象往南北延伸一直到看不见的遥远之处。

    细看地面,各种各样奇怪的生物正不断被往西驱赶,有的不断往西奔,有的不甘愿,还不断的往东猛撞,但撞过去的却会突然间被往西传送一段距离,与向西跑的演成一堆,当然也有不辨方向南北乱跑的,也一样随时会被那无形的厚壁不断往西传送。

    这些不断吼滚的大大小小“生物”有看来像动物的、有看来像植物的、有的长满了针、有的浑身盔甲,有的更只像个不会动的大石头,更有一群群飞、爬的各种虫多,在无形的“单向跳跃壁”迫使下,翻翻滚滚、散散聚聚地一路往西。

    在这片乱七八糟中,更少不了异兽间偶尔彼此撕咬,不过身处这团混乱中,有兴趣觅食的怪物也不多,大多互咬两口便各自逃命。

    谢栖与柳玉哲来此本是各怀心思,没想到却看到了这样一副场面,两人楞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柳玉哲喃喃地说:“整个犹阿陆块的改造生物全被驱赶过来了。”

    谢栖没有接口,神情凝重地望着眼前的乱象,隔了好片刻才说:“这整群会把谢家毁了。”

    柳玉哲听到此言,突然省悟,旧大陆分“犹阿陆块”与“阿佛陆块”两个部份,从陆路上,要由“犹阿陆块”前往“阿佛陆块”谢家区域可以说是必经之地,而且那儿的地面不似这儿广大,到时候怪物群必定被迫汇集到窄窄的空间之中,那时的声势只怕更恐怖,整个谢家村都会被夷为平地。

    而且“犹阿陆块”的改造生物还算是少数,毕竟大多是从“阿佛陆块”流窜过去,等“单向跳跃壁”追到了改造生物大本营“阿佛陛块”想必更是天翻地覆。

    “真得快点儿解决这儿东西。”谢栖回头说:“不知柳卫统打算怎么开始?”

    “我们先尽全力攻击跳跃壁试试。”柳玉哲不待谢栖回话,从空中往跳跃壁接近,直到接近了地面那群逃窜的怪物群之前,她长剑倏忽出鞘,全身紫蓝光芒暴涨,一道紫电迅疾的往前方破空斜飞。

    剑气破空,迅捷无俦,转眼切入了“单向跳跃壁”的范围中,只见那道紫色剑气突然间往后飞返数十公尺,但去势不改,又接着往前冲,紧跟着又再度被向后传送,就这么一直来来去去地与空气磨耗,终于消散殆尽。

    谢栖眉头微微一皱,飞到了柳玉哲身侧,见柳玉哲又连发了七、八道剑气,一道紧随一道地往外直冲,谢栖忍不住说:“连兹克多与新后联手部没能打破‘单向跳跃壁’,柳卫统却有信心?”数日前新后与兹克多联手从“康勾森林”正上方往下攻击,最后终于无奈离开,这件事情人人清楚,柳玉哲此举让谢凄十分不解。

    柳玉哲回头一笑说:“他们是由外往内,我们是由内往外,不试试怎知不行?”

    这话说的也有道理,谢栖正要点头,柳玉哲已经接着说:“可惜玉哲功力不足,只怕有效却没试出来,还好有谢族长同行,希望族长能不吝出手,让王哲一饱眼福。”

    谢栖点头说:“卫统太客气了,谢某自然不能旁观。”

    只见他将身后长剑缓缓拔出,同时他周身气劲缓缓凝聚,一股庞然威力往外直追,逼得一旁柳玉哲衣袂狂卷,连忙加运两成护身气劲,这才能稳稳凝定在半空。

    柳玉哲不禁暗暗心惊,谢栖不愧是谢家第一高手,看他的威势,南极洲诸卫统之中,只有玛莉安勉可抵御,自己可是颇有不及。

    谢栖手中长剑不知何物制成,通体黑黝黝地泛着宝石光华,只见黑光一闪,一道威猛的气究忽间破空而出,巨大的气爆声同时炸起,四周气流激荡下,墨黑剑气往前方的“单向跳跃壁”直奔而去。

    楞品一族武学果然多走猛烈一路,就连闹分家的谢家也不例外,柳玉哲见谢栖连挥三剑,似慢实快地连劈出三道剑气,但飞到跳跃壁之前,却与自己的剑气遇到同样的障碍,在不断传送中逐渐磨耗,终至消失。

    “咦?”柳玉哲突然回头,顿了顿笑说:“有人被我们引来了。”却是地底城高手们的心念自然而然都集中了过来,查探这儿为什么突然产生了极大的能量暴乱。

    “呵呵。”谢栖笑说:“我和柳卫统来试试能不能对付‘单向跳跃壁’,没想到惊动了大家。”

    “玉哲偷偷拉谢族长出来约会。”是孙飞霜的声音,她呵呵笑着说:“太不公平了,我也要去。”

    “不行吗?”柳玉哲得意地笑说:“好不容易才找到谢族长陪人家出来逛逛,去忙你们自己的。”

    柳玉哲这话虽然是对孙飞霜说,但众人自然不好意思多滞留观察,很快地,被引来的众人心念一个个散去,柳玉哲这才回头一笑说:“别理他们,我们继续。”

    谢栖望望柳玉哲,没说什么,不过目光中难免露出了几许的怀疑。

    柳玉哲不待谢栖开口,突然望着西方又说:“真是的,居然跑来了。”

    谢栖目光一转,沉吟说:“那两位是”

    “梦娟和孟升那一对。”柳玉哲一面向“跳跃壁”挥剑,一面说:“梦娟接班之后就跑得不见踪影,原来是和孟升谈情说爱,没关系,他们才不会想跟我们凑在一起,一定一会儿就走。”

    “哦?”谢栖目光一转,嘴角微微牵动笑说:“还真是凑巧。”

    “是啊。”柳玉哲暗觉不对,看他的模样,八成已经发现事有蹊跷,他还留在此处,可以解释成艺高人胆大,但毕竟没有必要。难道他也暗藏机谋?柳玉哲心念一动,在这一瞬间做出决断,立即将心念延伸回地底城,直冲入赵宽房间中,她感应到赵宽正躺在床上睡大觉,当即传音说:“胖宽,快起来,去找玛莉安。”

    赵宽难得无所事事,在床上躺得正高兴,怎知柳玉哲心念没头没脑地撞了进来,又急匆匆地说了这一串话,把赵宽吓了一大跳,他一蹦而起说:“啥事?发生啥事?”

    “去找就对了,事态紧急。”柳玉哲不能与赵宽多谈,她迅疾地说:“告诉她我觉得不对劲,要你去找她谈,请她跟你说细节。”

    赵宽还要开口,柳玉哲的心念已经在一瞬间消散无踪,又不知道到哪儿去了。

    赵宽自然也知道刚刚东方传来的能量爆震,不过对他来说距离过于遥远,不能很清晰感受出来那儿是谁打架,加上他也还没这个能耐将心念送出,正不打算理会,没想到柳玉哲却突然跑来嘱咐两句又消失无踪。

    从她的言语中,赵宽确实感觉到事态颇为紧急,他虽然不大甘愿,但也不敢耽搁,从床上一蹦而起,正要出门,在一旁发呆的转转壶却嚷嚷说:“发生什么事了?”

    赵宽瞪了他一眼说:“不知道。”转身就往外飞。

    “我能不能跟?”转转壶早就无聊得发慌,赵宽还没答应,便已经跟在身后。

    这时赵宽已经窜出房间,没想到转转壶的速度还真快,紧紧地咬在他身后飞出,赵宽微微一惊,随即想起这家伙连柳玉哲都抓不着,速度自然慢不了,其实以他的速度,根本不用这么畏首畏尾的,大可到处乱晃,不知道是被自己吓到还是如何,居然就此缠着自己。

    不过这时没时间理会他,爱跟给他跟,赵宽一飞出广场,直接往东北通道掠去。

    飞到通道,看到的却是满凤芝与孙飞霜,三人彼此一对眼,孙飞霜先叫了起来:“这东西就是鼎鼎大名的‘转能妖壶’啊?”

    “我不是妖壶!”转转壶立即抗议:“我是转转壶。”

    “玛莉安大姊头呢?”这时没时间理会转转壶受伤的感情,赵宽迅疾地说:“玉哲要我找她。”

    “玉哲?”孙飞霜一楞说:“什么时候?”

    “刚刚。”赵宽说:“东方开始有人打架之后。”

    孙飞霜与满凤芝两人对视一眼,神色中都是疑惑。柳玉哲有事不直接跟玛莉安说,找赵宽做什么?这胖子功夫虽然不错,今天计画中要对付的都是高手,他可还没到能面对高手的程度。

    赵宽见对方没开口,他皱眉说:“欸,你们别发呆,看样子不是小事。”

    “凤芝姊?”孙飞霜徵询满凤芝的意见。

    “冷冰冰的大姊快点决定。”赵宽笑说:“看要我去找人还是怎么样。”

    什么叫冷冰冰的大姐?满凤芝盯了赵宽一眼,沉声说:“我请她来。”叫这满口胡说八道的胖子去又得经过通报,颇有几分麻烦,若是真有急事,还不如找玛莉安过来。

    现在整个计画正在进行中,玛莉安自然处于警戒状态,满凤芝通知之下,她旋即赶到,飘下之际,目光自然疑惑地望着众人;满凤芝没什么表情,孙飞霜也只能耸耸肩摇头,示意一无所知,还是赵宽开口说:“大姊头,玉哲说,她觉得事情不对劲,要麻烦你跟我说细节。”

    这话听得玛莉安一头露水,柳玉哲觉得不对劲,与告知赵宽细节有什么关系?他们凭藉心神感应,知道东方那儿柳玉哲和谢栖两人还在猛劈跳跃窗,这时也不好传音询问,玛莉安怔了怔才说:“是玉哲传音回来跟你说的?”

    “对啦。”赵宽四面望望说:“她说事态紧急。哪儿紧急了?我怎么看不大出来?”

    说还是不说?这胖子该不会与谢家挂勾吧?玛莉安随即觉得自己的担心颇为无稽,若赵宽也被红球附体,与他有肌肤之亲的柳玉哲岂不是也不能信任了。只不知在这种时候,柳玉哲为何要自己花时间向这胖子说明?若没有意义,事后可得好好责怪她。

    玛莉安心念一定,当即向赵宽传音简述计画始未,还好这次的计画本为强攻,并不复杂,三言两语之间,很快就交代清楚。

    说到最后,玛莉安才停止传音,以普通的声量说:“现在轮到我问你了,玉哲为何要你知道这些事情?”

