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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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夫人,我瞧青青姐会突然过来讨桂花糖酥,八成是王爷授意她来的。”送走青青后,小静回到屋里说道。

    花掬梦只是望着窗外湛蓝的晴空,不发一语。

    她何尝不知呢?但要她说什么?刻意不送去给他,却还是让他知晓了,他不亲自前来,只是差来侍婢上门索讨,看来他也在努力呀。

    努力淡忘掉对她的感情,这样很好,很好外头晴光艳艳,她却觉得浑身发冷,瑟缩了下身子,喉咙一阵騒痒。“咳咳咳”她掩唇咳了好几声。

    “少夫人,您都咳成这样,一定要找大夫过来瞧瞧不可!”小静看不下去了,着急的转身就要出门。

    “等等,小静,咳咳咳咳”一出声,便是迭声咳个不停。

    小静连忙再走回去,替她拍抚著胸背,为她顺气。

    “少夫人,您别再逞强了,瞧您都病成什么样子了,再不看大夫怎么成?啊,您的身子怎么这么烫?”手抚上她的额,小静惊道:“您在发烧啊!不成,我得赶紧通知温管事去请来大夫。”

    咳嗽稍止,花掬梦拉住她的手,微喑的嗓音说:“你别急,我没说不看大夫,只是要你转告温管事,让他别跟王爷提我病了的事,王爷下个月即将大婚,我不想他为我的事而担忧。”

    “这好吧,我会交代温管事。”

    半晌,大夫来了,仔细号了脉,叮嘱“少夫人这是心头积郁,加上染了风寒,未及时治疗,让寒邪之气转入脏腑之中,恐要多喝几帖葯才能痊愈,你们按这葯方去葯铺去抓葯,先抓五日份的葯,三碗水煎成一碗,一天让少夫人服用三次,待服完这些葯后,我再过来瞧瞧。”

    “是,多谢大夫。”小静送大夫出去。

    不久,葯抓回来,厨娘将刚煎好的褐色汤葯送过来。

    “少夫人,先把这葯喝了。”小静接过碗,连忙端给坐在桌案前的主子。

    凝目看着碗里那犹氤氲著热气的葯汁,花掬梦浅啜一口,霎时满口都是苦涩之味。

    见她只饮了一口便蹙著眉不再接著饮完,小静心急的催道:“少夫人,快趁热把葯喝完呀。”

    “葯很烫口,我待会再喝。对了,小静,我想吃些果子,你上厨房帮我取些回来好吗?”

    “好,那少夫人要快点把葯喝完哦。”

    “嗯,你回来前我就会喝完它。”花掬梦含笑承诺。见小静走了出去,她起身,拿起葯碗走到窗前,将剩下的葯汁泼洒了出去。

    几年前受了那刀伤,喝了足足三个月的葯,害她现下一闻到葯味,就反胃得直想作呕。

    接下来每到喝葯时刻,她都故意遣走小静。

    如此过了五日,她的病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见沉重,一日里有半数的时间都昏昏沉沉的。

    大夫来复诊过后,惊异于她病情的急转直下,不由诧问:“怎么会愈来愈严重呢?少夫人有按时服葯吗?”

    “有。”对不住呀,大夫,骗了你。花掬梦心头暗暗向老大夫致歉。

    得到肯定的答覆,大夫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另外换开了别的葯方。

    这回一日要服用四次葯,葯汤也益加苦涩。

    接过小静递来的葯碗,花掬梦瞟向窗外的灿阳。

    “小静,今儿个是几号了?”

    “初八,少夫人,趁热快把葯服下吧。”这次小静说什么也要亲眼盯著她服下葯汁。

    听见大夫那么说,她便有些怀疑这几日少夫人肯定都没好好服葯,仔细想来,每到要喝葯时刻,少夫人便找些借口差她出去,等她回来时葯碗已空,该不会那些葯其实全让少夫人给偷偷倒掉了吧?

