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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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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窗边欣赏着窗外的风景,又看见桥廊上偶尔有游客抬头仰望蔚蓝的天空,这使我想到卞之琳的断章。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这首诗不带感情却暗藏深情,真正的一首含蓄情诗。

    突然又悲伤起来,我好像除了穆利以外,竟无一好友。而且二十岁满过,我便会面对友情从质变到量变这种翻天覆地的变化,就算我想尽办法来维持友情的天真纯净,可时间及环境不会给予我们这个机会。并且,人心难测,何时会变也说不定。

    哥哥他,想必也是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在二十满过后就开始用金钱去抓住那些所谓挚友的吧。

    不知道我与她能坚持多久,或许在不久地将来我们会产生无法逾越的鸿沟,或许会将这友情持续到令人称羡的地步。不过前者的可能性较之后者更大,我不相信她不会计较那一耳光和所受的屈辱。

    未知的命运啊,我实在太贪心,不愿友人背叛,不愿前路坎坷。

    这一切,不过是种愿望,是种奢望。

    “尹玥!”

    我眯着眼睛努力看向声源,只见两个大男人正挥动着手臂,竟像两只猩猩。

    我抽搐着嘴角后退了一步,要是让别的游客看到我的长相,我就不准备泡汤了。

    “尹玥,嫁给我吧!”

    我瞬间感到一阵眩晕,连心脏也不规则律动。叶子晗想害死我,他真想让我猝死。

    “尹玥,我爱你!”

    啊咧!安诺什么时候和他同流合污的?连他也疯了吗?

    “我爱你!”两人一起大喊。

    我怒极反笑,这两个笨蛋,会让我误会都愿意“嫁”给我的。

    “咚咚咚! ”一阵急切杂乱地敲门声。

    我怀着忐忑地心打开门,站在门口的正是安诺和叶子晗。

    “玥玥,我想清楚了,其实也没什么。古代三妻四妾,女人都能忍,那二夫一妻也行,我们三人可以隐居,反正有的是钱。”

    安诺也做好了决定:“反正一周七天,一人三天。”

    我却像个白痴似的站着,一点儿也没理清头绪。

    “玥,这是最好的结果不是吗?”安诺轻轻牵起我的手。

    我苦笑,这种结果是触及到了人们的伦理道德观的。

    “虽然我很贪心,但生世一双人是我所愿,即使现在给你们以三心二意的形象,但只要是我认定的人,那么我只会守他只会爱他一人。”为什么我说过无数次的观念还是没让他们明白?

    “可是我与他互相都退了一步。”叶子晗执起我的另一只手“没关系的,什么女尊思想啊都可以实施,只要我们愿意配合就好了。”

    哎,我都快委屈哭了,怎么表面退让的两人还是令我感到委屈呢?不愿意就不愿意吧,还故作大方,别扭的大男孩。

    “我同样坚定,而且我们不能只有爱情观,道德观同样重要,至少在当今状况下。社会不允许,家人不允许,我自己更不会接受。”对象若不是我的话,也许我会支持。这句话我没说。

    安诺无奈道:“叶子晗,你还不相信她是可以从一而终的女人吗?”

    “我一直相信啊!只是嫉妒心作祟。”

    这下我明白了,这个叶子晗真想把我气进医院才甘心。

    “原来你们拿我的感情打赌?”我眯着双眼,隐藏眼里的怒意。

    叶子晗言语闪烁:“没有啊!我只是想玩玩儿嘛!”

    “玩?好,非常好!”我拍手,暗赞他够胆。“算了,我大人大量不去计较,但先从我面前消失。”我关上门,仰躺于柔软地沙发中。

    已经学会隐忍的自己应该不在乎这些的,我不会同他们生气,他们是我仅有的异性朋友,并且那么的,爱我。对于心中充满爱的人,我们应当适当地给予他们宽容,虽然那些人的爱十分畸形。

    “真是讨厌,我感情怎么越来越丰富了,居然会生气。”我自言自语道。

    唉!看来自己确实是被这两位热血青年感染了,连生气这种情绪也犯。

    “看吧!都是你想出的馊主意,明明她就不会,还想试探。就算她愿意我也不愿与你分享她的爱。”

    “怎么全都怪我?你不也默许了吗?要错也是一起错!”

