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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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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荷兴奋得一夜没睡,她六点就把自己打扮整齐,七点到咖啡店报到,点了一份早餐又完全吃不下。

    她看着对面的动静,每半个小时就神经兮兮的补妆一次,直到黑色轿车把赫连煜送来公司。

    他来了

    她的心顿时又狂跳得不像话。

    昨天她过得像在作梦一样,直到现在还没有真实感,她告诉小曼她的际遇,连小曼都尖叫著说她走狗屎运了!还当场打翻一瓶很贵的法国指甲油。

    什么话嘛,她是幸运,幸运啦。

    常言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一定是老天被她的坚持给感动,所以安排了昨天的邂逅。

    接下来就看她的喽,就算近水楼台不一定会得月,但她会想办法让他慢慢发现她的优点,说不定说不定他会爱上她

    哦!浑身掠过一阵酥麻电流,她不能再想了。

    再想下去,她的脸得打上“限制级”三个字!

    昨晚躺在床上睡不著时,她连他吻她的画面都想过哩,真是有够色的。

    一鼓作气的喝掉冷咖啡提神,她对著粉饼盒的镜子再补妆一次。

    昨天真的是太邋遢了,希望今天他能对她改观。

    她对自己的外貌有信心,从小就是亲友们称赞的美人胚子,可是无情的岁月一年一年的从指间流逝了啊,再美的女人也禁不起岁月的洗礼。

    青春不再,她都已经快要三十拉警报了,这几年却连个男朋友都没有,逢年过节更是视回父母家为畏途,长辈都会一直问她婚事,烦啊!

    她知道自己眼光高,但坚持对另一半的品味有什么不对?

    难道要因为年纪大了就将就一些根本看不上眼的男人吗?还是干脆也学那些想婚想疯了的男人,人家娶外籍新娘,她去嫁个外籍新郎算了?

    不,她才不要。

    与其随便嫁一个在心灵上不能沟通的人,她情愿一辈子当快乐的单身女郎,自由自在的多好!

    ㄟ,其实单身也没那么好啦,尤其在生病的时候,更渴望身边有人可以细心呵护她,只是遇不到对的人啊,她有啥办法咧?

    如果她脑中霎时浮现自己躺在病床上,赫连煜在一旁温柔陪伴她的画面。

    如果跟她携手相伴一生的人是他,那她就别无所求了

    废话!这是多少女人心中的想望,赫连煜可是标准的黄金单身汉哪!

    别说她这个平凡小女子连跟他做朋友的资格都没有,就连那些名门淑女或名模明星想跟他交往都要排队哩!

    人不能这样,不能太贪心,不能因为他主动给了她一张名片,她就想太多。

    但话说回来,是谁说的,人生有梦、逐梦踏实?不管,她要信这一句!所以她决定继续抱著对他的幻想,搞不好有美梦成真的一天!

    “小姐,有你的电话。”服务生拿著店里的无线电话走到她桌边。

    “我的电话?”这哪有可能啊?艾荷因错愕而用力眨了眨眼。

    “对啊。”服务生点点头。“他说要找一位靠窗的漂亮长发小姐,看来看去,就只有小姐你了。”

    艾荷奇怪的接过电话。

    会是谁打来这里给她啊?好奇怪哦。“喂,我是艾荷。”

    “我是赫连煜。”浑厚低沉的嗓音从彼端传来。

    “啊?”什、什么?

    她瞪大眼叫了一声,两颊立即染上玫瑰般的粉红。

    “我看到你在咖啡店里,所以打来提醒你一下。”他轻松的笑了笑。“没忘记今天要过来我公司找秘书室的王主任吧?”

    艾荷舌头几乎没打上一百个结。“呃没、没忘记。”

    何止没忘记,她记得简直太太太清楚了!

    “我只是要确定你会过来。”他微微一笑。“那待会儿见了。”

    “好、呃,待会儿见”

    通话结束,她还呆呆的拿著电话,脑中一片空白。

    他打电话给她

    他打电话给她耶赫连煜本人亲自打的耶!

    艾荷晕陶陶的,很想知道他是从哪里看见她在咖啡店里的?是在他的办公室里吗?

    他的办公室在几楼?看得是不是很清楚?

