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通灵 > 第十四章通灵

第十四章通灵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龙王殿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都说丈夫做错了事,妻子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然而要到连警察也被惊动了再来通知那妻子知道,就未免太离谱。

    卢家平静的生活再一次被打乱了,卢妈妈老泪纵横,先责怪女儿:“怎么就会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看出来?他这是第几次了?他们有多长时间了?那个保姆是你找的,可是引狼入室!”又诅咒女婿“我们卢家哪一点对不起他许家,许峰这孩子我从小看到大,怎么就没看出来他是这么个畜牲呢?”

    卢越劝母亲:“也许这件事不能全怪小峰,他再怎么也到不了强歼那个份儿上,核桃又不是天姿国色,许峰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哪里就会强歼呢?一定有误会。”

    卢妈妈听不入耳:“你当然护着他,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吃里扒外的混帐!当初要不是你拈三搞四,怎么就会把我个好媳妇儿给弄丢了去?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生个儿子是这么没脑子,找个女婿也这么浑?”说着越发大哭起来。

    卢越稀里糊涂被卷进去挨一顿骂,只得噤声,再不敢劝一句。卢爸爸也是长吁接短叹,反而是琛儿忍着满腹悲伤委屈来劝母亲:“哥哥说得没错,许峰八成是一时糊涂,事情绝不会像核桃一面之辞说得那样。咱们先别急着论谁是谁非,得想办法先把人弄出来再说。”

    卢越说:“我去找找以前的同事想办法吧。”他从前在市政府做事,认识几个司法机构的朋友。

    卢妈妈却咬着牙发狠:“想什么办法?就应该叫他关在里面吃点苦头,他爸妈老早去了美国躲轻闲,把他独个儿扔在大陆,我们拿他当亲儿子看待,对他这么好,他倒对不起我琛儿,要我说,就该把他好好关几天,看他还敢不敢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说完了,又哭,倒催着儿子“你不是说要找同事想办法?倒是去呀!”

    琛儿心烦意乱,在家里呆不住,只得捏个借口说:“我有位律师朋友,我去跟他打听打听,看看这种时候是不是用得着。”又叮嘱父母:“千万别说给小峰爸妈知道,免得他们担心,说不定是虚惊一场,明天就没事了。”给哥哥使个眼色,转身出来,径自向天池家驶去。

    一进门就哭了出来,抽泣着说:“核桃把许峰告了,说他强歼,刚才警察来把许峰抓走了”

    天池只觉轰头彻脑的一声雷,这些天里许峰和核桃的种种奇怪举动瞬时间都有了答案。她抓着琛儿的手将她扶到沙发上,不忙着追问,且先帮她去厨房里做杯咖啡出来。

    这时候卢越的电话也追过来了,简单地说:“我已经托人问了,照规矩小峰得扣押48小时,我托了朋友,也只可以减一半,总得走个过场,扣足24小时才放人。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调查取证,是他干的就是他干的,不是他干的就不是他干的,强歼这种案子最难落实,只要核桃那边提不出有力证据来,许峰八成没事,明天就可以放了。”说完,卢越有些忧心地问妹妹“关键是,你想过没有,如果小峰真是一时糊涂做了错事,你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离婚呗。”

    卢越听到“离婚”两个字就头大,想说什么却终究不便多说,反而问出一句:“你在天池家里?”

    琛儿倒有心情笑起来:“你的电话是打到纪家的,倒问我在哪儿?”

    卢越便一声不响挂了电话。琛儿倒拿着电话发了半天呆“离婚”说起来容易,下定决心,却岂是那么简单的?倘若许峰真做了错事,她,要怎么办?

    在昆明,她那么留恋月色,都不敢越雷池半步,为的,就是忠于许峰,忠于这段婚姻。没想到,许峰却背着她,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来,让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想着,许峰那张略带木讷的脸便浮在眼前,相识十几年,结婚才一年,他这么快就变心了?怎么能相信,他竟会背叛自己?

    琛儿的泪流下来,无止无尽。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有多么伤心,多么震撼,多么不愿相信。她和许峰的爱情与婚姻,不管她自己是不是十分满意都好,看在别人眼中,总还是十全十美的。他们青梅竹马,水到渠成,虽不是夫唱妇随,却也是夫妇同心,彼此无遮无拦,肝胆相照的。她一直在心里怪他不很懂得她,不会逗她开心;可她仍是关心他在乎他的,因为他是她最亲的丈夫。她从没有想到,他竟然也会背着她做这样的事,如果连他都可以欺骗她,辜负她,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可以相信的呢?

