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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三章记者跟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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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上午9点过,女记者王喜鹊喜出望外地来到了悬圃县公安局,对肖子鑫和几位副局长、刑警大队长杨统进行集体采访。

    主题:阮涛事件。

    上面“纹丝不动”下面却不是完全走过场;比如反**,阳光法案久久不能出台,那么肖子鑫就在自己力所能及的地盘上,先将阮涛这个公安局内部最大的涉黑涉恶和贪污受贿的人处理掉。事实上,这也是官场上他运用自如的一种仕途手段而已了,不说别的,就全县执法机关涉及到的大大小小的工程,有多少是在阳光下发包下去的?

    问题在于,肖子鑫管不了的,就不管,他这个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也不是想管什么就能管什么的,一切,还得以县委县zhèng fu的“大局”为重。

    否则,呵呵,他肖子鑫还想当官或者再往上升迁下一步么?

    或许,说不定下一个挨整的就是他肖子鑫了,所以他肖子鑫心里透明白呢,他才不那么傻逼呢!

    在悬圃县这个特色的山区自然资源丰富的农业优势县,你说发展多种经济,怎么就不反国企的垄断?0年啊,不是短暂的一瞬;0年不干一件事,真让人心如死灰!你的拳头硬,我们打不过你,你自己又不明事,难道真要把全县老不信们和五千年文明拖入历史的垃圾堆?!

    老百姓太渴望融入全国改革开放和世界文明的洪流中去了。肖子鑫心里明白,但他不想沉没在一潭死水之中。

    所以,肖子鑫直接打掉阮涛跟金老八等人稍稍搅起了些许“涟漪”就令全县人兴奋了,就令全县甚至于全市震动!

    在证据确凿、已经可以确定阮涛犯罪事实之后,肖子鑫当天晚上就主持召开了公安局党委会,决定报县委、县zhèng fu撤销其党委副书记、副局长职务,阮涛的所作所为,并不符合现代迷n zhu社会的理念,也不可能解决根本问题,但是他“动”了。他能“动”管他“动”得好还是“动”得不好,就像闷热天忽然吹来一阵风,哪怕这阵风是龙卷风,全县人民都乐意去迎接!

    哈哈可是,阮涛长期以来的所作所为不符合某某的执政理念:要你不折腾你就老老实实,我们的船管它快与慢,不翻才是目标。你那儿使劲儿摇橹,翻了怎么办?而且你还违反党的纪律,违反国家明令禁止的法律,跟金老八、徐小权、马双辽、马双通兄弟他们这些黑社会直接打成一片,收取巨额保护费,充当他们的保护伞

    所以,从政治的高度讲,肖子鑫是要保证大船平平稳稳,必须要把横使劲儿的人撤换下来。

    光撤换焉还不够,远远不够,必须清算,包括他直接暗中策划、参与和指挥的徐小权脱逃案,这也是引发他最后倒霉的一个重要节点!

    “欢迎,欢迎”

    “请坐吧,今天市报大记者来了,我们大家就在这里随便谈谈,”公安局小会议室里,肖子鑫热情洋溢地把女记者王喜鹊逐一给大家做了介绍。

    现在的情况是,全县的干部群众——就老百姓吧,可高兴了,自发地敲锣打鼓,燃放鞭炮,仿古一条街,金老八、徐小权、阮涛这些人这些年来实在太tm让人伤心了——

    肖子鑫当局长前,他们恨这些人恨得牙根直痒痒,一个小小的县城,被他们警察当官的和黑社会弄得成什么样子了啊?可没人动得了他们,肖子鑫上任后,虽然打击黑社会和高毛、苏大头和工商局经济执法大队长苏军这些人也让老不信们才到大船晃动几下,有了快划的迹象,可是过了一段似乎一下又不动了。

    呵呵,于是,肖子鑫就安慰大家:“都别急,公安局不是不动,我们是“稳中求动(进)”