    哇她刚刚有没有做出什么不雅的举动啊?比如检查牙齿或挖耳屎?

    但愿没有啦!

    真是超级失望的!

    艾荷在心中不停的咳声叹气,坐在她对面的王主任正滔滔不绝的告诉她公司的规定,而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刚刚她才知道,赫连煜临时有事离开公司了,也就是说,虽然他有交代王主任

    她要来,但她却见不到他。

    见不到他见不到他见不到他,那她煞费苦心的把自己打扮得如此端庄时尚要做什么?

    “你就先跟著薛秘书学习,薛秘书的经验很丰富,不懂的事就发问,虽然你是总裁指定的秘书,但如果你表现不好,三个月的试用期没有通过,恐怕你也无法留下来。”

    艾荷心里猛然一跳。“总裁指定的秘书?”

    “你不知道吗?”王主任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翻阅她填的个人资料。“难道你不认识总裁?”

    她结结实实的一愣。“呃这个”

    认识是认识,但昨天才认识的。

    王主任扶扶金框眼镜,探询地问:“你跟总裁有什么特殊关系吗?”

    总裁并没有交代要特别关照她,只交代让她当实习秘书,给她进入凌亚集团的机会,她主观的认为大概是人情包袱吧,但看她吞吞吐吐的样子,又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没有啊”艾荷涨红了脸。

    要命,她这副样子看在不知情的人的眼里,肯定很可疑!

    幸好,王主任只是莫测高深的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再追问下去,讲述完公司的规定,她把她交给薛秘书就去忙了。

    薛秘书是名冰山美女,面无表情的把厚厚五叠资料交给她。“你把这些资料分门别类送到各部门。”

    然后,她用一副“你看着办”的表情回到自己座位里继续忙碌,连一点前辈指导后辈的基本爱心都没有,哇咧

    摆明要她自生自灭吗?

    艾荷认命的接过那五大叠资料,心里os著“真跩啊,幸好本姑娘也不是省油的灯!”

    她不服输的心态被挑起了,拿出她当四年秘书的看家本领,很快完成薛秘书交代的工作。

    呵呵呵,小case,难不倒她啦!她以前可是公司里的top秘书哩!

    “资料都已经送到各部门了。”带著得意的笑容回报给薛秘书,虽然她差点没跑得眼冒金星。

    凌亚集团规模之大,根本不是她以前那间小贸易公司可以比的。

    “做完了?”薛秘书既没赞许也没鼓励,同样面无表情的把另一叠资料丢给她。“翻成英文,再用条列式整理一遍,下午三点前送到各部门主管手里。”

    吼!又是厚厚一叠,艾荷接过的同时,本能的倒抽了一口冷气。

    好家在!她英文够强,不怕!

    回到座位,她立即埋首苦翻。

    虽然她英文超优秀,但有很多媒体专用术语还是把她搞得七荤八素,必须求助电子辞典才过关。

    三前点,她及时搞定手边的工作,可是冰山薛秘书又面无表情的丢给她另一件更繁复的工作。

    真是天杀的!这里工作有够多!

    如果不想第一天上班能力就被看扁,她非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不可!

    不知道过了多久,薛秘书冷漠的声音飘进她耳里。

    “总裁叫你进去他办公室。”

    艾荷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看到薛秘书的美丽冰脸,有点不知今夕是何夕的茫然。

    “你说什么?”她用力的眨了眨眼睛。

    薛秘书脸上显现不耐烦。“我说,总裁叫你进去。”

    “哦”艾荷努力的给他听懂。

    总裁叫她进去?总裁叫她进去?总裁噢!天啊!他回来了吗?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有看见她吗?她是不是看起来很狼狈啊?

    可是显然没时间给她补妆了

    “你动作一定要这么慢吗?”薛秘书用一种任何人都听得出来,她在看她不顺眼的语调说。

    真的很跩耶,老鸟了不起啊?菜鸟就不是人吗?

    嘀咕归嘀咕,艾荷还是连忙起身。

    一站起来,她就觉得腿软,头晕眼花。

    怎么会这样?好饿哦!刚刚埋首工作里时都没感觉,现在饥饿感排山倒海涌来,她吞了口口水。

    奇怪了,现在是几点啊?

    其他人都没有出去吃午饭吗?还是只有她一个人没吃?

