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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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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必须回到常轨,林忆珊对自己说,她比平常更早上班、更晚下班,让自己没有时间多想,工作是她唯一寄托,就是这样,不会有错。

    这天下午,蔡老板走到她桌前,冷不防丢出一个隐形手榴弹。“林主任,擎宇集团还没给我回音,你去问问看。”

    “我?”她大吃一惊。即使天将降大任于本人,也不用这样苦我心志吧?

    “你跟赵总经理比较熟,不派你去难道要我去?”蔡老板虽然不太相信赵永伦跟林忆珊会有啥暧昧,但男女之间总是比较好说话,更何况是旧识,至少也得卖个人情。

    “可是”林忆珊有苦难言,要是说出她跟赵永伦曾交往过,恐怕会被压榨得更惨。

    “一句话,去不去?”蔡老板的大饼脸接近她,由于两人不是情侣,如此接近还满恐怖的。

    “去。”不去就是辞职,老板不用明说,她也能清楚看到这两个选项。

    蔡老板这下可开心了,眯眯眼中闪烁着星光灿烂,握住她的手大力摇晃,满怀期许的说:“腓力固的!我等你的好消息,不,是全公司都在等你的好消息,我们还能不能混口饭吃,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是”何必给她戴上这么大一顶高帽子,她又没有大头症。

    等老板走远后,林忆珊打了通电话,也不知自己在心慌个啥劲,按错两次键以后才打通,电话从总机转到助理转到秘书,终于有个严肃的女性可以跟她对话。

    “请问你要见我们总经理有什么事?”对方以一种威严导师的语气问。

    “是关于飞跃网路的投资案,不知可以当面跟赵总经理谈谈吗?”林忆珊表现得也很像个惶恐学生。

    “请问贵姓大名和职称?”

    “林忆珊,飞跃网路企划主任。”

    “请稍候。”线路沉寂了五分钟,没有等候音乐,让人以为电话被丢进黑洞了,一阵沉默煎熬之后,终于那个严肃的声音又出现了:“请于本周五下午五点,到擎宇集团大厅,向柜台接待人员报到。”

    “好的,多谢!我一定准时到。”约定这种时间实在诡异,都快接近周五狂欢夜了,想必是赵总经理忙到只有下班前才有空,但她这个小鲍司里的小主任又能如何?

    币上电话,她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老天,还没单独见面她就这样,见了面不就真要昏倒了?

    旁边同事听到这大消息,纷纷表示极度关切。“林主任,你真的要去见王子?好羡慕喔!”

    “可不可以也带我去?要我当你的司机助理秘书都可以,人家只是想多看他一眼嘛~~”

    “我把我的交友档案印出来,你帮我顺便夹在文件里,拜托拜托了!”

    办公室里一时间春花朵朵开,仿佛春神在他们心中都施展了魔法,却没人想到林忆珊可能跟王子摩擦生热,拜托,如果王子连她都吃得下去,大家都可以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抱歉,这只是公事往来,我没办法帮你们征友。”林忆珊断然拒绝,低着头往洗手间走去,她需要洗个脸镇定下来,她觉得自己的脸快烧起来了。

    几分钟后,冷水奏效了,她在镜中看到自己的模样,跟平常没什么不同,只是那双眼似乎有一丝期待的火花?不,快熄灭吧!她早已过了那个灼热的年代

    十三号黑色星期五,林忆珊确定这不是个好日子,一早她的爱车就发不动,原来是电池故障了。通常电池会有两,三年寿命,她才用了一年多就夭折,只好找修车厂来拖吊,顺便做个彻底大检修。这一去不只要花大笔银两,还得等个三、五天才能赎回爱车。

    无奈之余,她忍痛搭计程车上班,因为她不只无法提早到,甚至快要迟到了!

    慌慌忙忙坐定后,她又发现一个悲伤的事实,一封客户的来信害她电脑中毒,必须花许多时间重灌软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如此浑浑噩噩度过了大半天,她连母亲的爱心便当也吃不下,只是不断的喝水,紧张得口干舌燥。

    下午四点整,她在公司同仁热烈的欢送下,提着公事包走出大门,奉命前往“擎宇集团”总部,不成功便成仁,明天周末刚好可以在家写辞职信,唉。不过这回她搭计程车的心情稍微好转,因为老板说可以报公帐。

