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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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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品真,小心。”一道黑影倏地扑向兀自发呆的乔品真,将她抱离棍棒齐落的位置,以极其敏捷的动作拉著她就跑,让后头以为万无一失的偷袭者怔仲片刻,忘了要追上他们。

    今晚喝了点酒,商左逸一时兴起,学诗人的浪漫在风中散步,想学李太白摘月偷星,看能不能镶成求爱宝戒,成功地追到伊人。

    罢发现那群黑影时,想起搬家时前呼后拥的一大票人,他把尾随其后的身影当成其中几人,心里暗自好笑这小妮子真像黑道千金,出入都有兄弟随行。

    直到车灯闪过,他才察觉不对劲,那一根根几乎拖地的长条状物居然是木棍,而且越走越接近她身后,好像打算直挥而下。

    刹那间,酒气全消,哪容他多做他想,连忙一个箭步冲上前,先把人安全救下再说。

    感谢老母的安排,强迫他和名门小姐相亲,还一直强灌他酒,不许他太早离席,所以他才会在外逗留,要不然错过惊险时刻,后果堪虞。

    “呼!呼!呼!我快喘不过气了,你呼!呼!要跑到什么时候。”好歹也顾虑她人小脚短,没法和他那双长腿竞赛。

    “你累了?”回头看看有无追兵,气息平顺的商左逸慢慢缓下脚步。

    乔品真没好气地说:“是胸口快要爆开了,肺叶灌满今晚的冷空气,一口气蹦上喉头还没吐出就塞住了。”让人喘得要命。一口气说完话,她弯下腰猛喘气。

    上头的那张笑脸布满关心,轻拍她的背。“放轻松,调整呼吸,小口小口地吸气,吐气,不要急。”

    对一只步调缓慢的乌龟而言“急”这个字属于稀有名词,她微愕了一下,脱口而出的笑声卡到呼出的气,登时喘息变咳嗽—差点咳出脑汁。

    她咳得满脸涨红,甚至一度翻青,商左逸轻轻拍抚她的背,她才渐渐恢复平常睑色,恶心的鼻涕在连续的咳嗽声中顺流而下,不甘寂寞地跑来凑热闹。

    “你不会照顾自己。”当头一句似责怪的话,他伸手拭去她的鼻水。

    “嘎?!”什么意思?

    “看你多散漫,被盯上都不晓得,实在很让人担心呀!”怜宠的语气中,似乎还有种过分轻快的感觉。

    “呃!我的运气一向很好,少有坏事降临头上,你不用放在心上。”随遇而安是她的人生态度。

    像是没听见她的话,自说自话的商左逸很“痛心”地握拳。“你需要一个人陪在身边,时时看着你、守著你,让你能长命百岁。”

    乔品真不解。“长长命百岁?”他究竟在说什么,怎么她一句也听不懂。

    “最好是很亲近的人,能随时随地注意到你的需求,而且要无怨无悔。”嗯!这人选很难挑选。

    “无怨无悔?”他在背哪一出戏的文艺对白。

    眨了眨眼,脑子有点混乱的乔品真如鹦鹉学说话,不断重复他的话尾,昏沉沉的思路捉不到其中的重点。

    “一个女孩家最重要的不是事业有成、与灰土煤烟为伍,人生最美满的莫过于爱情,它会让你容光焕发,充满喜悦,如腾云驾雾般轻飘飘”

    腾云驾雾?轻飘飘?那不是

    “吸毒!”

    “女人需要一双足以依靠的臂膀,将你紧紧地拥抱在怀里,给你爱的力量和保护,为你遮风挡雨。”以及温暖你的床。

    “呃!等等,你越说我越糊涂了,大脑险些暂停运作,还有你干么抱著我,你很冷吗?”顿觉怪异的盯著横过胸前的双臂,他胸膛异常的热度传向她的背。

    嘴角扬起一抹写意,商左逸“热心助人”地宣布“从现在起,我正式升任为你的男朋友一职,负责宠你、怜你、爱你,至死方休。”

    “嘎?!什么男朋友”口水呛了一下,她惊讶万分地瞠大眼。

    “我知道你欣喜若狂,兴奋得脸都红了,心头小鹿乱撞好不羞怯,高兴得心脏都要停正跳动。”嗯!好现象,进展成果令人满意。

    乔品真头一仰,这才发现身后的男人很高。“我没有兴奋咦!你看起来很面熟。”

