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好痛!”心痛得如被人重重捶打,一下又一下地,每次都加重力道,让她几乎难以喘息,手紧抓住兰蔺的衣服,似是想把痛楚藉由手的力量忍住,但都徒劳无功。

    “绿儿,哪里不舒服?”

    “心心好痛,啊!”再次重重地捶打,她疼得锁不住泪水,脸色苍白地拼命咬着下唇不肯发出声音,唇咬得鲜红,心却仍旧疼得厉害,让她想一死了之。

    “忍一忍。”兰蔺连忙把水绿抱入屋内。

    她清楚自己的声音对兰蔺也是折磨,她真的真的不想喊的,但那种痛却是她无法抵挡得住,只脑瓶着一声又一声的宣泄,方能稍稍让心带来的痛减少些。

    待在隔壁房照顾人的卫迟云急忙走入屋内。“她怎么了?”

    “心痛。”打开葯箱,兰蔺随即拿出针灸的器具准备要帮她止痛,在清楚水绿所中的毒为何前,他不敢乱给止疼的葯,就伯与她体内的毒性相冲。“大哥,麻烦你帮我按住水绿。”

    “嗯。”在两人的合作下,兰蔺顺利针灸完毕,而水绿的痛楚也才解除,心痛不再。

    “呼!呼!”待正常的换气后,经过这一折腾,她含着泪水睡着了。

    愤怒难消地握拳,兰蔺瞧着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庞,火气上冲,转身要冲出房门。

    卫迟云清楚他想做什么马上拦着他。“五弟,现在杀了她,我们就什么消息也得不到了。”

    “她什么都不会说的,我宁愿现在就杀她!”

    “五弟,冷静点,她若死,你要连水绿的命也赔上吗?清醒点吧!”心知那女子是他们最后的希望,兰蔺如今在盛怒之下,很容易做错,他绝不能让五弟杀了那名女子。

    提到了水绿的名,兰蔺满腔的怒火终于稍稍平息了些。

    燕倾城轻轻推开门定入内。“五弟,大哥说得没错,你现在杀了她也无济于事,还断了这条线索,既然她能在三哥的眼下仍伤得了你,就表示她的身手不弱,且说不定还有机会了解毒葯,就这么轻易杀了她实为可惜,想要得到毒葯是吗?交给我吧”

    觑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水绿,他极有把握地说:“我想不出三天,应该就能有答案,假若到时候还不成,再杀也来得及啊!”“四哥,你保证能问出我要的答案?”

    “当然,四哥何时骗过你了。”

    “好,再等三天,若不成我非杀她不可。”

    在燕倾城的保证下,兰蔺终于暂缓杀念。

    深夜,一个人影悄悄摸进了另一个房间内。

    房里头绑着一名女子,正是长孙烈焰派来毒杀水绿的杀手。

    她看见水绿走了进来,深感惊讶。“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些人让她想死也死不得,莫非水绿是要来赏她痛快?!这样倒好,反正她回“千香堂”也难逃一死的命运,对“千香堂”而言,没有全身而退的杀手根本不值得活命。

    “我来放你走。”昨晚她偷听到燕倾城对兰蔺说要他明天一早就杀了这姑娘,她便偷偷过来想救她一命。

    “放我走?!”她记得长孙烈焰下的毒并不包含让人变傻这一味。

    “嗯。”水绿清楚这些杀手也是情非得已,就算有错也罪不致死,可恶的应该是下令的人。“四哥他们已经下山,大哥跟兰蔺都在外头的葯房煎葯,三哥人在屋外,你待会儿就从这窗户离开,小声点,不会被发现的。”

    对水绿的行径她全然不解,难道水绿忘记她是害水绿变成这副模样的人吗?

    以前被她害死的人,莫不对她咬牙切齿,为何在水绿脸上却没有看见一丝不满?她甚至能由她的眼神感受到真切的善良,不是作假。“你真想救我?”

    “对啊!”绳子绑得紧,幸好她有带刀子过来,绳子一割断,便道:“快走。”

    “为何救我?”她的眸子仍存有不信任。

    “我很清楚这不是你的错,你我本无冤无仇,你又何必来害我?我不会害你的,我是真心想放你走!你若不走,等天亮,就走不成了,快走吧!”水绿还帮她打开了窗户,催促着。

    “即使你会死也想放我走?”

    怎么还在问她啊?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就算放你走,也并不表示我就会死,同理,即使你死了,也不代表我能活下来,既然如此,那么你死或活根本与我无关,又为何要死?走吧!你小心点。”

    她却拉住了水绿。

    “还有什么事?”

