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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郡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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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辜无惜那边,在将事情原原本本奏禀皇帝,递上了有新郎画押的罪状,并隐约透lou刑部有人收受贿赂,枉顾人命,建德帝听闻后当即勃然大怒,问责姚折等刑部官员,并借着上次的旨意,顺水推舟让无惜继续往下查,把事情调查个一清二楚。

    几乎是在领旨的那一刻,无惜按着原先与严先生的商量,将六个侍卫分成两批,分别看守保护新郎及其父,他担心有人会来暗杀,就像当时的狗剩那样。

    接下来的几天,他和严世分别对这二人进行审训,重点放在新郎的父亲身上,看准他一心想要保住儿子性命的心思,在无惜允诺会在朝堂之上为其求情后,他的嘴巴被一点点撬了开来。

    从而得知在新娘被杀后,他为了让狗剩成为自己儿子的替死鬼,不让顺天府和刑部的人继续追查下去,前前后后共塞了数万两白银,几乎是家产的一半,据他所说,这钱是托一个刑部官吏塞给左侍郎魏中方的。

    在知道这一重要消息后,无惜没有就此上奏,而是借此继续查下去,将所有有疑点的案子全部翻查出来,重新审理,然后一一传召,尽管有几个已经不知去向,但大部分还是有迹可寻的。

    无惜命人四处搜寻,但凡找到者,立马带回京秘密审训,这些人大多心中有鬼,受不了几下刑就全召了,如此一月后。无惜的手中已经掌握了足够地证据,矛头直指魏中方及姚折,还有刑部一些低品官员,这些人互相勾结,收受银两,枉顾法纪,草菅人命。一直在暗地里干着“宰白鸭”的勾当。

    不过在这所有的证据里并没有一条直接涉及到辜无伤的,按着如今无惜所掌握的证据。对辜无伤来说,不过是个督下不力之罪,顶多也就撤了刑部的差事,伤不到根本。

    按无惜的想法,是想继续收集证据,直到能够证实辜无伤也参与其中,这个时候严世突然叫停。并且一言惊醒无惜。

    “殿下,贤郡王在六部经营多年,再加上皇后家族势力,哪一部都少不了他和纪家地人,便是上书房三位宰相中,也有两位与贤郡王有关,恕我说句实话,您认为凭您如今的势力与实力。您能一举扳倒四皇子让他永远不能翻身吗?”

    “不能!”虽然严世说地不太客气,但无法否认,确实句句在理,四哥在朝中多年,背后又有娘家纪氏一族的支持,便是太子恐也有所不及。他即使真能证明四哥与刑部宰白鸭的事情有关。至多不过伤到他表皮而已。

    严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迸着眼中的精光道:“那就是了,既不能又何必浪费那精力呢,更何况这是殿下您第一次办差,若您一下子就把矛头指向了贤郡王,皇上会怎么想?所有皇子都是他的儿子,论起宠爱来,贤郡王比您还多许多,您一旦这么做,皇上一定会以为您对贤郡王心生嫉妒。从而不顾念兄弟之情。甚至会怀疑您有问鼎龙座的野心,这一来。不光四皇子与您彻底撕破了脸,皇上对您的印象也会大打折扣,还有太子、二皇子,他们又会怎么想?便凡皇子者哪一个不想有朝一日站在朝堂之巅坐拥天下,如今身为储君地太子就更不用说了,您好不容易和太子拉近的距离马上会消失无踪,而且比以往更疏远。殿下,您真的希望为了一时的意气之争而成为整个朝堂的敌人吗?”

    严世这番侃侃而谈的话令辜无惜惊出了一身汗,不错,自己想的确实太简单的,完全没有往深远处去想,逞一时地意气并不是明智之举,结果只会适得其反,失去的更多,他长吁了一口气道:“多谢先生提醒,不然无惜就铸成大错,凭我一已之力,想跟四哥正面匹敌,委实太过不智。”心里虽已明白,但想到自己辛苦这么久,却不能得尽全功,到底有点气馁。