    下了车,她发现自己站在一栋摩天大楼前,感觉像是童话中通天的城堡,但她没有什么屠龙的宝剑,只有一颗忐忑不安的心。

    进了大厅,宽阔得像是国际级棒球场,幸好柜台的招牌也大得像记分板,林忆珊才能顺利上前问:“不好意思,我有预约,想见赵总经理。”

    “请问贵姓大名?有没有名片或证件?”接待小姐客气地问。

    “我是飞跃网路的企划主任,林忆珊。”

    林忆珊拿出名片,接待小姐接过去一看,又打了几个电话请示,才确认说:“林主任,麻烦你稍等,刘秘书会来带你过去。”

    “多谢。”林忆珊心想又通过了一关,距离赵永伦应该不远了。

    没多久,一个身穿黑色套装的中年女士走上前,显然就是刘秘书了,她看来一脸严肃端庄,仿佛私立教会女校校长。

    “跟我来。”刘秘书没多说什么,转身就走向电梯。

    “麻烦你了。”林忆珊跟在背后,半句话也不敢多说,想必这位就是接她电话的人,果然人如其声,一板一眼的,让人肃然起敬。

    那天她注意到赵永伦的随行人员,包括助理秘书司机保镖等,不是男人就是中年女性,显然他完全排除让年轻女子在身边,这种企业家并不多见,公私分明到有点神经质,大少爷不愧是大少爷。

    搭了电梯,来到顶楼办公室门口,刘秘书只说了句:“你自己进去就可以了。”

    “好的,谢谢。”林忆珊表面还算镇定,全身却紧绷得像根快爆开的弓弦。

    一进门,在宽敞如会议厅的豪华空间内,她的视线扫过全场却没看到赵永伦,反而有个红发绿眼的男子,正对她嘻嘻笑着。

    这是哪号人物?怎会在赵永伦的办公室里?她还没来得及问,对方已伸出双手拥抱她,用英文惊呼道:“噢我的天,你就是珊珊?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但我们已经见过面了,真高兴我们终于碰面了!”

    “抱歉,请问你是哪位?”林忆珊更加僵硬了,摊抱对外国人或许是种礼仪,但她很难让自己习惯,只好缓缓退后一步,尽量不要失礼。

    另外她也觉得奇怪,这个陌生人怎么会喊她珊珊?除非是母亲或很熟的朋友,才会如此呼唤她。

    她的退却并未降低红发男子的热情,他继续用高昂的语气说:“你记得吗?十年前在”eo家,我透过电脑见过你!””eo是赵永伦的英文名字,林忆珊从报章杂志早已得知,至于电脑啊她想起来了,在那个炎热夏日,她第一次打扫少爷的房间,桌上的笔记型电脑忽然开口对她说话,她还记得少爷说过对方是他的好友,谁知今天居然从回忆跑出来,变成一个活生生的人!

    这时赵永伦终于出现,他从隔壁房间走出来,发梢还有几颗水滴,显然那房间是他的休息室,而他刚刚才洗了个脸。

    性感,是她唯一想到的形容词,但是她宁可咬舌也不愿说出来。

    “大卫!你怎么还没走?放开你的手!”赵永伦简直不敢相信,他一直思念而无法触碰的人儿,此刻居然被他的好友抱在怀里!

    大卫乖乖照办,仿佛做错事被当场抓到,却还是振振有词:“拜托!我怎么能错过这十年后的相逢?你竟然想把我赶走,太没礼貌了!”

    “我们要谈公事,请你不要打搅。”其实之前赵永伦已要求大卫离开,谁知他去洗把脸的时候,这家伙继续留在办公室,还乘机做出让他嫉妒到要死的举动。

    “至少要帮我们介绍一下,求你!”大卫那神情仿佛癌症末期病人,如果不成全他这个愿望,怕就要吐血身亡、含恨而死。

    赵永伦瞪了好友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说:“这位是大卫,华顿葯厂总裁,这位是林忆珊,飞跃网路公司的企划主任。”

    林忆珊听过这家葯厂大名,从安眠葯、染发剂到威而钢都有生产,不愧是赵永伦的好朋友,往来都是权贵显要。但很奇妙的是,这位总裁似乎很爱耍宝,若改行当谐星应该也会成功。

    大卫伸手拨拨头发,姿态潇洒而自傲。“亲爱的珊珊,十年前我就要”eo帮我们介绍,他却不肯答应,其实他很没信心,怕你会选择我!”

    “够了,大卫,你今天说太多话了!”赵永伦连忙制止好友,否则他的面子要往哪儿摆?