    “初八呀,”花掬梦喃喃说道“还剩下九天”

    见她端著碗,似是没想饮用的意思,小静干脆接过葯碗。

    “少夫人,不如让我来伺候您喝葯吧。”

    “不用,我自个儿来就好。”

    “不,从现下开始,我要亲眼盯著少夫人喝完葯。”

    “小静,你这是不相信我吗?”见她起疑,花掬梦叹气。

    “因为这几日奴婢从来不曾亲眼看着少夫人将葯喝完,每次到喝葯时,您总是吩咐我去做这做那。”说著,她舀起一匙葯汁,送到她嘴边。

    眼看是无法故技重施,花掬梦只好张口吞下那葯汁,当下被苦得小脸都皱了起来。“好苦!”

    “良葯苦口,请少夫人忍忍,等喝完这些葯,您的病就会好了。”吹凉汤葯,再送一匙喂到她嘴边。此刻心头已有几分笃定,前几日少夫人肯定都没好好喝葯。

    “可真的好苦呢。”她颦著眉,可怜兮兮的瞅著小静。

    “等您喝完这葯,我倒来些蜜糖水来给您润润喉。”见主子竟在向自己撒娇,小静莞尔的哄道,喂葯的手丝毫没有停顿。

    被迫饮完一碗葯汁,即使再喝了一杯蜜糖水,还是冲不淡那满嘴难闻的葯味。“呕”

    “少夫人!”见她竟将才饮下不久的葯汁全都呕了出来,小静慌张的拍抚她的背“我去吩咐厨房再煎一碗葯来。”

    “等等,我喝了那葯觉得胃整个都揪了起来,还是晚一点再喝吧。”

    见她一脸不适,小静也不好违逆她的意思,只好道:“好吧,那少夫人您先休息一下,待会我再让厨房煎葯。”

    “掬梦姐,噫,你怎么了?”魏晓玦怀著些许心事走进崧澜院,本想来聊聊心事,不料却看见花掬梦憔悴的脸色。

    前几日她听了大哥的话,这才得知司徒驰心头有个深爱许久的女子,只不过对方已嫁作人妇。

    即使如此,她仍表明自己心意不变,可,话虽然这么说,这些日子来总觉心头不太踏实,由于大哥始终不肯向她吐露司徒驰心中所爱的那人是谁,所以她便想上崧澜院打听看看,也许掬梦姐会知道些什么也说不定。

    看见她来,小静一脸担忧的说道:“魏小姐,少夫人她病了。”

    “看起来似乎病得不轻,怎么才十来日不见,掬梦姐就病得这般严重?”魏晓玦走至床榻边,见花掬梦半卧在床,脸色甚是苍白。

    “不小心染了风寒。”花掬梦挤出一笑“晓玦,大婚就快到了,你不在家等著做新嫁娘,怎么跑来这儿了?”

    “掬梦姐,我”魏晓玦张口想向她探问,但见她面无血色,语音又喑哑细弱,病得很沉,便不由得改了口“没什么,只是过来看看掬梦姐。你可要好好养病,我与逸之大哥的婚礼再过几日便要举行,你可不能缺席哦。”

    “嗯,我一定不会错过你们的大婚。”她微笑着回答。

    见主子回来,温管事连忙迎上去。

    “王爷。”

    “什么事?”司徒驰面露些许疲色,停下步子。

    “有一件事属下不知该不该禀报。”

    “有话就直说,吞吞吐吐做什么?”冷峻的嗓音透著些许不耐。

    “是。”温管事不敢再有所踌躇,赶紧说道:“是少夫人,她吩咐我不要让您知道她病了的事,可大夫已来瞧过三趟了,少夫人的病似乎愈来愈严重,连葯都喝不下了,我不敢再隐瞒王爷”

    “你说什么?少夫人病了?!”

    被他厉色一喝,温管事骇了一跳,连忙应声“是。”

    “多久的事?”

    “差不多十几日有了。”

    “该死,这么久的事,你竟然一直瞒著我!”司徒驰怒声斥责。

    “是、是少夫人吩咐的。”

    “这霄王府的主子是少夫人还是我?你胆敢替她隐瞒这么严重的事,而没向我禀告!”