    真是痛彻心肺,伤害她至深的,即使不是婚姻的污点,也还有对人性的失望。

    天池默默地陪着,直到她哭得累了,才温婉地劝:“明天小峰出来了,你对他要好点,先别找他为难。他娇生惯养长大的,哪吃过这种苦?你要再不体谅他,他心里就更过不去了。”

    琛儿气恼:“他做了这么下三滥的事,你倒还替他着想。”说着,又恶狠狠补一句:“死不足惜。”

    “的确可恨,不过算账不急在眼前,反正他已经受报应了。好端端在局子里蹲一晚上,也够他受的了。”

    “你到底是哪一边的?”琛儿不讲理起来“你向着他还是向着我?”

    “你。”天池斩钉截铁地说“向着你,才叫你善待他。没听说过难得糊涂吗?每一滴海水里都有细菌,每一种关系里都有龃龉。原谅小峰一次吧,别对丈夫过分挑剔了。”

    “可是他竟然背叛我。”

    “仍然瑕不掩瑜。”天池苦劝“小峰真诚,善良,有正义感,肯负责任只是有时不懂得该如何负责任。但又有谁生下来就是得道成仙的?总得修炼百年才可小有所成。你应当给他机会。”

    “你对他特别宽容包庇。”

    “那是因为他对我恩重如山。我昏睡期间,要不是他从美国赶回来帮你支撑‘雪霓虹’,公司早倒闭了,你也早累垮了,我说不定永远醒不来。而他做的一切,又都是因为你,爱屋及乌。”

    “所以你执意和稀泥?”

    “非也,旁观者清是真。”

    “那你肯不肯原谅我哥?”琛儿反攻“我哥也只是犯了一回错,又非十恶不赦,你肯原谅他吗?”

    “我当然原谅”

    “可是原谅同重新开始不是同一回事,是不是?”琛儿抢着打断她“所以说旁观者清只是假象,当局者迷才是真情。”

    “可是”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琛儿激将“除非你打算和我哥破镜重圆,否则别劝我包罗万象。”

    天池词穷。看来琛儿这回是真的怒了,不然不至于这么辞锋犀利。有些人一生气就说不出话来,有些人则越生气越伶牙俐齿,唇枪舌剑,琛儿显然属于后者。

    沉默了一会儿,天池才讪讪然换个话题:“还没听你说起南行见闻。”

    “我真没什么事儿。”琛儿心虚地说。

    天池不禁笑了:“我说昆明见闻,不一定就非要出了什么事儿呀。这么急于表白,是说给我听还是给自己听?”

    琛儿脸上一红,顿了顿才说:“看到许峰这样,我还敢有事儿吗?”

    “那么,本来是打算有事儿的?”

    “不知道。”琛儿翻了一个身,烦恼地说“我只是觉得,和他在一块儿的时候特别开心很久都没那么开心了,高兴得想笑又想哭的,好像又回到大学那时候了不对,大学的时候我还傻着呢,没那么敏感。就好像初恋的感觉,患得患失的,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活起来,特别脆弱,碰哪儿哪儿疼,时时刻刻都想流泪,可是又忍不住要笑都不记得有多久没那么开心过了”她越说越说不清楚,用长长的一声叹息代替了。

    她并没有说“他”是谁,然而天池是知道的,并且已经听懂她所有未出口的话:纵然这不是恋爱,然而琛儿追求的却是恋爱的感觉。

    琛儿已经太久没有恋爱的感觉了。

    婚姻未必是爱情的坟墓,但是夫妻共事,而且是共同打点一家入不敷出的小公司,却必然会扼杀所有的爱与温存,将热情雪藏。

    天池有些心疼自己的好朋友,可是死里逃生的过往让她知道:太追求完美,往往只会得到更多的破碎,或是破碎得更加彻底。

    爱情,是一件奢侈的事;婚姻,需要迁就和妥协;两个人走到一起,是一个不断磨合的过程,就像砂砬与蚌磨在一起成就一颗珍珠。人们看到的,只是珍珠的光泽,谁会理睬那些以往的眼泪与疼痛呢?

    她叹一口气,望着天花板说:“爱情,说到底终究是两个人的事。加多一个人,就不是爱,是劫。”

    “我这不是遇到劫了?”琛儿苦笑“许峰进局子了,我呢?我是不是要浸猪笼?”

    “你觉得你违了妇道了?你不是说没什么事吗?”

    “本来就没什么事儿嘛。”

    “这个‘事儿’,用什么标准来定义呢?现在人动不动就说‘出轨’,那个‘轨’,又横在哪儿呢?”

    琛儿忽然神经质地“嘿嘿”笑起来:“要说出轨,我们夫妻俩算是都出了:一个是精神出轨,一个是肉体出轨。五十步笑百步,一对儿奸夫淫妇,半斤八两,天作之合。”

    话说得恁是刻薄,天池不禁皱起眉来:“何必把自己骂得这么毒?”

