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福星么妹 > 第二章

第二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让这痞子送她回家?

    拜托,她才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住在哪,一个小时前在疗养院发生的那件插曲,让她强烈怀疑他的人格。

    “过红绿灯右手边有间花店,靠边停,对,到了!”劭翎坐在车后座,双手不是抱住他的腰,而是握住后头把手,不敢靠他太近,以免再被吃豆腐。

    “吱”哈雷在一间绿意盎然的花店前停下。

    几乎是用跳的,劭翎迫不及待下车,将安全帽甩进谷烈怀里。

    “喂!”他哭笑不得的接过她丢过来的安全帽,再脱下自己的,他无奈的叹息。“小妞,你不用担心我会吃你豆腐。”都说了是意外,还防他防得像色狼,他没这么下流好吗?

    劭翎轻哼一声,用不屑的眼神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打量他,看着那张年轻帅气的脸庞,不以为然的撇嘴,最后,停留在那头夸张招摇的白金色刺猬头。

    比烈太了解自己的打扮像个台客引人侧目,可他一点也不以为意,看她毫不掩饰的反感他反而觉得有趣。

    又是一个被外表蒙蔽的人啊,不过,冲著他是谷家少爷这一点,一般人看他这身奇装异服,对他的不苟同都会收敛点,不像她大剌剌的表现出来,心事都写在脸上。

    “我说了,我是有选择性的。”他不下流,但嘴巴却很低级“你太小了,要犯案也要找个像样点的嘿,先动手的是小人!”谷烈偏头闪过她挥过来的拳头。

    “我讨厌你!”劭翎气得捏著小拳头朝他吼。“小翎。”从花店里走出一位长发飘逸的女性“你回来啦,这是你朋友?”

    比烈看过去,那女人美丽出色的五官和眼前这颗小蜜桃神似,不难猜测出两人的关系。

    也这才看清这间别出心裁的花店幸运草。

    小小的木质门牌,没有抢了花儿的风彩,店门是一面大片玻璃,门口摆了数株枝叶翠绿的盆栽,那种鲜明的嫩绿色像是有生命般,似是要跳跃起来,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富有生命力的植物,像是来到了野外森林,而不是都市丛林。

    伴随著微风轻拂,绿叶摇曳,他似乎听见细细的笑声,从何而来?

    他皱眉思索,抬头,看见那一脸温柔笑意,令人如沐春风的女子,她手中抱著一束盛开的红玫瑰,谷烈越想越奇怪,越觉得哪里不对劲。

    “谢谢你送小翎回来。”韦劭妏轻笑点头,以示谢意。

    “美人姐姐。”谷烈朝美女咧开嘴笑,热情的打招呼“hi,你好,我叫谷烈,请问贵姓大名?”他知道哪里不对了,就是她手上那束绽放盛开,有如燃尽自己生命力的红玫瑰,让他觉得突兀。

    以他少数送花给女性的经验,刚从花店买来的花,应是含苞待放的。

    “你离我大姐远一点,讨厌鬼!”劭翎防贼似的瞪著他,身子挡在姐姐前头,防止他伸出魔爪。

    韦劭妏只是朝谷烈微微笑,一点也不为他的奇装异服感到突兀,倒是对小妹的泼辣举止感到好奇,她不动声色的挑眉,来回看着两人,最后朝妹妹轻笑交代“阿布在店里吵个不停,快来帮我吧。”转身,翩然离去。

    “一看就知道是姐妹,不过小翎啊!”他一副很熟的语气,亲匿的喊她“你跟你姐姐,完全不一样耶噢,会痛。”

    劭翎也不跟他客气了,狠狠往他脚上踩。“我跟你很熟吗?谁准你叫我小翎?”