    “最后一味毒是‘白蓟草’,生长在‘千香堂’后山附近,你身上的毒其实全系于‘白蓟草’,其它的可解,但‘白蓟草’却只有长孙烈焰可解,若没有他,你将必须承受五次一回比一回还严重的心痛,两天间隔发作一遍,直到第五次才会身亡。这些是我所知道的部分,希望对你有用,告辞。”说完这些话,她飞身跳出了窗外。

    门外,众人已将屋内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了。

    “五弟,如何?”

    “明白了。”

    “很好,苍夜,去把人杀了。”轻声道,屋外马上有动静。

    “四弟,需要这么狠吗?”卫迟云不太赞同。

    燕倾城淡淡微笑。“永除后患就该如此,难道还要让她回去禀告?”对敌人留情从来就不是他的作风。

    “啧啧,四弟,你的心可比我还狠,把人利用完了却又不留情,果真是最毒”

    燕倾城挑高了眉,拦截问:“最毒什么啊?三哥。”

    这声三哥唤得西门骁心惊胆跳。“没事、没事,我什么都没说。”

    卫迟云心想也罢,四弟都下令,他也无法挽回,转而问兰蔺。“五弟,解葯仍在长孙烈焰身上,你想怎么做?”

    “要怎么做,我们兄弟的都会支持你。”看是要把“千香堂”的人或杀或则,他西门骁都照办不误。

    “还有八天的时间,只要知道是什么造成的,就有办法可解。三哥,设法尽速找到‘白蓟草’,我一定会把解葯找出来!”

    与其浪费时间去逼问一个或许根本不会吐实的长孙烈焰,他宁愿相信自己。

    水绿的命,他会自己救。

    就在西门骁带回“白蓟草”之时,也带回一个惊人的消息。

    长孙烈焰跳崖此消息一传出“千香堂”也起了变化,有人马上取而代之。

    “长孙烈焰跳崖?!”以他如此骄傲的人会跳崖,可以想象,只是因何跳崖?

    “在我要抵达之时听闻的,据说是他遭人背叛,被属下逼至崖边,最后才纵身跳下。”西门骁略显失望地说。他本想一探究竟,又想到自己身负重任只好打消念头。

    兰蔺接过“白蓟草”表情却没有松口气,只因这东西来得慢了一步。

    昨夜是水绿第三次心痛了,一次比一次剧烈的疼痛,这次她甚至还痛晕了过去,如今还昏睡着。

    他看得也心痛,深怕她会就此醒不过来。

    “小水绿还好吧?”

    兰蔺摇了头。“已经痛第三次了,还昏着。”

    西门骁十分自责地说:“五弟,抱歉,我回来晚了。”

    “白蓟草”生得偏远,又甚少有人见过,因此他才多花了点时间找寻。

    “三哥,不是你的错,即使今天我去,也不一定能顺利找到,还是谢谢你帮我带回‘白蓟草’。”

    “那小水绿的事你打算如何?该不会”真的要采用他的建议吧?

    了解西门骁的意思,兰蔺一笑置之。“你想我有可能这么傻吗?”

    “怎么不可能!如果是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就算上刀山、下油锅,我也在所不惜的。”提起了心上人,他热血沸腾,见五弟爱得如此辛苦,他顿时觉得自己的困难根本没什么了。

    唉!这对苦命小情人最后会如何呢?

    “三哥,我不是你,纵然爱得深,也无法做到的。”他骨子里的血虽然有水绿的搅和,不过依然是冷的。

    傻五弟,往往愈会说这种话的人,愈会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四弟、大哥他们呢?”

    “他们在里头帮我照顾水绿,三哥,我想长孙烈焰也不会再来找我们,你先回去吧!这段日子多谢有你,兰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相助。”

    “呿!说什么傻话,既然是兄弟,就不要那么客气了。我留下来,不管结果如何,小水绿也是我的五弟妹。”

    “我代水绿谢谢三哥的关心。”

    “五弟,坦白说,你有几成把握?”

    兰蔺眸光泛冷,神情淡漠。“三成。”

    西门骁听了,吓了一跳。“这么低啊?”

    一抹苦笑牵动了唇瓣,直到此时,兰蔺才体会到自己的医术还无法妙手回春,要不然怎会束手无策,默默看着水绿痛过一遍又一遍。

    师父,您太高估徒儿了,徒儿并非您所想的那么厉害啊!

    西门骁拍拍兰蔺的肩。;退有几天的时间,千万别放弃。”

    这时,屋子的门打开了,他们三人走出来。

    “水绿,有好多了吗?”