    林忆珊笑了,原本她紧张得快昏倒,现在稍微放松下来。“你真风趣。”

    “大卫,我再说最后一次,请你马上离开。”赵永伦的脸色已经臭得可以熏死人。

    “我只有最后一个问题,现在我们终于认识了,你说,你要选择我还是他?”大卫拍拍胸膛,做出自信满满状。

    既然对方这么入戏,林忆珊也发挥幽默感,故作正经说:“不,我不能破坏你们宝贵的友情,我宁愿选择孤独。”

    “噢~~你真是太温柔了,难怪”eo一直忘不了你。”大卫摇摇头,语气感叹。“我猜你不知道,他每次遇到一个可能发展的对象,就会拿她们跟你做比较,结论则是那些女人都不怎么样。”

    “闭嘴!”赵永伦怪自己误交损友,简直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

    林忆珊只是微笑,并不相信这番说词,大卫显然是个爱说笑的人,或许听赵永伦提过一些从前的事,就自以为浪漫的渲染了起来,没关系,这样也挺让人安慰的。

    “大卫,你这次来出差应该很忙吧,快点去工作!”任凭多年深厚交情,赵永伦不能再容忍这家伙放肆下去。

    “我不忙,我是来度假的,你搞错了。”大卫对他眨眨眼,贼笑得很明显。

    “不管怎样,请你马上离开我的视线。”赵永伦亲自替他开门,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虽然被人驱逐,大街心情仍是相当愉快,抛给林忆珊一个飞吻。“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bye~~下次见。”她不介意再看到这个人,他让空气都变成耀眼的橙色,多好。如果用颜色来形容一个人,赵永伦应该是蓝色,而她是灰色吧。

    门一关,剩下他们两人,气温霎时陡降,没有谐星没有润滑剂,他们之间干涩得说不出话。

    “不好意思,我这个朋友有点疯狂。请坐,请用茶。”赵永伦身为主人,理当招待客人,他虽不想表现得太客套,却也找不出亲近的方法。

    两人隔着一段有点夸张的距离,各自坐在沙发一角,端起已变温的龙井茶,缓缓喝了几口,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多么干渴。

    她想起此行任务,只得勉强自己开口:“是这样的,我们全公司上下,都很期待贵公司的回答,所以派我来了解一下,如果有什么需要再做沟通的,请尽管说。”

    她的说词如此公式化,他也好不到哪儿去。“抱歉还让你跑一趟,事实上我们的研究团队已经有了结论,下个月完成报告后,就会召开记者会,宣布投资飞跃网路的计划。”

    “真的吗?多谢。”太好了,这下她能回去交差了,否则蔡老板大概会要她的人头。

    沉默忽然降临,既然公事说完了,两人还有什么好说?但若就这样结束,似乎又有点失礼?

    他努力地想了想,终于找到一个有关联的话题:“对了,你们公司的网站设计做得很活泼,使用方式也平易近人,我看过你的交友档案,但是你不太合作,从来不回应别人的留言。”

    多年来,他始终留意她的动向,当然妹妹也提供了他不少消息,像是她推甄上了第一志愿、高分考上研究所、进入网路公司上班等等,他从未远离她的世界,仍默默替她开心、给她祝福。

    “呃这”她顿时觉得好糗,心想不会吧,他怎会特地去看她的档案,那些资料她都乱填一通,还有那些留言都很蠢耶!

    “为了更了解你们的运作,我也登记了一个档案,不过我没上传照片,我的匿称是西瓜汁学长。”

    “这名字很特别。”她明白其中涵义,却得假装不懂。当年在游泳池畔,她给他送去的就是西瓜汁,后来他要求她别叫少爷,要叫学长。那些回忆多甜蜜,但她选择深藏心中,真的没必要再提起。

    他的试探得不到正面回应,心想或许她早已淡忘,而他也无法强求,于是气氛又转为低迷。

    静默中,他望向落地窗。“外头下雨了,我送你。”

    “不用了。”她打算搭公车回家,慢慢的晃荡、静静的沉淀。

    “我一定要送你。”他渴望为她做点什么,即使只是这种小事。

    “真的不用。”她不愿他这么做,她已不是他的女友,不用他送她回家。

    “这么久没见,我们别争也别吵了,好吗?”他低沉笑了,对她那倔强表情又感慨又怀念,记忆中就是这张骄傲的小脸,让他魂牵梦萦了许多年。

    他的笑声回荡在她心头,不禁点了个头,她无法对这笑容摇头,当初她曾劝他要多笑,女孩子看到他笑一定难以拒绝,看来他是有听进她的话呢。

    雨丝飘扬,赵永伦打开雨刷,很快能看清眼前方向,如果人心也这么容易看清楚该多好,此时他和她不过三十公分的距离,怎么还像是隔着三千万公里。

    难得坐上高级轿车,林忆珊应该觉得舒适,但她浑身不对劲,现在情况是怎样?电台的dj莫非都有读心术?居然放起一首这样的歌

    “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只是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