    现在,是肖子鑫希望通过报刊杂志向整个社会传达这个信息的时候了,老不信们的印象:“稳中求进”一词最早就出现在撤销阮职务后的当晚县电视节目主持人的嘴里。

    “攻坚克难”老百姓的理解,第一层意思是鼓励公安局内部的同志们大家“啃骨头”第二层意思是“找客观”

    是啊,容易的都抓了,比如金老八、徐小权、关小宗和高毛、苏大头、工商局经济执法大队长苏军和马双辽、马双通兄弟这些人,(其实不然,打掉他们这些当地的土匪恶霸和官场上的大小代理人,肖子鑫也费了不少心血与力量),剩下的都是难啃的,大家使劲儿呀,不使劲儿拿不下来呀;既然是“难啃的”比如说阮涛“我有可能啃不了,我没成绩大家也别埋怨!”

    这正是肖子鑫格外聪明才智的另一面了,事实上他这样说,就是发动群众,多多举报线索,最终还是要一举锁定副局长阮涛,打掉,是必然的,也是必须的!

    嘴上偶尔示弱,打打“悲情牌”既是社会大环境的复杂性如此,不是他肖子鑫想怎样就怎样的,阮涛毕竟在悬圃县公安局经营太久,关系纵横捭阖,又有市县一些主要领导保他。

    也是肖子鑫的个性与官场职位的决定性所在!

    其实自从决定“动”这个阮涛那天起,肖子鑫心里就从来没有放松过,也坚信自己必将此人送上断头台

    这伙儿人的惰性与野心勃勃,怎不让人灰心丧气!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哪儿是当官的做派!上世纪0年代,本来悬圃县的政治经济齐头并进,怎奈一群老头子作梗,致使中途遇到了险滩。那时候肖子鑫还在读书,但他在眼里,至今还印象深刻

    好在邓小平还在,在他主导下市场经济终于全面铺开。但是政治停滞了。官场却是越来越贪污腐化!

    又20年,悬圃县的经济虽然长足发展,但社会治安和黑社会反而双双滋长进逼,到了今天,连他的副手阮涛都不得不成了他们这些忘八蛋的代理人,眼着悬圃县经济改革取得的那点儿成绩被他们这些警匪联盟的人慢慢销蚀,作为现任的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肖子鑫怎么能不拿这个阮涛开刀呢?

    又怎不令全县广大有识之士忧心如焚、喟叹唏嘘!

    常言说不怕慢就怕站,不怕黑社会,就怕社会黑啊,农村出身的大学生干部——公安局长肖子鑫,总不能以“稳定”为借口就停滞不前、继续对于他们这些败类睁只眼闭只眼当个太平官吧?!

    整个上午,悬圃县公安局小会议室里气氛热烈,大家包括大局长一把手肖子鑫在内七嘴八舌,谈了很多案子和细节,全部是有关阮涛、王守义、守所长于大成、狱医屈学强和管教雷永生这些人的,当然了,与之对应的就是金老八、徐小权、关小宗和马双辽、马双通兄弟他们那些人的犯罪活动与大量事实

    中午没谈完,肖子鑫让办公室副主任电话安排宾馆,然后大家说说笑笑下楼,去吃饭。

    下午,按照肖子鑫事先的安排,接着继续

    结束时,肖子鑫临行前在办公室把阮涛的那本工作笔记郑重其事地交给了女记者王喜鹊,希望她好好,希望对她的深度报道有帮助。

    黄昏前,王喜鹊匆匆赶回报社,准备向席总汇报。自己的办公桌上躺着两封特快专递,几封私人信件。顾不得拆,放下包,她匆匆忙忙去见席总。

    席开珍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翻弄并揣度着桌上的一大堆稿件,却找寻不出第二天的重头稿,那凝重焦虑的神情就像一位等米下锅的老妇人。

    呵呵,9月2日对于市某领导一家来说显然是个不吉利的日子,对长角晚报同样是一个不祥的日子。

    由于市某领导身份特殊,全家被灭门事件仿佛是场“超级地震”除了立马在全市范围内引起巨大轰动效应,通过互联,一时之间国内百姓普遍希望尽快了解案件的真相和背景到底是什么,上论坛唯恐翻不了天,总是抢在各大媒体连日派出的采访组和追踪记者赶赴长角之前,不断将通过各种途径、手段得到的消息,不管真的、假的还是半真半假的全部在第一时间及时刊登出来,涌向社会

    一句话,便可在上骤然刮起一场风暴!