    “有,要不然他们才不让我出来透透气呢!三哥,你回来啦?”苍白的脸上挂着抹淡笑。

    “三哥赶紧回来看你啊!怎么不多休息?”毕竟是个姑娘家,在经历那样的痛苦后,她的气色明显变得很差,整个人似是强打起精神,让他心生不忍,兰蔺怎还笑得出来呢?

    “五弟,水绿说想下山逛逛,你带她去吧!‘白蓟草’的解葯就交给大哥负责。”卫迟云迳自取走兰蔺手中的救命草,这回连他也没几分把握,一切只能顺其自然了。

    有些话毋须言明,在场的人似乎都能明白了。

    “水绿,你的身体?”

    “无妨了。兰,陪我去透透气好吗?”

    “那好,我们走。”

    水绿笑眯眯的,回头跟众人招呼。“大哥、三哥、四哥,再见了。”

    似是平常的招呼语,又似是最后的诀别,令人闻之心痛。

    进入城镇,是一片热闹景象。

    水绿大方挽着兰蔺的手臂,买的全是今晚要煮的肉类。“今天是我俩种的菜首次采收,一定要好好庆祝。你希望怎么料理?”

    她压根不在乎旁人的注目,亲昵地靠着兰蔺。

    “只要是你煮的,我都喜欢。”

    “真不挑,那这样就一盘炒、一盘烫、再煮碗青菜汤,真是物尽其用哪。”她脑子里已经开始想着今晚的美味。“我肯定可以吃十碗饭。”

    “这么会吃,却还是瘦到我单手就脑欺住你的腰,力气也没变得比较大,你啊!是都把饭吃到哪去了?”故意捏了捏她的腰,惹来她的笑声。

    “我也不知道,你还真是问到重点了,难不成我的肚子里还有另一个洞,吃的东西全跑去那里?”她憨憨地问,似是真的想打破砂锅问到底。

    “傻丫头,别想那些无聊的问题,还想买什么?”

    “够了。”瞥见布庄外头有间卖豆腐脑的小贩,是一对夫妻,水绿拉着他过去。“我饿了,吃碗豆腐脑好不好?”

    兰蔺顺她的意点了两碗豆腐脑,水绿不甚专心吃,不时注意那对夫妻。

    “看人家做什么?”

    “他们夫唱妇随很惬意啊!等你开了医馆,我也能到你的医馆帮你,这样我才算是你真正的妻子。你说好不好?”问题是,他们还有机会跟这对夫妻一样吗?

    生离死别是每个人都会遇上的,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必须离开所爱的人。

    兰蔺按住她的手,投给她一记笃定的眼神。“绿儿,只要你没事,我什么都答应你。昨晚我研究了师父留下来的各式医册,其中就有谈到‘白蓟草’的毒性,上头记载”

    “你就别跟我说那些,反正我也听不懂。我只想告诉你,我现在很幸福,真的喔”歪着头靠在他肩上,甜蜜地说。

    若时问能在这停住,该有多好?

    水绿晶亮的眸子深深将兰蔺的五官、每个表情、每个动作都牢记在心底,因为今天之后,怕是再无机会,她要好好把握这仅存的时间。

    “吃完后我想再去买点东西送给大哥他们,他们也照顾我好久。呃”水绿忽然皱眉头,上身弯了下来。

    “又心痛了吗?”不是明天吗?

    水绿尴尬地抬起脸蛋。“不是啦,是闹肚子,可能豆腐脑吃太快。”

    “我们跟那间布庄借个地方方便吧!”

    兰蔺带着水绿进入布庄,老板听了,连忙要老板娘带着水绿到后头去。

    他则留在前头走着、绕着,满脑子都在想着师父留下来的珍贵医册内容。

    上面记载“白蓟草”数量稀少,可依着不同的搭配而产生不同的效果,本有剧毒,若搭配“天芎”、“烈铜果”将会变成医治解毒之葯。

    毒轻者,可全解;重者,可暂时延命。

    等等似是想到什么,兰蔺的脑中忽然灵光一现。

    “天芎”、“烈铜果”是长孙烈焰下的毒的两种解葯,莫非“白蓟草”本身的解葯就是

    “公子。”老板娘表情略显古怪地走到前头。“这封信是刚才那位姑娘要我交给你的,她要我转告你别再找她了。”

    “她人呢?”兰蔺脸色一变。

    “已经由后门离开。”

    兰: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

    让你亲眼看着我死,这样会不会太狠?虽然我说过就算是死我也不会离开你的,可是为了满足我的自私,我只好离开你。

    心痛的苦其实我忍耐得了,可看你因为我的病而夜不成眠、日难以咽食,我只有满心的愧疚,假若再让你看着我死去,你能接受吗?

