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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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燕织荷起了个大早,和慕容家的厨师知会过后,就借用厨房做好爱心便当。

    “你起得真早啊!”慕容天作睡眼惺忪,出现在厨房门口。

    “嘻嘻!你看,做好罗!”她得意的提着一篮便当,在他面前晃了晃“期待今天的午餐约会吧!”

    没想到慕容天作没有说谢谢,反而又敲了一下她的头“看你一脸松懈的样子,今天可是第一天的秘书生活,别忘记我会好好训练你的。”

    “知道了。”燕织荷皱起柳眉,摸着疼痛的头。

    今天上班又是同样隆重的车阵,数辆战车般的黑色高级轿车,沿路护卫慕容天作像王座一样的白色跑车,来到金皇集团总公司大楼。

    他又来公司上班的事,让慕容靖感到很意外,也感到很高兴,虽然不知道儿子忽然冒出来的动力是什么,但那不重要,总之他人来了最要紧。慕容靖也不会知道,幕后功臣是才来上班没多久的燕织荷。

    进总经理办公室后,慕容天作开始翻阅文件,俊脸认真的魅力模样,让燕织荷看得心跳乱了起来。

    “你在做什么?”她好奇的凑近问。

    “你先别吵我,我在看我要教你什么。”慕容天作将她的脸推开。

    “呜呜”燕织荷揉揉被推开的脸颊,噘起嘴瞪他。

    然后乖乖到沙发上,安静的看报纸,但心思却不在上面,因为她的目光不时会飘到慕容天作脸上。

    他认真工作的表情好帅喔!让燕织荷想起小时候一起做功课,他教自己功课的情景。

    总觉得今天的慕容天作跟以前不太一样,有种成熟稳重的魅力,像一双有魔力的手般紧揪住她的心。

    这时慕容天作和她的目光对上“你在看什么?”

    “没有。”燕织荷仓皇的将小脸埋进报纸里。

    他看着燕织荷,出了一会神,开口说:“小白猪,过来一下。”

    报纸后面的燕织荷没有反应。

    懊不会睡着了吧?

    慕容天作走过去看,她果然就这么坐着打瞌睡,他笑了笑,猜想她大概是为了做便当早起,所以现在一无聊就想睡了。

    他忍不住想恶作剧,将唇瓣挨近她耳畔“你再睡,我就把你吃了。”

    燕织荷霍然清醒,从沙发上跳起来“什么?什么?吃什么?”

    她依稀听见慕容天作说了什么,但由于她刚才在睡梦中,并没有听得很清楚,只知道好像是很“可怕”的事情。

    “不愧是小白猪,才刚吃完早餐就又在想吃的了。”慕容天作窃笑着说,并用手臂将恶作剧得逞的笑容藏好。

    “我哪有,你刚才是不是对我讲了什么?”燕织荷竖起蛾眉。

    “过来吧你,要教你工作的事了,还在打瞌睡,小心我扣你薪水。”他戏谑的威胁。

    “我来了、我来了!”她慌张的将手放在茶几上一撑,娇躯在空中画出圆滑的弧线,直接翻筋斗跳到他桌前。

    “你不用急成这样。”慕容天作嘴角抽搐,有点傻眼。

    “因为你说要扣钱啊!”燕织荷偷偷白了他一眼,觉得他真是个坏心眼的老板。

    “来,你坐这里。”慕容天作站起来,让出他的总经理座位。

    “不好吧!要是被人看到了怎么办?”她下意识的瞥了一眼门口。

    “我们是裸体躺在床上吗?干嘛怕被人看到?”他没好气的说着,边将燕织荷推进椅子里。

    虽然知道他只是在举例,但燕织荷怎么听都觉得怪怪的,脸颊悄悄泛起两片绋红,低垂下去。

    慕容天作将公文一份份摊在她面前,先从基本的开始,逐条向她解释,两人身体下自觉中越靠越近。

    或许是太专注的缘故,慕容天作并没意识到这种距离,不过燕织荷却已经感到背部传来阵阵灼热,心乱得像在世界大战。

    她感觉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热气,宛如剧烈的火焰般包围着她,让她有点喘不过气,内心深处仿佛有种东西被点燃了,呼之欲出,渴望着什么而失控的翻腾起来,害她脑袋时而发涨的空白,时而像梦境般混乱。