    “欸,你这女人哪里像白衣天使啊?”这么凶暴。

    其实劭翎并不是那种会咬著别人过错不放的女孩,方才在路上,谷烈解释过了,不过她假装风声大没听见他说的话,因为她讨厌他的态度。

    她转身就往花店里走,但走没两步又调头回来。

    “我不喜欢你。”她直视他的眼睛,不避讳的直言“但你是谷爷爷最疼爱的人。”

    她突如其来的提起爷爷,令谷烈愕然,看着她的神情有著深思。

    “一开始还会有人来探望爷爷,可随著他的病情加重,脾气越来越暴躁,遭他怒骂喝斥离开后,大家都不再来了,只会差人送东西来,好像真的以为,谷爷爷不需要亲人探视。

    “像他这么倔强的人,怎么可能会告诉别人他需要人陪伴?”她低著头,明显的情绪低落,声音闷闷的,似是隐忍著不掉眼泪。

    今天见了谷爷爷难得的开心,让她忍不住对他说这些话,她原本不想多管闲事的。

    “从一开始就是我照顾谷爷爷,这三个月以来,只有你来探望他没被他吼著赶出去,我照顾他的这段日子,老人家每天开口闭口就是阿烈长阿烈短的,明明很想你,却又硬脾气逞强不要人告诉你病况,刚才见你回来,他很开心”

    劭翎低头绞著裙摆,闷声道:“爷爷时间不多了,你就算是做做样子也好,陪陪爷爷吧。”

    家人都说,她不适合当护士。

    她在安宁病房工作,照顾时日无多的病患,明知道生老病死是人生的一部份,处在这样的工作环境,她应该比任何人都了解生命的稍纵即逝和无奈。

    但她就是无法以超脱的心态来看待,每每她照顾的病患最终不敌病魔离世,她都会难受很久很久。

    “谷爷爷病得比你看见的还要严重,没多少时间了。”每想起这件事,劭翎的情绪就很低落。

    “既然这么关心我爷爷,为什么你不劝他接受治疗?”不提还好,可她一开口谈到爷爷的病情,他就整个脾气都上来了“住什么安宁病房,这算什么?”

    他无法理解爷爷放弃治疗的消极态度,原本他不想让个“外人”看见自己对此的愤怒和无能为力,可她却也对爷爷的状况抱持这种悲观的态度,还反过来要他在爷爷的有生之年多陪陪老人家。

    “亏你还是个护士!”谷烈想也没想的,把情绪都发泄在她身上。

    “以你对爷爷的了解,难道会认为他愿意让人看见他病弱丑陋的模样?”劭翎有丝受伤,但她坚强的没有流露情绪,冷静的解释著“抗癌治疗带来的副作用,只会让爷爷越来越虚弱与痛苦,你能想像那顽固的老人虚弱的模样吗?”她虽然很容易被病人影响,但不能因此就否认她是个好护士。

    比烈闻言呼吸一窒,胸中那把火灭得无影无踪。

    爷爷还会更虚弱吗?

    他不能想像那是什么样子,连他都不能接受了,何况是心高气傲的爷爷呢?那个老人最好强、不认输,也都爷爷没有任何反抗的对病魔束手投降了,这就表示已经来不及了吗?

    “化疗的痛苦,会让人生不如死。”劭翎脑中闪过转调安宁疗养院之前,在内科病房的情景,她不忍的闭上眼睛“虽然爷爷病了,可是请你不要把他当成病人。”说完,她再也不能承受的转身冲进姐姐的花店,连声再见也没说。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谷烈心中那堵防备之墙,摇摇欲坠。

    他突然能明白,爷爷如此喜爱她的原因了,这个女孩子,在爷爷最脆弱的时候陪在他身边,只有她贴进老人家的心,了解他爱面子、逞强的一面,不只是个护士,就像个家人。

    没有喊她回来把话说清楚,不再有不正经的调笑神情,谷烈戴好安全帽后催动油门离开。

    花店里头,在盛开的花儿围绕下工作的韦劭妏正在包装花束,听见摩托车引擎声,抬起头来,目送著骑士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她放下绑到一半的花束,走到店里面,只见小妹缩在沙发上,抱著拉不拉多犬无声流泪。

    那只拉不拉多犬名叫阿布,是老二韦劭虹的爱犬。

    阿布任凭小主人搂著,努力舔著劭翎的小脸安慰她。

    韦劭妏心疼的叹息。

    原以为小妹离职后情况会好转,没想到每回她从疗养院回来就会这样,情绪低落得不能自己,比没离职还要糟糕。

    是因为那位谷老先生是她照顾的最后一位病患吧,也是跟她互动最融洽的,所以小妹特别在意。

    韦劭妏坐在小妹身旁,伸手搂住她的肩膀,柔声道:“嘘,没事了。”

