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逃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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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遥望着远处的水寨,扮成普通渔民的王匡和刘义两人也是一脸急色,刘义看着那在赣江支流之上已经封锁了的水寨关卡,着急地问道:“王匡,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硬闯吗?”

    “不行。”王匡立刻就否定了刘义的这个提议,沉声说道:“就凭我们两人,硬闯水寨只能是去送死。看来我们只有离开水路,从陆路走了。”

    “陆路?”刘义不由得皱起眉头,其实这个建议一开始他们就商量过,不过最终还是给否决了。如果从陆路走的话,王匡和刘义就这么两个人,的确是比较容易蒙混出去。可这样一来,王匡和刘义就彻底和赵广的大军分开了。

    已经牺牲了李千,无论是王匡还是刘义,都无法坐视赵广等人就这么被困死在武功山,他们想汇合赵广,一起杀出去。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天,王匡和刘义要冒险从赣江支流走的主要原因。

    知道刘义心里在想什么,王匡长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想这么做,可眼下的问题是,若是我们不走陆路,根本就通不过眼前的水寨。不若这样,我们先上岸,绕过武功山以南的这个水寨。等过了这片地区,我们再想办法弄条船,继续沿着赣江支流而下。如何?”想了半天,王匡也只有想出这么一个办法。

    这也算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刘义也只有听王匡的话去做了。两人悄悄将船靠岸,一个纵身便上了岸上,转眼间便消失在了岸边的树林当中。

    虽然赵军并没有放松对岸上的搜查,但相比起赣江支流的江面上,王匡和刘义两人要躲过那些赵军将士的搜查,就显得轻松得多了。只有了半天的时间,两人便轻松地绕过了武功山以南的水寨,回头看了一眼屹立在江面的水寨,两人相互点了点头。

    接下来要做的,就想办法弄一条船了。而在这赣江支流之上,什么都不多,唯独就这船不少。不过为了不引起赵军的注意,王匡和刘义还是决定小心行事。

    两人在岸边观望了许久,一直等到天黑,这才看准了目标,却是一艘刚刚停靠在岸边的小舟。从表面上看去,那艘小舟十分简陋,不过这也正是王匡和刘义所需要的。这样一艘船行驶在江面上,肯定不会引起赵军注意的。

    两人相互做了个手势,便分别从小舟的两边潜入江水当中,而此刻,在小舟之上,一名身穿蓑衣的男子正站在船头,似乎是在打着瞌睡。过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已经潜到船头的王匡慢慢从江水中探出了半个脑袋,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正上方的蓑衣男子,看准时机,猛地往上一弹,一只手直接便抓住了对方的衣领。

    那蓑衣男子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就被王匡给拽进了江水里。而与此同时,刘义也是一个纵身,从船尾跳了上来,直接窜进了船舱内。只是让刘义惊讶的是,在船舱内竟然还有一人,而且还是一名身穿铠甲的士兵。

    “喝。”没有任何犹豫,刘义直接便朝着那士兵扑杀了过去,而那士兵的身手显然也不弱,竟然拔刀和刘义搏斗了起来。同时,在水中,王匡也和那名蓑衣男子开始了战斗,那蓑衣男子的水下功夫竟也不比王匡差多少。

    王匡和那蓑衣男子在水下扭打了几个回合之后,却是再也憋不住气了,两人同时浮出了水面,深吸了口气,王匡再次提起老拳便要朝着那蓑衣男子挥去。而此时,那蓑衣男子头上的斗笠也已经掉了,在月光的照射下,露出了一张四方脸,看着这张脸,王匡那拳头却是无论如何也挥不下去了,瞪大了眼睛惊呼:“轩逸。怎么是你?”

    原来那蓑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跟随赵广离开的刘广大将李轩逸。此刻李轩逸也是满脸惊愕地看着王匡,连声呼道:“王匡!是你们?你们从南山山寨逃出来了。”

    而这时,在船上也是传来了两个惊呼声,紧接着,两个人影一同跑到了船舷上,一个是刘义,而另外一个,赫然是刘广帐下大将白喜。白喜满脸惊喜地喊道:“天啊!我还以为你们都死在南山山寨了,没想到你们都逃出来了。真是谢天谢地。”

    王匡和刘义便在李轩逸、白喜的带领下,找到了赵广大军所在。令王匡和刘义意想不到的是,赵广的大军竟然没有在赣江支流之上,而是躲在了位于赣江支流北岸的一座山岗上。在军营驻扎的帐篷内看到赵广之后,王匡和刘义两人也是不由得唏嘘,他们之前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还能够活着与赵广会合。