    因为他们所处的位置背光,再加上天色星稀月暗,瞧不清楚彼此的脸,只觉得轮廓似曾相识。

    商左逸对她的反应有些讶异。“面熟?”压低的嗓音多了一丝冷意。

    “很像拿著钻牙怪兽的牙医先生啊你、你牙医先生?!”她失声一唤。

    呼啸而过的车子闪过车头灯,乍起的光亮照出一张狰狞面孔或者说光线的角度让他的表情变得扭曲,感觉如厉鬼附身。

    乔品真冷不防的抽气声清晰可闻,让狞笑的男人眼一沉,扳过她的身子低头一吻,攫取他被轻忽的赔偿。

    “左逸或逸,在你面前我只是个男人。”与职业无关。

    “牙医”先生。

    他又吻了她,强行又霸道。

    “左逸或逸,喊错一次我就吻你一次,直到你能正确使用我的名字为止。”小心,他要展开猛烈攻击了。

    “吻”像是混沌初开的那颗损石重击,乔品真顿时惊喘,抚著余温尚存的唇“你、你为什么吻我?”

    商左逸以指点了点她的唇“因为你看起来很可口。”如同一颗成熟的樱桃,朝他大喊著,吃我,吃我,吃我

    所以他就吃了。

    “牙”

    “嗯”学不乖喔!我的小女人。

    一见他似笑非笑的挑起眉,她在心里打了个突。“左逸,你不可以吻我,那是不对的行为。”

    “哪里不对。”他反问。

    顿了一下,她有些困惑。“当然不对,你怎么可以随便乱吻人,这是很失礼的举动。”

    “不,我一点也不随便,我吻自己的女朋友是天经地义的事,不算失礼。”哪天若省了这步骤,恐怕她还会失望地大发脾气。

    风呼呼地吹著,入夜的寒意冷得让人受不了,接连几天寒流过境,人的身体会自然产生惰性,动也不想动地保留体力。

    然而这里有两个笨蛋舍弃可挡风避寒的车子,伫立在街头的灯柱下,任凭寒风吹打著直挺挺的双腿,画面唯美却不实际,只让人觉得很呆。

    也许是拥抱太温暖了,让人舍不得移动半步,还是抱在一起比较暖和。

    “你的女朋友是谁”乔品真的脑筋一时转不过来,直到温热的唇覆上,她如同全身经脉突然畅通,犹然惊呼“我?!”

    “就是你呀!我亲爱的女朋友。”他眨了眨眼,吻上瘾似地轻啄她的唇一下。

    “我什么时候变成你的女朋友?”她的表情是不解还有深深的迷惑。

    “现在。”商左逸毫不惭愧地说道,神情得意的像刚获至宝。

    “现在?”奇怪,酒没沾唇怎么也醉了?

    这一定是幻觉“嫉妒”里的酒气太浓了,熏得她有点微醺,才会产生迷幻似的连续剧剧情,身坠迷雾中分不清真实与虚假。

    等醺意散去就没事了,她不可能赖在可怕的牙医怪兽怀中,依恋著这一份宁静的暖意,好像春天的明媚提早到来。

    回去睡一觉自然忘却一切,天一亮又是全新的开始,王老板赚大钱要换新屋了,看好日子要搬家,她得合计合计收取多少费用才合算。

    乔品真呼著气,自我催眠地当这是一场梦,而且是个还算不太差的梦境,起码梦里没有用两只脚走路的钻牙器。

    不过她的失神引起某人的不满,觉得自己遭到冷落,于是一个长达十分钟的热吻倏地落下,吻得她有如溺水的鸭子拚命划掌,一口气要断不断,无法忽视他的存在,他方肯罢休。

    “你你”好可怕的肺活量,他都不用换气吗?

    拚命呼吸新鲜空气的乔品真捂著胸口,双腿发软地挂在商左逸身上,若非他两手一直环抱著她的腰,只怕她连站立的力量都没有了。

    “记住一件事,不要忘记你身边的男人。”也就是他,厚颜卡位的“现任”男友。

    “可是”她怎么想不起来自己要说什么?