    呜饿死了啦,在薛秘书的监视下,她发出无用的哀号走向总裁室。

    叩叩叩

    “进来。”赫连煜对叩门者扬声回应。

    没多久,一抹俏丽的身影映入眼中,她还是让他想到丹龄,但今天的感觉已经没有昨天强烈了。

    淡色套装很适合她,但不知道怎么搞的,虽然她的唇边带著笑容,却让他觉得她好像很累,那抹笑容很虚弱。

    “第一天上班还习惯吗?”他关心地问。

    尽管已经饿得发抖,艾荷还在努力支撑著,她点点头。“习惯”

    “王主任已经告诉你薪资结构了吧?满意吗?”他续问。

    天啊,好饿哦她努力的想对他笑一笑,无奈饥饿感更加强烈。“满意”她牙齿打颤地说。

    还没说完,咚地一声,她在他面前昏倒了。

    懊死!这是怎么回事?

    赫连煜错愕无比。

    他飞奔至她身侧,迅速将她扶起。

    “艾荷!你醒醒!”他拍著她的脸,她软绵绵的没有任何反应,他的心忽地划过一阵尖锐的刺痛,过去的恐惧阴影瞬间笼罩住他。

    丹龄就是在他面前断气的。

    她笑吟吟的站在对面马路,在绿灯亮起时走向他,一部闯红灯的车猛然将她撞飞,他冲向血淋淋的她,她已经没有了气息。

    回忆令他晕眩,他用力的摇晃著怀中的艾荷。

    “你不能死!”他几乎是暴怒的大吼。他抱著她冲出去,流露出他罕见的慌乱,引起秘书室一阵騒动。

    “总裁”薛秘书惊讶的看着五分钟前才好端端走进总裁室的艾荷,现在却昏迷在上司怀中。

    “叫救护车!”赫连煜吼声如雷。

    艾荷睁开眼睛,一股特殊的气味包围住她。

    “你醒啦?”赫连煜松了口气,尽管医生已经告诉过他,她只不过是因为营养不良而昏倒,他还是紧揪著一颗心无法放下。

    除非他看到她醒过来。

    而她总算醒过来了。

    “这里”艾荷如坠五里迷雾。

    “这里是医院的单人病房。”赫连煜提醒道:“你在我办公室昏倒了,记得吗?”

    她用力眨了眨眼。

    她在他办公室昏倒?

    好像好像是真的耶。

    天啊!好丢脸,她竟然在他办公室昏倒,她穿裙子耶,还是膝上短裙,她有没有倒得很难看啊?比如腿开开之类的?

    “医生说你营养不良。”他专注的看着她。“你经济有困难吗?”

    他不认为她在减肥,她已经够瘦了,除非她有纸片人偏执狂。

    “啊?”艾荷再度用力眨眼睛。

    营养不良?

    经济困难?

    什么跟什么?

    虽然她公司倒了,可是她还小有积蓄,至于营养不良就更扯了,她可是美食主义者,平常待自己的五脏庙可好的咧,怎么可能营养不良嘛。

    “如果有困难,尽管说出来没关系,我可以让人事部先借支薪水给你。”赫连煜说。

    艾荷在心里猛摇头。

    哦!不要!她不要让他认为她的境况有那么狼狈,她明明是个都会女郎,不是乡下村姑!

    “不是啦”她半坐起来,得解释清楚才行。“我经济没困难,只是今天整天都没吃东西,只有早上喝了杯咖啡,昨晚又失眠,整夜没睡,所以”

    昨晚失眠是因为今天可以见到他,这点当然不能告诉他。

    “整天没吃东西?”他皱起眉头。“中午呢?你没去员工餐厅吃饭?”

    为了方便员工用餐,大楼二楼就是员工餐厅,而且完全免费。

    “我不知道有员工餐厅。”艾荷想了想,觉得好像不太正确,应该是“中午的时候我在忙,没注意到用餐时间已经过了。”

    赫连煜挑眉,脸部线条变得冷硬。“也没人招呼你?”