    尽管有些过于敏感的消息很快就会被删除,但是仅仅几天工夫,一向对长角新闻反应最快的席开珍和她的长角晚报却在这场风暴中显得束手无策,无论何种消息总要比络晚掉半拍,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就是发行量大幅下降。

    她恨不得把面前电脑砸得粉碎,但她最终还是控制住了自己,让翻江倒海般的思绪慢慢平静。气也白气,她明白,谁让现在是信息时代,各种不同类型的信息几乎是每天每时每刻都在以大爆炸的形式风传着,自己只是长角的一个“报王”呢。

    她倒是原先估计和担心的国内著名媒体,没有带来任何实质性威胁。

    “梆梆、梆”

    “请进!”

    女记者王喜鹊走了进来,笑逐颜开。

    “怎么样?”清脆的敲门声不断敲击着席开珍的神经,她从屏幕收回目光,取下眼镜,轻轻揉着微闭的双眼,然后重新放在鼻子上,回身眼睛盯着一脸轻松走进门来的王喜鹊和她手上的材料袋,那是悬圃县公安局长肖子鑫给她的所有材料。

    “有收获吧?”

    “席总,我是有重大收获,不过,不一定是你现在最关心的哦!”“啊?什么意思嘛!是悬圃县下面公安局的那个事件?”席开珍女士询问。

    “是的,很有料啊,老总!我个人觉得很有新闻报道价值,而且他们也很支持!”王喜鹊放下手上的东西,坐下,她知道总编辑席开珍女士的热点焦点还是市某领导的那个全家遭到灭门事件上,不一定对下面悬圃县公安局曝出的副局长阮涛事件会有多大兴趣,所以故意这样激她一下,试探性地老报人的反应。

    “我不知道能不能”她将采访肖子鑫和意外得到阮涛工作笔记的事噼里啪啦地抖了出来,她难以抑止内心的兴奋。事实上,当她说到“工作笔记”时,她见席总的眼里也绽放出一丝光亮,像花朵一样。

    “哦?听上去不错的哟!你说说?”

    “这是一本县公安局主管社会治安的副局长,其实在我来也是一个内部的重大犯罪嫌疑人自己记录在案的全部犯罪事实,包括许多方面犯罪问题,还有上次我们一起在追踪报道的徐小权脱逃案件背后的内幕。我匆匆忙忙了一下,让人感到震惊和难以置信,如果把它发表出去,无疑会引起轰动。”

    “噢——”席开珍女士一声惊叹,来她的注意力已经差不多成功地被女记者王喜鹊从市某领导灭门案那件事的关注度上吸引到了此事上?

    “可是,案子目前刚刚结案,这几天可能就要正式移交检察院,我也是刚刚在采访结束后得到这个本子。”

    “那又怎样?不是正好我们可以借此早早报道出去吗?”

    “不,”王喜鹊摇头“这个本子记录的内容过于具有爆炸性和冲击波,肖子鑫局长担心一旦如实捅出去,不仅对于他们县公安局不利,也会引起市领导或者上面的不满,因此”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嘛?”席开珍总编一时半会竟然不懂了“这个副局长和那些犯罪嫌疑人承认自己有罪,为什么就不可以全盘报道?”