    琛儿不理,长长叹息:“好久没试过有人追的感觉,有个人把你看得天仙下凡一样,时时用眼睛供奉着,那真是一种享受。”她忽然翻个身,望着天池说“真奇怪,以前你做经理时,还常常有客户醉翁之意不在酒,我明明比你漂亮,怎么竟没人光顾?”

    天池诧异,琛儿竟会忌妒她?她安慰:“那是因为有小峰时时在你身旁的缘故,行内都知道你们是夫妻档,谁还敢插脚进来?”

    “一定是那样。”琛儿更深地叹息“所以说何好才难得,每天看着许峰进进出出,还会把我放在心上。”

    她到底还是把何好的名字说出来了,天池听见,几乎惊心动魄,越发小心翼翼地说:“大概是我自己的路走得太曲折失败,便特别希望你的路可以走得顺些。这就好像越是不争气的父母,对儿女的寄望就越高”

    琛儿再烦恼也被逗得笑起来:“平白无故,把我贬低一个辈份,你怎么自比起我的妈来了?”

    天池说:“我死里逃生,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回的,还不算是前辈吗?何况我结婚比你早,眼瞅着又要结第二回,总算比你有经验,算是过来人吧?你总得听我一句,惜取眼前人吧。”

    琛儿听着,觉得有些刺耳,天池的这些大道理都说得很对,太对了些,只是一个月不见,她似乎世故圆滑了许多,活得兴头头地,虽然与人为善向来是天池的个性,然而这般地通情达理总让人觉得有些陌生。

    她有些负气地说:“结婚结婚。为什么一定要结婚呢?难道不可以就是我们两个人这样子,一辈子活到老吗?”

    天池笑:“好好好,等到我们耄耋之年,手挽手划船出海,醉酒抚琴,唱‘沧海一声笑’去。”看到琛儿笑了,方又轻轻说道“行不通的,人家会说我们是两个老怪物,太与众不同了反而不容易快乐。”

    比死更可怕的,是老而不死;而比老更可怕的,是未老先衰。

    天池可是实实在在尝试过生不如死的岁月的。现在她想做个正常人了,和所有的正常人一样上班、朝九晚五、按月领薪、结婚、将来会生一个孩子、然后吵吵闹闹地等老

    然而琛儿不能想象那样的生活会属于天池。

    很明显,好朋友是一心一意很努力地往那条道上走着的,走得太认真了,近乎于吃力。

    她有些怀念从前的天池,任红尘滚滚,她身上永远有种佛堂里供香一般的清爽洁净,即使是过着“雪霓虹”经理那样的市侩生涯,在谈判桌上和商家针锋相对地讨价还价,在电脑间里挥汗如雨地加班熬夜,她骨子里透出来的仍然是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超逸味道。

    是什么让天池落入凡俗?

    她诅咒:“但愿你嫁给老程后,三年抱俩,像一只猪那样胖下去。”

    天池不与她怄气,仍然劝:“婚姻出差错总是两个人造成的,不要一味抱怨小峰。女人可以恨,可以怒,但不可以怨。一怨,就人到中年了。”

    琛儿大怒,真小觑了天池,这才是天下最恶毒的诅咒。耳听得她三从四德理论继续源源不断,暴躁起来,索性厉声喝:“你比我妈还烦!再罗嗦,我站起来就走。”

    天池气结,然而心下又有一点欢喜,妹妹终于不再当她是弱智儿那般轻拿轻放,总算是种进步。

    半夜里忽然下起雨来,密麻麻地打在外挂空调上,急吼吼地像撒豆子,让人心里莫名地发空。

    琛儿失神地听着那雨声,自觉仿佛一只蒲松龄笔下修炼将成的狐,在雨夜里被轰雷掣电追着跑。所有蛊惑人心的祸水红颜都是狐狸化身吧?

    无端地,又想起在南诏岛上度过的那个不眠之夜。

    那一晚,自己到底是没有开门。

    如果开了门,会怎么样呢?

    是不是彻底地爱一次,然后从此放手,就可以再无遗憾?也就可以原谅许峰的出轨?

    恨许峰,是因他的背叛,还是为自己的自律不甘心?如果她和许峰一样,放任自己多走一步,今天是会心安理得些,还是更加空虚失落?

    他们曾经也是有过许多甜蜜往事的,她从前喜欢亦舒的小说,他便见一本买一本送给她,有时会买了同一本书的不同版本也不知道;一起放风筝,她的被树枝缠住了,在风里狂转,叫她大不忍心,他明明不擅攀援,却自告奋勇地要爬树去摘,结果摔出鼻血来;那时他喜欢穿蓝色t恤白色仔裤,非常清爽单纯,后来改穿白衬衫蓝仔裤,真正青春,然而到了今天,长年西装领带,将他蹉跎得一丝朝气也无——才不过二十七八罢了,然而许峰过早衰老,仿佛比何好大十岁。

    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是她令他辛苦,是她令他疲倦,是她令他折堕。

    反过头来她又怪他没有情趣。何其不公平!