    这些女人还真是一点地不温良淑静,安静不了两天就要开始打打杀杀了。赵宽心中虽是暗暗抱怨,但脑中却也不断思考着柳玉哲找自己的原因。

    依玛莉安的转述,现在计画算是进行地十分顺利,估计乔梦娟、冯孟升两人应将抵达现场,只等柳玉哲一声令下就会围攻谢栖;东方战事一起,谢家剩下的四个高手很有可能赶去赴援,而此时玛莉安、孙飞霜还有舒家的其中一位,就会一路与他们纠缠过去,主要目标更会放在谢且川身上,若能在会合赶到之前除掉谢栖或谢且川,这四、五入当然不敌六人合力,若两方都失败,以六对五获胜的机会仍旧很大,至于满凤芝,则留守此处监视着葛莉岚的动静。

    整个计划没什么大问题啊?赵宽跟着想,既然是柳玉哲突然觉得不对劲,那可能是从谢栖的反应判断得知谢栖会有什么不对劲?既然计画还能施行那最有可能的,就是柳玉哲感觉到谢栖察觉到自己的计画,却没有想办法拦阻。

    “谢栖八成有了相对应的计画”赵宽喃喃地自语:“会是什么呢?”

    “什么?”玛莉安不明白赵宽在念什么,不由得大皱眉头。

    赵宽回过神来,转头说:“先查查谢家那三人还有葛莉岚在哪儿。”

    孙飞霜一皱眉说:“这岂不是打草惊蛇?”心神探察彼此都会有所感应,所以除了有事相询,具备这种能力的人,平时也不会贸然这般探查他人。

    “蛇早就到处乱窜了。”赵宽瞪眼说:“还怕惊蛇?大姐别客气了。”

    这死胖子讨打吗?孙飞霜瞪了赵宽一眼说:“说话小心点。”

    “爱听不听。”赵宽哼哼说:“否则胖子回去睡觉。”

    毕竟他是柳玉哲找来的,孙飞霜懒得与赵宽计较,目光望着玛莉安,等候她的指示;玛莉安眉头紧紧皱着,隔了片刻才说:“好吧,我搜看看。”

    心神搜寻速度自然极快,何况高手的气息等于她的长相,对此法娴熟的人,只要心神一过就能查出对方在不在,玛莉安迅即以心神探查了一遍地底城谢家居所,却没发现任何一个高手的踪迹,连葛莉岚也不在,她微微一惊,继续将心神探往西北通道,却赫然发现西北通道不知何时已经再度关闭,没有一个人留守通道口。

    这下玛莉安可紧张了,她迅疾地收回心神说:“糟了,人都不在玉哲他们有危险。”

    满凤芝与孙飞霜转了同时一惊,孙飞霜立即叫:“那还等什么,我们立刻冲过去,与他们一分高下。”

    “等等等。”越宽连忙说:“大姊头,东北通道口呢?”

    “关闭了。”玛莉安发现赵宽似乎打定主意称呼自己“大姊头”不由得又瞪了他一眼。

    “飞霜大姐。”赵宽回头说:“你帮个性,去一趟,看能不能开启,可以的话传音回来,那儿开着,这儿关掉。”

    这点倒是提醒了众人,当时谢栖有教导众人开开通道口之法,当时测试当然百试百灵,现在可不知道了,不过为什么要换个位置开门,众人却是想之不透。

    但自玛莉安查探出对方高手俱出之后,他们对赵宽的指示不由得多了几分信心,孙飞霜也不等玛莉安允可,反正来回不用几秒,她运起“雪舞身法”眨眼间穿回了地底城。

    “大姊头。”赵宽接着说:“卫官、卫士们通通叫出来,看着谢家族的出口,别让对方乱跑。”

    要弄得这么复杂吗?玛莉安眉头微皱,还没下定决心,孙飞霜已经迅疾飞回,人还没到声音已达:“开不了,那些家伙果然藏私。”

    “那这个门关不得。”赵宽接着说:“请戴池两位来顾门,舒家那两个高手协助你们的部队管理内部,至于你们三个,都出去。”

    玛莉安点头说:“我们该立刻去协助玉哲,而且还得请舒继勋与我们同行”

    “不是。”赵宽摇摇头说:“先在洞口附近四面仔细查探,看看发生啥古怪事。”

    这话说的三人都瞪眼了,孙飞霜耐不住哼声说:“死胖子,你一点都不担心玉哲的安危?”

    赵宽闻声转过头,却看到孙飞霜身旁的满凤芝目光不知为何突然一寒,似乎满是杀气,他不由得微微惊心,这女人怎么突然火了?赵宽摇摇头说:“当真三打六,你们赶去也还来得及,而且我猜不会。”

    一直没说话的满凤芝突然缓缓的沉声说:“你猜?”

    “对啦!就是猜的。”赵宽见满凤芝还瞪着自己,用力睁开站不算大的眼睛回瞪说:“反正要死也是先死笨孟升,我都不急你们急啥?”

    这胖子这话也对,那儿三人被围攻的话,第一个倒楣的肯定是冯孟升。玛莉安马上做出决定说:“就依你的。凤芝请戴池先生来,飞霜请舒家两位帮忙,我来调度部队。”

    三人分头传音,没过多久,已然分配完成,戴池也正一脸疑惑地赶来,飘身落地时不忘讶然地说:“发生什么事了?”

    这句话是最近流行的招呼语吗?赵宽忍不住笑说:“戴老哥,来陪我和笨阿转顾门。”

    戴池一楞,望望四人说:“我刚刚看到南极洲部队许多人正忙着上广场。”

    “先别问这么多,总之谢家高手都不见了。”赵宽迅速地说:“我们得应变。”

    一直插不上话,在一旁转啊转的转转壶,这时才突然叫了一声:“等等,笨阿转是说谁?”惹得赵宽忍不住大笑起来,气得转转壶飞来飞去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胖子都不会烦恼的啊?玛莉安叹了一口气说:“我们走吧。”三人穿过井状出口,分头在四面盘旋飞绕,看看可有赵宽指的古怪事。

    三人一去,戴池这才有空开口,他皱着眉说:“难道又起冲突了?谢族长已经答应我参予‘化日比试’,怎么还有问题?”他一直忧心“康勾森林”的状况,颇不愿见两方争斗。

    赵宽眨眨眼说:“戴老哥,你以前跟谢族长熟吗?”

    戴池摇摇头说:“闻名而已,以往谢、舒、乐方脱离大云湖,两方见面难免会有些尴尬,所以甚少往来。”

    赵宽摇摇头说:“嗯,所以你不知道,被红球附体之后,个性似会有所转变”

    赵宽本想接着说,但突然间他与戴池都顿了下来,自然而然地望向东方,戴池脸色微变地说:“打起来了?”

    赵宽分不出来那儿多少人打架,只能感受到一股般的能量波动正不断从极遥远的东方传来,赵宽连忙说:“戴老哥,那儿有多少人?”

    “四个。”戴池顿了顿说:“啊,他们在围攻谢族长,这怎么得了?我得去劝劝。”跟着身子已经浮起,看来就要往外冲。

    “别跑。”赵宽连忙叫:“你跑了我可守不住。”

    “这”戴池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落下,赵宽急忙说:“你快快传音给玛莉安大姊头她们,叫她们别跟着跑去打架,先把四面查探清楚,就说这是我说的。”

    这胖小子口气还真大,似乎玛莉安还会听他的?这群女人有这么好伺候吗?戴池疑惑之馀,不由得多看了赵宽两眼。

    赵宽急急地说:“快点,她们都跑去就麻烦了。”

    也对。戴池当然不愿事态扩大,连忙依着赵宽的话语寻找玛莉安传音通知,只不知道玛莉安会不会听赵宽的劝告?

    当东方战端一起,玛莉安等三人立即汇聚一处,一面以心神查探东方战况,一面打算立即赴援,没想到戴池的传音适时赶到,让玛莉安不由得迟疑了一下。

    因三人聚在一起,戴池传音也没有特别传入玛莉安耳中,所以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孙飞霜首先哼了一声说:“那胖子以为他是谁,玉哲和梦娟若被六打三还得了?玛莉安,我们别理会他。”

    “等等。”满凤芝突然说:“没有其他人的反应。”

    “咦?”孙飞霜冷静下来,讶异地说:“还真的呢,那谢家其他人跑哪儿去了?”

    玛莉安摸不着头脑,索性心神探回通道问:“胖子,这到底怎么回事?”

    “那边没其他反应吗?”赵宽问。

    “没有。”玛莉安沉声说:“不过谢栖功力确实不弱,她们三人一时奈何不了他。”

    “谢栖就是有自信挡得住,所以要引你们去。”赵宽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接着说:“要搞花样就得在这个唯一的通道口,你们仔细查查,别让他们得逞。”

    至于东面的状况,却是分不出谁先动的手。

    当时冯孟升与乔梦娟两人连袂赶到,与柳玉哲装模作样地寒暄两句,谢栖却一直没有发话,只微笑看着众人,柳玉哲虽觉不大对劲,但也不揭破,只笑着说:“既然来了,我们就一起劈劈看这面特拉壁。”

    紧张之馀,冯孟升心底不禁暗暗偷笑,柳玉哲这话一定是跟赵宽学的,恐怕她还搞不清楚“特拉”是什么意思。

    乔梦娟却没怎么听过这种名词,正想发问的时候,谢栖已经朗声笑说:“甚好,一起来。”跟着全身气劲往外直追,黑光隐隐裹住高举的长剑,看来这一剑劈出,若没有“单向跳跃壁”的阻隔,足可改变世界屋脊的千古形貌。

    柳玉哲心中暗自提防,谢栖这时运起的功力,比刚刚更显强横,谢、舒、乐方三家,其他两家过百年都已逐渐凋零,只有谢家高手众多,看来不仅仅是运气而已。

    而谢栖这么一运足功力,众人的距离自然而然地拉开。当劲力鼓荡而出之际,除非彼此内息无戒心的融合,否则就得施力抗拒,两方就算不揭破脸也是敌友难办,自然谁也不会冒险让人进入自己的护身气劲圈。

    相对的,冯孟升等人自然也鼓起了浑身气劲,柳玉哲、乔梦娟、冯孟升的护身气劲都是紫蓝色的光圈,三人手中长剑跟着发出紫蓝光辉,都摆出了“破魂剑法”的起手势。

    等会儿柳玉哲一招呼,是不是就攻向谢栖呢?冯孟升心中有些拿不定主意,若他们决定还要演一阵子戏呢?自己冒然出手会不会坏了事?但若她与乔梦娟两人同时攻击谢栖,自己慢上一步出手,会不会反而误了最佳的机会?

    问题是现在根本不能使用传音对话,彼此之间都能感应到传音的能量,就算不能分辨内容,也会引起谢栖的猜疑,冯孟升暗叹事前没能问个清楚,现在临场反而进退维谷,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时柳玉哲缓缓挥动起长剑组成剑圈,一面笑说:“有我们一起出手,成功的机会应该很大。”

    乔梦娟与冯孟升跟着在身边组织了剑光气网,三人动作越来越快,只见三团紫电簇拥着中间一道墨黑剑气,景象煞是好看。

    到了这个时刻,冯孟升才突然察觉,所谓的出手时机根本不用担心,功力运到这种阶段,每个人的气劲都是绷紧到最高点,只要心念一动,气劲立即狂泻而出,而且只要任何人稍有动作,场中每个人都会在第一瞬间感应,所谓的出手先后之差,绝不在人类能分辨的范围之内。

    在这种状况下,最好的时机自然是第一次出手的这一刹那,若谢栖傻傻地劈向“跳跃壁”自然最好,若他早已有备,那更也不用再劈墙做戏。

    冯孟升不是傻瓜,三人之中,自己功力总值未必最低,但既然未练到所谓“天人之道”的境界,自己应该就是最差劲的一个,若自己是谢栖,也一定先劈最差劲的,等会儿的第一下可得好好应付。

    就在这一瞬间气劲突然有了变化,也不知道谁先有了动作,好似将一星火光扔入火药堆之中,一眨眼整个天地立即爆裂外炸,气劲狂卷,冯孟升不敢怠慢,所有气劲集中在防护之上,打算硬挺这一下。

    但谢栖的剑气居然不是对着自己冲来?那是梦娟?

