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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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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场上叱吒风云的堂孙两家订婚宴,本该是众所瞩目的焦点,然而,在堂义的坚持下,他的未婚妻孙琦也只得妥协,两人决定低调举行,不向媒体公布。

    她明白,订婚只是个过程,结婚才是重头戏,所以她愿意忍受、愿意退让。能成为堂义的妻子,才是最重要的。

    订婚宴选择在堂家旗下经营的度假饭店秘密进行,与会人士只有双方的至亲、以及各自的知己好友数位,人数并不多。

    订婚宴的时间比想像中拖得长,宾客散尽约莫晚间九点。

    “阿义,你要去哪里?”孙琦忙不迭叫住要离开饭店的未婚夫。

    她还安排了一场私人派对,想好好把未婚夫介绍给她的一票好朋友认识呢!

    堂义松开领带,解放闷了一整晚的束缚。“出去晃晃。”他简单地说。

    孙琦大胆地抱住他,枕在他的胸膛,噘著嘴,展现小女人的娇媚。“你忘了待会儿还有聚会吗?”

    “我累了。”堂义握住她雪白的藕臂,拉开两人之间过于黏腻的距离。他看着她妍丽的容颜,轻轻扯开一抹笑容,柔声诱哄。“要相处,以后多得是机会,不是吗?”

    他的说词令她心花绽放,勾人的美眸波光流转,毫不掩饰露骨的迷恋。

    “可是我跟朋友说好了,你也会在的”孙琦试图说服他改变心意,从小被捧在手掌心惯宠的她,从不懂什么叫挫败。

    “我相信你有本事安抚你的朋友。”堂义笑了笑,在她白皙无瑕的手背上落下一吻。

    孙琦在他温柔似水的眼神中迷醉,被催眠似的颔首应允。“那,安排下个周末好吗?”她并没有完全打消主意。

    “随你喜欢。”堂义冷冷抛下一句,便头也不回地离开饭店。

    孙琦垮下精致的丽容,订婚的喜气被破坏殆尽。她气他忽冷忽热的态度,又同时被这样的他深深吸引。

    爱上一个花花公子虽然辛苦,但她有绝对的自信,让他爱上她!

    ***

    在医院折腾了一晚,直到确认爷爷没有生命危险,堂义才终于松一口气。

    不过,医生告诉他,老人家身体机能越来越衰弱,很可能撑不过这个夏天。

    他还没有做好接受死别的心理准备,他想,他永远都准备不好,关于面对死亡这件事。

    悄悄出了病房,堂义弃电梯改走楼梯,试图沉淀紊乱的心绪。

    来到七楼与六楼的交界,他听见一男一女正在交谈,听起来似乎有所争执。

    他驻足,虽然无意聆听他们争吵的内容,然而,在静谧的空间里,任何一点声音都清晰可闻。一切就这样传进他的耳里

    “把钱给我!”男子的嗓音里透著几分沧桑与疲倦。

    “那是要缴妈住院费用的钱”女子低斥,不肯妥协。

    “我不管!”男子咆哮。

    “哥”女子哽咽的惊呼。“你不能把钱拿走”

    “等我翻本了,加倍还给你。”

    “你不要再赌了!清醒一点好不好?!沉迷赌博不会有下好场的”女子苦口婆心地规劝,同时也无比失望。

    男子没有理智可言,一把抢走了钱仓皇而去。

    女子倚在墙边,表情空洞、颓然丧气。

    堂义步下阶梯,离她两三步的距离看着她。

    察觉到有人,千雅慌张抬头,看清来者后,她的眼神闪烁逃避,别开脸不敢与他对视。

    他不凡的身分与耀眼的存在,更加深她内心的卑微与无奈,再次深切体认到人世间有诸多不公平,是难以跨越的藩篱。

    “这次不对我发飙?!”堂义撇唇,故意激她。“说‘你这种有钱人家的少爷懂什么、老天爷不公平’之类的。”他没忘记过,上回在这里,无辜的他成为她发泄、仇视的对象。

    千雅抿著唇,怅然不语。不过,他还愿意理会她,令她意外。

    她以为上回在停车场,将是最后一次能见到他的机会。

    “有空吗?”半晌,他突然问她。

    千雅终于狐疑地抬眼望向他,但只有短短数秒,又立即低下头。

    “你说有需要你的地方,你一直都在。”堂义还记得她留下的感谢纸条上的字句。

    千雅的心口一震,心海翻腾。

    她私心把感情注入于文字中,他感受到了吗?能明白吗?