    也许天池说得对,她和他一起走到今天真的很不容易。天池出事后,亲朋故旧都走得有多远便多远,只有许峰,非但不躲,反巴巴地从美国飞回来,一把接过她手里的担子,陪她一同担上身。他们实实在在地为钱困顿过,如果不是那么被钱所迫,逼着赶着一样努力地去赚钱,也许不至于走到今天。

    才是结婚一年的新婚夫妻,可是他们所有的热情与浪漫都被消耗殆尽了。为了天池,为了赚钱,为了支撑公司,他们之间没有花前月下,没有甜言蜜语,有的,只是本月的赢余、员工的薪水、下一单合同的签订而这些,是比柴米油盐更加磨折人的。到了今天,生活负担终于缓解,然而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贫贱时期挖下的鸿沟已经不易填平。

    琛儿有点理解天池在这件事上表现出的过度激进了,她是因为内疚而紧张,她认定了自己的现在是她造成的。

    仿佛是安慰天池,又仿佛是对自己说,琛儿轻声道:“宁可许峰对不起我,我总之不会对不起他。我不会同何好在一起的。”

    天池没有说话,似乎已经睡着了。然而琛儿却恍惚听见,耳边有细细一声叹息。

    雨不知何时已经停歇,天,一点点地亮了。

    早晨,琛儿和往常一样往“雪霓虹”日理万机去,公司不可一日无主,天塌下来也得先理好那红黄蓝黑四张片。后厢里满载了伤心、犹豫、决绝、不舍若有千斤重,十几分钟车程,如同越过千山万水。及至进了公司,见到何好,两人眼神相碰,都是微微一顿。

    琛儿在心里惋惜地说:这一张阳光帅气的脸,从此不得再见了。这样想着,几乎没有勇气坚持下去。强自镇定分派了工作,转向何好说:“许峰今天要去开发区,服装节的事,你同我一起去组委会谈谈。”

    出了门,车子却一直向海边驶去。何好偷看她脸如玄冰,不知她心中是何主意,不敢随意玩笑。

    他好怀念在云南的日子,那时候他们曾经多么接近。他们去k歌,也去劲舞;去烛光餐厅喝咖啡,也排队买票听音乐会。他带她走近他的世界,她也带他走近她的世界。

    然而末了,他们的世界始终不同。

    车子在金沙滩停车场泊稳,两人一起来到沙滩上坐下,琛儿才淡淡开口:“这是最后一次。”

    “什么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同你一起看海。”

    何好顿觉身上一凉,仿佛水漫金山,将自己压在海底。蓝蓝的天,蓝蓝的海。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然而这身边的女子,却是连盗药的勇气也没有的。何好年轻的心里充满了灰冷的绝望,竟然微微颤抖:“你不打算再见到我?”

    琛儿有些不忍,却撑住一口气冷淡地说:“我们已经无谓再见面,就算做同事,也不方便。”

    “你,开除我?”何好声音发颤,几乎不相信自己耳朵。只是一夜间,何以可人儿反面不认人,决绝至斯?他再问“我们结束了?”

    “本来也没有开始。”琛儿终于正视他的眼睛“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而且,也不应该发生。所以,我决定防患于未然。我会预支你三个月工资,离开雪霓虹,你不难找到工作”

    “你不用替我考虑。”何好气愤地说“我不是小苏,要靠雪霓虹这份薪水吃饭,德国那边的大学录取通知早就下来了,是我自己拖着不去办手续,难道你不知道我为了谁?”

    眉清目秀的一对年轻男女,并肩坐在碧浪金沙的避暑胜境,喁喁叙叙,不是不像一对情侣的。

    然而他们在谈的,却是诀别。

    是的,诀别,只当从此不相识。

    宁可从来不相识。

    何好几欲落泪:“你放心,我很快就会离开中国,什么都是现成的,只等一张机票罢了。你不会再见到我了。”

    “那么,预祝你一路顺风。”琛儿站起身便走,再不肯说一句话。

    何好盯着她的背影,怎么都不能相信她这样忍心。他一直觉得,她有常人不及的温柔与和善,却偏偏对他,这般无情。

    他对自己说,只要她回一次头,他就追过去,抱住她,任她挣扎也不放开,逼着她面对他的心。他还有很多话要跟她说,他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分手——虽然,他们其实从来也没有真正牵手。

    然而,琛儿一直走到再也看不见,也没有回过一次头。

    她害怕,回过头来,会让他看到她一脸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