    “我真不想因为这件事而失去她的信任。”

    “我也一样。”

    屋外的说话声令我心绪不宁,我有些埋怨度假村旅店的隔音墙壁质量太差。但是,正因为如此,我才知道自己原来那么被他们在乎。

    “玥玥,我们错了。”叶子晗声音低沉,听在耳里格外温柔。

    我打开门,看着侧靠于墙壁的两人。

    “我也没生气,只是要平静一下。”我挽着两人的手臂“再怎么说你们是两位伯伯的儿子,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呀!”

    “玥玥这么善良,当然不会和我们计较啦!”叶子晗开心道。

    “你以为她像你吗?”安诺在旁泼冷水。

    “喂喂!你怎么老是与我作对?我上辈子抢了你老婆吗?”叶子晗一手指着安诺,形象堪比街头悍妇。

    “你是抢了我这辈子的老婆。”

    我真想晕倒,他怎么不考虑一下我这个当事人的感受啊?就这么胡乱的给我扣上这么大顶的帽子。

    “金杰一,你明显是在挑战我的忍耐极限。”叶子晗紧盯着安诺。

    “是你逼我挑战的。”安诺毫不逊色地盯回去。

    叶子晗冷笑,:“别忘了是我赢家。”

    “真正的比赛现在才开始。”

    真正的比赛吗?这两人真的是命中注定的对手。

    回忆归回忆,既然过了那么久,我应在恶梦结束后好好休养的。

    美好的梦想只能在梦里,我继续着我的恶梦。大概是我忘了这两人的志愿,所以在教室里看见他们时,惊吓仍大于意外。

    我默默地望着窗外的阴天,原来老天爷偶尔还是会体恤人的,连他都配合着我的心情。

    “玥,听说你入选校花了。”穆利兴奋地伸个脑袋过来。

    我挑眉,无所谓道:“总是有那么一帮无所事事的人,不要理会。”低头继续解题。

    “可是人家好兴奋的说,只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她有些气愤“真想看看那个新生有多漂亮,居然和你齐名。”

    “嗯?”我好奇地看着她“哦。”然后继续埋头苦练。

    “尹玥,你真不关心?”穆利用双手遮住我的课本。

    我无奈地抬头看她,道:“我只关心学习好不好,以后的温饱。”

    “看来这四年又要在你的光环下悲叹了。”她叹气。

    我不置可否,谁都有闪光点,都是未雕琢的璞玉,更何况她才艺方面优秀,如同华美钻石。

    我回头看看最后一排天各一方的两位帅哥,很佩服班导的先见之明。

    可是安诺今天与平常不同,有些心不在焉,而且总是往门外看。

    难道是在等待谁吗?

    这个疑问在那位穆利口中与我齐名的女生到来后解开了。

    原来是她,他竟然等的是她。

    “大家好,我叫苏菲,很开心能成为这个集体的一员。”

    掌声太响,有些刺耳。我低头不看她温柔如水地笑容。

    虽然情绪有些小小的波动,但我还是得将课程摆在第一位,感情什么的就让它休息着吧。

    “玥,这个苏菲的确不错,又温柔又善良的样子,连金杰一和我的小晗晗也屈服在她的温柔下了。”穆利有伸过头来。

    我翻白眼,无奈道:“你老是伸头,是想被斩还是被绞?还有,那是他们的自由,我能挖了他们的眼珠放在我课桌上吗?”怎么老是有那么多无聊的人啊!

    穆利嘟嘴:“我可是为你着想,再说那些么多双眼睛在你和她之间徘徊,难道不是拿你同她作比较?”她按住我的双手“金叶二人和你相处了那么久,为什么你的性格还这么淡然?”