    见主子如此盛怒,温管事的嗓音抖了抖。“属、属下知错,请王爷息怒。”

    “我晚一点再来惩治你的失职。”司徒驰冷叱,旋身快步朝崧澜院而去。

    一走进花掬梦的寝房,他的眸光便急切的投往床榻,见她微阖著眸躺在榻上,那毫无血色的脸庞,瞬间绞拧他的心。

    他压抑著激动的心绪,朝杨边走去,忽然一阵冷风从敞开的窗外吹进来,他满心的疼惜,顷刻间尽化为斥责

    “你没瞧见少夫人都病成这样了,还开著窗,想冻死她吗?”

    小静惊慌的解释“奴婢不敢,这是、这是少夫人的意思。”

    听见熟悉的嗓音,花掬梦徐徐睁开了眼,唇角绽起慵懒一笑,因病而显得虚弱的嗓音轻声说:“你别怪小静,是我嫌房里闷,要她开窗想吹吹风。”

    耳边听著她喑哑的声音,幽黑的眸子盯在她那张憔悴的病容上,他心脏仿彿被什么人给捏得紧紧的,难以喘息。

    “才半个月不见,你怎么能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你这么做是存心想教我难受吗?”

    她轻摇螓首,吃力的想坐起身,却发现浑身绵软得使不上力。

    小静赶紧过来扶她坐起,将一颗软枕塞到她腰后,让她靠著。

    “我怎么会那么想,我不小心著了凉,歇息几日便没事了,我还盼著要参加你的婚礼呢。”轻喘一口气,她唇角习惯性的牵起微笑,抬目望着他。

    “你这几日不是正忙著,怎么有空过来?”她知为了这桩婚礼,他一直气著她,所以这半个多月来都不肯来见她。

    “我再不过来,瞧你都要病成什么样子了,若非今日回来时温管事禀报了此事,你想瞒我瞒到几时?”司徒驰诘问。

    “我”他那沉痛的眸光注视著她,宛如两把利刃,硬生生的扎进她心头,让她疼得瞬间一窒。

    他望住她的眼神凝结著一抹痛楚。“我允了你的要求,答应娶妻成亲了,结果你却放任自己生病,还不肯好好吃葯,让病情愈来愈严重,你究竟在想什么?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高兴?”

    她连忙解释“你误会了,我不是存心要瞒著你,我想不过只是染了风寒,没必要惊动你。还有我不是不肯好好吃葯,是因为那葯太苦了,每回一喝葯,就忍不住全吐了出来”

    见他神色愈来愈难看,她迭声保证“好、好,从今天开始,我便乖乖吃葯好不好?你别担心,我这只是小病,很快就会痊愈,届时,我一定能参加你的婚礼,亲眼看着你当新郎倌的模样。”

    她嘴边噙著笑,却让他觉得她仿彿在无声的落泪,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一把将她拥进怀里。

    “不要,我不想成亲了,我不成亲了,谁我都不想娶,除了你”“不,不,你不能这么任性,我们不能这么做,那会毁了你的!”她闭紧氤氲了一层水雾的眼眸,拚命的摇头。

    司徒驰搂紧她,豁出了一切。“毁了就毁了,我不怕,失去你才会让我害怕”惊觉到她话里的意思,他震惊的凝视著她“等等!你该不会是为了这样,所以、所以那天才会对我说出那些话,逼我娶晓玦?”

    见他似乎听出了什么端倪,花掬梦心惊的否认“不、不是,我、我我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小静在一旁听著,不忍心见他俩如此苦恋,忍不住脱口说道:“少夫人,您别再欺骗王爷了,您从来就没有与魏公子私下有所往来,看着王爷即将成亲,您心里比谁都苦,积郁在心头,才会令病情愈来愈严重。”

    闻言,花掬梦苍白的脸色一震,出声斥责“小静,你在胡说什么?!”