    老谋深算的严世哪会看不出辜无惜的心思,当下将拿着烟杆的手背在身边,踱了两步,lou出带点狡意的笑容:“殿下何必气馁,如今地结果已经足够为殿下挣来那顶郡王的帽子,更何况此事一起,贤郡王必不能再掌刑部,而刑部也将面临重新洗牌的局面,对他来说失了刑部这么一个油水来源,也够头疼的,说起来殿下还是大赢了一局啊!”无惜lou出一丝笑意道:“一切都还是未知之事,要等到上朝奏禀之后,再由皇上来定夺。”说罢他突然起身朝严世长长一揖道:“无惜能查明父皇交待的事,一切全赖严先生相助,请先生受无惜一拜!”身为皇子之尊,对一个平民如此礼遇,甚至可以说放低姿态,便是严世这般不拘礼数之人也为之动容,连忙避开:“殿下这般可真是折煞我了,当初只有殿下肯赏我一口饭吃,今日我尽这点绵力亦是应该的,请殿下以后别再行此大礼,我可当不起!”看无惜直起身子后他转过话题道:“事不宜迟,迟易生变,殿下还是快点写折子,将原委一一呈述与皇上知道,最好明日早朝的时候就交上去,其实我一直奇怪,为什么咱们在查此事的时候,一直不见贤郡王出面,甚至连暗地干涉也没有,简直就是一副听之凭之的态度,这与我原先想的大有出入,一时间我也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无惜沉思片刻,低声道:“也许四哥是在忌惮父皇?”

    “呃?此话怎讲?”这次轮到严世奇怪了,不过很快他就想明白了其中缘由,烟斗中火星一闪,就像燎原之火还没烧起时地那一点星星之火:“你是说皇上已经在注意四皇子了?”

    无惜带着几分不确定道:“应该是,父皇既然命我查刑部之事,就表示他有所怀疑,而刑部归四哥管辖,此事一起,他不可能不盯着四哥,也许早我刚开始查地时候,父皇的人就已经盯上了四哥,一旦他有什么出格地举动,会立刻会上报,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当初在牢里对狗剩的暗杀失败后,四哥便再无举动,刑部的事被捅这个损失他承受的起,而一旦被父皇知道他派人暗杀的话,那就不是一顿责骂能了事的。”

    “也许是这样吧,不过不管怎样,这对我们来说绝对是好事一桩。”

    无惜点点头,当下不再犹豫,走到书桌前坐下,润墨摊纸,提笔便写,洋洋洒洒数千字,毫无停歇,将所有调查来的事全部一一细说,最后直指刑部上下勾结,收受贿赂,令真正的犯人逍遥法外的丑恶行径。

    翌日,无惜将这份令朝野震惊的奏折随同证据一并呈上,建德帝阅后当即龙颜大怒,从御座上起身逼视着辜无伤,怒气冲冲地质问道:“无伤,刑部这几年一直是你在管辖,如今闹出这么种事来,你要怎么说?”

    辜无伤惶恐至极的跪下:“儿臣有罪,督下不力,令他们在儿臣的眼皮底下做出这种恶行,儿臣虽未曾同流合污,却也难辞其咎,求父皇重重责罚!”至于姚折等人早在皇帝发怒的时候就跪在地上,身如筛糠抖个不停。

    建德帝背着双手不停在殿上来回踱步,指着跪地的辜无伤怒道:“你告诉朕要怎么责罚你,是不是和刑部那些恶心官儿一并论罪?无伤,原是因为你能力出众,做事又果断,所以朕才将刑部的事放心交到你手上,可你自己看看,你都给朕管了些什么,又带了些什么狗才出来啊?”说到恨极处,一把将手里拿着的折子扔在辜无伤脸上:“你看看他们都做了些什么,银子银子,堂堂朝廷大员一个个都掉到钱眼里去了,只要给钱,杀人放火都没关系,反正有的是其他人可以顶罪,平民也好,流民乞丐也罢,全成了替罪羊,幸好现在无惜不负朕望将事情给查了出来,若是没有呢?不知还有多少人要枉死!”

    辜无伤跪爬两步,至建德帝跟前泣声道:“儿臣该死,一切都是儿臣的错,儿臣不敢有任何辩驳,只求父皇不要因儿臣而气坏了龙体,否则儿臣就是不忠不孝之人,万死也难辞其咎!”说到后面已是泣不成声,不停有滚烫的泪滴落在金砖上。

    见辜无伤在被责骂的时候,不仅无所冤言还惦记着自己的身子,建德帝不禁稍稍消了气,但依然难平胸中气愤,怒哼一声反回至御座之上,冷眼扫视着底下的官员,最后停在姚折等那干涉案官员的身上,刹那间杀机在眼中迸现道:“你们这些人身为朝廷大员,拿朝廷的俸禄,却不为民办事,不为国尽忠,死有余辜!”一句话已经定下了这些人的生死,他稍稍一想抬眼高声道:“传旨,刑部尚书姚折,刑部左侍郎魏中方,私收银两,中饱私囊,致令无辜之人枉死而犯人逍遥法外,剥去官服摘下顶戴,处以腰斩之刑,即刻行刑;二人以下涉案官员一律革职查办,打入大牢,从严定罪;以上所有人家产一律均抄归国库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