    “肖局长特意告诉我,这些东西只能让我好好一下,但全盘报道时机尚不成熟,这些东西马上还要交回去。我来跟您先说一下,怎样利用这些材料我要好好想一下,是否能从长计议,从社会环境与一个罪犯的心理角度深入进去好好想想,这样也可以增加发行量”

    其实,这也是肖子鑫在给她这个笔记本之前就已经反复考虑过并咛嘱她的事情,从干部权力的角度讲,官员的权力如同一个深不可测的“陷阱”权力越大“陷阱”越深,领导干部如果不谨小慎微,则很容易滑入其间。

    肖子鑫既想通过报纸传达自己的信息,又不能不认真考虑党和人民给了干部谋事的职位和权力,权力却给了干部**的机会,在失去强有力的监督下,缺乏自控力的干部因而不可避免地要走上背离党和人民的不归路。

    “有人憎恨金钱,说金钱害人,贪官们又何尝不是被权力所害?”

    “对权力缺乏约束,仅靠我们下面县里这些小官、县一级领导干部自己的免疫力和抵抗力是不能保证干部不误入歧途的。”

    “呵呵,我说的,你明白吧?”肖子鑫笑容满面地着王喜鹊。

    “我明白。”王喜鹊当时记得她点头时,心里真的感觉到一种什么深刻的东西。

    权力象沼泽,一旦迈进去,就很难轻易出来,而且越挣扎陷得越深。既然已经拔不出来,那就要小心翼翼地做好平衡,不至于马上有灭顶之灾。

    在仕途上,权力对于一个官员太重要了,无论上面还是下面,职位永远代替不了权力,权力的大小,对外就是能力的象征。“权”为权宜,权变,即衡量是非轻重因事制宜。权与“力”组合在一起,就是说,权力不论大小,都是用气力拚争来的。

    在悬圃县,像肖子鑫这样的官员太少了,她认为。“权”来自于“力”更来自于“术”如果说用“力”争“权”往往显得吃力不讨好的话,那么用“术”谋“权”就要轻松得多。

    现在,面对自己的报社总编席开珍女士,她一时半会怎么能让她明白自己的所思所想和肖子鑫的个人意思呢?

    “我个人觉得这件事不那么简单,要做大就要搞连续报道,将事实背后的东西挖到底,一直到将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做足做透。”王喜鹊的表述虽然明确,但并不具体。“但是”

    “但是什么?有什么不可以呢?”女老总追问道。

    “哎呀妈呀!”王喜鹊说“老总呀,来你的海外墨水喝多了,还是不了解国内官场尤其是县一级他们这些官场人士的内心世界哈”“哦,”席开珍疑惑地盯死她手上的资料袋子“到底是本什么样子的日记,给我来一下。你想怎么样?”

    王喜鹊下意识地躲了下,避开了伸向她的那只纤弱的手。

    席开珍眼睛里全是问号。

    “不,席总,对不起不能交给您。”

    “为什么?”席开珍有些意外和愠怒,盯死下属。

    “我要对警方的信任负责。说白了吧,我至少要对肖子鑫局长负责。”

    “你要对警方的信任负责?”席开珍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火一下子冒了出来“你还要对那个局长负责,可是你首先是咱们报社的首席女记者呀,你为什么就不首先对报社对我这个老总负责呢?”

    在席开珍女士来,这一点,让她突然间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王喜鹊就是自己曾经十分欣赏和信任的人了!

    本来,她这几天几夜的心中焦点是在市某领导被全家灭门这一热点问题上,一切从实际出发,要求全社记者尤其是新闻、政法女记者王喜鹊要千言万语抢到第一手资料,可是几天几夜下来,由于市公安局的全面封锁,致使报社一无所获,这已经让她十分上火焦急。

    现在,冷丁听到阮涛这个事件又有新的进展,本以为没有第一关注的事件新闻,这个第二新闻也可以暂时替代一下子,为报社扭转乾坤。

    没想到,怎么王喜鹊居然抱了那些一大堆材料,也不肯答应她的要求了呢?

    “几天前,就在这间办公室里,我召开紧急会议,对这一突发事件问新闻部,你们说不知道。问特稿部、法制部、总编办,他们回答我也是不知道。现在我问你,仍然是噢,你知道了,今天去下面悬圃县公安局采访意外获得了这些多珍贵的材料,你却不对老总和报社负责,反而要对警方——对那个什么肖子鑫局长负责了?”