    乔梦娟那儿的劲力却又另走一路,她体外自然仍有护体剑圈,但在劲力引爆的那一刹那,她突然勾出一道曲折电光,划过一个弧度射向谢栖,其中必经的路径,正好在冯孟升与谢栖之间。

    冯孟升吃了一惊,这才猛然明白,谢栖自然知道自己会全力防备,而乔梦娟与自己是情侣,知道自己功力差上一筹,必然有护卫之心,果然乔梦娟分力转向,恰好让谢栖这一剑趁虚而入。

    冯孟升这时来不及拦阻谢栖那道剑气,他护体剑网本已准备妥当,眼看对方没有攻击自己,剑法一变“目断魂销”一道电光平行射出,与乔梦娟那道剑气一上一中切向谢栖。

    而柳玉哲不管谢栖轰向谁,她剑网一爆,整个紫色剑圈突然爆涨,朝谢栖整个人涌过去。

    这又是什么功夫?“破魂剑法”攻击上的变化,自己果然还差得太远,冯孟升还没空讶异,被三方围攻的谢栖突然一个急旋移位,墨黑剑气暴涨直破乔梦娟与冯孟升的剑气,另外左掌沉稳的一挥,空中好像突然凝出了一个无形的巨石,便生生地向着柳玉哲的剑网砸去,跟着刚破开两道剑气的墨剑又动,这次毫不迟疑地直劈三角中的弱点冯孟升。

    至于被第一道剑气攻击的乔梦娟,她虽然颇感意外,却也豪不畏惧,对方的功力确实高出自己数筹,但一来“破魂剑法”善于以弱击强,二来纵有不如,也不可能一招下被对方拾夺下来,乔梦娟散出的剑网突变“西都魂散”半球般的剑网猛撞向墨黑剑气。

    冯孟升没时间注意乔梦娟顶不顶的住那道剑气,眼前正有一道剑气劈来,他可不像乔梦娟一样有自信,见对方剑气威猛无匹,他心中一寒,旋即展开“雪舞身法”迅疾地在空中一闪,想暂避其锋。

    柳玉哲出尽全力硬挡谢栖那道宛若实质的掌风,只见紫蓝剑网由涨而缩,被磨耗到原先的大小,而谢栖的掌力也相对被切割往四面散失、消失无踪,两边倒是半斤八两,谁也拿不下谁,不过柳玉哲可更是暗暗惊心,谢栖同时应付三面,就算对自己多用两成劲,顶多用了一半的功力,居然与自己的全力不分上下,看来恐怕比玛莉安还要强上一筹。不过这不是佩服的时间,柳玉哲一法不成,另出新招,只看她浑身剑气似乎未变,其实已经隐隐转成另一种排列模式,只在这一瞬间周身剑网突然化成千百道剑气往外飞散,在空中切出无数道漂亮光弧飞射当中的谢栖,正是“破魂剑法”绝招之一“魂不附体”

    柳玉哲剑网遭遇巨石般掌力的同时,谢栖的第一剑也正袭到乔梦娟剑网上,墨黑与紫蓝的剑气一交锋,乔梦娟的剑网立即凹了下去,还好破魂剑气足以产生牢固的组织,虽然明显落于下风,但剑网依然未破,只不过整个剑网连人被这一下打得往外直飞,一下冲出老远止不住势子。

    两方劲力交缠,乔梦娟欲闪无方、顶之无力,这么飞下去岂不是被带离了战团?她突然剑气一收,紫光一隐间那股墨黑气劲别无阻碍面对自己冲来,乔梦娟半空中曼妙的一个飞旋,倏忽间险险避过那道墨黑剑气,同时剑网又组,再次往战团冲来。

    冯孟升可没有乔梦娟这么熟悉应对之道“雪舞身法”灵动闪避固然是天下第一,但身体外笼罩着一个庞大的剑网,怎么闪得过对方的剑气?冯孟升旁闪两公尺,谢栖的剑气依然轰到身侧的剑网上,两方气劲一触,墨黑剑气往前直冲,冯孟升连人带剑网滴溜溜地被轰了个七、八转,同时全身剧震,动作不由得缓了下来。

    场中的谢栖却也颇感惊心,眼看对方招式变化多端,除了冯孟升比较迟钝之外,另外两人搏斗的经验都十分岂富,就算一对一,也未必能很快的击垮对方,何况现在?莫要阴沟里翻船了他心念一定,右手长剑挥洒连旋出三道剑网,首先击破柳玉哲剑气,不顾正冲来的乔梦娟,只见他右手长剑后背让身,连人带剑飞射冯孟升,同时左掌猛然全力急推,有如小山砸下般的掌力往下直压,打算先把最嫩的家伙解决了再说。

    冯孟升还没完全回过神,猛一抬头却发现谢栖已逼到眼前,那只手掌彷佛带着巨大的压迫方正向着自己直冲,冯孟升不禁暗叫糟糕,这时自己连剑网都零零散散,没能组织坚实,对方这一掌打来,岂不是完蛋大吉?

    第五章正面冲突

    冯孟升正不知所措之际,眼前突然一闪,在自己与谢栖之间突然汇聚出两团紫色剑团,正是柳玉哲与乔梦娟同时来援,三方力道硬生生一炸下,四条人影分向四面翻飞。直到这时,谢栖第一下轰向乔梦娟而被闪过的剑气,才冲落远方地面劈散了一座山头,而一开始战斗产生的各种能量风暴与气劲激荡,也跟着轰地一声向四面暴传。

    刚刚是动作太快,无论是爆响声还是气流都没来得及往外传出,既然已经开始鼓荡,轰轰声自然连绵不绝散出外爆,直到天地四方空间吸纳掉这堆莫名冒出的能量为止,在这片能量风暴中,四人分成两边凝立空中,注视着对方的表情。

    谢栖见对方准备妥当,他沉着的脸突然一松,朗声笑说:“柳卫统,怎么突然翻脸了?”

    想拖时间?柳玉哲何等聪明,一听就知道不对劲,战斗开始到现在虽只是一瞬,但能量波动另在一刹那就能传到老远,怎么没感受到谢家其他人冲来的能量散溢?看来自己适才的担心果然没错,只不知道这老奸巨猾的谢栖安排了什么计谋?

    若说他早已察觉自己的计画,先一步派人来此埋伏,刚刚也该杀出来了,现在还没一点消息,想必不在附近,而玛莉安等人没有依约冲出,应该是被赵宽劝停下来,既有赵宽看着,那儿的事情就先不烦恼,眼前这老头想拖时间就不给他拖。柳玉哲全身气劲再度散绕四面,紫光剑圈盘旋哀体,同时轻声一笑说:“谢族长说对了,就是翻脸。”话声一落,柳玉哲已经再度冲了过去,千馀道紫色剑光正面向着谢栖炸去。

    柳玉哲一运劲,她这么一动,冯孟升、乔梦娟自然不能看戏,两人衔尾直追,分由左右攻上,谢栖眉头才皱,剑光已经逼到眼前,既然没时间开口,只能右剑左掌同时挥舞,抵御着三人的进逼。

    这么一来,四周尚未稳定下来的气流动荡,自然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的剧烈爆震,不断传出的巨大爆响与劲风,要让东面本已一片混乱的异兽们四面乱跑,不知该往何处奔驰才是。

    “到底要查些什么?”孙飞霜飞来飞去看不出任何异常,忍不住抱怨起来,跟着又说:“葛莉风和那几个谢家的人都跑哪儿去了?”

    玛莉安心头十分沉重,如今的状况,只能用诡谲难测来形容,完全不是原先估计的状态,虽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不知对方计画难免有些提心吊胆,毕竟自己的每一个决定,都牵连了所有南极洲部队的祸福,只要有一个偏差,让这群精锐部队出了意外,南极洲的未来可就毁于一旦。

    通道口的赵宽看似轻松,脑海却在动个不停,对方没赶去东方战团打架,地底城内又找不到人,而玛莉安等人在通道日外搜寻了好一阵子,若真有人也该已经发觉,既然都不在,人都跑哪儿去了?

    天上地下通通找过了,还有哪儿没找?赵宽望着空荡荡的通道,想着自红球侵入地底城之后的点点滴滴,突然灵光一闪,赵宽手扶着墙壁,闷不吭声的沉思起来。

    一旁的戴池心情正糟,也懒得询问赵宽在做什么,他千里迢迢赶回地底城,没想到这儿居然自己打起自己来了“康勾森林”那儿实在已经颇为危急,连着几日的拚斗,部份内息恢复速度较慢的人,已经有些吃力,若等这些人也有了伤损,困境只会更难突破,至于那个所谓的红球附体,南极军会不会太小题大作了?说不定根本没什么坏处,但此情此景,如何劝导他们?

    就在此时,一直扶着墙壁的赵宽突然嚷了一声:“原来在这儿!”他右臂突涨,一掌打向一旁的墙壁,炸出一个深近半公尺的大凹洞。

    赵宽这一出手,洞内的戴池、洞外的玛莉安等人都吓了一跳,运转转壶都蹦起来转个不休,玛莉安等人刚冲回,戴池正要开口之际,赵宽突然哼了一声,两手一举平摊回勾,一个小小的七彩光球陡然汇聚成型,向着刚刚炸出的大洞又打了过去。

    纵然是小试牛刀“狂霸七式”仍与随手一掌大不相同,这一下打然声中气流激散,洞壁被打坍了老大一块,而整个地底城的人群也被惊动,纷乱声正从通道内传来,玛莉安等人急急赶回,正要与戴池一起责问赵宽之际,目光望见墙壁的大凹坑,每个人都呆了下来。

    只见那个凹口深陷之中,一道道小指粗结构如网的红色血脉隐现,每一小段距离还肿起一个个核桃般大小的圆肿血球,无论是血脉还是血球,似乎都正在隐隐的伸屈抽搐,血脉旁的石壁也窣窣碎散掉落。

    “这这是什么?”玛莉安惊骇之馀,忍不住询问赵宽。

    “这”赵宽也没想到看到的是这东西,他愣了愣才哇哇叫:“这是特拉奶奶的天罗地网,所有人都出洞,快。”

    就在这一瞬间突然有股能量爆起,所有人的注意力立即往那儿集中,孙飞霜目光一厉说:“原来躲在土里!”话声一落,她往空中就冲了出去。

    赵宽虽然不能很明确的感应位置,但也知道此人隐身之处,距通道开口并不是很远,赵宽这时想清楚前因后果,这些被附体的家伙既然能布下这种罗网,自然不希望有人能逃出,所以若不是毁了这个通道口,就得利用这种罗网把出口拦住。

    不过通道口若是开启状态,想不引人注意地封住又十分困难,这人八成等候许久一直没有机会,这时眼看血网已经暴露,这才忍不住出面。

    这一瞬间,玛莉安当机立断地说:“凤芝,你与戴兄看守这儿,我去通知所有部队撤出地底城。”

    赵宽也不插口,飘身飞上井口,眼见孙飞霜那团紫色光球正与人拚斗的十分热闹,两人飞来飞去的剑光乱闪,只不过那人似乎并没打算与孙飞霜正面搏斗,大多以格挡飘退的方式来避其锋锐,惹得孙飞霜一面追杀一面哇哇乱叫,却又出不了气。

    那是刚回来的谢且川?赵宽摇摇头心想,这人既然也被附体,整个谢家八成已没有半个幸存者,而那些红色血网是谁搞的?若是人人有此能耐,岂不是整个地底城都被包住了?那只要约好在同一时间探出地面,所有不知情的人岂不是马上遭殃?

