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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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艾家大宅里冒出一个娇小的身影,偷偷摸摸的拎着小包包慢慢的走下楼梯,穿过客厅越过打哈欠的佣人溜到门口。

    慢慢的打开大门,小心的没发出任何的声响,娇小的人影勾起一抹笑—

    “小姐好!”客厅那名佣人突然传来一声招呼,差点将艾之苹的胆给吓了出来,僵着身子慢慢转过去,赫然发现原来是佣人睡到一半的梦话。

    吼!真是吓死人啦!她忍不住低咒。然后拎着小包包快速的关门跑出大门。

    一辆小喜美早已停在门外,她眼睛一亮,连忙打开车门,驾驶座上一个同样年轻的娇小身影等待多时。

    “有没有人发现你偷溜的事情?”脸上漾着紧张的表情,赫芝芝朝她身后东张西望。

    “当然没有了。”艾之苹自信满满的笑着“因为我小小的动了点手脚。”

    “手脚?”

    “嘿嘿!我在哥哥他们晚餐的饮料里面丢了一点安眠葯。”她吐了吐舌,心中对哥哥们说声抱歉。

    “安眠葯?”赫芝芝不敢相信的大喊,意识到音量过大后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小小声的问:“苹苹你哪里来的安眠葯?”

    “从妈咪的葯罐里面偷拿的。”

    “苹苹,这样会不会太过份了点”赫芝芝有点不安的望着好友,嗫嗫的道。

    下安眠葯呢!这对胆小的她来说根本就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再想到现在自己还要帮好友离家出走,天啊!她觉得罪恶感好重喔!

    “不会!”嘟着嘴,艾之苹快速的否认“谁叫哥哥还有爹地他们全都要逼我,芝芝,我这叫做官逼民反。”

    辟逼民反?这句成语是这样用的喔?赫芝芝脸上冒出疑惑。

    突然,黑夜中的艾宅似乎传来一阵騒动,让两个小女生终于意识到现在实在不是适合讨论成语用法的时候。

    “芝芝,快!快!跋快开车!”艾之苹紧张的张望着窗外的动静,催促着好友。

    赫芝芝紧张得小手都抖颤起来了,简直是脑筋一片空白的发动车子踩下油门,快速的奔离。

    车子驶出了段距离后,艾之苹降下车窗,回头看着艾家位于半山腰的大宅,心中暗忖,对不起啦,哥哥们,还有爹地妈咪,我不能因为你们的愿望就放弃自己的幸福,所以等你们放弃了那个愿望后,我就会回来啦!

    日本郊区的大马路上,艾之苹正颓丧又无言的坐在路边的长椅上,而原因则得回溯到今天凌晨她拜托好友赫芝芝偷渡她逃婚、出国开始。

    一开始的确是非常顺利的,她托芝芝帮她准备必要的行李放在车子里,然后她带着证件还有现金偷溜出来后,再顺利的搭上飞机悠哉的来到日本享受这段假期。

    至于为什么会选日本嘛,嘿嘿~因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有人都应该想不到,相亲的对象在日本,她竟然还会跑到日本避难吧!

    而另一个原因就是,她英文不怎么样,可自修的日文反而还不错,虽然讲太快太难她也听不懂,但基本的生活会话没问题。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她在下了飞机前往民宿的路上,竟然遭小偷了!

    这下除了刚好放在衣服口袋里的护照以及一点点的现金外,她所有的行李包括信用卡全都没了,而身上的小包包是歹徒把东西都拿走后丢掉,被她意外捡回来的。

    无言的坐在长椅上,艾之苹又累又倦,不免抱怨起造成她现今如此落魄的始作俑者。

    都怪哥哥们还有爹地和妈咪,非要她嫁给一个什么日本望族的少爷,如果对方是个帅哥也就算了,竟然还是一个年纪超老、娶过两任老婆,而且说不定连情妇都有一大串的超级色猪,那叫什么少爷,根本就是“老爷”了吧!这么差的条件让她不逃婚才奇怪呢,一想到这个,艾之苹就忍不住蹦起腮帮子忿忿地抱怨着。

    为什么会有这桩婚事呢?这就要话说从头了。

    他们艾家,在台湾房地产界绝对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却一直跟所谓的上流社会有点格格不入。