    “那是随便写写的客套说词,还是真的可以兑现?”堂义漠著俊脸追问。

    她悬著一颗心,不甚明白他的用意。“你会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她失神地低喃。

    她忧伤晦涩的神色,一如他现下的心情,只是,他不习惯把痛苦的一面表现在脸上。

    自小爷爷灌输的观念里,男人不管面临多少挫败与不顺遂,都不能显现出来。让人窥知心中的脆弱,等于被捉住弱点,这是身为男人的大忌。

    他一直谨记著老人家传授的信念,但是在她面前,他奉为教条的真理,似乎派不上用场。

    即使她握有他的弱点,他也不认为她有能力威胁他什么。大概是他也同时知悉她的痛处,进而产生一种微妙安心的心理。

    他渴望着有一个人,能真正走进他的心深处,懂得他的软弱、不安,接纳他的不完美,安抚他孤单受伤的灵魂。

    奇异的是,每回与她相处,都会有一股莫名的安心油然而生,好像即使被她看到他毫无防备的模样也无所谓。

    堂义眉宇低敛,找不出任何理由解释对她的特殊情愫相信赖感。

    靶受到他凝视的目光,千雅的心,依然沉重得无法欢愉的跳动。

    “回答我的问题!”她的不理睬,让堂义欠佳的情绪更为浮躁烦乱。

    千雅也不太高兴,愤然回嘴道:“你会需要我吗?既然不需要,问那种问题不是太多余?!”

    “哪来那么多废话?”他瞪住她生气的脸,没好气的驳斥。“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总是这样,跟她说话的时候,想法和表情是一致的,不假掩饰。

    千雅笃定地点了点头,低语道:“如果你需要我的话”

    话甫落,堂义便拉住她的细腕下楼。

    “你要去哪里?”千雅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陪我。”他抛出简单两个字。

    他走得好快,千雅跟不上他的脚步,好几次都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走慢一点”她皱著眉,姿态狼狈。

    堂义置若罔闻,直到一楼时,千雅一脚踩空,从阶梯上滑了下去,他才放缓步伐,回眸睇著她。

    千雅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白皙的手腕上留下一圈明显的红痕,隐隐发热著。

    “反悔了?”堂义忽然发觉戏弄她的乐趣,喜欢看她敢怒不敢言的倔强模样。“记者都只会说好听话?”他讥笑她。

    “不是。”千雅气恼的否认。“你到底想怎么样?”她被他搞糊涂了。

    他在迁怒,把心里的不痛快,藉由捉弄她发泄出来。

    “没怎样。”他冷著脸,迳自下楼,走往地下停车场。

    千雅犹疑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

    全球限量的黑色跑车在公路上驰骋,如同一头出柙黑豹,狂野难驯,驾驶座上的男人紧皱著眉,郁郁寡欢。

    堂义双手牢牢握住方向盘,力道之大,令他小麦色的手背上青筋浮现、指关节微微泛白。

    饼快的车速让千雅的心提得老高,心脏好像随时都会从嘴巴跳出来。

    她偷偷打量他冷肃的俊脸,紧锁的眉心不知承载著多少不为人知的心事,也压得她的心隐隐发疼。

    “看够了没?”堂义冷不防开口。

    千雅像做坏事被逮个正著的犯人,红著脸急忙转移视线。“你开车老是这么快吗?”

    “看情况。”他答。

    “是看心情吧!”千雅纠正他。

    “你倒是很了解我。”他冷嗤,心头却迅速掠过一抹暖意。

    他很意外,跟她谈话可以如此轻松没有芥蒂,说著不著边际的琐事,他却反而自在,无须顾虑太多,更不会有利害关系。

    千雅黯下眼眸,思绪复杂。

    她多想进驻他的心,把他看个透彻。

    没见到他的日子,她以为就能拔除悄然滋长的爱苗,与他四目相接的刹那,禁锢的迷恋又倾巢而出,仿佛比之前更深刻浓烈

    “你心情不好?”千雅语气很轻,像在自言自语。“堂老先生状况不好吗?”她揣测著。

    去医院的人,心情恐怕都很难好起来吧!几次不期而遇,他的脸色都很凝重,势必是跟他爷爷有关。

    堂义微怔,然后若有所思地觑她一眼,没有接腔。

    然而她的每句话,都直击他心里最脆弱的部位,是她太聪明敏锐,还是他表现得太明显?

    见他抿唇不语,千雅以为自己说错话,感到过意不去。“对不起,我不应该乱猜。”

    过了一会,堂义才徐徐坦承道:“你没说错。”

    他低沉的嗓音飘散在空气里,化为一缕寂寞植入她的心田,千雅能感觉到他深沉的忧伤。

    由此可见,他和爷爷的感情一定很好,不想失去又不得不失去的恐惧,势必时时刻刻都折磨著他。

    她不会安慰人,有时候,沉默的陪伴即是最好的安抚方式。

    只是,她不懂,他身边围绕的女人那么多,个个都是外型出众的美女,为什么偏偏随手拉了姿色平凡、身材普通又生活乏味的她?