    眼看孙飞霜与那人一追一闪地越打越远,赵宽正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感觉那儿的能量大幅外拓,谢且川似乎首度运足了全身能量,赵宽目光自然而然地望了过去。

    南极洲身法举世无变,孙飞霜自然不怕谢且川逃到天边,不过他功力也不弱,只守不攻却也一时拿不下他,孙飞霜正觉气闷之际,见对方突然停下积引劲力,孙飞霜朗笑一声说:“终于有心想拼了,老娘等你。”

    赵宽不禁暗暗咋舌,对自己这群人,孙飞霜顶多自称姊姊,没想到扁起敌人居然自称老娘?果然是个颇凶的婆娘,大有新后之风。

    赵宽正胡思乱想兼看戏之际,却见谢且川长剑凝集庞然黑气,冷冷一笑中长剑一挥,那股剑气居然向着自己当头轰来,一眨眼间已经迫近自己。

    啊?扁我这个无辜的胖子?赵宽本想转头就逃,反正有段距离应该来得及溜,但就在这一刹那,赵宽猛想起对方的本意,身形不由得停了下来,百般无奈之下,他猛地深吸一口气,全身七彩光华陡然暴涨外射,衣衫碎散乱飞的同时,全身涨大的赵宽飘起急旋,一个旋绕周身的巨大七彩光带倏忽间四面涨出,随即汇成一道长河往黑色剑气直冲。

    孙飞霜见谢且川不攻击自己,也是突然一怔,但她随即悟出对方是想破坏通道口,惊骇之下连忙拦阻这道剑气,但对方剑气已出,身法再快也是追之不及,正大叫糟糕之际,却见赵宽猛然逼出一股刚猛无俦的劲力,迎向那道猛烈的剑气。

    两方劲力随即相遇,黑色剑气果然强横,直劈入彩色光河之中,但光河却是连绵不绝流泻而出,剑气连冲入十馀公尺后外围劲力终于一散,整团剑气爆散开来,连赵宽轰出的彩色光河也跟着四面乱炸。谢且川功力毕竟远胜,赵宽功力尽出下,一个立足不定,被激荡的气流轰入洞中,不知滚到哪儿去了。

    居然给他让住了洞口?孙飞霜又惊又喜,她大叫说:“好个胖子;好个‘狂霸七式’!好个‘推出移岭’!”跟着迅疾地闪到洞口,阻挡对方再度追击。

    “好你的特拉头”这时赵宽才灰头土脸、口角冒血地探出头来,闷声说:“大姐你也帮帮忙,顾好洞口成不成?”

    “嘿嘿。”孙飞霜不怎么在意赵宽的口气不怎么好,乾笑两声说:“下次会注意的。”

    谢且川没想到原本十拿九稳能毁了出口的剑气,居然被这个貌不惊人的怪胖子拦住,他恨恨瞪了赵宽一眼,这下不再做戏,一道道剑气不断的向着出口炸来。

    孙飞霜对谢且川哈哈一笑,长剑挥舞间,整团紫色剑气四面张开,结结实实地护佐整片出口,谢且川的剑气打到紫色剑网上根本毫无用处,孙飞霜偶尔得空,还射出数道剑气逼得谢且川到处乱飞,颇为狼狈。

    过不多久,南极洲与舒家的人群已经不断往外撤退,孙飞霜越拦越高,加上舒家二位也至洞口守护,谢且川发现不对,转身就逃,孙飞霜却早有预备,紫光一闪间已经拦住谢且川的去路。

    谢且川还要转身闪躲,却见眼前倏然没头没脑地劈下一道森寒的紫色剑气,他连忙飞退十馀公尺勉强躲开,这才看到满凤芝正冷冷地守在一旁。

    孙飞霜笑说:“你只要不逃,凤芝姐该不会插手。”

    “不一定。”满凤芝冷冷地说。

    谢且川一楞,却儿孙飞霜眨眨眼说:“你惹恼凤芝姊了,她的意思是随时会偷袭你,我看你认命吧。”

    就算一对一都未必逃得了,何况多一个谢且川还来不及说话,孙飞霜已经挥剑扑了土来,既然无路可走,谢且川一咬牙,与孙飞霜扎扎实实地拚了起来。

    这时洞口那边却又出了新的变化,在众人不断出洞之际,洞口周围突然冒出了一根根血红的触手,迅疾往中央直冲,一个南极洲卫士正好经过洞口,被十几根触手同时穿过,他惨叫一声,硬生生就这么被凝定在空中,全身伤口一滴血液也没流出,似乎部被那些触手吸纳了。

    玛莉安正守在洞口,眼见状况不对,连忙挥剑割向那些红色条状物,没想到那些血脉居然隐隐有着内息护体,加上本身质地似乎也是古怪的坚韧,随手一割还只微微下陷,玛莉安连忙加运几成功力,猛地切断一边,正要切另一边时,触手已经带着那个不知死活的卫士缩到墙边,跟着在洞口不断伸缩。

    这么一闹,还没出洞的自然不敢出洞,舒家两位高手见状,连忙飞起与玛莉安分占三面,一面说:“我们挡着,你们快出去。”

    至于戴池却也抽不开身,墙壁刚刚被赵宽打出的血脉,此时也正不断向通道延伸,戴池只能运出掌力将那些血脉顶回去,而通道内的地面似乎也开始微微震动,似乎隐藏在石壁后的血脉状根茎都打算往通道内伸入。

    玛莉安这时不禁暗暗庆幸及早发现,看来这些红色血网才刚钻到出口,其他的部份为了避免被人发觉,都藏在很深入的地方前进延伸,一时想钻出来也不容易,所以这时还能挡得住,否则若是整个通道上下都是不断外展的触手,就算自己能安然逃出,也没法护送这群人离开。

    不过时间也不多了,眼看不久之后,那些成千上万的红色血脉必然会破土而出,到时单凭眼前的三、五高手,绝对无法能清出一个安全的通道。

    赵宽不断观望着撤出的人群,直到看到班绣蓉搀扶着舒家的妇孺离洞,这才松了一口气,跟着吴耀久也急急忙忙跑了出来;他看到赵宽浑身狼狈坐在地面,大惊小怪地跑来说:“赵胖子?你挨打了?”

    “对啊。”赵宽没好气地指指空中正在拚搏的谢且川说:“那家伙没品,不找差不多的人打架,居然欺负我。”

    “可恶的家伙。”吴耀久功力也不高,一听感同身受,连连点头,跟着注意到赵宽的衣服说:“绣蓉这套衣服还真不错,否则你又得光溜溜了。”

    赵宽这时身能已经恢复原状,原本穿在衣服内的黑色背心短裤,已经松垮垮地垂在身上,赵宽也懒得整理,坐在地上说:“李鸿呢?没跟你一起出来啊?”

    “他还没出来?”吴耀久吃了一惊说:“不会还在闭关吧?”

    赵宽也颇意外,他知道李鸿闭关只代表不想被打扰,想安静等候内息置换的过程,顶多顺便思索一下心剑化掌的使用之道,决不可能对外界事情一无反应,所以他一直不是很担心,没想到到现在还没出现,除非

    想到这,赵宽一蹦而起叫说:“糟糕,我去接他。”

    “我也去。”吴耀久连忙叫。

    “你别去。”赵宽脸一沉回头说:“乖乖待在这儿。”

    没想到赵宽突然凶了起来,吴耀久吓了一跳,连退了两步不敢说话,赵宽不再多言,气机一引向着洞中直飞而去。

    玛莉安没想到这时还有人要钻进去,一看是赵宽,她忍不住叫:“胖子,你进去做什么?”她心中有数,这次的事件多亏有赵宽在一旁提点,对他不由得有些关心。

    “大姊头别管我。”赵宽一面飞一面叫:“把人通通送出去就对了,出去后离洞口远点,小心土中有鬼。”

    玛莉安一楞,却见另一团黑黝黝的东西闪过自己身侧,跟着赵宽身后往内直飞,却是老跟在赵宽旁边的转转壶。她听到赵宽的提点,自然顾不得转转壶,连忙吩咐众人往远处撒,一面调度安排高手保护。

    这时地底城中已经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声息,虽说舒家与南极洲部队已经撤出,但谢家人本也不少,这时却都不知道躲到哪儿去了,赵宽也没时间注意,飞到一半发现转转壶跟了过来,也没空跟他囉嗦,先穿入自己居住的单位再说。

    刚打开上方的顶盖,突然一股庞大的气流由内而外往外直爆,虽然杀伤力不大,却是十分浩大而绵绵不绝,只听里面四片房舍门板啪啪作响,赵宽更是被那股力道往外直挤,连转转壶都颇有些定不住身子。

    赵宽等在洞口片刻,那股劲力却是无边无际地不断外涌,不知何时才会停止,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赵宽心中发急,乾脆运足功力往内挤,只不过刚刚应付谢且川那一剑赵宽已经受了点伤,这时往内挤更是辛苦。

    不过他心里有数,李鸿正好遇到散功,散完了短时间内会无法移动,总不能放他在这儿等死,赵宽一面住内挤一面暗骂,今天算自己倒楣,等李鸿这臭小子好了,绝对要他作牛作马来偿还。

    好不容易挤进李鸿房中,果然李鸿正无力地浮在床上,浑身气劲不断外涌,居然没完没了。

    赵宽靠在墙上,忍不住哇哇叫说:“你哪来这么多内息啊?”

    “我哪知道?”李鸿虽不知外面发生何事,但从能量的不断爆震中,早知道不该呆在房中,问题就是动弹不得,他其实也很希望能快点移动。

    赵宽这时不易逼近李鸿,他虽然口中在骂,心里也有数,这种外散内息不伤人,就是因为凝结度不够,而既然结构松散地往外散,当然得散上一段时间,也不是李鸿内息真的有这么多;不过等他散完不知道还有没有路逃生,若是没有没有就没有吧,还能怎么样?