    原因就是他们家是暴发户起家。

    二十年前,那时她老爸还只是个穷哈哈的农村子弟,然后就像民间传说一样,某个不知名的算命仙指着当时身怀六甲的她妈说,她肚里的这个孩子,也就是她艾之苹,不但会招财还能带给娘家一生富贵,他们家那一块地不知怎么的突然地价飙涨,从此让他们家挤进暴发户之流。

    在她呱呱坠地后,家里的事业更是从小盎转成大富,甚至还开了间建设公司,业绩长红不坠,而她也成为全家上下备受宠爱的宝贝。

    只是对于早年穷困到差点啃树皮的父母还有兄长们来说,这样的富裕似乎无法满足。

    他们更积极的想要打入所谓的上流社会,平常积极的跑趴不用说,身上必然都是喊得出来的国际名牌,甚至夸张的在前一阵子他们又想起那个算命仙的话,想要藉由企业联姻这手段,让他们真正成为上流社会的一员。

    而那个必须牺牲幸福的可怜虫当然不会是她那两个不受名门千金青睐的哥哥,而是她这个据说能招财并且保证娘家富贵的可怜虫。

    只是他们算盘拨得再好再响,也是没办法成功的。

    因为她大小姐不愿意嫁,谁也不能逼她,真的要嫁的话让哥哥们谁喜欢,谁去嫁好了。

    反正他们一个三十四,一个三十三,也到了该“成家立业”的时候,谁去联姻都比她这个才刚满二十的人好多了吧!

    一想到这,艾之苹忍不住冷哼了声。

    他们以为她什么都不会,只是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就会这么乖乖的任人将她未来的幸福当做筹码一样摆弄的话,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虽然她从来没谈过恋爱,但她也是有期待的,她想找到一个理想情人,好好的谈个浪漫的恋爱,最后结婚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才不要嫁一个她连脸都还没看过、莫名其妙的人。

    只是现在不要说什么浪漫的邂逅、理想情人了,她都已经在这边坐了快一下午,连只苍蝇都没有。

    重重的叹了口气,看着暮色西沉的天空,她知道再继续坐下去也是于事无补。

    “唉~~看来我还是先走回市区再看看吧!加油!艾之苹!”拍了拍衣服,她替自己打气。

    现在的她也只能相信古人说柳暗花明又一村这句话是真的了。

    “总裁,您今天晚上的行程是跟山田商事的社长有个应酬,然后再回天马家,老夫人说有话要跟您谈”

    “藤田,你做我特助几年了?”坐在办公椅后的人影突然打断他的报告,冷漠又严肃的问。

    “报告总裁,已经两年了。”藤田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主子突然问他这个问题,但他知道他最好赶紧回答,否则自己可能明天就不用来了。

    “两年那你认为你排这种行程,我有可能会去吗?”转过办公椅,天马朔一交叉着双腿,双手平放在腿上,一派悠然的姿势在他身上看起来就是特别的不同,豪门出身的气势展露无遗。

    “总裁,但是山田商事是这次合作案很重要的一环。”藤田急急忙忙的解释。

    “所以我就该去陪笑?”他冷冷反问。

    陪笑?藤田脸上刷下三条黑线,沉默无言以对。

    “另外我不是说了,最近老夫人的行程都帮我挡掉,你还特地排在这个应酬之后藤田,看来你不是很适任。”清冷的眼神看了藤田一眼,天马朔一薄唇吐出的话语冷得几乎让他发寒。

    他还不懂奶奶要自己回去的用意吗?

    除了不停叨念着他已经三十好几,必须善尽继承人的责任,跟那些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名门千金相亲外,他想也没有其它的可能性了。

    而他不过才刚过三十一岁的生日,相亲的次数却已经超过这个岁数不只两倍。

    他对于那些千金大小姐一点兴趣都没有,要女人他自有自己纾解欲望的管道,何必娶个什么都不会的千金大小姐摆在身边让自己心烦

    或许该离开一阵子,让奶奶死心,免得他三天两头得为了这些无聊的琐事而考虑着要不要开除特助。

    修长的十指规律的轻敲着椅背,天马朔一不怒而威的气势看得有人心慌慌。

    “总裁,是我的错,请原谅我这次的错误。”

    “要原谅也不是不行。”天马朔一难得的缓下口气,冷淡的瞅了他一眼“山田商事的应酬就你去吧,至于老夫人那里就推掉,说我忙。”

    生意人应酬场合无法避免,他也不是不知道,所以就算再讨厌,他偶尔还是会出席个几次,但是今天他没有心情,所以这个责任就让下属去担就行了。

    “总裁”藤田有些迟疑的开口,却在他冰冷的瞪视下将话给吞了回去。

    “下去吧。”

    藤田赶紧退了出去关上门,天马朔一嘴角微勾出一个嘲讽的笑容,转过身看着窗外的蓝天。

    要他结婚?