    “小白猪,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该不会又给我睡着了吧?”慕容天作又揑了她嫩白的脸蛋一把。

    “我有在听啊”燕织荷抚了抚红痛的小脸,心虚的回答。

    他叹了口气“算了,我再说一遍,这次你可要注意听。”

    “是。”燕织荷笑着应道。

    小时候他教自己功课,每当像现在这样的时候,虽然他嘴边老会抱怨,但最后总会不厌其烦的再教一遍。

    商业性质的工作内容,离不开基本逻辑的了解,等她专心听讲以后,很快就吸收慕容天作所说的,这是因为她在这方面特别强的缘故,所以她学生时代的数学是不需要人教的。

    “呵呵!很简单嘛!”天性使然吧!她被那些满布数字表格的公文吸引住了。

    “不要马上就得意起来,这只是最基础的,困难在你跟我之间的契合,秘书就是我和部属、外界之间的联系,同时又是我的辅助者,所以我们要开始培养工作上的默契。”

    “怎么培养?”燕织荷眨了眨美睫。

    “我说什么你都愿意做?”

    她点了点头,虽然觉得他这句话好像藏着陷阱,但不过就是工作嘛!还能有什么可怕的事?

    “好。”慕容天作神秘的笑了笑“可以开始工作了吧?你拿这份公文到秘书科的陈秘书那里去。”

    “是,总经理。”燕织荷开玩笑的向他行了个举手礼。

    “我还不是总经理,虽然我已经坐在这个位子,但要等我把晶立集团的案子搞定,我才会是正式的总经理。”

    “你一定可以的。”燕织荷给他一个充满朝气的笑容。

    虽然慕容天作收到她的鼓舞,觉得很温暖高兴,不过还是倔得不露声色“好了,快去快回对了,可别在走廊上翻筋斗,以免吓到人家。”

    “不会啦!”燕织荷一蹦一跳的走到门口,转门把时愣了一下,回头问:“秘书科在哪里?”

    他叹了口气“没办法,我带你去吧!顺便介绍你熟悉一下环境。”

    慕容天作就这么带着她,逐楼介绍各科所在的位置,以及各科分别负责的职务,及以后她要怎样跟他们互动。

    但他也只是带燕织荷在各科门口晃晃而已,没有带她进去介绍给大家,这一点虽然让她感到有点奇怪,不过燕织荷还是十分兴奋,找了半年的内勤工作,现在总算能一圆秘书的梦想了。

    来到秘书科的门口前,慕容天作对她说:“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你不跟我一起进去?”

    “我是你的老板,跟你一起进去送公文,我还有什么立场?”

    “说得也是,那你要在外面等我,不然我会不知道怎么回去。”

    “好。”

    “连半步也不可以离开。”

    “好。”

    “要听我的话喔!”燕织荷再三叮咛他。

    “还不快进去,我还有别的事要做。”慕容天作快被她弄疯了,作势要敲她的头,吓得她仓皇跑进去。

    等她消失在门内,慕容天作苦笑了一下。这是什么对话啊?到底谁是雇主,谁是保镳?谁是总经理,谁是秘书啊?

    慕容天作为了他的目的,为了两人的未来,现在能低调就低调,不可以在公司太明显关照她,以免破坏之前就订好的计画。

    这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燕织荷在内。

    “怎么进去那么久?”

    他背靠在门的边缘,悄悄瞄了一眼里面,看见一群女秘书将燕织荷团团包围,这边一句那边一句的问她“你昨天不还是保镳吗?怎么今天就变成总经理的秘书了?你跟总经理是什么关系呀?你跟他一起上下班吗?”

    一连串狗仔队似的问题,问得燕织荷无法招架,原来大家早就对她感到好奇了。

    毕竟慕容天作在公司很受女孩子欢迎,她这个忽然出现在总经理身边的人,自然引人注目。

    这是燕织荷头一次落单,总经理没有在她身边,大家一逮到机会就不打算轻易放过她,仿佛非要旁出个什么八卦新闻不可。

    门外,慕容天作随即明了是怎么回事,揉了揉眉心。哎呀呀!他怎么没料到这种情况?他这时候若出面无疑是引火自焚,别人会怎么想?刚刚他才不断提醒自己要低调,最后还是功亏一篑吗?