    “你这是什么道理嘛?啊!”席开珍总编不满地询问:“我倒要问问你,小王,这些东西我连的权力都没有,你拿到我面前干什么?不等于今天你仍然什么都不知道?”

    “不是的啊,你听我说嘛”

    “我不听!不听!坚决不听!”

    从那时开始,这两个又是上下级又是好朋友的女人展开了她们的争论,席开珍无法理解王喜鹊为什么不让她接触那些材料,甚至于不告诉她工作笔记的具体内容,也不同意将这一重要收获及时公布于世。

    这是她无法容忍的,无论下属如何解释。高声辩论是危险的,也是没用的。但她们没有人退让,争论得面红耳赤,都认为自己是对的。

    “王喜鹊——”这时席开珍打断首席记者的沉思,直呼王喜鹊的名字。

    她的声音里流露出明显的不满“几天来,各家报纸纷纷扬扬地炒作市某领导全家遭到突然灭门这件事,我们也混在其中无法尽快找到有价值的东西突围出来,我问自己:莫非是我们不重视?莫非是大家不努力?莫非是报社环境不利记者的采访积极性?”

    “他们对我说:老总,这些都不是让我们惨败的原因,我们这次惨败的原因是有关方面不足以保证我们采访手段的优越性。现在你弄到了下面悬圃县公安局这么有爆炸性的东西,却不想尽快发出去。你让我失望。”

    王喜鹊望着席开珍责备的目光,一声不吭。

    “所以几天前我就跟你谈过,小王,王喜鹊同志——”席开珍尽量控制住自己“我对你的能力抱有极大希望,无论采取什么手段,也不管是市里某领导全家遭到灭门还是来自悬圃县公安局内部一个副局长涉黑的事件,可以说,都是我心中的热点,我们做新闻就是要快,不惜一切代价!”

    “现在这么重要的东西到了你手上,如果是其他报社的话,恐怕选择的唯一上策也是一个‘发’字。材料是警方主动拿出来交给你的,又是大局长肖子鑫亲自交到你手上的,为什么不能立即发出去?难道你不懂这些东西对我们是多么重要?”

    “我懂的,”王喜鹊说,点了点头。“我怎么会不懂这些呢?可是”

    “没有可是!”席开珍女士大怒!

    “身为首席记者,对不起”王喜鹊咬了咬丰满的嘴唇“您说我吧,席总。”

    “这样的话只能让我难过,你对警方的承诺负责,可你有没有想过你首先必须对报社负责?对关注我们的受众和社会负责?对我负责?我真是越来越不明白,东西在手里为什么就不能发,等到别人抢先捅出去,这些东西对我们无异于一堆废纸,报社的损失会有多大?”

    她咄咄逼人地问,拍打了一下桌子,惟恐问得不严厉让到手的机会在指缝间失落。

    “席总您别生气,我再尽最大努力跟警方勾通一下。跟肖子鑫局长询问一下,怎么样?”

    “情况却愈来愈糟。”

    王喜鹊避开席开珍灼人的目光,默然地端起咖啡。

    “这一次,”席开珍又点燃一支女士香烟,让发胀的神经得到一点平静“在全面报道某领导这个重大突发事件上,我们明显落后了,没有抢先就是落后。你瞧瞧上都说了些什么,一次杀了这么多人,又是当地的权贵名人,那些官员成了一些人抢劫杀害的‘大肥羊’”

    “而他们这些重要领导一旦遭难,全家灭门,洗劫一空,如此惨无人道的杀戮到底是为什么。如果我是公众的话,恐怕唯一的希望也是要通过正式媒体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警方保密,社会上只能出现流言蜚语,致使人人自危,真相混乱,zhèng fu和媒体必须就这些事件及时通报,提出具体解决办法。”

    “而我,身为报社总编,在这种情况下无所作为的话,你知道意味着什么?”