    当然他也可以硬挤过去抓起李鸿,但这种状况下能不能乱动实在难说赵宽横下了心,这下有空回头开骂:“你个特拉壶,以后不想到处逛啦?”

    转转壶往后飞退说:“好凶、好凶。”

    “当然凶。”赵宽瞪眼说:“这儿等一下就没路走,你快出去找那个草包,跟他一起等我。”

    “不要。”转转壶转来转去说:“他都叫我‘妖壶’。”

    “你再不出去”赵宽火大了,咬牙切齿凶狠地说:“以后我都叫你特拉壶!”

    转转壶呆了半晌说:“什么是特拉壶?没路走你为什么又跑进来?”

    “懒得跟你解释。”赵宽得意地说:“总之特拉壶比妖壶难听几百倍。”

    转转壶还在半信半疑,李鸿忍笑插嘴说:“真的,特拉壶难听多了。”

    “你好坏。”转转壶怪叫一声,转身就往外跑,总算飞了出去。

    赵宽松了一口气坐下说:“好吧,咱们来个同归于尽吧。”

    “干嘛同归于尽?”李鸿没好气地说:“外面怎么了?危险你就先走。”

    “不提了。”赵宽懒得多说,反正多说也是多囉嗦,还不就是那套你要我走、我不肯走的戏码。

    李鸿倒也不追问,只突然笑说:“赵胖子,你说我这次会提升多少功力?”

    “应该能追上那些卫统吧。”赵宽随口说。

    “那就可以去‘康勾森林’看看。”李鸿顿了顿又说:“孟升忙什么去了?”

    “被他老婆拐去东边打架。”赵宽这才发觉,东方似乎已经没有能量爆震感,难道战斗已经结束?冯孟升无恙吧?

    “老婆”李鸿闷闷地说:“算不上吧。”却是李鸿想起自己的事情,若有肌叮之亲就算有了老婆,自己岂不是也有老婆?去他的,那才不算。

    赵宽自然不知道李鸿在闷什么,反正“老婆”两字也是赵宽随口安上的,本就没多认真,他转过话题说:“你这次从气血不稳到散功,好像比上次还快。”

    “对啊。”李鸿说:“才差不多一天多的时间吧?欸好了。”

    真的好了,李鸿涌出的气劲这时已经完全止歇,赵宽不再抬杠,把李鸿抓到背上,转身就往外冲。

    赵宽才飞到广场,已经注意到通道口那儿正不断传来气爆,整个通道口不断的震动,似乎随时将会封死,赵宽不敢迟疑,加速往外直冲,钻到通道口,只见四面红色触手正不断透出,但似乎被什么东西压迫着无法探出头来。

    赵宽疑惑不了多久,刚钻入通道就被一股凝定在前的强大力道撞上,他与李鸿两个人不由自主地往后翻了出去,忍不住哇哇叫了起来。

    “赵胖子?”是玛莉安的声音,声音中还带着点怒气:“你终于打算出来了?”

    “对啊,对啊。”赵宽连忙说:“现在怎么出去?”

    “现在通道是由我和戴池两人运功顶着。”玛莉安接着说:“只要我们内息一退,那些红色触手就会整个塞满通道。”

    “嗯。”赵宽点点头说:“看的出来。”

    死胖子!什么时候了还说废话?玛莉安实在很想痛骂赵宽一顿,但这时不是恰当时机,她只好耐住性子说:“等会儿我和戴池会同时快速撤出内息,你就追着我们的内息冲出,这样说懂了吗?你先飞快些才冲进来,我们等你说退才退。”

    “知道了。”赵宽气劲再鼓,浑身缓缓鼓涨起来准备妥当,带着李鸿在地底城广场中不断加速,直到他觉得不能再快,这才往通道直冲,一面叫:“退!”

    玛莉安与戴池两人早已用心念暗查赵宽的速度,这时立即配合他的来势收回内息,赵宽也追着那两股后撤内息往外急飞,随着那些外抵的能量不断撤出,四面的红色触手跟着往中央爆伸,在赵宽与李鸿身后一一会合成网。

    原来是这么回事。李鸿饶有兴致地东张西望,难怪赵胖子这么紧张兮兮地跑回来救人,其他人应该都已经撤出了吧?想着想着,李鸿渐渐感觉到体内的三十六个丹球似乎正开始运作,可能新的一波能量即将再度释放,不知道释放出来之后又是怎么样的一个状态?至于现在的困境就交给赵宽伤脑筋吧。

    这说起来不算太长的通道,赵宽高速飞行下,自然应该是一晃眼就穿了过去,但身在其中的赵宽,却感觉时间十分的漫长,眼前是强大的能量团不断后撤,上下左右则有红色触手不断暴伸探出,每每只差一瞬就能把自己给抓住,好像陷入了什么噩梦一般,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就在这时,赵宽突然感受到东方出现了一股强大的能量,正向着这儿直冲过来,身后还跟着三个能量反应,看来是谢栖他们杀回来了?连他们三人都拦不住谢栖,这家伙果然有够可怕,可得快快逃生才是。

    这时赵宽已经飞宽到井口下方,正腾身直上刚出洞口,玛莉安与戴池也刚把内息完全收纳,众人上方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却是谢且川在半空中被剑气拦腰分成两半,啪地一声就这么摔到黄沙上,大片血泊渗入黄沙,身躯还在微微抽*动。

    众人目光转向上方,孙飞霜两手一摊,望望满凤芝嘻嘻笑说:“不是我干的。”

    满凤芝却没作声,目光转向东方,身上的紫气未隐,全身杀气弥漫。

    刚刚满凤芝虽说表示自己会出手,但却也一直没插手,直到谢栖赶来的气息出现,而谢且川虽然左支右绌已呈败象,孙飞霜却一时还不能把他拿下,反正他总归是输,满凤芝心一横,觑准谢且川的空隙,冷不妨一剑无声无息地挥了过去。

    谢且川一开始本还多有提防,见满凤芝一直没出手,他渐渐以为只要自己不逃,对方应不会偷袭,没想到就在自己庆幸大援即将赶到之际,一直旁观的满凤芝突然动手,若是他有备,就算万分狼狙也未必逃不过这一击,没想到对方却在自己不备兼大喜的时候突然出手,他这下可真是死不瞑目。

    满凤芝倒不会有什么不好意思,该死的人就让他死,还选方法?所以谢且川落到地上的尸体她连看也没看一眼,此时她专注的是正向这儿飞奔的谢栖,他能避过柳、乔、冯三人围攻,功力想必不弱,要除去他恐怕得花点功夫。

    “葛莉岚到底到哪儿去了?”孙飞霜疑惑地四面张望,一面说:“还有谢家那三个高手呢?”

    赵宽听到孙飞霜的询问,忍不住回头往下方望望,暗想那些人的失踪,八成跟这些怪血网有关;这下回头,赵宽却见那些已经密密麻麻结合起来的血脉,似乎又有了新的变化,原先本是由墙中延伸而出,现在在通道中一结合,似乎正打算破出墙外,整个通道不断的变动,似乎也受不了这股力道。

    隔不多时,通道四壁同时一垮,血网破出,直往洞外窜了出来,这下可把洞口众高手吓得四面乱飞,其中功力最低的赵宽,当然一马当先逃得最远。

    血网这时已经不能称为血网,它外表虽是网状,但内部却也是密密麻麻的血脉交织,彷佛一个被蚀去骨肉、只馀血脉的怪物一般,它宛若活物地突然往旁一扑,将已经停止颤动的谢且川尸体拉起,无数的血脉穿入他的体内,谢且川的尸首就这么挂在血怪的高表,与无数血脉交缠。

    “特拉娘的怪物出现了。”赵宽望着不断蠕动的血网怪物骂了两句,突然觉得身后的李鸿微微动了动,他回过头说:“好了?”

    “好了。”李鸿吸了一口气,身躯一弹飘开赵宽,三柄心剑瞬间脱体而出,体积虽不比原先的心剑大上多少,但却是自亮耀眼几乎难以直视,直令星月无光。

    “哇!”赵宽连忙转头说:“刺眼、刺眼,快送得远远的。”

    李鸿瞪了赵宽一眼,三把心剑同时放大包容自己身体,这下子光华就淡了不少,但依然把四面照耀得如同白昼,而之前换成裹体剑气本应不大显眼的剑气,这时巨大的剑型却十分清晰,李鸿就这么被包在白亮的剑气之中,凝定空中;他心中正思忖着,似乎体内的内息还不少,看样子三把心剑还用不完这些内息,真有点头疼,不知道短时间内能不能让心念化分的功夫再上一层?

    本来看似死人的李鸿这么一动,可把玛莉安等人都吓了一跳,怎么好端端的李鸿功力突然又大进了?这三个东大陆来的难兄难弟是在搞什么,一个个轮流吓人?

    先一个冯孟升也就罢了,怎么又多个李鸿?戴池忍不住不满地说:“赵先生、李先生,难道你们又使用‘聚星化能之宝’,这那些能量可是用来救人的。”

    “没啊。”刚刚才被赶出来的转转壶不知何时又冒了出来,似乎十分稀奇地在李鸿身边打转说:“你的功力怎么突然提升的?好厉害,难怪赵宽说你不需要能量咦,难道赵宽也是?赵宽,什么时候轮你功力大进啊?”

    “吵死了。”赵宽像赶苍蝇一样地挥了挥手说:“现在没空解释。”

    “小气。”转转壶哼了一声飘开说:“坏人。”

    不是用转转壶?那怎么可能?周围的高手们心中都浮起了疑惑,尤其南极洲的几个卫统,满凤芝等人从他们飞都不大会飞的时候就认识了三人,没想到这些小夥子每隔一阵子就功力大增一次,就算是练了“柱国先修”也不可能有此神效啊。

    众人各想各的心事,那个巨大的红色怪物可没打算就此安静下来,只听轰隆一声,地底城中不断震动,接着那红色网状怪物不断地往外扩大冒出,似乎正不断把自己的躯体移出通道。

    众人回过神望着,心中都有些忐忑,若不是已经撤出地底城,这样巨大的怪物由通道口往内乱搅一番,会有多少人能逃过此劫?

    玛莉安等高手自然能轰破地底逃出,但是功力较低的人却很难尾随而逃,今日若非赵宽机警,只怕所有人都会陷在这片天罗地网下。

    现在功力较次的人都已经往南面送走,既已无后顾之变,空中的高手们也就好整以暇地望着下方的怪物,看它能变什么把戏。

    首先跟着巨网怪物探出的,是四个被红色血脉触手牢牢包裹,类似蚕茧的东西,分别悬垂在红色巨怪的四边;细看脉络,所有血脉似乎部是由这些个红色巨茧探出,跟着才彼此四面结合纠缠出这么一个大怪物。

    轰隆隆的声音响了片刻,终于逐渐静止,而血网般的变形怪物,身躯也逐步逐步的探出,直到他的末端一出,众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都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原来这红网巨怪的末端是个庞大的圆型结构,里面竟有着谢家的所有人,每个人都闭着眼,身上也不知道是生出还是破入了许多的血脉,与整个血红怪球蠕动的血脉纠缠在一起。

    一惊还有一惊,在上端四边的红色巨茧突然活动了起来,不断往外延伸扩张,彷佛一根逐渐舒张开的大柱,原本看之不透的巨茧,里面的形貌逐渐显现,原来四个巨茧中都藏着一个人。

    刚能看清相貌,孙飞霜忍不住大叫:“葛莉岚!”