    她耸耸肩。“至少我没听到有人叫我。”

    他松开了眉头。“我知道了。”

    原来他的秘书室内斗得如此厉害,他会处理的。

    “所以说,你根本没必要在这里吊点滴,你只要吃吃东西就会恢复元气?”他温和地问。

    “吊点滴?吊什么点滴?”艾荷不明就里的往自己手臂一看,瞬间,她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谁谁这么大胆没经过她同意就给她吊点滴的?

    妈呀!她又快昏倒了啦!

    她不能告诉他,她从小到大就怕吊点滴,那种在手臂里插根针,很久很久才能拿下来的感觉超恐怖。

    “那是营养针,对你有益无害,不必这么害怕。”她极端恐惧的表情让他笑了。

    艾荷吞了口口水。“可不可以请你请你叫人来把这个拔掉?”

    哦!她不要针头在她身体里啦!

    “当然可以。”在知道她昏倒的原因之后,他认为带她去吃块牛排比躺在这里打针有用多了。

    他按了叫人铃,护士小姐很快进来。

    在他的指示下,护士替她取下针头,他替她办了出院手续。

    二十分钟后,他们已经并肩走出医院了,外头微风徐徐,天上还有星星在闪耀,很美。

    “天啊,都晚上了,我到底昏迷了多久?”艾荷喃喃自语著。

    赫连煜看了看手表。“现在是八点,你是五点进医院的。”

    她懊恼道:“我一定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她把一切搞砸了,好不容易有接近他的机会说,却在第一天上班就出糗,她肯定没办法得到这份工作了。

    “麻烦不算什么,你没事最重要。”他温和地看着她。“倒是你的手机在你昏迷时一直响,你要不要看一下。”

    “是吗?”艾荷连忙翻出手机来查看。

    果然!找她的人一大堆,其中又以她老妈找她找得最凶!

    “什么事这样十万火急的call啊”她回拨家里的电话,马上就有人来接,显示接的人一直守在电话旁。

    “你这老姑婆跑哪去了?”艾太太的口气急如热锅上的蚂蚁。

    “妈,什么事啊?”听到母亲的称呼,艾荷皱起眉头。

    真是的,哪有母亲叫女儿老姑婆的,再说她又没有真的多老,她是熟女、熟女啦,现在熟女很吃香知不知道?

    “我问你跑去哪里了?手机也不接,也不在家,你到底跑到哪去啦?不要以为没住家里就可以乱搞!”艾太太连珠炮的问。

    艾荷咕哝一声。“我哪有乱搞啦,说话那么难听。”

    “那你到底去哪里了?”

    “就就跟朋友聚餐啊。”随便掰了个答案,她偷瞄赫连煜一眼,发现他正在笑,很愉快的那种笑。

    他是笑她说谎吗?

    嗳,她也不是存心要说谎,可是她的母亲大人很敏感耶,如果知道她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可能以为明天她就可以嫁出去了。

    “一听就知道在说谎算了,你知道分寸就好,今天是你生日,本来想叫你回家吃饭的,谁知道找不到你,我跑了一趟,把猪脚面线放在守卫室了,回去记得去拿啊,放到坏掉饶不了你!”

    “生日?我生日?”艾荷用力眨眨眼睛。

    今天是她生日吗?她忘了耶。

    “女人不能只有在公事上精明,这样糊里糊涂是找不到好男人的,你要改改!不说啦,你那死鬼老爸又在叫我了,你好自为之吧!”

    知女莫若母,艾太太耳提面命一番之后,挂了电话。

    艾荷看着结束通话的手机,还在错愕中。

    原来今天是她生日,难怪这么多人找她,想必都是要找她出去黑皮的,而现在时间也晚了,所以她们也就都放弃了。

    “今天是你生日?”赫连煜从她们母女的谈话,多少听出端倪。

    “好像是”虽然糊里糊涂的,她怎么觉得有点高兴?

    哇塞!赫连煜陪她过生日耶,酷艾荷陶醉的想,虽然事实上不是这么回事,但想想又不犯法。

    “今天你也够累了,我送你回家。”他体贴的说。

    “啊?”她愣住。

    那个不是要请她这个因公昏倒的寿星吃个生日大餐什么的吗?怎么熊熊就要直接送她回家了?

    好失望哦!

    可是她又能说什么呢?

    他可是赫连煜耶,浪费时间在医院陪她就已经够好了,她还肖想跟他吃饭?简直太看得起自己了,她呀,还不够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