    在温柔姐姐的安抚下,劭翎放开大笨狗,躲进姐姐怀里大哭,抽抽噎噎的说著看见谷爷爷日渐虚弱的无力和难受。

    她知道,小妹口中那个老人时日无多。

    她不敢想到了最后,小妹会有多伤心难以振作,所以不得不为小妹著想。

    “小翎,要不要去跟小爸住一阵子?”她想将妹妹送走,离开伤心的地方,这种做法虽然很自私,但她不得不这么做。

    幼时被遗弃,对她们三姐妹有很大的影响,其中又小翎的没安全感最严重,让两个姐姐拚了命的保护她。

    “才不要!”劭翎从姐姐怀中抬起头来,用力摇头反驳“我要跟姐姐们在一起!”小小的手抱著韦劭妏,说什么都不放开。

    韦劭妏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这样姐姐们会担心,怎么办呢?你再掉眼泪,我只好告诉小爸了。”

    “我擦干了。”劭翎闻言,马上以手背把眼泪擦干“姐,不要告诉小爸我今天又去疗养院了。”小女孩似的撒娇,一点都不像个二十多岁的大人。

    “你哦”韦劭妏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先带阿布出去上厕所,等我扎好这束捧花,陪我送花去给客户,我们就回家,萨米尔做了晚餐。”

    “好。”劭翎拿著塑胶袋和外出绳,对著狗儿大叫“阿布,出去了!”

    “汪!”阿布摇著尾巴追随小主人身后而去。

    韦劭妏笑看一人一狗走出店门,回到工作桌,对捧花做最后的修整。

    白色的满天星围绕著没什么元气的粉色玫瑰,劭妏使用紫色缎带将花束绑了个浪漫的蝴蝶结。

    堡作时她脸上挂著笑容,哼著小曲,似在唱给花儿聆听,动作温柔小心,生怕伤到了脆弱的花朵。

    以喷雾器喷洒,制造出娇艳欲滴的视觉效果,她捧著花束仔细的审视,确定完美无瑕后,手指轻轻的触碰花蕾。

    原本委靡不振的小玫瑰,讨好似的缓缓绽放盛开。

    比烈颓丧的坐在疗养院中庭的凉椅。

    爷爷病得比你看见得还要严重

    因为韦劭翎的这一席话,他再度跑一趟疗养院,造访爷爷的主治医师问清楚病情。

    “太快了”听完主治医师的报告,他仍不敢相信。

    爷爷的癌细胞已扩散至五脏六腑,以他的高龄和虚弱的病体,根本不可能撑过第一波治疗的副作用。

    连进食,都成了难题。

    难怪爷爷瘦得不成人形,这都是难以改善的病状。

    “为什么我到现在才知道”他懊悔,没能早点回来陪伴爷爷,哪怕是多一天也好。

    彻底了解爷爷的病情之后,他能理解爷爷为何放弃治疗的原因。

    诚如韦劭翎所说的,心高气傲的爷爷,怎么可能让人看见他这副病弱的样子?

    他们谷家看似一条心,其实私底下斗得可厉害了,就算是血浓于水的亲人,为了私利也会将亲情摆在一边。爷爷谢绝访客,不让家人探视,主要就是不想顺了叔伯们的意分家吧!

    “我也真傻。”他摇头失笑。

    他就是为了痹篇家产争夺的混战,才远走美国不回台湾,因为他很清楚,爷爷中意的接班人选,是他。

    一但他回国,会是叔伯堂兄弟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不想面对这丑陋的亲人反目戏吗,所以他,选择装疯卖傻。

    “唉”复杂的情绪逼得他真想仰天长啸。

    他不想接手家族事业这个烫手山芋,他应该要马上逃走,但对爷爷的那份牵挂却令他无法抛下。

    与他低落情绪不同的和弦铃声蓝色狂想曲,从他屁股后头传出。

    比烈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听。

    “what'sup?”