    我叹气:“我已经变了很多,但不是对每个人都那样,手拿开。”真的很讨厌打扰我思考的人,就连朋友也一样。

    “老是这么用功,怎么不见你报北大。”她小声埋怨。

    我没抬头,但还是回答她:“我是不想离开太远,而且教材一样,只是师资差些,我只要更加努力就可以弥补这个缺口。”

    她抱怨地啊一声,然后以崇拜地眼神看着我。

    “这间学校会将你视为救世主的。”

    我但笑不语,这个女生,思想复杂。

    下课后,我本想着出去放松,却被苏菲叫住。

    “尹玥,是吗?”她睁着一双美目,可爱地模样直想让人揉捏她的小脸。

    我微微点头,对她报以浅笑。

    “我叫苏菲。”她友好地伸手。

    我也礼貌还礼:“很荣幸,见过两次。”我不相信她会忘。

    她突然靠近我,小声道:“所以请你离杰一远些,他是我的。”

    我默默地看着她,而她脸上依旧带着温柔地笑容,完全没了刚才的犀利。

    我轻轻摇头:“除非他先放弃,只要是他所愿,我不会多加勉强。”虽然喜欢他,但养成的淡漠还是胜过了他们对我的影响。

    她微皱眉头,一种天生地柔弱展露无遗,让人忍不住想拥在怀里细心呵护。

    我知道她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所以告诉她我在楼下等她。

    “去小树林吧,那里清静。”我指着前面的一片绿色。

    她在我走了十步远后跟了过来,这种谨慎度让我以为自己在走私。

    “你到底喜不喜欢他?”苏菲拾起地上掉落的一片绿叶。

    “喜欢何妨?不爱何妨?”我反问她。

    她却笑开了,此时她眼里有一抹赞赏。

    “我该说你聪明吧,你喜欢他却不爱他,这种答案让我无法叫你退出。你真聪明!”

    我摇头,否认道:“并不是我聪明,事实如此。就算有那么一刻误以为自己爱他,那也不过是自己在乎他超出想象而已,而这种在乎是从小就有的。”

    “超出想象。”她小声念出这四个字“我爱他也是出自本能。”

    我笑得淡然:“那是你的事。”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你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吧?那也该知道我与他早在两年前就被父母期望,并且订婚了。”

    我不相信地瞪大眼睛“不可能,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又何苦来打扰我,何必来纠缠我。”我才不要相信这些小女生的诡计,纵使我不爱他,我也不相信他会骗我。

    她顿时笑容明媚:“原来他也有骗你的时候。”

    尹玥,冷静!都说了她只是想刺激你,深呼吸。

    “那我们就谈到此,既然你该说的都说了,以后尽量不要再来打扰我。”我向她投以公式化的笑容便离开了,现在我必须去图书馆看书,脑袋里太多的烦恼需要被代替。

    本来从未怀疑过安诺对自己的真心,只是他看苏菲的眼神太温柔,况且还有前两次的经历,不能不使我嫉妒。我现在为妈妈的擅自决定气愤,而且已经无效的约定还跑来告诉我,这不是典型的给我一颗糖再甩我一巴掌吗?

    为什么人类有时候就是那么讨厌,我不要自己渐生的爱情,不要!

    “玥玥,玥玥。”

    我缓缓睁开眼睛,叶子晗的俊脸将我的视线全部挡完,可是看到他眼里的担忧与关切时,我只是安慰地拍拍他的手。

    “你真不让人省心,只是一会儿你就晕倒在图书馆。幸好那些识时务的去叫我,不识时务的也把他叫来了。”他不爽地瞟瞟不远处的安诺。

    我没有随他的眼神望去,微阖上眼,轻声道:“我想休息一下,帮我请假,别打扰我。”

    “好,玥玥,别为那些事烦扰。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人类是善于扭曲事实的动物。”叶子晗靠在我耳边轻轻说道。

    我怔了几秒,对他展露一个虚弱地笑容。

    见他二人都离开后,我便坐了起来,环顾整个医务室,竟连校医都不在了,真的是想给我一个清静地世界。

    人类善于扭曲事实,除非亲眼所见,亲自证实。叶子晗何其睿智,一眼就看穿了我。

    虽然他引导我往真实方向走,但路途中的迷雾太大,我看不清路了。也许这雾,就是我的疑心。

    我并不是怀疑安诺,而是怀疑自己,怀疑时间。它拥有让我迷惑以及认清一切的能力,而我此时正被它迷惑。

    窗外偶尔掠过几只麻雀,而鸽子正一群群地不知疲倦地绕着圈飞翔。

    湛蓝地天空下,万物显得那样美丽,而其中又略显懒散。仿佛被这氛围影响,我也变得不想活动。

    睡吧,醒来过后,一切不过梦一场。

    梦中,我的手正被另一双温暖地手包裹着,我有些贪恋地将那双手移向自己的脸颊,这掌心的温暖好像哥哥。

    “玥,对不起,我不应该那样做,更不应该忽略你的感受。”道歉的声音若隐若现。

    “我心里永远都有你,只容得下你,相信我。”

    我迷糊地睁开眼,整个医务室除了我就没有第二个人,可手上的温度证明确实有人来过。

    是他吗?如果是,那他有何过错?