    第六章大战黄沙

    那四个巨茧中,正包裹着葛莉岚与其他谢家三个高手,他们与圆型结构中的谢家人不同,两眼神光隐隐地望着四面众人,而随着血脉的变化,他们的躯体逐渐往外展出,直到最后浮现在四根大型网柱的末端,整个身体背面与那些血脉网络粘在一起,变成一体。

    葛莉岚听到孙飞霜的呼唤,她目光转过,笑说:“你们还真是难对付,费了这么大劲,还是一个也没抓到。”

    “你说什么?”玛莉安火大了:“你忘了自己的身分?”

    “我们纯粹是好意。”葛莉岚叹息说:“你没看每个同化的人,都十分高兴?”

    “那些谢家人半死半活的还叫高兴?”玛莉安怒叱。

    “他们是沉浸在喜悦之中。”葛莉岚转头说:“他们没法生生不息地释放血脉,所以才暂时进昏迷状态,好助我们一臂之力。”

    玛莉安还要说话,满凤芝先一步冷冷地说:“谢栖来了。”

    玛莉安一惊转头,果然东边一个小点正迅速地变大,却是拿着黑色长剑的谢栖,而在她身后,柳玉哲与乔梦娟正紧追不舍,至于冯孟升则似乎落到了更远的地方,一时还没出现。

    谢栖远远就看到了南面一大群舒家与南极洲的人,这代表了计划全盘失败,他哼了一声,眼见满凤芝、孙飞霜、玛莉安不约而同挡在自己与红网异物之间,他丝毫不惧,向着三人直撞过去。

    三人拦阻谢栖,最主要就是觉得似乎不该让他们两方会合,葛莉岚那面已经够古怪的,若让谢栖也加入,不知道会变成什么德性,眼看谢栖剑气轰来,三人三道剑团突然炸开,无数的紫电分头往谢栖轰去。

    这三人与柳、乔、冯三人联手的威力可又大不相同,谢栖一个大意,差点身陷剑网,他连忙在身前布下一整片黑色剑罡,抵挡着三人的攻势,两方气劲一撞,在轰然爆响声中,谢栖的身子不由自主往后直飞。

    这下刚好迎上追来的柳、乔两人,两人不用招呼,不打白不打,又是两道剑团涌了上去。

    眼下是难得五打一的机会,五人同时向有期狼狈的谢栖涌去,眼看谢栖难逃一死,突然地上那红网巨怪猛一个飞天而起,四根巨柱往玛莉安等三人直轰,巨柱顶端的四人同时出掌,带着庞大的威力直迫三人。

    这怪物也会攻击?三人同时一楞,而对方的劲力又大得古怪,三人不由自主分三方飞开。同一时间,谢栖回身逼开柳玉哲与乔梦娟,转身向着浮空的红网巨怪投去,直融入巨怪的躯体之中,红怪体内血脉翻翻滚滚间,谢栖也被包裹成一个大茧,而整个红网巨怪的气势,似乎又大幅增长,颇为不同。

    在空中的众人,脸上不由得露出骇然的表情,原来功力能借着那些血网相通?那岂不是所有谢家人加上葛莉岚的总合功力?凭着眼前这些人,想护住南面那些功夫不够的人,似乎还真有点困难

    躲到一旁的赵宽,还张大着嘴作不得声,却见那团红色怪物前方徒然一亮,一道白色剑气正冲向其中的一端巨柱,那是啥?赵宽一楞回头,却见身旁的李鸿不知啥时已不见人影。

    那道剑气正是李鸿,他眼看怪物活蹦乱跳不禁心痒,反正现在已无顾忌,他如今功力大进,飞行速度更快,一眨眼间已经正面撞向红网巨怪。李鸿本是硬碰硬的个性,反正不试试不知道打不打的过,他不玩什么寻瑕捣隙,直接选择看来年纪最大的谢坤无,身剑合一就撞了过去。

    孙飞霜看了一惊,忙叫一声:“傻瓜!”却见谢坤无嘴角微微冷笑,手掌一提推出,一股黑气凝结如实地涌出,两边一撞,一个轰击人心的沉闷巨响茫然传出,只见白光、黑气陡然往两边急涌,狂暴的劲风再度激起,包裹李鸿的白亮巨剑却是往后翻滚直飞,一下子飞得老远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糟糕了。赵宽正要拔身追去,却见另一道紫先正迅疾折飞往李鸿的去向,正是姗姗来迟的冯孟升,赵宽这下安心一半,继绩回头注意战况。

    孙飞霜刚刚那句“傻瓜”骂的不是没有原因,既然红网巨怪足以将所有人功力汇聚,要上就得一起上,李鸿一个人冲上去,就算他功力再高三倍也只能翻滚而退,只不知道这么一下,李鸿受创是否严重。

    李鸿功力大进,在场人人皆知,被谢坤无这么轻描淡写地一掌击退,足以让所有人产生惧意,南极洲五个卫统不约而同聚在一起,戴池、舒延孝、舒继勋也飞到一处戒备,至于避到南面数公里外的那群人,这时靠舒家的一些年轻人与南极洲的一些卫官保护,只能希望别在这种时候又冒出什么怪物,那可真要人命了。

    众人进退维谷,红网巨怪可没空等大伙儿商量,只见巨怪突然腾空向着南方直投,目标正是南方那群人,这下不只卫统们不肯,舒延孝、舒继勋与戴池同时拦在中间,眼看怪物还是不停,八人不约而同轰出剑光掌力,向红网巨怪冲去。

    这时那四条巨柱已经同时转向这一方,四柱顶端的四人同时挥掌与八人对击,双方劲力不断涌出,狂暴的能量不断四面激爆,黑气、紫气到处乱卷,激荡的空中云彩乱滚、地面飞沙走石,暴风带着卷起的黄沙,方圆数里之内一片黄茫茫地看不清楚。

    看来双方一时间还相持不下,也不知道哪边稍胜一筹,赵宽腾上高空观战,见南方那群人受不了风暴的侵袭,正持续不断往南退去,而冯孟升与李鸿两人正相伴而来,看来李鸿并没有大碍。

    两人飞到赵宽身边,赵宽这才看清,李鸿脸上白惨惨的,似乎已经受了内伤,他皱眉说:“还好吗?”

    李鸿瞪着下方的怪物,哼声点点头说:“死不了。”事实上若非他功力已高,运转几下内息后痊愈大半,早就躺着无法动弹了。

    冯孟升眼看下方飞沙走石看不清楚,他挂念着乔梦娟的安危,忍不住说:“赵宽你陪着李鸿,我下去帮忙。”

    李鸿立刻摇头说:“我不用休息。”

    赵宽眨眨眼说:“帮忙也不用下去,这儿偷打两下也行。”

    这话也对,冯孟升当即剑团裹身,正要发剑时,赵宽突然说:“欸,等等。”

    冯孟升一楞,手中长剑不停,疑惑地问:“怎么?”

    “胖子得先躲远点,怪物反击我可爱不了。”赵宽嘻嘻一笑,又斜飞拔高到三十余公尺之外,这才点头说:“请随意。”

    冯孟升哭笑不得,摇摇头回盯着下方的怪物,心中一面思索,刚刚围攻谢凄,对方避实击虚地不断在战团中飞舞,自己经验不足,老是使不上力,就连到最后让他逃出战团也是自己的错,简直愧对乔梦娟等人的期待与栽培,眼前这个大怪物可不容易闪避了吧?这次可得做出点成绩。

    冯孟升既然下定决心要有点贡献,他全身内息疾转不停,直到蓄满了力道,冯孟升猛然一叱,毫不保留地不断挥剑,只见一道道紫色剑光好似下雨一般地往下直炸,直往飘浮在空中的红网中腰冲去。

    冯孟升劲力一出,怪物自然有所感应,四根巨柱中的一支突然往上翻转,网柱顶端的谢古亭立即发掌迎向冯孟升的剑气,两方劲力一碰,冯孟升的剑气果然不敌对方深厚的实力,只见紫色剑气不断解构散失,爆出的劲流还不断回激,还好南极剑法先护身后攻敌,冯孟升的护体剑团攻敌不足,至少激散劲力有余,他毫不气馁,只要得空依然不断打击,声势却也十分惊人。

    武学之道,自然是内力为本,但除此之外,不同的功力程度,自然就会有相应不同的施用之法,功力未至之前,若非天纵奇才,怎么样地无法提前领会,所以冯孟升虽然功力陡高,加上乔梦娟一下午毫不藏私的传授,一时间对施用之术还是不能烂熟于心,才会在合攻谢栖时成为一大破绽;但冯孟升虽说未明“天人之道”续战力不如他人,短时间中能激发出的力道却是直追满凤芝、玛莉安,甚至还超越了柳、乔两人,此时两方既然是硬碰硬,冯孟升一时之间居然与对方其中一支巨柱缠斗了起来。

    不过另一面的战团虽然少了一人,但三支大柱依然勉可抵御玛莉安等八人合力攻击,看来这怪物的内息果然能迅速交换,彼此互相支援。

    李鸿见冯孟升轰得过瘾,十分心痒,他体外三层相融心剑倏忽间浮出两柄,分别汇聚两手之上,正要下冲却又听到赵宽嚷嚷:“切那怪物的血管。”

    血管?李鸿望下去,那一根根纠缠的网状物若是怪物的血管,那这怪物全身可都是血管组成的,李鸿楞了楞,回头骂:“死胖子,要切哪一条?”

    “随便啦。”赵宽又飞退了十来公尺,好整以暇地说:“别打人就对了,你看过蚊子咬人只叮手掌的吗?”