    他只好暗暗希望,燕织荷能够机警一点,不要乱回答人家的问题可以的,他知道燕织荷其实不笨,应该不会说错话才对。

    “其实我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所以才会一起上下班,毕竟我是总经理的贴身保镳嘛!”燕织荷摸着后脑说,有点不好意思。

    没有心机的燕织荷只是说出事实,却不知道这群秘书科的狗仔队只听得见第一句,后两句自动忽略了。

    门外的慕容天作听见她这么说,差点晕倒。天哪!她讲了最不该讲的事,而且还用那么暧昧的讲法!

    他有点想自暴自弃了算了,没别的办法,他终究得亲自出面“消毒”一番。

    慕容天作走进秘书科,现场众女随即发出惊呼,马上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偷偷瞄着接下来的发展。

    “你怎么出来这么久?原来是在这里摸鱼,东西交了没?”慕容天作冷峻的对燕织荷说。

    燕织荷怔了一下“呃交了。”

    其它人也一样愕然,总经理怎么对她那么凶啊?她们还以为她跟总经理关系特别呢!

    有人开始同情燕织荷,有人暗自窃喜,庆幸她们的王子没有被人独占。

    而燕织荷早就习惯他凶了,只不过她讶异的是,他怎么会跑进来?

    慕容天作转头对陈秘书说:“燕小姐的人事就拜托你了,还有,晶立的案子我要全权处理,你不必分担了,我有问题会来找你,总裁那边我会报告。”

    “是。”陈秘书行了个礼。暗自窃喜,员工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燕小姐。”他冷冷的叫她,如果不是有旁人,其实他是想亲昵一点的叫她小白猪。

    “有。”燕织荷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

    “回去吧!”慕容天作率先走出秘书科。

    等两人离开后,秘书科的小姐们叽叽喳喳起来

    “总经理跟她说回去吧耶!真想被总经理那么说”

    “对啊!如果对象是我就好了,因为有一种很暧昧的美感。”

    “暧昧?对厚,看来总经理跟燕小姐的关系不普通”

    八卦的人总是能将事情扯成八卦的样子

    “对不起。”回到总经理办公室后,慕容天作对她说。

    燕织荷为这句话感到有点错愕,也有点高兴,明知道他道歉的是什么,却还是问:“对不起什么?”

    “刚才在秘书科说的话,我只是怕她们乱传八卦而已,没有恶意。”

    “那件事啊~~也对,你的身分是总经理,不能有绯闻缠身嘛!”

    “才不是因为这样,我担心的是你,你是女孩子,怎样都比较吃亏。”

    “担心我?”燕织荷愣了一下,嘴角上扬,用一种想要透视他的目光凝视他。

    “我不能担心你吗?”

    “我只是有点讶异,总觉得今天的你不太一样。”她馨甜的笑了起来。

    “干嘛露出那种受宠若惊的表情,我平常对你不好吗?”

    慕容天作脸上有淡淡的红晕,显然说这些违反他倔强个性的话,费了他很大的勇气。

    “这个嘛”燕织荷沉思起来,好像在解一个很难的方程式一样。

    “你还犹豫?”慕容天作脸有点青了,本来有点生气,但看到她无辜的小睑,目光便下意识的放柔,不由得检讨起自己。

    在她心目中,自己已是坏男人的形象了吗?不体贴,不温柔,不可靠?

    这样下去,搞不好他的计画还来不及实现,小白猪就在不知不觉中离开他了

    “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肚子饿了吗?当当当”

    燕织荷自己配音,边从包包里拿出今早做的便当“快来吃吧!”

    “现在才十一点,我看根本是你自己想吃吧!”

    慕容天作看着她天使般的天真笑容,不禁觉得刚才的烦恼都是多余的,虽然隐隐的还是会忧心,不过比较没有那么不安了。

    他发觉,自己比想象中的还要在乎燕织荷。

    但就算他想将全部的宠溺都给她,现在的时机还不对,他只能在旁边默默的守护她。

    两人真的吃起便当来了,打开便当盒,慕容天作眼睛为之一亮兄,不太敢相信这是出自燕织荷的手,漂亮的菜肴如花园般排列在盒内,仿佛具有魔性般的勾引着他的食欲。

    为何说不太敢相信?因为从小好武的燕织荷,练的都是刚猛霸道的拳法,做起这种小小便当的手艺,竟能如此细致精巧,所以他才会感到意外,虽然早就尝过她煮的东西,但不知道她此自己想象中的还会做菜。

    “如何?我花好大的心思做的,不错吧?”燕织荷甜甜的笑着。

    他收神,恢复平淡的语气“看起来是不错,不过也要吃吃看才知道味道好不好。”

    “喏。”她将筷子递到他面前“你尝尝吧!”