    在一番礼节过后,王匡和刘义便将南山山寨之战的过程,以及他们两人逃出南山山寨之后的经历说了一遍。在听完两人的话之后,赵广以及李轩逸、白喜都是沉默了,李轩逸、白喜两人都是满脸悲戚,为李千战死而悲伤,赵广更是露出了自责的神情。

    他叹道:“唉!这件事全都怪我。都怪我太过自大。总以为我出其不意的计策一定能够顺利实现。唉!这这让我回去有何面目去见主公和各位将军他们。”

    见到赵广如此自责,王匡连忙是劝道:“大帅。此事不能怪你。只能说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仅是王匡,李轩逸等人也是纷纷劝说,赵广的这个计策已经是十分完善了,却不知道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错,此事还真怪不得赵广。

    “唉!”虽然有王匡等人的劝慰,但赵广显然还是无法释怀,长叹了口气,对王匡和刘义说道:“原本按照我的计划,只要少主能够攻破武功山城,必然会牵动整个武功山防线,到时攻打南山山寨的赵军也不得不绕过南山山寨前去救援。我再于半路伏击,必能取胜。可万万没想到那丁喜竟然没有中计。而且还反过来击败了少主。”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我本欲前去救援南山山寨,可已经是晚了,等我们赶到南山山寨的时候,南山山寨已然被攻破。为此,我只有带领大军先行撤退。只不过赣江支流已然被武功山水军给封锁了,我便下令将船只全部烧毁,带大军从陆路出发,返回官兵。”

    李轩逸接着说道:“也亏得你们来得巧,正好我与白喜前去巡逻,就碰上你们两个,要是再来玩一些时间,大帅就要带着我们离开此处北上了。”

    听得赵广和李轩逸的话,王匡和刘义也都是喊了一声侥幸,他们没想到赵广竟然如此果断,那可是上百艘军船啊,竟然说烧就烧了。不过赵广这么做倒是极为正确的选择,从水路出发,赵广插翅难飞,可要是走陆路,以武功山现在如此混乱的局面,倒不是不可能。

    既然已经与赵广大军会合了,那再继续留在武功山也没有任何意义,王匡犹豫了片刻,便问道:“大帅,我们接下来,是不是就这么回南昌或者临江军么?”

    赵广苦笑了起来,虽然心中也是不甘,但赵广不得不承认,这次武功山的谋划,赵广是彻彻底底地失败了。不但空费了许多兵马,更是搭上了老将李千的性命。可以说,这次刘广对武功山用兵,当真是亏大发了。

    既然败了,那就要及早脱身,赵广可不是那种拿得起放不下的人,要是继续在武功山和赵军磨蹭,等到赵军缓过劲来,那可就麻烦了。说不定赵广的这些人马全都要交代在武功山了。

    所以,赵广只能是点了点头,满脸无奈地说道:“不错。我们准备离开这里。呃,这次回去之后,战败的责任,我会一力承担的。大人不会怪罪于你们。”

    “这怎么行?”听得赵广这么一说,李轩逸等人立刻就喊了起来,白喜对赵广抱拳喝道:“大帅。这次的失败,过错又不在大帅一人身上。当初大帅提出这个计划的时候,我们都是同意了的,而且大帅执行计划的时候,也没有任何失误。之所以战败,只能是说天意使然。又岂能让大帅一人承担这个罪责?不行,绝对不行。”

    “我是此次大军的主帅,这次大军损兵折将,由我来承担责任,本就应该的。”赵广却是坚定地摇了摇头,对众人说道:“你们不用再说了。此事我主意已定。等回到南昌,我自会向大人请罪。”

    李轩逸等人又是连着劝阻了好几次,可赵广却是铁了心要承担这次战败的责任,不管众将如何劝说都不起作用。最后,赵广抬头看了一眼帐篷外,不知不觉,已经是天亮了,赵广点了点头,说道:“好了,此事就不要再提了。现在已经天亮了,我们立刻出发吧。早日回到临江军,也算是早日脱离危险。”

    赵广都这么说了,李轩逸等人自然也是无可奈何,不过他们都在心底暗暗下了决心,等回到官兵之后,绝对不能让赵广独自一人承担责任。如果大人要责罚赵广,那他们几人也一定要为赵广分担罪责。