    我不能,所以我必须离开你。

    知道你一定会气我,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因为我不想让你亲眼看着我死,目睹自己喜欢的人死去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我尝过,所以不要你也承受,如果可以,就试着把我忘了,外头还有很多好姑娘呢!

    只要你别载着那种面皮,我知道很多人都不太喜欢的,我不清楚你还能不能遇上一个像我这样的人,如果不行,切记别再成天载着面皮,那对你的皮肤也不大好。

    三餐要记得吃,天冷要记得多加件衣服,别恼我唠叨,接下来就没机会了。

    记得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担心了。

    妻

    水绿诀别

    在确定兰蔺已经离开布庄很久后,水绿才跟布庄的老板娘答谢,由大门小心翼翼离去。

    托老板娘交给兰蔺的信是她昨晚边落泪边完成的,生死分离确实是令人难以忍受,可无论有多难都必须忍住,她并不想害他太难过。

    她边走边哭,头始终低低的,不想让人看见她红着眼眶的样子,要不然肯定会引来注目,而这样的动作却不小心撞到人。

    “对不兰?!”他怎会在这里?“你不是离开了吗?”水绿的表情盈满错愕,她真没想到会被逮到,还以为天衣无缝呢!

    “傻丫头,还以为我会傻傻在外面乱找人吗?你在想什么,我一清二楚。”打从水绿昨夜说要分房睡开始,他就觉得不对劲,再加上在街上她那样毫不避讳与自己表现出亲昵,又故意说着将来的事情,他就明白事有蹊跷。

    老板娘转交信不过是一刻钟后的时间,以水绿的脚程根本难以顺利离开,他便断定她没走出布庄过,既然问老板娘没答案,倒不如守株待兔。

    丙真让他抓到一只说谎的兔子。

    水绿头低低地,愧对兰蔺。

    “就这么不信任我?”

    她抬头,赶忙解释道:“不是不信任,我只是怕最后、最后不如我们预期,我伯你伤心,爷爷死的时候,我哭了好几天,只要想起他就会想哭,我下希望你也跟我有同样的痛苦。”

    “我不会为你掉一滴眼泪的。”他冷酷地表示,脸上仅有气愤。

    什么?这么无情啊?水绿听了更伤心。

    “因为我会去陪你,你当我妻子才短短几天,我怎么舍得放开你,要是你死,我肯定会跟着去找你,阴魂不散的缠着你,让你投不了胎永远陪着我!”兰蔺表现出一副就是你的错的态度,强势得很。

    水绿被他唬得呆愣住,半天说不出话来。

    兰蔺趁胜追击。“既然是夫妻,就该信任,你不相信我,是不是表示你根本就不想当我的妻?”

    “我没有!我喜欢当你的妻子,我只是不要看你伤心而已。”被他逼极了,泪水又溃堤而出。

    兰蔺上前紧紧搂住她。“傻丫头,跟我回去吧!我已经想到该怎么救你了。要是你这一走,才真的会让我伤心。”庆幸水绿的心思实在简单,要不然可真要错过了。

    “真的吗?”

    “当然。”口吻含着浓浓的肯定。

    “兰,那你要保证,就算没救活我,也不准轻生!”

    “真怕我缠你?”

    “当然不是,你是大夫,天下人需要你,你当然要发挥你的才能。”

    “那好吧!我会在你的墓边起一座医馆,不仅陪着你也医治天下人,觉得如何呢?”

    “记得要多给我点白饭。”

    两人再度牵起彼此的手,在未来尚不明确之下,他们格外珍惜当下这一刻。

    水绿本认为离开是个对彼此都好的抉择,可如今若两人都能笑看生死,死或不死又有何妨?

    最糟最糟的情况不过是当一对阴阳两相隔的夫妻啰!

    元夏荷一逃离“千香堂”连忙带着解葯赶至“翠山居”

    当她风尘仆仆地赶到时,兰蔺正巧由屋内步出。

    “兰蔺,我带回解葯了。”为了将解葯送王,她马不停蹄地赶着回来,一心只求能救活水绿,兰蔺是否能幸福就全系于自己。

    兰蔺注视元夏荷手中的“白蓟草”露出了疑惑。

    元夏荷解释着“水绿身上所中的毒必须混和三种解葯,‘天芎’、‘烈铜果’和‘白蓟草’,‘白蓟草’不好找,只生长在’千香堂’附近,我帮你带回来了,水绿人呢?”

    兰蔺别过头,满眼全是浓浓的哀伤。

    元夏荷见了,迳自解读出他的意思,莫非“兰蔺,快告诉我,水绿呢?”