    哼!等他撞坏脑子才有这个可能。

    专线电话突然的响起,他接起一应。

    对方慌乱的报告着,天马朔一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堡厂竟然起火爆炸?!

    “我知道了,你先安抚即将到的媒体还有受伤的员工以及家属,我等等马上赶到。”飞快的下了指令,挂上电话后,他疾步走出办公室,藤田不在,他交代秘书道:“等一下打电话给藤田,告诉他涩谷的工厂出问题,我先过去了,要他解决今天晚上的应酬之后马上赶过来。”

    “好的。”

    匆忙之间,天马朔一没发现自己只带走车钥匙而将手机遗忘在桌上。

    过了一会儿,秘书突然想起,刚刚特助才将总裁的公文包放在他这里。

    算了,等特助回来后,再请他拿给总裁好了。

    不过才几个小时而已,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吧!

    夕阳早已西沉换上星夜的布景,蜿蜒的道路不断往前延伸,彷佛没有尽头。

    “到底还要走多远啊?!”艾之苹望着没有尽头的道路,忍不住发出哀嚎。

    走!走!走!她想说民宿虽然离市区应该会有一点距离,但是地图看起来也不过就那么一点点,还不到两公分,为什么她会从午后走到晚上,别说是热闹的地方了,放眼望去一栋栋都是平房。

    本噜噜~一阵尴尬的声响传来,她忍不住哀着肚子左右张望,希望没人看见她的蠢态。

    都是那个该死一百遍的贼,才会让她现在沦落到这种地步!艾之苹低声诅咒着。

    难得来到她心目中的美食王国,但是现在依她经济拮据的状况来看,假如她不想今天就被家人给抓回去结婚的话,也只有省吃俭用的对着路边的橱窗流口水的份而已。

    “算了!我不走了!累死人了!”随便挑了张路边的长椅,她一点淑女气质都没有的瘫在上面。

    真的不能要求一个平常没运动习惯的人在行军这么久后还能保持什么鬼淑女气质。

    只不过比起饥饿和劳累,现在更应该烦恼的是今天晚上她到底该怎么办?

    就在艾之苹苦恼沉思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手上的小包包有被小小拉扯的感觉,她狐疑的低头一看—一只花色斑驳的小猫正在抓咬她垂地的小包包不放。

    见状,她忍不住失笑出声。

    现在是怎样?她有落魄到连一只猫都敢来抢她的东西?

    难不成她的脸上写了“我是肥羊,来抢我吧”几个大字?

    她蹲下身,看着仍努力抓扯着她包包的小猫。

    花色小猫的毛色有些脏脏的,体型很小,看得出来不是有人豢养而是流浪的野猫。

    “好可怜喔!全身脏兮兮的,你也像我一样正在流浪吧?”只不过她不是流浪到淡水,而是日本一个不知名的小镇。

    她伸出手想碰碰小猫,但猫咪却警觉的往后退了几步,不过嘴里还是死咬着包包不放。

    这画面实在可爱又可笑,小猫嘴里扯着包包瞪着她,而她则是为了守护最后的财产也死命抓着包包不放,一人一猫就这样对峙着。

    她如果硬扯的话,当然小猫的力气绝对是比不上她的,不过它咬得这么紧,要是她用力扯的话它不就会受伤了?

    她可是很爱护动物的,打算选择“温和劝说”的方法,让小猫松口。

    “小猫乖,把包包还我。”艾之苹勾起笑,轻声说着,试着释出善意。

    虽然她很喜欢小动物,但这可是她最后的身家了,就算再怎么有爱心也不能让小猫抢走。

    “小猫,这里面又没有吃的,只有一点点日币,你就算要用也用不到,所以乖乖的把嘴巴张开,把包包还给我。”

    小猫却依然很坚持,小小的锐牙咬着包包不松口就是不松口。

    艾之苹无力的看着这个小小抢劫犯,有种无语问苍天的无奈感。

    现在难不成要她跟只猫比耐心,看谁能够坚持到最后吗?