    闻著属于男性的阳刚气息,她的思考能力等于零,头重脚轻地疑似离魂,六神归不了位。

    “放心把自己交给我吧!我会好好地照顾你,绝不会再让你落单。”呵呵呵!肥美的小白兔就要落入手中了,多叫人期待。

    一听到“照顾”两字,乔品真的背脊忽然发凉,非常不安地收颈缩肩,一副准备逃生的模样。

    “夜深了,我送你回去休息。”然后他就可以登堂入室,为所欲为。

    笔作绅士的商左逸笑得很淫荡,满脑子色情画面。

    “啊!不用了,不用了,我有车”手一比,她赫然发现车子不在身边,人在停车处的数条街外。

    她有跑那么远吗?难怪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的车搞不好被那群人动过手脚了,现在这种时候又不好拦车,况且这么浪漫的良辰美景”呼!好冷“非常适合情人们在月下散步。”

    被天狗咬掉一半的下弦月由云后露脸,取笑他的满口花言巧语,明明冷得连月亮都想躲起来取暖呢!哪来的良辰美景?

    除非他长了一双猫眼,能在夜间视物,不然夜幕之下哪有好景可供罗曼蒂克。

    乔品真静静地看了他一会,语气十分凝重。“我住的地方离这里满远的。”

    大概半座城市。

    “不管多远我都会陪著你一起走,天之涯、海之角印下我们走过的足迹。”多么美好的远景。

    商左逸若知晓得他足足走两个多小时才能完成使命,他肯定不敢夸下海口,说出既爆笑又无知的甜蜜言语,只为讨佳人欢心。

    入夜的城市虽然光彩依然,可是自以为英勇的他却故意挑暗巷小路走,心里想着女人都是柔弱的,惧怕黑暗,他正好可以趁机发挥男子气概,以强壮的臂弯好好呵护玲珑美玉般的小女人。

    殊不知他绕来绕去反而绕得更远,误判她口中的远只有几条街的距离,以为想彻底拉近两人的关系,一段时间的相处绝对是必须的关键。

    依照一般人的习惯—夜间消磨时光会挑最靠近住家的场所,就算挑剔点舍近求远,范围也不可能太远,方便来回是第一要点,毕竟对隔天要工作的上班族而言,早睡早起才有精神应付新的一天。

    而他犯了大部分人会犯的通病,那就是太过自信。

    “咳咳!你你还好吧?”捂著唇的乔品真发出近乎轻笑的轻咳。

    商左逸神色勉强地说:“我我很好,怎么会不好呢?我每个礼拜都上两次健身房呢。”他呵呵干笑,大冷天的,额头还冒出一层薄汗。

    其实他一点也不好,新鞋子磨脚,它从一个小时前就开始折磨他的后脚跟,存心戳破他的美梦,说不痛是骗人的。

    “走路也是很消耗体力的,我想你送到这儿就好,早点回去休息吧,拉伤了筋骨可就不好了。”不常走远路的人容易肌肉酸痛,造成身体不适。

    “不行,我一定要亲眼见你抵达家门,不然我不会放心。”他都快成功达阵了,怎能就此放弃。

    商左逸的打算是藉词夜深叫不到车而夜宿香闺,然后顺理成章地入侵她的世界,让她从今晚开始习惯他的造访。

    眼看着就要攻进敌人堡垒,生擒佳人芳心,岂有城门将破却呜金收兵的道理?再怎么辛苦也要支撑到底,才不枉费他之前的努力。

    “可是你的脚在发抖。”那抖动的程度明显得让人好笑。

    “那是因为天气冷的缘故。”他作势要抱住她,汲取暖香的体温。

    但是,她忽地上前,让他无法如愿。

    “嗯!好吧!我家到了。”乔品真指指一扇看来老旧的缕空铁门,两层楼高的日式建筑隐藏在一人高的围墙后。

    “嘎?!到了?!”闹区中央?

    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商左逸的表情有些呆拙,张著嘴看着阴森的百年老宅,震惊的神色大过喜悦。

    而让他举步维艰的是门口两头了牙外露的西藏獒犬,它们眼露凶光,狷急地刨著土,似乎不太欢迎外来的客人。

    这这未免太可悲了,他居然败在两头狗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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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混小子居然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溜了,枉费我辛辛苦苦地为他挑选相亲对象,他连看也不多看一眼,还嫌人家肉多、腿粗、腰上有三层肥油,简直是想把我活活气死,他才乐得轻松”

    满脸怒色的年长妇人失了平日雍容华贵,精心细描的眉横吊著,眼露不满地大声埋怨,丝毫不在乎贵夫人的形象毁于一旦。

    什么颜面挂不住、名誉扫地之类的话念上大半天,寻死寻活地投诉儿子的不孝,让她老了没依靠,还得为他的终身幸福操烦不已。

    话题一转又羡慕起谁家的媳妇端庄大方、谁家的孙子孙女活泼可爱,连家中司机年前刚娶的越南老婆她也赞誉有加,夸人家一年生两胎,年头年尾凑了个好字。

    而她呢?别说抱抱小婴儿逗逗乐了,平时想见儿子一面还得先预约,千求万求地用尽心机,以思子成疾的悲伤母亲姿态才能将他唤回台湾。

    原以为儿子回台湾,离抱孙也就不远了,她喜孜孜地拜托众家姐妹安排相亲,心想着年底若办不成婚事就等到明年吧!以他的条件还怕找不到好对象?