    “你晚了一步,水绿她已经”兰蔺摇头,叹了口重气,转过身去,不再言语。

    元夏荷也全都明白了,手中的“白蓟草”顿时顺风而飞,飘向了空中。“什么时候的事?”

    “两天前。”

    “兰蔺,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害了水绿。”假若她没到悬崖那边想确定长孙烈焰的生死,就不会多耽搁两天,此时满心的懊悔也无济于事。

    “水绿跟我从来就没怪过你,你别自责了。你受伤了?”

    “不碍事的。”如果可以,就算要受尽千刀百剐方能换回水绿的性命,她也愿意。“水绿她真的?”

    “师姐,最近‘翠山居’夜不留客,你还是下山吧!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好好陪陪绿儿。”沉重的口吻听来颇为令人鼻酸。

    “能让我上一炷香吗?”

    这问题兰蔺还没来得及回答时,屋子却有了动静。

    “兰,我信写好了”水绿喜孜孜地捧着信出来,竟看见许久未见的元夏荷。“师姐,好久不见了,最近好吗?怎么有空来看我们呢?”

    唉!绿儿,你真是来得不是时候。

    “水绿?!”大白天可以见鬼吗?元夏荷又惊又喜。

    “什么事啊?”师姐既然过来,水绿当然就跳过丈夫直接到元夏荷面前。

    元夏荷先颤着一只手往前摸了摸水绿温热的肌肤,然后两只手将水绿由脸到腰全部摸了遍,愈摸她的笑容愈开心,可相对的她也摸出了件事实

    “兰蔺,为何骗我水绿死了?”

    兰蔺这才缓缓转过身,连眉眼都可见其笑意。“师姐,我可从没说过水绿死了,你是哪只耳朵听见?”

    这似乎没有。“但你话里的每字每句都在误导我。”

    “师姐,我说你晚一步,是因为我两天前已经救回水绿了;叹气转身是因为觉得你这个始作俑者居然还姗姗来迟,一点诚意也没有;说不怪你也是真的,毕竟水绿已经没事,又有什么好怪的:‘翠山居’夜不留客,是因为我们好不容易能过正常夫妻过的日子,当然要多多培养感情了。试问我哪一点误导你?”本想整整元夏荷,哪知却被水绿毁了整盘局。

    听起来,兰蔺没有特意要误导自己,好像是自己误会了。

    “师姐,你还好吧?”

    元夏荷对水绿露出放松的笑容,总算老天有眼,没让一对有情人分隔两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兰蔺,既然水绿无恙,你是否可以原谅长孙烈焰?毕竟水绿会遭此待遇是我惹出来的祸,不关长孙烈焰的事。”

    “我已答应水绿不追究,由他选择了‘白蓟草’来看,我知道他并非真心想杀我们,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因此我不会对他出手,反正现在的他生死末卜,难不成还要我花钱将他找出来吗?只要他日后别再来犯我,我也不会主动找上他。”

    “谢谢你,那我就不打搅你们这对刚经历过生离死别的新婚夫妻。”她欠了长孙烈焰的情,总是该去偿还才行。

    “师姐,不多留几天吗?”她想好好招呼师姐呢!

    “不了,我怕多留几天,会遭某人怨恨,说不定又得小心天降横祸。”她再摸摸水绿的小脑袋。

    “你相信长孙烈焰死了吗?”兰蔺问。

    她笑得笃定。“他不是一个会轻易跟命运低头的人。兰蔺、水绿,以后再见了。”语毕,不如来时的仓皇,元夏荷走得很放松。

    “师姐要去找长孙烈焰?”在她听来是这个意思。

    “应该吧!不过那不关我们的事情,来,信给我看看。”兰蔺看了一会道:“好了,我们一块下山寄出去。”

    “嗯,不过,兰啊,,为什么我们要满月才能回曾府呢?”这封信就是要捎给曾府,说他们下个满月会回去。

    “因为我不想吓到你的姐姐,懂吗?”他莫测高深一笑。

    水绿不太明白,却仍旧回答“懂。那我们去寄信吧!顺便采买一些新菜苗回来种,这次你想吃什么菜?”

    “只要是你种的,都好。”他不挑食。

    “那何时开医馆?”这件事她念念不忘。

    “等由曾府回来好吗?”不顾一切就答应下来,他正在饱尝这拒绝不了的苦果。

    没办法了,谁教他爱着水绿,至少三哥有件事没说错,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就算上刀山、下油锅,也在所不惜!

    “那我们走吧!早点去早点回来。”挽住丈夫的手臂,水绿柔柔绽放笑靥。

    晨阳映照,未来无限。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