    两人越发沉默,简直心跳快一点都能听得到,明明路程就不长,她却坐如针毡,甚至想跳车。

    “对了,你母亲这几年来好吗?”他试着打破僵局。

    “嗯,她除了做家庭代工,还去参加社区活动,很会安排自己的生活。”

    他点点头,挣扎片刻,才让自己问出最想问的问题:“你呢?你好吗?”

    “我当然很好。”她回答得太快,有点虚张声势。

    “这十年,我寄了一些礼物给你,很抱歉,没有遵照当初的约定。”

    “喔~~原来是你寄的。”她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暗自佩服自己的演技。

    “都是些很无聊的礼物,如果留着占空间,你可以丢掉。”

    “那些东西不适合我用,所以我都送人了,还有你给我的那台电脑已经坏了,我就交给垃圾车回收。”如果说谎会下地狱,她应该已经身在其中,只有老天明了她内心的煎熬。

    “喔,那很好。”最后一丝星光也灭了,夜空中只剩让人窒息的黑暗。

    车子开到巷口,他们约会的老地方,也是最后分开的地方,他踩下煞车,现在还能说什么?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她,而他独自留在原地,还要等下去吗?

    “谢谢你送我,那我先回去了。”她礼貌致谢。

    “还不到三十分钟呢!”他忽然说。

    “什么?”她随即会意过来,当初他们总在这巷口说半小时的傻话,到了十点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他没看到她的表情变化,只是望着窗外雨滴,猜想可能她已云淡风轻,什么都放下了,只有他还守着这些点点滴滴,在心冷的时候独自取暖。

    “没事,这儿有把伞,你拿去用。”无论如何,他总不舍让她淋雨。

    “不用了,再见。”她不能再欠他,即使只是把伞。白娘子就是借了把伞,跟许生一场欢爱终是空,落得被镇在雷峰塔下的命运。她什么也怕,什么也不敢要,只躲在自己安全的小世界。

    看她转身跑进雨中,他迟疑着是否该追上去,他有一个送伞的好借口,却没有勇气去触碰过往的伤痛,就这样吧,就这样吧

    当晚,赵永伦开车来到海边,他没撑伞,让雨丝洒在他脸上、身上,也许可以洗去一些感伤。都三十岁的男人了,是不该那么天真了,人家都往前大步走远了,他还痴痴等什么?

    当初那家餐厅已经结束营业,门口贴着“顶让”两字。他望着那张红字条许久,心想也是,餐厅可以顶让,心中的位子也可以,换个新人或许有新气象。

    雨中一切都是朦胧的,就像往事,总带点不真切的感觉,他脑中常浮现一幅画面,他们在这间餐厅谱出定情之吻,那晚的浪花声一直没离开他的耳畔,每当夜深人静,他会想起当年的他和她,以及那段夏日的回忆。

    告别时她说不要再有联系,从此两人真的断了音讯,各自悲欢各自离合,但他就是无法把她忘怀。虽然他尝试着去恋爱、去交女朋友,但走遍世界各地,不管见过多少美女,他始终找不到像她这样的女人,明明很柔弱却又表现得坚强,在温顺底下却又藏着傲气,有如万花筒让他看不分明。

    究竟她的真面目是什么?为何让他始终牵挂在心头?他不由自主地想疼惜她、想了解她,可惜总找不到迷宫的入口。

    雨势渐大,他抬起头让雨水冲去,告诉自己忘了吧。既然她连那些礼物都不愿保存,既然她淡漠得像两人不曾相爱过,他还守着这些回忆做什么?

    夜深了,他开车回到市区,他买了一户大楼住宅,住在最顶楼可以看到繁华夜景,但他很少欣赏,怕万家灯火显得自己更寂寞。回到住处后,他洗了个澡,倒了杯白兰地,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手机忽然响起,打破满室寂静,他接起来一听,原来是他的宝贝妹妹,一开口就毫不谦虚地说:“哈啰!我是集才女和美女于一身的赵永洁!”