    慕容天作接过筷子,夹起里面的蛋卷吃了一口,不但入口即化,浓郁的蛋香还在舌问扩散开。

    他情不自禁的一口接一口,浑然忘了要保持冷酷的形象,燕织荷则是开心的看着他品尝自己的杰作,心中升起一股幸福感。

    “你怎么不一起吃?”发现她的目光,慕容天作脸红的停下筷子。

    这样的他让燕织荷觉得好可爱,她摇摇头“我不饿,而且我怕你不够吃。”

    “我一个人怎么吃得了那么多,两个大便当欵。”

    “不行,这是我辛苦做的,你要全部吃完。”

    “全部?爱睡懒觉却起个大早的你,特地做出来的便当,我是该好好捧场一番,但我可不像你是小白猪呀!再多都塞得进肚子里。”

    “我哪里再多都塞得进肚子啊!人家可是樱桃小嘴的淑女。”燕织荷故意将唇瓣噘得很小很小。

    “哪里有樱桃小嘴?我看看、我看看。”慕容天作故意东张西望,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在这里、在这里!”燕织荷看他越这样,就越故意把小嘴逼近他面前。

    就这么玩闹起来,只见她的小嘴已快要贴上他的脸,两人才惊觉不妥。

    “你那么希望我看的话,只要再靠近一点,我就拿放大镜来仔细瞧瞧,顺便看清楚你的脸,看有没有皱纹啊、雀斑的。”

    为了消除尴尬,他又嘴贱了,说完就马上后悔,他有时候真恨自己这种个性。

    “嘿嘿!本姑娘每逃诏做保养,一点也不马虎,才不怕你看,不过我并不想被放大镜盯着瞧,我可不是细菌昆虫。”

    还好燕织荷天性大而化之,经得起玩笑,丝毫没有生气,慕容天作这才放心。

    “今天午餐那么早吃,看来晚餐也可以提前吃了。”

    “为什么晚餐要提前吃?”像一种小动物自卫的本能,燕织荷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要练舞啊!”他轻描淡写的说,好像这是早就约好的事。

    “我还没答应啊!”燕织荷连忙说。

    “你不是说为了培养我们的默契,什么都愿意做?不会是敷衍我的吧?”慕容天作露出邪气的表情,像盯着猎物那样凝望她的眼眸,仿佛随时会扑过来压倒她一样。

    “中计了我中你的计了,你真的好坏。”燕织荷咬着筷子,一脸苦恼的样产。

    “我才没那种心机,我可是很诚恳的在邀请你。”他绝对是恶魔。

    “工作上的默契跟跳舞有关吗?你根本是在强迫我。”

    事实上就像她说的那样,慕容天作打算软硬兼施,慢慢“引诱”她掉入“陷阱”身为寿星的他既然非跳不可,而他又不想跟别的女人跳舞,只好这么做了。

    “以前在国外,我每年都是跟我妈跳第一支舞,现在在台湾你就不能陪我一下吗?”慕容天作的语气里有种说不出的诚恳。

    其实这也算是—种变相的舞会邀请,个性有点倔的他,使那种意味平淡得令人难以察觉。

    不过就像心电感应似的,燕织荷的心弦偏偏动了一下,小脸两边又是各一团酡红。

    你就不能陪我一下吗?

    如美妙歌曲般,这句话旋绕在她心头,使她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

    “既然你都这样拜托了,我只好答应。”话虽然这么说,她还是别扭的将脸蛋别到一旁去。

    慕容天作面带笑容的看着她“你也快吃饭吧!下午还要努力工作。”

    “嗯,我会的,这样才能累积一点秘书的资历,以后就算离开这间公司,要找工作也比较轻松。”燕织荷将粉臂举在胸前,斗志高昂的说。

    慕容天作则是差点从座位滑下去,又好气又好笑“你在这里才刚开始,就在想以后找工作的事了?你都没有心要留在这里吗?”