    绍兴元年秋,自从南宋皇帝赵构分封天下义军之后,南方也进入短暂的和平时期,在信王赵榛占领的江陵,那更是一派和平景象。而信王赵榛的府邸就安排在江陵最繁华的中央,虽说信王赵榛本人并不是很喜欢那种奢华的府邸,但为了配合信王赵榛节度使的身份,节度使府还是建的十分的华贵。

    信王赵榛正从内院朝外走去,这几日的事情特别多,特别是几天前关于刘广起兵入侵武功山的军情送到信王赵榛手中之后。信王赵榛已经能够预视到,似乎已经沉寂了几天的南方,终于又要再次热闹起来了。这,也正是信王赵榛所盼望的事情。现在金兵已经让自己和诸位元帅打到最低谷了,而齐国现在只占领着河南、山东和河北的部分地盘,也很衰弱。

    径直来到书房,信王赵榛的亲兵首领王禀已经早早地候在书房门口,见到信王赵榛来了,王禀忙是对信王赵榛抱拳说道:“殿下,姚大人已经在书房内等候多时了。”

    “嗯。”信王赵榛点了点头,便径直走进了书房。此时,姚达正坐在书房下手的椅子上闭目养神,见到信王赵榛进来了,姚达连忙起身对信王赵榛行礼。

    信王赵榛摆了摆手,示意姚达不用多礼,随即便直接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对站直身子的姚达说道:“姚达,武功山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姚达也知道信王赵榛现在对这件事很关心,而他这次来,也正是为了这件事,当即姚达便对信王赵榛说道:“回禀大人,刚刚得到的情报,刘通的大军已经退回汝南。援军也已经进驻武功山救援,与单宏飞将军的赵家义军和王宗石将军的水军合围武功山,要将入侵武功山的刘广水军全面围剿。”

    “好。”信王赵榛一听到这个消息,微笑着点头。之前接到刘广入侵武功山的消息,信王赵榛很恼火。特别是得知王老二战死之后,信王赵榛简直恨不得亲自提起一支兵马杀到南昌去,为王老二报仇。

    不过,信王赵榛肯定不可能真的如此冲动,但心里总是难以平静。如今听闻武功山战事结束,刘广的兵马大败而回,特别是那杀了王老二的刘广水军已经被困在武功山,信王赵榛自然是高兴得很了。

    不过姚达却是在这个时候给信王赵榛泼了一桶冷水,姚达对信王赵榛沉声说道:“大人。依属下的分析,恐怕单宏飞他们是抓不到这支刘广水军了。”

    “呃。”信王赵榛不由得一愣,不过他也知道姚达绝对不是那种无的放矢之人,因此连忙是问道:“怎么会?不是说单宏飞、王宗石和钟将军三人联手围堵那支刘广水军吗?别的不说,光是靠王宗石的武功山水军,把赣江支流一堵,那刘广水军就已经是无路可退了。又怎么会抓不到呢?咦,哎呀!如果他们的主将精明的话,他们会走陆路。”

    姚达一听,微笑着点头说道:“殿下声明。以属下对这支刘广水军行军路线,以及这次入侵武功山行动的观察。属下也断定,这支刘广水军的统帅,绝对是一名不逊于吉大人和傅大人他们的顶级智将。由此可见,对这支刘广水军,就绝对不能以常理来判断。”

    “若是属下猜得不错,这支刘广水军在面对单宏飞他们三方的围剿,必定会选择走一条单宏飞他们根本想不到的道路,来躲避单宏飞他们的围堵。单宏飞他们的兵马虽多,但武功山那么大,又与临江军相邻,对方要是不顾一切想要逃走,倒也不是难事。”

    “从一开始,这支刘广水军就从水路入侵武功山,同时也给单宏飞他们种下了一个想法,那就他们这支水军,根本离不开水域,只能沿着水域离开武功山。属下猜想,恐怕这支刘广水军在入侵武功山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打算,要从陆路逃离武功山吧。”

    “算了。”信王赵榛一摆手,抓不到就抓不到吧,反正赵广要逃也逃不到哪里去。信王赵榛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沉声说道:“刘广既然敢挑起兵端,看来是我沉寂太久的缘故。是时候会会这位老朋友了。姚达,就用赵家义军谍部传达我的命令。通传傅选、吉倩倩、吴长老、单宏飞、管天下、王宗石、谢小鬼、丁喜回江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