    就在她苦恼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车辆引擎声,闪烁的车头灯迎面而来,亮得让她瞬间松开手去遮住眼。

    同时间,小猫逮到机会,拉着包包就往路中间冲,她在适应光线后呆愣一下,也连忙往小猫窜逃的方向跑,完全忘了对面有来车这件事。

    快速疾驶而来的跑车即使在第一时间看到冲到大马路上的一猫一人,紧急踩下煞车,但还是来不及,整个车身以惊险的角度打滑,最后在一声刺耳的轮胎摩擦声中撞上路边的护栏。

    而不小心跑上马路造成撞车意外的艾之苹则是傻了眼,她惊恐的站在原地看着那辆撞上护栏的车子,车头整个凹陷并冒出刺鼻的浓烟,隐约还可看见一个男人昏迷在驾驶座上。

    刚刚是怎么回事?

    她害死人了?心漏跳了一拍,她呼吸顿时一窒。

    这下她顾不得其它,随手抓起小猫因为受到惊吓而在跑开时掉落的包包,快速的跑向那辆撞得半烂的车子旁。

    车体因为扭曲变形得太过严重,即使她想拉开车门看看那个昏迷的男人都没有办法,最后她干脆找来一块石头撞破半碎裂的玻璃,让自己的上半身勉强钻进车子里。

    “你你还好吧你不要死啊!”看着男人头上几乎都是血,她害怕得快要哭出来。

    不会吧!她真的害死了人?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医院?对!救护车!”突然回了神,她连忙从小包包里拿出手机,抖颤的手拨着电话。

    “不对!这里是日本,我要打电话去哪里?”而且她忘了台湾和日本电信系统根本不能转用,这等于说她的手机现在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喂!醒醒啊!”她小心的摇着那个陷入昏迷的男人“你有没有手机可以打电话?

    “你要撑下去加油不要死”艾之苹恐惧的噙着泪,抖颤的双手紧握着他的手。

    男人在失去意识之前,最后的记忆就是那双紧紧握着他的温暖,还有不断在他耳边说话的轻柔嗓音

    “医生,他没有事吧?”

    “没事,只是有点脑震荡,躺一个晚上观察后没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可是他流了好多血”

    “那都只是玻璃划伤,不严重,只是伤势看起来挺吓人的而已。”

    “是吗”

    “如果没问题的话,等一下就可以请你跟护士去办理出院手续了。”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躺在床上的天马朔醒来只觉得头痛脚痛,依稀听到床边有一男一女在交谈着,想睁开眼却没办法如愿。

    他听着男人的声音,开门走远,然后娇嫩的女音溢满关心担忧的在他耳边祈祷,还有她冰凉的小手偶尔会痹篇他身上疼痛的地方,握握他的手或者是碰碰他的额头。

    那声音似乎抚慰了他的疼痛,让他又沉沉的睡去

    当他再度醒来,因为失去止痛葯的疗效,全身的疼痛张狂的刺激着神经,让他忍不住闷哼出声。

    小小的声音让原本就趴睡在他床边的艾之苹慌忙跳起,急促的按下护士铃后,连忙转过头来查看他的状况。

    “你醒了吧?有没有觉得哪里痛?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连珠炮似的丢出一堆问题后,艾之苹才后知后觉的想到对方应该是日本人听不懂她的问题。

    “我全身都痛。”天马朔一吃力的转过头,看到一个像个无头苍蝇乱窜的女孩,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和说话就几乎耗尽他目前所有的力气了。

    “咦,原来你听得懂中文啊”艾之苹点点头,然后惊讶的大喊“你听得懂中文?所以你是华人?”