    “我也会怕万一哪天被开除了嘛!”她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

    “只要你有心待在这里,我保证没人敢开除你。”他站起来斩钉截铁的说,口吻之坚决,简直就像在发誓一样。

    “或许哪天我做错事,不得不辞职也说不定。”

    “如果你做错事,更应该留下来继续努力,而不是用辞职来逃避,我这个上司也一定会帮你到底。”

    “好好,我知道了,你先坐下来好吗?”燕织荷有点被吓到,下过还是没忘记安抚他。

    慕容天作好不容易将她拉回自己身边,一听到她说的那些话,难免情绪有点激动。

    为了转换心情,他夹了口菜到燕织荷面前“你再不吃,我就开始喂你了。”

    好啊!

    燕织荷很想这么说,但就算是叫她用开玩笑的口气,她也没有那种勇气,她为这样的自己感到有点厌恶。

    虽然慕容天作还不知道她就是当年那个小女孩,但即使如此,她还是希望现在的时间能够停住,因为她觉得很幸福。

    离慕容天作的生日越来越近,燕织荷每天都过着很忙碌的生活,除了要学习秘书的工作以外,下班还要跟他去练华尔滋,她都快忘记自己是保镳这回事了,而周围的人好像也渐渐正式把她当成秘书看待。

    虽说秘书的工作很忙,但她不过就只做两项工作,而且是让她觉得奇怪的工作。第一个是固定每周五那天,陪慕容天作去市区一间电玩游乐场,慕容天作都在那里跟一个朋友玩射击游戏。两个西装笔挺的大男人,拿着玩具枪对着萤幕玩得很开心,燕织荷一个人闷的时候,就跑去打地鼠,或是丢投篮机。

    她感到奇怪的是,慕容天作说他跟那个朋友并不算熟,只是射击游戏的同好,而他之前又说来这里是为了工作,可又从来没见过他在这里做了什么。

    这项“工作”也持续了一个月,其余时间她就帮慕容天作做一个企画案,没错,就单单一个企画案,光这个企画案就让她忙得不可开交了,由于她还不是很上手,只懂要怎么做,却不知自己做的是什么样的内容。

    当她问慕容天作相关的问题时,他总是回答“到时你就知道了。”所以她也没再多问。

    至于练舞这方面

    “哎哟你又踩到我的脚了,小白猪!”他像狮子一样怒吼,下一句“小心我把你吃了”倒是没说出口。

    练舞跟练武是两回事,燕织荷根本不得窍门,这样下去好吗?如果再没有进步,可真的会在大家面前出糗呀!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就荡到谷底,才这么分神,又踩到慕容天作的脚了。

    “我这双名设计师设计的皮鞋快被你踩烂了,该怎么办才好?”他不怀好意的说。

    “对、对不起,拜托不要扣我薪水。”燕织荷脸色发青的干笑。

    “那你就给我认真跳。”慕容天作揑了揑她的脸颊,这次还加了一点花式技巧。

    “速”发出模糊的回答,她一边想着,这种地狱般的日子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这时候她的心境,仿佛四周忽然变暗,一束灯光打在她身上,她像受欺负的灰姑娘一样,可怜兮兮的坐在地上。

    燕织荷真想逃离这个苦海,偏偏又被契约绑得牢牢的

    “加油,你一定做得到,我相信你。”慕容天作忽然鼓励她,使她感到惊喜,光妹摧佛又回来了。

    慕容天作苦笑了笑,再不给她打打气,她这颗泄气的皮球恐怕就要轻得被风吹走了。

    很快就到了慕容天作的生日当天。

    “怎么办?”一整天,燕织荷都在哀声叹气。

    今天刚好是假日,所以他们留在别墅练舞。

    她已经踩烂慕容天作三双鞋了,舞技还是一点进步也没有,不过慕容天作还是坚持她做自己的舞伴,这让她感到很困惑。

    “没想到我的脚底功夫这么好,好像没有我踩不坏的皮鞋。”

    当她这么自嘲时,马上就被慕容天作敲了“你还有空开玩笑,还不赶紧用心练舞。”

    即使舞技没有进展,慕容天作的加油声却不曾减弱,这一点让她很欣慰,也感受到他的温柔,为什么他能做到这样?为了—个才刚认识没多久的女人。

    不过说到这点,对还没和他相认的她而言,其实多少还是有点醋意,毕竟他展现温柔的对象是另一个她,吃自己的醋虽然很奇怪,但

    “你在发什么呆?”