    千雅望着窗外,一盏盏路灯的光芒急速飞掠而逝,如同流星一般划过黑暗的边际,连同玻璃窗上映著驾驶座上男人好看的侧颜,一同坠入她的心底。

    与他共处于同一个空间时,她便会觉得四周的氛围变得格外虚幻、不切实。

    每回短暂的交会,她都感到既甜蜜又酸涩,让她的心严重失衡。

    她爱上他,注定是没有结果的单方苦恋

    堂义瞥见她沉静的神情,像洒落的月光,散发著温柔宁静的气质,奇异地抚慰了他烦乱的心灵。

    ***

    一段极速狂飙后,堂义开著车抵达某知名五星级饭店。

    “堂先生,好久不见。”经理匆匆赶至,殷勤招呼。“要替你准备房间吗?”

    堂义没有搭理,迳自朝电梯方向走去,千雅也只好忽视经理诧异到几近诡异的眼光,硬著头皮尾随其后。

    他们来到五楼义式餐厅。

    “堂先生,很抱歉,这位小姐的服装恐怕没办法进入用餐。”服务生把他们挡在门口,歉然地说。

    千雅顿时涨红了脸,感到困窘、局促不已。

    堂义审视她的服装旧t恤、牛仔裤和脏布鞋,确实和餐厅格调不符。

    这样被品头论足,千雅的自卑感又开始作祟,她低著头,黯然神伤。

    堂义赏了服务生一记冷眼,责怪他的不识相。“算了!”他留意到她的脸色变化,于是改变主意。

    他干脆调头离开,找来经理安排房间,并且点了酒及菜肴。在房里,就算裸著身子吃满汉全席也没人管得著。

    千雅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地杵在房外。

    堂义发现她没跟进来,起身拉开房门,伸手拉她入内。“我可没叫你罚站。”

    “你看起来不需要我陪。”千雅奋力抽回手,不想被他牵著走,也不希望自己陷得更深,终至无法自拔。

    堂义眯起眼睨住她。“生气了?”

    “我该回家了。”语毕,千雅便旋身要走,逃避著对他的感情。

    “我以为你懂我。”堂义冷冷的声音赫然响起。

    他不带温度的语调,冻得她动弹不得,也让她筑起的心墙瞬间轰然倒塌。“我怎么可能懂你”她没自信的自我否定。

    他们之间的对话太暧昧,可她明白他为她做的、对她说的并不具任何深意。

    “不懂就算了!”堂义抛下话,便留下她独自负气离房。

    在他走后,偌大的高级套房一片寂静无声,千雅怔立许久,他的态度令她茫然迷惑

    他认为她懂他,所以需要她的陪伴

    倘若,他觉得仅有几次接触的她便称得上了解他,那么,那些和他传八卦绯闻的女友呢?难道都没人懂他?

    千雅怎么想都想不透。

    但脑葡定的是,因为他一句话,她再也无法从他身边逃开

    ***

    离开房间后,堂义直登饭店顶楼的星空酒吧,要了一瓶威士忌独酌。

    无从排遣的痛苦与寂寞,他全交给浓烈的酒精麻醉。

    堂义烈酒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越喝思绪却越清明

    挚爱的亲人病情加剧,孱弱消瘦的躯体,让他心痛得无以复加。

    因为答应他老人家,会遵照他的安排进行婚事,所以订婚的日子也依他的意思提早举行。

    明明前不久还派头十足地在堂家坐镇,这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却已是随时有生命危险的肝癌末期重症患者。