    “我说,下周五台北直飞纽约的机票,我能帮你订了,对吧?”电话那头传来他在美国事业伙伴白希尧的声音,他压抑的音调听起来似乎是快爆炸了。

    “希尧,我暂时不回美国。”谷烈愉快的告诉伙伴这个决定,说完他闭上眼睛,嘴角微扬,等待好友的反应。

    电话里是长的沉默,白希尧深呼吸数次,告诉自己,不能吼,不能叫,不能发脾气。

    但是天杀的,他忍不住!

    “暂时?暂时是几时?不是说你快去快回?”口气很冲,咄咄逼人的很有江湖味“妈的,你耍我啊?”一连串难以入耳的脏话,让谷烈不得不把电话拿离耳朵。

    比烈脑中浮现白希尧扯著喉咙大吼大叫的画面,破坏人如其名的斯文形象,拿著文件拍打办公桌。

    越想,他就越扼腕没亲眼看见好友暴跳如雷的画面,一定很赏心悦目。

    “我爷爷病了。”谷烈等到他发泄完,才云淡风轻地吐出这五个字。

    白希尧闻言一窒,所有难听的字眼全数吞回肚子里,但仍狐疑地问:“这一回是真的?”

    啧啧,听听,用到“这一回”三个字,表示谷胜丰用这招的次数多得让人怀疑老人家的信用。

    “真的。”谷烈呼出一口气,没有隐瞒好友“我想好好陪他。”

    比烈语气中的沉重,令白希尧明白老人家病情的严重程度,已令谷烈无法安心回美国。

    “好吧。”白希尧爽快的应允。

    比烈明白好友说出这两个字有多勉强。

    “谢谢。”他满心欢快,大方接受好友兼事业伙伴难得的体贴。

    突然,他发现自己的心情变好了,能够让希尧妥协,全数接手他的工作,这是一件多令人愉快的事啊,想到他就想大笑三声。

    “把你脸上窃笑给我收回去!”白希尧沉声警告。

    啧,这家伙有透视眼啊?还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谷烈摸摸脸上的窃笑,低低的笑了出来。

    “shit!”白希尧低咒出声,拿他没辙,只好聊胜于无的警告撂话“你必须付出代价!”也就是说谷烈回美国就死定了。

    “好好好。”谷烈的语气很敷衍,像哄小孩,只差没接著说“回去再带糖果给你,乖!”

    他很想体谅谷烈,但他实在很欠揍,老是不正经的姿态只会让人想把他打成猪头。

    “你”他正要发作,管好友是不是情有可原,也要狠狠骂他一顿。

    “希尧。”谷烈语气不变,让白希尧倏然一凛“谢谢。”他真心诚意的道谢。

    这一声谢谢,含意深远。白希尧闷声,懊恼自己又败给谷烈一次。

    难怪他只能当谷烈的副手。可恶,自己美其名是伙伴,可其实根本是谷烈的私人助理,被他压榨、欺凌,甚至得不时应付谷烈临时兴起的种种念头,忙得疲于奔命。

    “哼。”白希尧冷哼一声“我只希望有个人能制得住你这匹野马。”不过他也很怀疑啦,毕竟谷烈连自己爷爷的帐都不买,还有谁的话入得了他的耳?

    比烈再也忍不住的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制住得他的人?这世上有这个人存在吗?连他自己都很怀疑。

    “百力的股票全数抛售,恩斯再跌两成就大量买进,告诉bour波n就一千万美金,不要拉倒。”谷烈交代起近来该注意的case,因为临时回台湾无法亲力亲为,只好交给信任的助手“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

    末了,还故意加这一句,让白希尧深觉压力大得喘不过气来。

    “ihateyou。”简单三个字,道尽他对谷烈的“感情”

    比烈再次大笑,趁他未说出更精彩的“告白”前结束通话。

    眯眼看着头顶的蓝天白云,想着医生的话,想着时日无多的爷爷,想着那些豺狼般的叔伯堂兄弟们,想着韦劭翎。

    点醒他以另一种角度看待爷爷病危的小女生,她的话,言犹在耳。

    “我想我欠她一句对不起。”

    他该为自己的出言不逊和坏脾气好好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