    没想到他一个女人也看不上眼,东挑剔、西嫌弃地快把她的朋友全得罪光了,让人家下不了台地拂袖而去,还信誓日旦永不联络。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没个贴心的孩子在身边,以前老人家常说养儿防老,可我却养出个妖孽,一点用也没用,整天让我恼心烦虑,完全不顾念我一心拉拔他长大的辛劳”

    妖孽?!

    多骇人的指控,人生妖可是件大新闻,早闹得沸沸扬扬了,哪能如此平静。

    熬人的对面坐了位典雅秀丽的年轻女子,她蛾眉轻扫,恬静优雅上身湖绿色的装扮显得沉静大方,但笑不言地听著妇人数落儿子的种种不是。

    桑青荷的视线偶尔会落向窗外,良好的教养让她不曾流露一丝不耐烦,她人如其名淡雅如荷,悠然出尘不沾俗气。

    虽然她的眼底飘浮著细碎阴影,似乎鲜少开怀大笑过,拘谨得有如一朵在暗夜绽放的白荷。

    “你说句公道话,法妮那娃儿有什么不好?气质高雅又谈吐不俗,还是哈佛毕业的高材生,进退得体不会轻佻浮躁,对男人的事业大有帮助,不知道他对人家哪里不满”

    “还有涂家的乐乐开朗大方,圆圆的脸蛋笑起来多甜呀!我一瞧见她那可爱的酒窝就喜欢,相处起来肯定没有婆媳问题,而且她还念过新娘学校,厨艺一流,简直是没得赚的好媳妇人选”

    叹了一口气,商夫人不断细数她认为适合儿子的女孩优点,一个一个点名不无遗憾,从雪莉到萝珊、萍如和嘉宜,不管是受洋派教育或是在国内完成学业,由她口中流泻出不只十个名字。

    但她数来数去就是少数一位,在她眼前几近完美的淑女却不在她挑选的名单内,好像她只是个谈心的伴,不做考虑地排除在外。

    或许是因为太亲近,所以商夫人反而忽略了她的感受,不经意就错过最得她疼爱的女孩。

    “青荷呀!你有空也帮我说说他,叫他别再给我出难题,我就这么个儿子,难道会害他不成?”随便挑一个都是万中选一的极品啊。

    几乎看不见笑容的桑青荷微扬嘴角,声音柔媚如丝地回应“感情的事本就难解,一切端看缘分,也许能让他挂在心头的人儿尚未出现,况且现在的人年轻都不太喜欢父母安排的婚姻,就算我出面也不见得说得动他。”

    为心仪的对象作嫁?她还没那么好的度量。

    “试试看也无妨,他都迈入三十大关,早该成家了,我盼呀盼地就盼他早点定下来,有个自己的小家庭才好冲事业。”男人的支柱是一位好老婆,让他无后顾之忧地全力冲刺。

    “干妈,你太心急了,三十岁正是男人大展长才的时候,你叫他拖妻带子的怎么专心做事?”她会去试,但是为了她自己。

    桑青荷是商夫人多年前认的干女儿,她对她宠爱有加,视同亲生女儿般百般照顾,还送她去学美姿美仪,替她购买昂贵首饰,平日也宛如母女般相挽逛街,看得出来商夫人对她相当重视。

    可是也因为这一层缘故,商夫人从没想过要撮合这对小儿小女,疼入心肝的感情让她忘了桑青荷并非已出,对她而言“兄妹”俩相亲相爱是应该的,哪来什么私情?

    所以“妹妹”的心意被忽略,即使她是所有人选中最具有企图心的一位,仍然在商夫人的疏忽下失去竞争的机会。

    但至少她的胜算会较一般女子高些,毕竟他们相处融洽、言之有“味”而且还有相去不远的理想和抱负,她若不能得他青睐,那还有谁有资格站在他左右,与他共同经营漫长的家庭生活?