    思及此,堂义后悔自己以前没能多花点时间陪他、关怀他,直到他病倒、一蹶不振,一天比一天衰弱,才知道他已病人膏盲。

    堂义想得越多,酒就喝得越猛,酒很苦,但他的心更苦。

    这时他竟痛恨起不知遗传自谁的好酒量,一整瓶威士忌喝罄,他却只觉微醺。

    “给我vodka。”他嘶哑地吩咐酒保。

    两杯酒精浓度高达百分之四十的伏特加入喉,堂义的思绪终于渐渐糊成一片,脑袋时而混沌、时而空白,终至醉倒在吧台。

    ***

    千雅在高级套房等了好一阵子,因为一直没人来收拾房间,表示堂义并没有退房,于是她想,他可能还会回来这里。

    她不知道他何时才会返回,也不知道等到了他又如何,但她就是想见他、想再跟他说话、想再多关心他一点

    强烈的渴望与执念,让她留在房间里,静静等待。

    喀啦房门感应到磁卡,应声开启,惊动千雅纤细的神经。

    门被敞开后,她率先闻到一股呛鼻的酒味,不自觉蹙起了眉。

    接著,两名服务生搀著浑身酒气的男人,摇摇晃晃走了进来,然后小心翼翼将男人安置在kingsize的床上。

    千雅什么都来不及问,他们已迅速退下。

    她踅回床畔,凝视著那张好看至极、却痛苦不堪的俊脸,她的心也跟著揪成一团。

    他的鼻息急促且浓重,眉头皱得几乎绞在一块,千雅怔愣了一下子,才动手脱去他的鞋袜,然后回想着他是怎么照顾当时酒醉的她。

    她到卫浴间准备了条湿毛巾,靠著床沿俯身擦拭他额头及颈子上的薄汗,几十公分的距离,她吸入的全是他呼出的超浓酒精,光是闻,她就快醉了。

    “糖水”千雅在房里兜了一大圈,才猛然想起可以请服务生送过来。

    拿到糖水后,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他喝下。

    过了好一会,堂义勉强掀开眼,确定她还在旁边,闷痛的胸口稍微缓和了些。“你为什么还没走?”他的嗓音嗄哑而疲惫。

    千雅答不上话,仍旧没有坦承心迹的勇气。

    半晌,她幽幽地问道:“为什么喝得醉醺醺的?很难受对不对?”

    堂义喘息著,她轻柔的嗓音在耳边流转,继而蔓延至他的心窝,暖暖的、闷闷的。

    “有什么事让你这么不开心?”千雅好想抚平他眉间的褶痕,减轻他的痛苦。“或许发泄出来,会比较舒服一点。”

    堂义闭上眼,强忍住眼眶中的酸楚。

    “堂义”千雅低喃,怨怪自己的束手无策。

    “宋千雅”他忽然唤她的名。

    千雅倾身靠近他,想听清楚他说什么,赫然发现他的眼角湿润,令她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下。

    “哭出来会好过一点。”她像个诱哄孩子的母亲,在他旁边温柔低语,葱白的小手来回轻抚著他的发,给予全部的关爱。

    堂义缓缓睁眼,昏醉迷蒙的双眼映著她恬静的脸庞,突然止不住泪水,任它夺眶而出。

    千雅反覆深呼吸,极力克制住靶性与心疼的泪,对他扬起一抹新月般弧度的微笑。

    男儿有泪不轻弹,但堂义此刻无心顾及男人的尊严,用泪宣泄积压多时、不欲人知的苦楚、悲伤、孤单与空虚。

    千雅偎近他,第一次看一个大男人哭得像个小孩,她感到震撼之余,也因他的真性情,对他的爱意更炽烈了几分。

    堂义伸手揽住她的纤腰,千雅顺势让他的脸伏在自己的胸口,继续抚摩他浓密的发。

    他毫无保留地在她面前展现最真实的自己,显示他对她的信任,以及特殊的情感。千雅百般怜爱地拥著他,若是倾注所有爱恋便能消弭他的伤,那么她将义无反顾。

    随著情绪释放,堂义的酒意也醒了大半,停止了前所有未有的哭泣。

    千雅中断轻抚他发丝的动作、松开环抱住他的双手,静默片刻,等待他调整心情。

    堂义抬头看她,俊脸上泪痕未干,但他已不在意。

    千雅咬著唇,反而无所适从。“我我去拿毛巾。”她口吃地说完,旋即转到浴室拧湿毛巾,又很快回到床边。

    堂义接过毛巾,把脸埋进冰凉的湿气中,大大地吐了口长气。

    “你好好休息,我该回家了”见他平息下来,千雅再找不到理由让自己赖著不走。

    转身的刹那,她遗落了最重要的一颗心。

    然而,千雅才走了两步,身后忽地冒出一股力量扣住她的手。

    她猛地回头,对上堂义忧郁的双眸。

    “不要走。”他望着她,低声对她说。

    千雅蹙著秀眉,无心抗拒。

    堂义收回手臂,将她扯进怀里,瞬也不瞬地瞅著她。

    她承受不了他过于炙热的眼神,下意识回开眼,逃避他的注视,全身僵硬,不敢妄动。

    他轻握住她的下颚,强迫她面向他,忽而狂霸地掠夺她的唇。

    千雅惊讶地止住呼吸,脑中只剩下空白,然而身体仿佛通了电,强烈的酥麻感在体内奔窜,不由得涌起一阵阵颤栗。

    堂义恣意夺取她的芳唇、她的气息,想要她的迫切与渴求,超乎他的想像。

    千雅自震惊中回神,合上双眼,承接他犹带著酒气的吻,将她彻底迷醉,并且任由他对她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