    “玥玥!”叶子晗急冲冲地跑过来拥紧我“才一会儿不见,我就想你想得心都碎了。”

    我抽搐,这人总是这么强。

    “叶子晗,你总是这么激动,我都开始担心自己会被你吓出心脏病的。”我打趣道,却被他一阵好骂。 -

    “咒自己干嘛!你不知道我会担心吗?你这脑子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

    我再次抽搐,好罗嗦的男人。

    “我在想你。”我总是喜欢调戏他,这次又调戏成功了。

    “真的?”他又亮出招牌的瞪眼表情。

    我摇头,都说了是调戏,是真的才怪。

    “呜尹玥再次调戏成功。”他假装拭泪。

    我笑出了声,他总是故意表现得很夸张,然后逗我开心。也许,嫁给他会很幸福。但是,我又看了看远处的人,感情这种事,真的很伤脑筋,特别是两个人自己都很喜欢的情况下。

    “玥玥终于正常了。”叶子晗松了口气。

    我不满地看着他,不知道这烦人精是从哪方面看出我不正常的,我要是像他,那可叫异常了。

    “去我家吧!”我起身穿鞋,拉着叶子晗走到安诺面前,向他伸出手“一起。”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呢喃道:“玥,你不怪我了?” 我的听觉还算正常,听到他这句话后就直想打他。

    “我怪你什么?怪你慢叶子晗一拍?”我扯扯他的衣袖“你要快一步,就绯闻满天了,况且我已经被那些女生的眼神杀够了。”每天当箭靶的滋味不好受啊!

    “这足以证明你男朋友我是多么地优秀。”叶子晗出来抢戏。

    我无视他的自恋,无视他的怨气,甩甩手走开。

    “玥玥,玥玥!”他立刻追上我“我说实话你怎么老不信。”

    我指指跟在后面的安诺,道:“我觉得他胜过你。”

    叶子晗将视线在安诺与自己的身上徘徊,最后得出结论:“他?除了长得好看点,成绩拔尖点,还有什么能和我比的?又瘦弱又软弱。”

    我在叶子晗口无遮拦的同时拉住了安诺,天哪!叶子晗是什么脑子?说坏话是在背后说的,他当着面就诋毁打击当事人,他还想不想共创和谐社会呀!

    “消气,当没听到。”我小声劝慰,眼睛却是狠狠盯着喋喋不休地叶某人,他果然是事儿精,老是给我惹麻烦,我又不是他的处理器。

    叶子晗突然不说话了,他满脸笑容地看着我,只是眼里有深藏的落寞。

    我有点纳闷,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到底是为了我,竟然用这种方法消除我对安诺的隔阂,我该说他大气还是傻瓜?

    其实我并不希望他对我太好,不然到了最后,若我爱的人不是他,那我如何有颜面见他?如何让他面对自己的付出?叶子晗,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以后不会辜负你,可人心难测,我唯一控制不了的就是它。

    我拉着安诺靠近叶子晗,然后将两人的手交握在一起。怎么说,天生的敌人就是特殊的朋友,他们的友谊在将来或许比青梅竹马还要深刻及长远。

    “我们去奴役小泪吧。”我很不识时务地打破气氛。

    两位帅哥立展迷人笑容,看来叶子晗似乎也是乐于欺负他的姐姐。

    当然,小泪是极其勤劳的,我还没进门就已闻到了饭菜香,直叫人垂涎三尺。果然是典型的家庭主妇,全职太太啊!

    这一顿的晚餐吃得很温馨,安诺对叶子晗的帮助心存感激,所以频频为他夹菜。

    这一幕将我和小泪的鸡皮疙瘩冷得落了一地,我好想对两位说,我并不是耽美狼,别在我面前卿卿我我,我会吐的。

    一顿晚餐就这么带着负担结束了,如若安诺不给叶子晗夹菜的话,我会认为这是我最开心的一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