    这是桑青荷的想法,她一直认为一切在她掌控之中。

    包括她不断怂恿商夫人催儿子回国,并教她怎么软硬兼施地使手段,令滞留国外不归的商左逸不得不放弃美国的事业回台湾。

    “哎呀!我哪能不急,你不晓得那孩子居然跟个男人同居呃!是住在一起,两人的态度亲密得我都看不下去,一想到就鼻酸。”她真怕儿子不爱女人爱男人,那她下半辈子可就难过了。

    “他和男人同住?”眉头微微一颦,桑青荷的声音中多了一丝纳闷。

    “对呀!是个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细皮嫩肉像水掐的花儿似的,猛一瞧跟女人没两样。”要不是她很清楚将司是男的,恐怕也要误认他是女人。

    “真有其事?”桑青荷有些意外,她没算到会多出个障碍来。

    “当然喽!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急白了发,千方百计地要他相亲,我们商家就左逸这一根独苗,若是断了后我怎么有脸见地下的列祖列宗。”婆婆呀!媳妇对不起你,没让你见到商家的子孙一代传过一代。

    商夫人虽然是上流社会的贵夫人,可骨子里仍是十分传统,对公婆的交代不敢或忘,言听计从的像个现代阿信。

    只是她命运没那么坎坷,嫁人夫家便一生顺遂,公公婆婆生前待她极好,丈夫老实是个生意人,从不拈花惹草的把她当宝疼。

    应该说长辈在世时,她是柔顺乖巧的好媳妇,二老辞世后,她便成了掌权的武太后,大事小事一把捉,守著这个家不让它垮掉。

    “干妈,你别自己吓自己,杯弓蛇影,商大哥的个性你又不是不清楚,他哪会做出这种令你伤心的事?”大概只是做做样子,吓吓她罢了。

    商夫人不安地扭著手,无法释怀。“谁晓得他这些年在国外有没有学坏,你看电视上那个什么大游行,两个男人当众亲吻,还亮出爱的戒指宣誓缔结婚姻”她看了都怕,寝食难安。

    自从儿子和将司同住一屋后,她的心就没安定过,每每想起两人过度亲的昵举动,她就呼吸急促、血压升高,手脚冰冷得不知该往哪里摆放才好。

    虽然将司私底下向她保证他们绝不是“那种”关系,可是儿子暧昧的言语又让她提心吊胆,生怕这只是用来安抚她的假话。

    恼呀!小时要担心他冻著、饿著,大了还要注意他的交友情形,当母亲真是累人的工作,永远有操不完的心。

    “你真的想太多了,干妈,喝杯菊花茶舒缓舒缓紧绷的情绪,我会找商大哥谈一谈,叫他别老让你担心。”也该是去找他的时候了。

    桑青荷垂下眼睫,眼底有著狩猎的光彩。

    “唉!还是女儿窝心,事事为我设想,干妈真是没白疼你。”商夫人欣慰地笑了。

    桑青荷浅笑“干妈还跟我客气什么?都是自己人,我不帮你还能帮谁。”反正我们早晚是一家人。

    “说得也是,你呀!是我不可或缺的好帮手。”要是没有她,日子可怎么过喔!

    商夫人喜孜孜地拍拍她的手,笑得眼都眯了,她看到的是一个聪慧有礼的好女儿,凡事尽心为她分忧解劳,不求回报地陪伴她这孤单老人。

    殊不知那双毫无波动的瞳眸里,藏著阴暗的过去和私心,计划周详地讨好家中掌权者,进一步藉由她来完成多年的愿望。

    谁说荷花出污泥而不染,大家只瞧见出水后的水灵清雅,却忘了根部非污泥而不长,它得吸收烂泥巴里的养分才能开出美丽的花朵。这也是时下人们的毛病,只重外表不重内在,一个人若有出色的容貌,他的成功率会是长相欠佳者的数倍,不管其本质是否如外表一样值得赞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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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啾!炳啾!炳啾!”商左逸连打了三个喷嚏。

    “你感冒了。”走过身侧,貌美如天仙的将司幸灾乐祸地丢下一句话。

    “不,我觉得有人在算计我。”他的第六感一向很灵验。

    将司回头一嗤。“只有你算计人的份,谁有本事算计你?”狐狸男。

    “那可难说了,你没听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吗?”防备点准没错。

    “我只听过人外有外星人,天外有臭氧层。”

    莞尔一笑的商左逸收起手中的健保卡,上头的人儿巧笑嫣然,悄悄地被他收入最靠近心脏的位置。

    爱人零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