    燕织荷忽地收神“没有。”

    “那个是”她瞥见什么,忽然跑到窗口。

    “你在看什么?”

    慕容天作正要走过去,她就往外面的走廊跑出去了。

    “站住!你要去哪里?”他追在后面。

    燕织荷从窗口看见一只猫,它爬到树上下不来,她马上冲出来救它,结果自己不小心摔下树,幸好及时赶到的慕容天作接住了她。

    “这只猫不就是公园那只猫吗?”慕容天作端视着它。

    “呋拂怎么跑来这里了?”燕织荷开心的抚着它。

    “那座公园离我的别墅有一段距离,它跑了这么远的路?”

    “会不会是不小心溜进人家的货车,被载来这附近的?”

    “那我们还真有缘,之前去公园找不到它,它倒是自己跑来了。”

    “我们要送它回去公园吗?还是要”燕织荷露出楚楚可怜的眼神,一副很想养它的样子。

    抵抗不了她那种眼神,慕容天作只好说:“让它自己决定吧!如果它想留在这里,我们就一起养它吧!”

    “怎么让它决定啊?它只会呋拂叫。”

    “放开它以后,看它会不会想跟着我们,不就知道了。”

    “说得也是。”燕织荷将猫轻轻放回地面。

    小猫向他们呋拂叫了几声,然后朝别墅外的方向跑走。

    “啊!跑走了”燕织荷失望的目送小猫。

    “它会回到那座公园吧!”

    “咦?”他们才这么说着,那只小猫又跑了回来,嘴里叼着一片东西。

    小猫停在两人脚边,放下嘴里那片东西,朝燕织荷呋拂叫了几声,然后这次真的跑离他们了。

    “那是什么?”

    她蹲下去捡起那东西,一看清楚是什么,马上发出惊喜的叫声。

    “这、这个是”她纤指颤抖。

    慕容天作也看清楚她手上的是什么了,表情也同样讶异,心神一时不注意,竟脱口而出“这不是我小时候送给你的贝壳吗?”

    “你说什么?”燕织荷美眸睁大,深感意外的看着他。

    慕容天作倒抽一口气,惊觉自己说溜嘴了“我”

    “原来你早就认出是我了?”她竖起柳眉,小脸上带几分质问,几分愕然。

    “这个”慕容天作的俊脸露出慌色,尴尬得不知如何解释,真恨自己怎么那么不小心。

    “你明明知道是我,还故意捉弄我?”燕织荷将贝壳举在他面前,一步步靠近他,逼得他不得不跟着后退。

    她低下头,身子因为激动而颤抖,晶莹的泪珠一滴滴坠落地面。

    “这是有原因的,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慕容天作看见她哭了,心里纵然万分舍不得,却不知道怎么安抚她。

    “为什么要瞒着我”她抽泣的声音从刘海下传来。

    “我不是故意的”慕容天作显得很丧气,想用力抱住她的娇躯,却提不起勇气。

    “你知道我有多烦恼吗?自从我见到你以后,每天都在想要怎么跟你道歉,我很后侮当年对你讲的那些话,一个人把这件事闷在心里觉得好苦好苦,可你却”

    “”慕容天作沉默了,静静的睇视着她。

    心中的话一口气说完,燕织荷的泪像决了堤,哭得更惨了,她不停用粉臂擦拭止不住的泪水。

    她这副难过的模样看在慕容天作眼里,如同万箭射在他心头一样,好痛苦,好难受。

    为什么他还眼睁睁看着她难过?他应该是给她温暖的那个人啊!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如此无力?他明明只要再跨上前一步,一切就能政变的啊!

    “天作!”慕容靖不知何时已来到别墅。

    燕织荷慌忙转过身去,不让人看见她哭泣的样子。

    “什么事?”慕容天作则是体贴的挡在她身前。

    “晚上的事情准备好了吗?”慕容靖问。

    “只不过是场生日派对,有什么好准备的?”