    见主子强颜欢笑,心头却抑郁不乐,她瞧了好生难受,干脆一古脑的说出自个的想法。

    “我没有胡说。宁夫人说得没错,人世苦短,不必去管那些世俗的束缚,人生最重要的,首先便是让自己过得开心。您别再为难自己了,顺著自己的心意去做吧。”

    花掬梦低叱“小静,你”司徒驰神色由震惊转为惊喜,眸光紧紧的盯住小静,抢先问道:“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小静一脸坚定的回答“奴婢若有一言不实,愿遭天打雷劈。”

    他狂喜的眼神瞅向花掬梦。“你还有什么话说?你骗得我好苦!你让我以为这一切都只是我一相情愿。”

    “我”在他狂热的注视下,她哑然答不出话来。

    他将她搂进怀里。“若你担心别人的闲言闲语,最多我们到塞外去,那里没有这么多忌讳,有很多像我们这样的人,都能结成夫妇。”

    “塞外?”她眸光生起了一丝憧憬“那里真的很多像我们一样的人?”

    “当然是真的,我没骗你,我带你去塞外,我们到那里牧羊放马,过著只有我们两人的生活。”他急不可待的说:“等你的病养好,咱们就过去。”

    “你们刚说的话都是真的?!”寝房门口传来一声震愕的质问。

    花掬梦闻言望过去,蓦然一惊。“晓玦!”

    魏晓玦僵著脸,轻颤著唇说:“掬梦姐,告诉我,适才我听到的那些话都是假的,不是真的,对不对?”

    她担心她的病,所以即使只剩几日就要大婚,还是抽空过来看她,没想到竟会听到这样的话一定是骗人的,不可能是真的!

    花掬梦窒住,答不出话来,瞥见她那惶恐不安的神色,她心头只有一句话对不起,晓玦,对不起

    既然她已撞见此事,司徒驰也不打算再瞒她。“你适才所听到的一切,都是千真万确的,我与掬梦两情相许,除了她,我谁也不想娶。”

    “大哥说你心中有一位深爱多年之人,她就是掬梦姐?!”魏晓玦面色刷白,含悲带怒的目光,谴责的直视著眼前这两名欺瞒了她的人。

    “没错。”他坦承不讳。

    所有的震惊全都转为滔天的愤怒,魏晓玦尖声质问:“那我们的婚礼该怎么办?是你亲自上门到我家提亲的!”

    花掬梦心虚的道歉“对不起,晓玦,都是我不好,我”

    再也听不进她说的话,魏晓玦朝她吼道:“对不起?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能抵消你对我所造成的伤害吗?枉我这么信任你,你竟如此对我?你还是不是人?竟然与自己的小叔相恋?你不要脸,你卑鄙龌龊”

    听她如此辱骂花掬梦,司徒驰忍无可忍的怒喝“够了!你有什么愤怒、有什么不满,全都冲著我来便是,不要对她发泄。”连他都舍不得对掬梦说一句重话,又岂能忍受旁人对她的侮辱。

    “这样你就心疼了?”魏晓玦怒红了眼“我有骂错吗?你们是叔嫂,违逆人伦彼此相恋,如此苟且之事,你们知不知羞耻?”

    见花掬梦原本就苍白的面色被她说得更加煞白,他沉声阻止“我们的事不需你来议论。婚礼之事,确是我理亏在先,我会给魏家一个合理的交代。小静,送客。”

    魏晓玦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走向床榻,满脸的妒恨怨嗔。

    “我不走,你们这样是错的,如此淫秽逆伦之事,你们不会见容于世的”

    司徒驰移步挡在花掬梦面前,扣住魏晓玦的腕,将她硬拖离崧澜院。

    她挣扎的嘶吼“你放开我!你怎可以这样对我!你们这样是不对的,污秽、龌龊、肮脏、下流”她悲戚的粉拳一拳拳击在他身上,他默默领受。

    来到外头,他找来温管事,吩咐他派人将魏晓玦送回魏府,这才再走回崧澜院。

    见床榻上的花掬梦面带愁容与忧色,他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抚“你不要担心,所有的事我都会安排妥当,你只管安心养病便是,等你的病一好,我们就离开京城,上塞外去。”

    “可是”看见晓玦离去前那凄楚含怒的神色,她感到好心疼与过意不去,千料万想,她也料不到事情竟会发展到这一步啊!此刻她乱了方寸,不知该怎么做才能不伤害到任何人。

    司徒驰神色坚定的说道:“没有可是,相信我,那里叔嫂成亲是很寻常的事,兄娶弟妇,甚至是儿子迎娶父亲的侍妾也不足为奇。”

    呵呵呵,他就知道司徒驰会再来找他。

    年轻的皇帝慵懒的神色隐含著几分兴味,斜眸瞟了一眼匆忙进宫求见的臣子。

    “爱卿不是几日后便要大婚了,今日怎么有空进宫来看朕?”