    对后面这句话,李鸿其实没有听懂,不过听赵宽话也习惯了,既然随便,那就乱切,李鸿没再多言,白芒一闪,向着正与冯孟升对敌的谢古亭身后血柱冲去,且看看能不能切得下来。

    李鸿这么一飞,谢古亭可有些手忙脚乱,短时间内的直线加速,这世上比李鸿快的还不多,三柄心剑拉着李鸿,一眨眼已经冲到血柱中腰,他心念御使着两臂心剑带掌急旋,一眨眼切断了十七、八根血柱,身子还不断地绕着血柱切割个不停。

    这下血柱中的血液自然四处乱喷,触手乱跳,不过李鸿还有一支心剑护体兼移位,虽说这种剑气护体气劲未必多强,但防备这些传递气劲为主的血柱还没大问题,何况李鸿速度极快,一晃即过,想穿入锩的护体气劲也未必来得及。

    谢古亭顾上顾不得下,当下血柱不由得急速往下回收,直把谢古亭收到紧贴红网本体,这才勉能藉由掌力,抵御李鸿与冯孟升两人联手的这一面。

    而另一边略显胶着的战团,八人听到赵宽的话,心中不由得同时一动,随见李鸿与冯孟升两人合击得利,这下八人脸上都有点挂不住,说起战斗力,八人怎么说也相当于李鸿与冯孟升加起来的四倍有余,居然对付三支巨柱还不大顺畅,看来正应了赵宽所说,自己这群人等于是“专叮手掌的蚊子”

    玛莉安虽暗暗赞佩赵宽,但实在很想骂人,这死胖子提醒归提醒,居然还顺便损人两句?她愤愤叫了一声:“分!”率先换一个方向进攻。

    玛莉安这一下令,南极洲五卫统立刻散了开来,分成五个方向进击,只留戴池等三人独挡南面。

    雪舞身法天下独步,只见五团紫光四处乱闪,三支巨柱顾不周全,血网一下子处处受伤,血花四溅下不由得逐步收拢,渐渐又变成一个大圆球,球表四人各占一端,抵御着四面的攻击,至于条条血柱之内的状态,因为整体已经挤成一团,这时也看不透内部的状态。

    这下子想下手也不容易了,两方自然而然的都停止动作,彼此观望着对方,连杀得性起的李鸿被轰出几下之后,也不得不停了下来。

    事实上,红球转换成这种状态之后,攻防可比之前还要凌厉,毕竟它只要全力往任何方向一冲,众人不汇聚力道也抵挡不住,更不能像刚刚一般找弱点攻击,不过不知道为了什么,红球上的四人只是冷冷地看着四方,不言也不动。

    就在此时,红球血脉突然缓缓蠕动起来,众人自然提起功力应变,却见球表四人缓缓移动着位置,腾出一个空间,刚刚才投入血网中的谢栖,却从无数条血柱中缓缓挤了出来。

    这下红球上的五人各占一方,感觉上红色怪球的防御似乎更加坚实了些,等会儿的战况想必十分艰辛,冯孟升不断流转着体内气脉,引纳着能量在体内流转,这才发现从不久前与谢凄混战,到刚刚一阵全力攻击后,自己内息居然剩不到一半,想来自己经脉被拓展到顶点,挥送内息的过程中自是十分顺畅,但到了这阶段,能量吸纳速度相对就显得缓慢,难怪必须迈入“天人之道”境界。

    就以如今自己来说,只要继续这样全力攻击,不用多久就会无以为继,若拿不下对方,接着也只能转身逃命,这样下去怎么得了?不管乔梦娟教是不教,自己都得多问问进入“天人之道”的法门,再找赵宽出点主意,说不定能自己找出一条路来。

    至于李鸿,却没有这方面的问题,他心剑离体即能自在吸纳天地能能,早已另辟一路,除非心剑被人击散,或被迫于体外释放内息心念回归,那才会遇到和冯孟升一样的问题;这时的他,脑海里转的都是刚刚心剑配合手掌的施用方式,一面考量着优缺点,一面思忖着调整的方式。

    巨大红球这时缓缓地转动着,球面上的谢栖目光扫视着众人,目光经过赵宽、李鸿、冯孟升等人时,足足停了好片刻才挪开,当他转回戴池兴玛莉安那一面后,这才哈哈一笑说:“诸位果然高明。”

    柳玉哲一笑接口说:“谢族长到这个状态还能口吐人言,这才叫高明。”

    这话明指着对方鼻子说是怪物,说得球面上五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葛莉岚怒叱说:“柳玉哲,你少逞口舌之利,若不是那个死胖子接二连三坏事,今天你们哪个逃得过?”

    死胖子?骂的一定不是别人。赵宽连忙多退了几步,心中一面疑惑,她说的绝不只是提醒“蚊子叮法”这种小事,八成指的是拦住玛莉安等人往东赴援以及防守入口的事,怎么葛莉岚会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话?难道那些怪红条也能偷听?以后说话可得小心;看葛莉岚似乎十分不高兴,拿不准等会儿会不会给自己一掌,还是先溜为妙想到此处,赵宽暗暗观察方向,准备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再说。

    柳玉哲刚刚才赶回,反而不知道赵宽出了什么主意,她妙目在越跑越远的赵宽身上转了转,一笑说:“多谢称赞。”

    “口舌争辩无益。”谢栖岔出来说:“今日我们两方用计,彼此都没占到便宜,这句话,诸位可同意?”

    众人虽然没接话,其实心中大都已经默认了谢栖的言语,他见状自得的一笑,接着说:“如今真要拼斗,双方一定会各有伤损而我们五入只要有一个活着,已经融合在血脉中的功力就不会散去,至于你们呵呵不用谢某多说了吧?”

    这话不知是真是假?玛莉安沉声说:“谢族长这话的意思,是要我们俯首听命?”

    “不敢。”谢栖笑说:“诸位视我等为大敌,只不过为了不愿与我等同化,如果我们放弃同化诸位的念头,难道不能化敌为友?”

    化敌为友?会不会荒谬了些?众人面面相觑,一时说不出话来。

    不只众人露出了迷惑的神色,连葛莉岚等人似乎也没想到谢栖的打算,不过他们似乎自有沟通之法,很快地脸色就恢复了正常,也没向谢栖提出任何疑问。

    谢栖这时接着说:“‘单向跳跃壁’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戴池先生念兹在兹的,不就是汇聚出一个特级高手,以便闯入‘康勾森林’、解救那儿的人们?”

    戴池一楞说:“谢族长的意思是?”

    “汇聚高手的缺点,就是得有人牺牲。”谢栖接着说:“如今我们谢家一族功力已然汇聚,只要把‘聚星化日之宝’的能量送入,足以当得上一个特级高手而有余,如此又不会有牺牲者,岂不是两全其美?”

    这家伙还想增加能量?玛莉安楞在当场,完全没想到谢栖会提出这样的建议;毕竟两方刚刚才打得你死我活,现在突然要来个化敌为友,任谁都会一时无法接受。

    没想到戴池却点头说:“这也是个仔办法,但谢族长必须保证完全打消引人同化的念头。”

    “这个自然。”谢栖毫不迟疑,一口答应。

    “戴兄?”玛莉安一楞转头询问。

    “玛莉安卫统。”戴池脸上蕴满忧色地说:“毕竟‘单向跳跃壁’的问题,是头等大事,莫非你还有什么好计策?”

    “让我们考虑考虑”玛莉安说完,自然而然地望向柳玉哲,询问她的看法,但柳玉哲却也拿不定主意;看样子谢栖不像骗人,真打下去恐怕赢面不大,但若真的依对方所言,将转转壶的能量奉赠,他们突然翻脸岂不是无人能挡?虽说“单向跳跃壁”确实是彼此的大敌,而且在解决“单向跳跃壁”之前,谢栖翻脸的机会也不大,问题是解决之后呢?这团怪球一跃成为天下高手,还有谁能治得了它?若它到处抓人同化,红球越滚越大,岂不是未来的一个大祸殃?

    换一个角度想,眼前若当真与对方拼个你死我活,就算赢了,也会损失惨重,剩下的人力更不可能支援“康勾森林”等到“单向跳跃壁”将众人与巨魔挤在一堆,那时也只能同归于尽了,难道真的没有其他的选择?

    柳玉哲迟疑的时候,冯孟升心中也在思索,柳玉哲迟疑的原因,他也都能估计个大概,问题是他也想不出一个好办法,冯孟升与柳玉哲两人不约而同都将目光转向赵宽,想看看他有没有好点的主意。

    两人目光在空中一阵搜寻,却没看到赵宽的踪影,两人一楞,不禁东张西望起来。

    玛莉安见柳玉哲左顾右盼,在今天事件发生以前,她可能还不知道柳玉哲在张望什么,但现在她也心底有数了柳玉哲正向赵宽求援。而她这时也终于恍然大悟,明白柳玉哲为何老是与那可称貌不惊人的赵宽混在一起。

    柳玉哲见事明快、善体人意,与他人相处总能让人十分舒适,但也因为她十分聪明,一向也自视甚高,在南极洲的岁月中,她虽然身边总是不缺风度翩翩的俊男相伴,但能让她稍挂于心的却一个也没有,往往来往不过数周,当对方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之后,便莫名奇妙地被她弃若敝屣,而她功高权大,那些男子也无可奈何,有些想不开的闹出些事,柳玉哲也大多能处理得妥妥当当,不似孙飞霜

    想到孙飞霜,玛莉安就有点头疼,南极洲女多男少、女尊男卑,对她来说,寻觅床伴一事仿佛猎艳一般,虽不至日日换人,却也少人能让她定心,而她不似柳玉哲行事细腻,往往以逃避的方式解决被弃男子的纠缠,遇到性格较为倔强或想不开的,事情也跟着闹大起来,不过她后来也学乖了,不再从较高等级男性或部队中寻觅对象,如卫官、卫士、议事之类她自动会避而远之,这次离开南极洲,身边都是官兵,她已安分许久,没想到突然找上了那个古怪的小子李鸿。

    找李鸿本来也不打紧,但他功夫怎么突然又变高了?这样若孙飞霜一个处理不善,岂不又多有困扰?

    至于乔梦娟,一直以来对这方面的事情都颇有几分胆怯,也十分自爱,没想到毫无来由地看上了冯孟升,整个人仿佛都陷了下去,只因为他够殷勤听话吗?这一对反而是玛莉安最搞不懂的一对。

    这些念头另在玛莉安脑海中一闪而过,这时毕竟不是考虑男女关系的时机,她正跟着四面寻找赵宽之时,却听谢栖呵呵一笑说:“玛莉安卫统当然可以考虑,只不过时间越拖越久,‘康勾森林’那儿的人们可更吃亏,莫非因为那儿没有南极洲的人,诸位卫统才这么轻松?”

    玛莉安脸色微变还没说话,舒延孝已经皱眉接口说:“谢族长这话不够公道,‘单向跳跃壁’不除,南极洲诸人亦是若不散功就得攻入‘康勾森林’,与我等有何不同之处?”

    “贤侄说的事。”谢栖从善如流,跟着说:“既然如此,诸位可得早下决心。”

    这时柳玉哲却终于找到了赵宽,原来他不知何时已远远地溜到南面,混入了那群逃难的人们之中,若不是转转壶在他头上飞来转去,还真的不容易寻觅,柳玉哲传音嗔说:“臭胖宽,怎么躲起来了,不管人家了啊?”

    赵宽没想到在人群中还会被发现,他这才注意到转转壶停在自己脑袋上方,赵宽又好气又好笑地低声骂:“死阿转,也不会躲稳些。”

    转转壶不明所以地说:“躲什么?”

    赵宽没再多说,传音给柳玉哲说:“帮不上忙,先溜为妙。我派李鸿和孟升帮你们,多多利用不用客气。”

    死胖子又偷懒。柳玉哲忍不住想笑,但眼前的问题却又让她笑不出来,诸般情绪混杂下,柳玉哲苦笑摇了摇头才说:“现在怎么办?答不答应这个怪物?”

    “其实是看你们想不想得开。”赵宽没奈何地说。

    “什么想不想得开?”柳玉哲嘟起小嘴埋怨说:“你直接说嘛。”

    “要直说吗?”赵宽哼哼说:“答应吧,反正打不过人家。”

    没想到赵宽说的这么轻松,柳玉哲一楞说:“你相信谢栖说的话?”