    “我懂,”王喜鹊放下空咖啡杯“席总,我也着急。”

    “没有第一,那么第二我们现在总算是有了,就是这个副局长阮涛事件,你为什么也不支持我的思路和工作了呢?为什么!”

    “”女记者王喜鹊无语了。

    “错了,”席开珍长长地吐了口闷气“实际上你不懂。”

    稍后,她闪着疲乏的目光,痛声地说“这一次我们事实上不是在同zhong yāng等大媒体作战,而是在跟络竞争。现在他们还没有关注到下面悬圃县公安局的事件,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但局势已经严重到最危险的程度——”

    “各大站闹得沸沸扬扬,友四处奔波,不断捅出我们搞不到的新闻吸引全国民的眼球,警方与媒体存在严重的分歧,将不可避免地爆发一场新的争斗。偏偏这个时候你弄到他们没有搞到的东西却不愿发出去,只会对我们不利,你明不明白,我的小祖宗?”

    “”王喜鹊再次无语,突然,她的漂亮的大眼睛一双泪花在闪动。

    总编辑席开珍女士却是不管不顾,仍然大发雷霆:“你呀,你啊使已经存在的问题更加复杂化。如果我们不尽快抢发这一独家新闻,大篇幅披露我们所掌握的独家新闻底料,向读者及社会作出一个有力交待,抢回我们已经失去的一些铁杆读者和声誉的话,”

    席开珍突然提高了声音,冷冷地透着几丝忧虑“唉这次弄不好是要翻船的,到时候”

    “放心吧,席总,”王喜鹊霍地站了起来,从牙缝中蹦出一句话“我是王喜鹊,我决不会让它翻船。”

    “你让我想想”席总边说边走出她的办公室,将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总编室。

    每当她需要冷静时,她都会以这句话提前结束或暂停一下,但这并不表示她认可或放弃,没有时效性的深度报道,在席总的脑海里,可以慢慢沉淀个两三天,然后,她会条分缕析地告诉你一套作战方案。既然抢发独家新闻没有可能,她也要从其他角度引人惊叹和注目,她可能开始考虑王喜鹊的想法。

    一般经她讨论、策划、定夺的选题,往往百发百中,无论王喜鹊手中那本工作笔记内容怎样,到底何时何地警方才会全面放手,她都相信定会在同行及社会中掀起或大或小的冲击波,她现在所要斟酌思考的,可能已经开始下意识地决定退后一步,仅仅是在得与失之间找到不得不让人佩服她的慧心和谋略之计。

    总编辑席开珍女士又何尝不懂,在现实社会中,你只要是人,就时刻处在权力的制约中;天下没有顶天立地的权力,没有漫无边际的权力;而权力却是无所不在的。

    所以,她去了一趟卫生间冷静下来之后,觉得女记者王喜鹊和自己都没有任何理由和能力去摆脱权力的制约,更没有任何理由去蔑视权力的存在。

    但权力又是一个非常有弹性的东西,你自身的权力大一分,制约你的外在权力就少一分;如果除了自然人的基本权力外,任何权力都没有,那就处处受他人权力的制约,那就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老百姓了。

    事关一个县的公安局副局长,通常人们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的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充分利用各种途径去获得权力,壮大自己作为一个社会角色的综合力量。

    只要你是一个生活在现实中的人,你对权力和权贵的藐视和不屑都是暂时的,或者一时的;而永远伴随你的,便是你终身对权力的道路顶礼膜拜。权力就象子弹一样穿透着你的灵魂;你不得不承认它的存在,也不得不承认它的强大威力。

    也就是说,在一个理性的社会里,公权是公权,私恩是私恩,两者不能混淆在一起。

    可是席开珍从卫生间回来,下属已经离开。

    席开珍愣在那里。

    而此时此刻,在女记者王喜鹊的办公室里,她正在给悬圃县公安局的大局长一把手肖子鑫打电话,然而,电话通了,却是忙音,一时半会接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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