    “皇上,臣要辞官退隐。”一见到皇帝,司徒驰便直接道明来意。

    “这件事上回朕已驳回,爱卿何故又再提起?”

    “因为臣要取消婚礼。”

    “哦,为何这么做?”皇帝问,心下却早已有几分明白其中的原委了。

    司徒驰实言告之“臣衷心所爱之人并非魏晓玦,而是另有其人,臣想迎她为妻,然而碍于臣与她的身分不见容于世,是以将远离京城,前往塞外定居。”

    “你说的那人,可是你大哥的遗孀,花掬梦?”皇帝含笑问道。

    “没错。”他并不意外皇帝会知晓此事,这位年轻的帝王,已能随心所欲的将想得知的情报掌握于手中。

    皇帝好奇的问:“你与她是日久生情吗?”

    司徒驰敛眉沉吟须臾,这才悠然出声“我想应是在代我大哥前去迎娶时,第一眼见到她,我便对她倾了心、失了魂。”

    “呵,一见倾心啊!看不出来原来爱卿是个多情又痴情之人哪!”皇帝笑叹,接著说道:“不如你与朕做一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

    “朕亲自为你与花掬梦主婚,代价是交换你为朝廷效力十年,如何?”

    司徒驰垂目细思,他原就深知这位年轻的帝王胸襟广阔,虽看似昏庸散漫,实则聪颖深沉,对于他犯下此人伦大忌,与嫂嫂相恋之事,他不惊异皇帝并不感到意外,却很意外他竟还想替自己主婚。

    见他面露迟疑,皇帝接著再说:“这桩交易于你可是大有好处,爱卿不妨想想,有朕替你主婚,谁还敢议论你叔嫂相恋之事?评论爱卿,无疑是在指责朕的不是,谁敢犯此大忌?”

    “可是臣要付出的代价,却是为朝廷继续卖命十年。”

    “哎呀,朕可没有要你拿命来卖呦,朕只不过是要你为朝廷贡献一些才能,待百业兴旺,国家富裕繁荣后,爱卿便可功成身退,届时相信举朝上下都将感念爱卿的牺牲。”

    哼,说得真是动听,他一点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感念,他只想与心爱之人厮守一生,已于愿足矣。不过若是能得皇帝亲自主婚,确实能杜悠悠众口,但

    “臣恐此事若让朝中诸臣得知,必然引来不少议论。”

    “只要你答应,其他的事你毋需担心,朕自会替你摆平那些大臣。如何,这桩交易你答不答应?”皇帝兴致勃勃的问。

    思忖片刻,司徒驰颔首。“臣答应,相信皇上必然言而有信,待十年之期一满,必不会失信于臣,不过还是请皇上亲赐圣旨与臣。”

    有了凤王风朗月之例,年轻皇帝早有所准备了,朝随侍的太监吩咐“把圣旨拿给爱卿吧。”

    “遵命。”太监躬身呈上事先备妥的圣旨。“霄王请接旨。”

    “臣司徒驰接旨。”接过圣旨,他摊开阅毕,确信这位年轻的皇帝早已料定他会答应,俊容转向皇帝。“皇上如此英明,料事如神,实乃我朝之幸。”

    “纵然朕再英明,也需要有贤能的臣子辅佐,才能成就大事呐!”皇帝笑眯了眼。

    呵,现下只要再搞定腾王,铁三角之局便能成形。凤王的治世之才、霄王的经世之能、腾王的安邦之力,有此三人辅佐,接下来的盛世便指日可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