    “华人?我不知道”他露出茫然的表情。

    “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又不是失去记忆了怎么会连自己是哪一国人都不知道”说到最后她忍不住露出惊恐的表情。

    不会吧他失忆了。

    老天爷啊!不要跟她开这种玩笑,这种失忆不是只会出现在小说还有电影里吗?怎么会就这么刚好还让她遇上了。

    “说不定你有多重国籍,所以一时忘记了,那名字呢?你总记得你的名字,你住在哪里,还有你的家人啊?”她抖着音继续问。

    “名字朔朔什么?”几个影像快速闪过脑海,却无法留下鲜明的印象“家人我有家人吗?”他反问。

    她怎么会知道他有没有家人啊?艾之苹欲哭无泪的想着。

    这下完蛋了,家里的逼婚大队这时候肯定已经发现她逃走,她不可能打电话回家自找死路,身上的现金原本至少可以撑个一星期的,拜日本的高物价所赐花掉他的医葯费后,她身上的现金更是少得可怜,这下他竟然还失忆ohmygod!

    吧脆趁现在把他丢在医院,她偷偷溜走吧!偷偷的觑了他一眼,艾之苹瞬间闪过这个糟糕的念头。

    不行!艾之苹,是你害人家出车祸的,现在只因为没钱就要把人家丢在医院里,你还是个人吗?更不用说他现在还极有可能失忆了,想想“医龙”里面的剧情,一个没有钱又失忆的外国人最后可能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就在她幻想着他可能遭遇的凄惨下场时,听到铃声赶来的护士医生走了进来。

    艾之苹一看见医生连忙冲上前去,用勉强的日文急促的问:“医生怎么办?他好像什么都忘了。”

    医生挥了挥手安抚了下她,然后看向天马朔一“先生,你觉得怎么样?”

    天马朔一自觉的以流利的日文响应“除了头跟身上很痛以外,其它都还好,不过我似乎忘记了很多的事情,包括我的名字。”

    “名字忘了?”医生略略皱眉“那么其它的事情呢?家人或者是你的工作是做什么的,你还记得吗?”

    摇了摇头,天马朔一苦笑回答“我只记得我大概是叫做朔什么的,其它的我全都忘了。”

    “是吗?那么等一下我们做更精密的断层扫描,看是不是车祸撞到头,导致失忆。”

    “嗯。”等等,那个男人不是华人吗?怎么日文那么流利,还能跟医生对答?难不成他其实是日本人?

    而且重点是,现在到底是怎么了?他们说得太快,她还没听懂啊!谁来帮她说明一下啊!

    “那个医生说你真的失忆了吗?”医生一推门出去,艾之苹连忙坐回病床边紧张的问着。

    “嗯,不过等一下还要再做检查才能确定。”

    “还要检查?”她欲哭无泪的喊出声。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还要做什么检查,她现在已经阮囊羞涩,只差没身无长物了!

    “有什么不对吗?”天马朔一侧过头看着她“对了,你是谁?”

    她是谁?肇事者?为了一只猫害你撞车失忆的笨蛋?不管哪种名称听起来都不是很好。

    “我我是路人,在你撞车后,帮你叫救护车。”这样不算说谎吧!虽然实情是救护车是附近的住家在听到撞击声后,出来帮她叫的。

    不过她可是担起责任,自动跟着上了救护车啊!

    “那我的家人呢?”

    “呃我找过你的车上,但是没有半张可以证明你身份的证件,所以”

    病房内突然陷入一阵沉默,艾之苹望着他沉思的脸,心中惶惶然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莫名其妙的出了车祸,又发现自己昏迷后什么都忘了,现在连证明自己身份都不能,如果是她的话大概已经暴走了吧!

    而这男人什么都没说,什么表情都没有,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身上有多少钱?”没带证件至少有带钱吧!

    “全都在那里了。”她指了指一旁柜子上的现金“不好意思,因为要找你的证件,有请护士先在你身上找过大概只有十万日圆吧。”

    面额看起来很大很吓人,不过如果十万的币值是新台币,她可能会更高兴点。

    这点钱,他们两人要在高物价的日本活下去根本就撑不到一星期,更不用说他们现在甚至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艾之苹一脸的好奇。

    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天马朔一即使失去记忆却没忘了指使人的习惯“去帮我办好出院手续,让医生不用安排等一下的检查了,我睡醒后我们就离开。”说完,他闭上了眼,打算好好休息不再理会她。

    嗄?这就是他的结论?他的知道就只是指使她吗?

    “还不快去。”察觉她还一直呆愣在病床边,他睁开了眼说着。

    “好好!我马上去!”不自觉的听从他的命令,在踏出病房外的瞬间,艾之苹突然想到—她为什么要乖乖的听他的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