    “当然不信。”赵宽摇头说:“所以要找个保证。”

    “什么保证?”柳玉哲顿了顿又说:“不信为何还要答应?我们有十个高手,跟他一拼未必一定会输。”

    “输走了。”赵宽摇头说:“除非刚刚打个不停直到分出生死,这么一拖拉让谢栖啰唆这几句,戴池和那两个姓舒的大概都不想打了,孟升和李鸿的功夫又不大保险,那不是输定了?”

    柳玉哲回头一看戴池与舒延孝、舒继勋的表情,对赵宽的推断不由得信了八分,她叹息说:“你还没说要什么保证。”

    “这群人先通通送出去啰。”赵宽眨眨眼说:“这其实要看你们愿不愿意了。”

    “送出去?”柳玉哲一怔,明白了赵宽的意思,就是利用转转壶把这些人的功力全部吸收光,从此就无后顾之忧,就算谢栖翻脸,留下的人也多能自保,但柳玉哲疑惑地说:“这算什么保证?”

    “你们要是愿意的话就试看看。”赵宽嘻嘻一笑说:“看谢栖会不会迟疑半天。”

    “我不明白。”柳玉哲眉头皱了起来。

    “我也是猜的,解释起来颇费工天。”赵宽摇头晃脑地说:“反正若是他们同意,那就先把‘康勾森林’的问题解决了再说,若他们不同意,八成也说不出个好理由,戴池还难说,舒家那两个大叔一定会起疑心,那就多两个好手,可以狠拼一场再说了。”

    “这样的话”柳玉哲叹口气说:“还不如直接答应不是更简单?”

    柳玉哲其实颇有难言之隐,舒家人不提,南极洲卫统们心中都有一个期望,就是能在保留这群部队的战力之下,解决“单向跳跃壁”的问题,否则南极洲后继无人,虽说几个高手仍能与人争锋,但管理天下可不是三、五个高手就能解决,许许多多的琐事、争端仍要由这些中阶、初阶的干部处理,毕竟人才培育不易,忠诚度更不是一天、两天能建立的,要柳玉哲这样选择十分困难。

    “所以找一开始就说要看你们想不想得开啰。”赵宽无可奈何地说。

    “就算我们想得开,谢栖也答应了。”柳玉哲撇开这个问题说:“转转壶灌注了内息到谢栖身上,之后‘单向跳跃壁’一破,他们若为祸天下,谁能治得了这怪物?”

    “这话没错。”赵宽眨眨眼说:“不过我猜是猜的喔,我猜你们提出之后他也不会答应,按着就有架可打,问题就会解决,所以不用担心以后。”

    这猜的怎么做准?柳玉哲叹了一口气说:“我与玛莉安商议。”

    见赵宽点点头没表示意见,柳玉哲转身面对玛莉安说:“我们讨论一下吧。”

    玛莉安点点头,体内真气逐步释出,一团紫色光影往外直涨,逐步包容了柳玉哲,跟着孙飞霜、满凤芝、乔梦娟都自动融入紫劲之中,这样一来,众人说话不用担心隔墙有耳,而众人本修练相同功法,彼此真气互融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柳玉哲正要说话,乔梦娟却突然有点害羞地说:“玉哲姊,那个孟升”

    对了,自己说过以后开会算他一份。柳玉哲当即望向玛莉安请示,玛莉安眉头微皱,但仍传音说:“孟升,进来开会。”

    冯孟升可真是有些受宠若惊,只来得及向李鸿点个头示意,立即前飞融入玛莉安迫出的气劲之中。

    李鸿见冯孟升突然跑进紫色气劲圈,他只觉得莫名奇妙,而看另一面,舒延孝、舒继勋、戴池也聚在一起嘀嘀咕咕地商议,李鸿虽然颇有些迟钝,也觉得情势似乎有些变化,似乎众人不再是一心想击毁眼前这个古怪莫名的红球,他心中起疑,当即一个飞身落到了赵宽身侧,拉着他就开始发问。

    且不提李鸿与赵宽的讨论,紫色气圈中,柳玉哲刚说完赵宽的推论,接着她目光扫过,看众人有什么相对的意见。

    在这种场合中,做决定的人,自然应该最后一个发言,一向以来,乔梦娟和满凤芝的意见都不多,所以玛莉安的目光自然而然地望向了孙飞霜。

    孙飞霜当即说:“玉哲说的没错,既然我们可能打不过,干脆直接答应谢栖的要求,说不定就能解决‘康勾森林’的问题,也不会损失部队;至于日后这个红球若是乱来,我猜他要乱也会去乱新大陆,南极洲人口不多,又有高手甚多的圣殿在旁,他们没这么不长眼睛吧?”

    玛莉安才点点头,却听满凤芝说:“冯孟升,你觉得呢?”

    南极诸卫统中,只有满凤芝唤冯孟升时仍连名带姓,其他人多随着乔梦娟一般唤名,而事实上他也颇怕一脸冷意的满凤芝,见她询问,冯孟升不敢怠慢,连忙说:“我个人的看法是诸位说的都有道理,不过”

    “简单点。”满凤芝一皱眉,直接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

    “是。”冯孟升尴尬地一笑,从善如流地直说:“我会听赵宽的。”

    “孟升?”乔梦娟有些责怪地问了一声。

    “我不是不在意部队。”冯孟升顿了顿说:“赵宽说是猜的,代表他的判断不足以百分之百说服人,所以不想说理由;但他却至少有七、八成的把握,据我的经验,他几乎没猜错过。”

    玛莉安疑惑地望着满凤芝说:“凤芝,难道你觉得”

    满凤芝只嗯了一声,但她沉思片刻摇了摇头,却没再开口。

    乔梦娟拉着冯孟升的手,缓缓摇了摇头,半安慰地说:“我们不能冒这种险,该选风险最小的办法。”

    玛莉安看看众人,深吸一口气说:“玉哲,你觉得应该听那胖子的话冒险吗?”

    这话可让众人大感意外,没想到玛莉安居然愿意考虑?柳玉哲一楞,抬头望着玛莉安,却见玛莉安苦笑说:“这胖子他确实有几分鬼才,老是让他猜对事情,所以,若是你信得过他,那我也愿意冒险一次。”

    这下子问题回到了柳玉哲身上,所有人的目光自然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柳玉哲这下当真感到难以决断,不禁偷瞧了地上的赵宽一眼,却见他正飞到了舒延孝与舒继勋两人身旁,也不知道嘀咕个什么,而对方两人脸上似乎都是疑惑,似乎不是这么信任。

    柳玉哲突然有些不满,这死胖子什么事情都不与自己商量一下,他这时去找舒家又是打着什么主意?难道他认为自己一定会同意,所以先一步去说服舒家?

    事实上舒家同不同意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南极洲这群人的意向,如果南极洲不同意,单只有舒家同意,又有什么用?比较起来,南极洲这群部队的武技存废之事牵连广泛,才算是比较难说动的呢?

    柳玉哲沉默不语思索之际,乔梦娟一双大眼,也转来转去地望望柳玉哲又望望玛莉安,她一面好奇柳玉哲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更意外的是玛莉安居然会考虑接受那大胆的提议?若当真这样,这群精锐功力尽散,以后该怎么办才好?想到这儿,她偷眼望了一下粘附在大红球表面的葛莉岚,很难想象她居然就这么翻脸不认人,以前对自己十分亲厚的葛莉岚难道就这么成为敌人?

    这时葛莉风的目光也恰好望了过来,正与她目光相对,两人眼神这么一交会,乔梦娟只觉得葛莉岚眼中似乎带着一抹复杂的神情,仿佛有些挣扎又有些悲哀,不过这个神色却是一闪而逝,葛莉岚突然对乔梦娟阴森森一笑,吓得她连忙转头,不敢多看。

    这时柳玉哲恰好做了决定,她抬起头来说:“我不赞成冒险。”

    众人目光汇聚过来,柳玉哲接着说:“就算他猜对了,谢栖他们不肯答应而打起来,一来胜负难测,二来打完之后损伤必然不少,‘康勾森林’那儿的问题更难解决,如果答应,至少还有机会和平相处,先解决‘单向跳跃壁’,就算他们包藏祸心,只要小心提防,也不过再打一场而已。”

    玛莉安听了点点头,光圈一散,飞身去与舒延孝等人商议,而本在他们身旁的赵宽,不知何时又跑回了人堆之中。

    既然做了决定,南极洲诸人也就没继续商议,只转过目光盯着红球戒备,只有冯孟升眉头却皱了起来,他听完之后越想越觉得不对,柳玉哲此言似乎十分有理,但却有个很大的问题存在,先打与后打两者最大的差异,就是转转壶身上那一亿多的能量,难道她没想到?不可能或者她当真舍不得这批部队的战力?而赵宽知不知道她会做这样的决定?他适才去找舒家又说了些什么?

    冯孟升不断凝思之际,玛莉安已经与舒家取得共识,只见玛莉安回过身,扬声说:“谢族长。”

    浮在空中缓缓转动的红球突然一顿,紧接着谢栖那面倏然转而面向玛莉安,谢栖微笑说:“卫统终于决定了?”

    玛莉安点头说:“谢族长若当真保证绝无同化其他人的念头,我们确实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不过”

    谢栖目光闪动,沉声说:“不过什么?”

    玛莉安望了身旁的舒延孝一眼才说:“除延孝、继勋两位前辈之外,舒家人要先全部撤出‘单向跳跃壁’。”

    柳玉哲双眉一皱,原来舒家做了这样的决定?难道因为刚刚赵宽的行为所致?这样一来等于是答应了一半,与自己刚刚的两个选择皆不相同,那谢栖又会有什么反应?

    谢栖脸上露出了几分困惑的神色,顿了顿才说:“卫统的意思是舒家诸位要借着‘聚星化日之宝’散去功力?”

    “谢族长猜的没错。”玛莉安盯着谢栖的表情,缓缓说:“对此,谢族长可有什么意见?”

    谢栖似乎在迟疑着什么,隔了片刻才说:“那要多久的时间?”

    柳玉哲心中疑念大起,舒家人先一步散去功力,相对来说,谢栖能接受的能量更多,他有什么好迟疑的?莫非赵宽还真的猜对了?这到底为什么?她忍不住轻笑插言说:“族长似乎很心急?”

    谢栖一怔,目光闪动片刻,突然一笑说:“我是替受困在‘康勾森林’的子弟朋友们忧心。”

    这话信的人虽然不多,却是大仁大义、无懈可击,柳玉哲不好再说,转头望着人堆中的赵宽,莫名的有些不高兴,埋怨赵宽怎么老是不肯说个清楚。

    对于“聚星化日”的状况,戴池的经验最为丰富,他咳了一声接口说:“速度要快的话,当然是一面进行一面往东面飞,估计两、三日内可以完成,将他们都送出之后,再经过传功给族长的动作,剩下的人当能立即赶往‘康勾森林’。”

    到时剩下的自然都是高手,赶去“康勾森林”当然花不了多少时间。

    谢栖听罢沉默片刻,最后终于朗声说:“好,就这么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