    “那么多政商名流要来,你不用想想怎么款待人家吗?尤其最重要的一位来宾,晶立集团的总经理!也就是你的未婚妻要来,你忘记了吗?”

    燕织荷心头震了一下。未婚妻?

    “我的未婚妻?那是你擅自决定的事情。”慕容天作冷漠的看向旁边。这话有一大半是说给燕织荷听的。

    燕织荷身子发起颤来,呼吸一瞬间变得好困难,心里充满惶惑与不安,急着想问慕容天作怎么回事,却只能静静听着他们的对话,什么也做不了。

    “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这是家族决定的事情,金皇集团和晶立集团的政策婚姻,可以带给金皇未来更多的荣景,依照现在市场激烈竞争的状况,你绝对不能推辞,何况这也是为了你的未来。”

    慕容靖强调最后一句,却不知孩子不管多大,都最讨厌听到这种话,慕容天作当然也不例外。

    他干笑两声“你不要口口声声为了我好,如果你一个人就代表家族的话,的确就算是家族决定的事情,不过我不相信爷爷和妈妈会强迫我,而且我的未来不需要你来操纵,我知道怎样对我自己最好。”

    慕容靖怔了怔,一把怒火忽地在胸口燃烧,要不是考虑到晚上的派对,不想现在就闹得不愉快,他可能早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再讲下去只会让火葯味越来越重,于是他气愤地转身离去。

    等父亲走远后,慕容天作将目光移回燕织荷,她依然背对着他,静静的不发一语。

    “织荷”他轻轻唤了一声。

    如水被荡开了涟漪,她心扉敞开一道隙缝,徐徐开口“我想跟你说对不起,那时候我再怎样也不该讲出那种话。”

    “那些话我早就没放在心上了,我知道你是在怪我,约好救小猫的那天,我没有遵守约定。”那些话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我那时候年纪太小了,根本就没听你解释,一味的怪你,还说了那种话”

    “后来我去找你,才知道你父母意外过世的消息,你后来就被远房的亲戚接去抚养了,想联络也联络不到你,你知道吗?你的不告而别真的让我难过好久。”

    “那时候走得很匆忙,而且我很生你的气,虽然后来很后悔自己那么幼稚,长大后想去找你,才知道你已经出国一段时间了。”

    “本以为再也见不到面了!”

    “是啊对了,你的那片贝壳呢?”

    慕容天作从口袋里掏出来,腼觍的说:“我一直带着。”

    两人将贝壳合而为一,凝视彼此,发出会心的一笑。

    “外面有点冷了,我们进屋子里再说。”

    “嗯。”燕织荷娇怯的点点头,表情十分惹人疼爱。

    慕容天作压抑着想抱住她的冲动,要是他在这里抱住了她,万一被父亲看见,一切就功亏一篑了,再忍耐一下就好,等到晚上

    他身旁这个“贴身秘密”就要公开了。

    两人静静的走向屋子,风吹过来:心情舒坦好多好多,这么多年的心结终于得以解开。

    “那个天作。”她忽然开口。

    “什么?”

    “你有未婚妻了,还跟我眺第一支舞,这样不好吧?”她目光下垂,透着黯然。

    现在有机会问他了,燕织荷反而提不起勇气直接问清楚,只好转弯抹角一下。

    “我从来不承认这起婚事,更别提有什么未婚妻了这样还有什么不妥吗?”

    或许是忽然听见他有未婚妻,加上知道他本身很排斥这桩婚事,于是她按捺不住一时激动的情绪,开口问他

    “那你喜欢我吗?”燕织荷说完便自己害羞起来,将漾红的小脸别到一旁。

    她感到心跳非常剧烈,意外着自己今天怎么那么大胆?

    “笨、笨蛋,这时候问这种问题,我怎么回答你啊?”

    她突如其来的发言,害慕容天作语无伦次起来,转过头去不敢和她目光相对。

    看见他这样,燕织荷背着他捂嘴窃笑“虽然你个性变得很坏,但想不到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纯情耶!”

    “乱讲,我哪里纯情了!”慕容天作老羞成怒,从后面揑住她的脸。

    “唉哟喂呀”燕织荷有时候真恨自己,怎么老是在他面前自讨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