    这声音有点刺耳,未免太开心了吧?赵永伦苦笑一下。“双倍美女,有什么事找我?”

    “我刚下飞机,要跟朋友去唱歌。你来不来?”

    “不用算我这一份,我唱歌不好听,新歌也都不认识。”淋过雨之后声音有点哑,虽然还不至于感冒,但憔悴的神色总是不便见人。

    “好吧,至少抽出时间跟我吃顿饭!”赵永洁知道哥哥是个工作狂,跟她认识的某人一模一样,好像工作可以陪他们上床似的,真无趣。

    “嗯,周末如何?”他回国后都是自己吃饭,连应酬也不想出席,他封闭自己太久了。

    “就这么决定,周六晚上给我空出来!”赵永洁以妹妹专有的任性要求道。

    “是~~”他笑了笑,声音却有点沉重。“你这次回来做什么?”

    “有两场展览和表演,还有当然要谈场恋爱喽!”

    真佩服这个妹妹,失恋后擦擦眼泪又往前冲,赵永伦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对了,我想让你认识一个朋友,大卫,以前我就跟你提过的,他刚好人也在台湾。”

    “好哇~~不过我们先约出来吃饭,别把大卫带来,知道吗?”赵永洁有个十年计划,需要两位主角出现,至于她自己的故事,她自己会搞定。

    “知道了,到时见。”

    “goodnight~~”赵永洁挂上电话,赶紧又打起另外一通,嘿嘿,做到这程度,真可以拿个好人好事代表了。

    赵永伦放下手机,拿着酒杯走到窗前,夜空仍是细雨绵绵,看不到任何一颗星,想许愿只是奢望,在这样一个冷清夜里,思念都变得伤人

    夜里,林忆珊因为不舒服而醒来,感觉自己像是发烧了,只不过一点小雨,她居然就发烧了,她真不愿相信自己有这么娇弱。

    是回忆太多,在她脑子里暴动,才会烧成这样吧。告别旧爱,究竟需要多少次?十年前就说过再见,怎么现在还要再痛一次?拜托饶了她,别再来了,算她怕了行不行?

    午夜时分,手机响起,是好久不见的赵永洁,声音快乐得让人更头痛

    “哈啰~~我刚下飞机,周末一起吃顿饭吧!”

    上次她们见面是两年前,赵永洁在台北开个人画展,林忆珊当然要捧场,而今天真是碰巧,老天竟然安排这对兄妹轮流来轰炸她。

    “你回来了,坐长途飞机累不累?”林忆珊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来正常,一个发烧的人很容易说错话,说不定连真心话都会说,像是我好伤心我好难过我快不行了

    “小意思啦,我这个人只要想开心,随时都能开心,等一下还要去唱ktv呢!反正我们约周六晚上,就这么说定喽!”赵永洁听出好友不太对劲,但是并不点破,林忆珊是个骄傲的女人,除非她主动示弱,否则同情她只是侮辱她。

    “嗯,这次你会待多久?”如同往常,林忆珊不会说出内心感受,她习惯一切都自己承担。

    “应该会比较久,至少谈个恋爱才走,哈哈!”赵永洁交过几个男朋友自己都数不清了,反正地球是圆的,说不定还会绕回初恋,那应该也挺好玩的。

    “那就祝福你了。”林忆珊由衷佩服她的百战不挠,她们俩其实个性相差甚远,这些年却能保持联系,也算一种奇妙的缘分。

    “你呢?有没有让人嫉妒的对象出现了?”赵永洁提过好几次要帮忙介绍,但是林忆珊总不屈从,眼看她的好朋友虚度青春,她再不想想办法怎么行?

    “工作就是我的情人。”

    “每次都这样回答,太老套了,下次一定要换个新的,好吧,早点睡,再联络喽!”

    “嗯,掰。”挂上手机,林忆珊闭上眼,她知道自己需要休息,却怎么也睡不着,原本一沾枕就入睡的体质,在今夜变得相当反常。

    爬下床,她从床底拉出一个纸箱,那是她的宝物盒,装着闪闪发亮的回忆。

    十岁的笔记型电脑,九岁的手表,八岁的地图,七岁的项炼,六岁这些礼物她都一一做了纪录,记得它们的年纪和特征,陪她度过悲伤或欢乐时光。

    窗外小雨继续飘扬,窗内有人细数往事,这夜她并不寂寞,有这么多爱的礼物围绕,还能听到那个夏夜的海浪声,还能微笑着抹去眼角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