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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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婷结束家教时,已经九点半,学生的家长因学生的成绩大有进步,而请她留下来吃点心、聊天。

    “邵老师,谢谢你尽心软我们小智,他能进步这么多,全是你的功劳。”学生的家长笑不拢嘴。

    雅婷明明叫他们喊名字就好,他们偏偏要喊老师,说这样比较习惯。

    “快别这么说,我只是在旁边帮点小忙而已,全是小智自己的努力。”被这样称赞,雅婷觉得很不好意思。

    “不,他已经换很多老师了,从来没有这么进步,一定是因为你的缘故啦!”

    “没有没有,若不是小智聪明又努力,光靠我一个人是无法做到的。”

    “我们家小智啊,从小就让我们伤透脑筋”

    家长话匣子一开,就讲了十多分钟,雅婷已经很累,不太清楚家长在讲什么了。

    直到电铃响起,家长中断话题,雅婷才惊醒。

    “这么晚了,会有谁来?我去看看。”家长去开了门,转头对雅婷说“邵老师,你男朋友来接你了。”

    “男朋友?”她哪来的男朋友?雅婷无比纳闷。

    “进来坐嘛!”家长喜孜孜的对来人说。

    “谢谢,已经很晚了,我想早点把雅婷接回家。”是杰德的声音。

    虽然这声音和昨晚找她麻烦、一早装痞的样子相去甚远,但她不知为何就是马上认出来。

    “时间真的不早了,我该回去了。”雅婷趁机道别。

    哇,果真佛要金装,人要衣装,穿件休闲服,稍微梳一下头发,痞子也能帅得超凡人圣!雅婷看到杰德的“有为青年造型”简直傻眼了。

    “那么,我们先走了。”看雅婷愣在那里,杰德伸手把雅婷拉走。

    九点半没看见雅婷准时出来,杰德以为她出了什么事,紧张地跑去按电铃,知道她只是和一个妇人在聊天,他的心才得以放下。

    但那妇人长得一副长舌样,再不拉走她,恐怕没完没了。

    “再见。”

    “拜拜。”

    与学生家长互道晚安,杰德拉着雅婷顺利走向车子。

    “哇,哪来的豪华名车?”标志她从没见过,肯定是名车。

    “当然是我的。”杰德替她打开车门,自己再坐上驾驶座,发动引擎。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这么舒适的坐椅、宽敞的空间、安静的引擎“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雅婷终于想到这个问题。

    “去查就知道了。”杰德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

    “你为什么要查?”这点非常令她匪夷所思。

    “因为你是上帝的奖赏。”杰德说得轻松愉悦,雅婷却听得心惊胆跳。

    “奖奖赏?”雅婷困难的吞咽一口口水,脑袋瓜自动转到“你该不会想拿我当祭品吧?”救人喔!

    “喔,那倒不会。”是上帝拿她当赠品送给了他。

    “先说好喔,我是人,不是东西,不可以随便送来送去,也不能随便当什么奖赏,更不要当祭品。”雅婷边说边与他拉开距离。

    “奖赏”这两个字令她发毛。他该不会信仰什么神秘宗教吧?

    杰德啼笑皆非。

    “奥修有句话:生命不是用来赎罪或思考,它是一场奖赏。我发现你是这场奖赏的一部分。”说这样,她有没有比较明白一点?

    “呜,别再讲那两个字了。”雅婷吓得皮皮剉。

    “好,不讲,我总会让你明白的。”看来,只有他领受到上帝的好意,她还不知道这项安排。杰德轻笑,心情很好。

    邵雅婷是上帝给他的奖赏,是他的所有物,他会好好善尽“拥有者”的责任和义务,并充分享受这其中的权益。

    说话间,车子已经开进那条暗巷,停在离公寓不远处的停车格里,雅婷小心的张望一阵,等杰德下车,她才肯下车。

    “跟好。”杰德走在前面,雅婷神态紧张地小跑步跟在后面。

    “走慢一点啦!”他一定要走这么快吗?万一有坏人出来拉住她,他怎么来得及救她?昨夜的恐怖经验余悸犹存,雅婷愈想愈紧张。

    “不会拉住我的手吗?”他把一只手伸向她。

    “怎么这么傲慢啊?”雅婷心不甘情不愿的伸手去拉他。

    “不高兴就不要拉。”她的态度很教人生气,全天下的女人都恨不得巴住他,只有她不主动、不愿意。

    “好啦。”嘴巴一定要这么坏吗?他实在令人讨厌。

    雅婷微微拉住他的小指,他走得很快,没多久就松脱了,她只好又拉住,松掉,又拉住,她既忙碌又辛苦。

    “麻烦!”他干脆大手一张,把她的手整个握住。

    “啊,男女授受不亲”一股电流在体内奔窜,雅婷像触电般,反射性的想缩回来。

    “这句话你已经说两次了,这回麻烦你解释一下。”杰德握得更紧,丝毫不给退缩的机会。

    呵,她的手真小,握起来真舒服。

    “就是就是”噢,她的心跳得好快,她用力咽一口口水,才能稳住心跳“你是男生,我是女生,男生和女生不可以随便接触。”她又要把手缩回来。

    “谁规定的?他们规定不可以,我就偏要。”杰德耍赖的用双手抱住她。

    “呃”雅婷僵硬的把自己缩成圆球,任杰德把她抱个满怀。

    “哈,你真好抱。”他昨天就发现了,现在只不过告诉她自己的发现而已。

    “男男女授受不亲”雅婷觉得好害羞、好害羞。

    他怎么可以抱她?他们算什么关系啊?

    “昨晚我就抱过你啦,还什么男生和女生不可以随便接触。”杰德不只用双臂抱着她,双手还握着她的手心,要她真切的感受这种触觉。

    “昨天那不算,你是趁我睡着偷抱的。”呜,现在也是啦!

    “喔,那个不算,那我今晚就在你清醒的时候抱。”这还不简单?

    “不是那个问题。”他到底是想怎样啦?

    “哪,你喜不喜欢我?”他在她的耳边吹气。

    “呜。”雅婷觉得很痒,用双手把耳朵遮住“我们才认识两天”

    怎么说喜不喜欢?她半点头绪都没有。

    “那你讨不讨厌我?”既然她没有那个答案,那就这么问吧。

    “不讨厌。”雅婷连忙回答,好像深怕一迟疑,他就会弃她于不顾似的。

    “那很好。”杰德满意极了。

    虽然她还无法明确的答出“喜欢”这两个字,但“不讨厌”这三个字答得这么快,表示她对他的感觉实际上是接近喜欢的,只要他加把劲,她就会喜欢上他。

    “你也不会讨厌我吧?”雅婷反问。

    他问那么多,她当然也要问清楚。他只要不讨厌她,她就心满意足了。

    “我喜欢你。”这四个字不经大脑地脱口而出,连杰德自己都很惊讶。

    雅婷愣住,两颊迅速地延烧起来。

    “呃不必这样只要不讨厌我就就可以了。”她不贪心,一点都不贪心。老天爷,她心脏跳得那么快,简直要休克了。

    “喂,邵雅婷,我说我喜欢你,你要说谢谢,让我们交往看看,这是国际礼仪。”她的样子很可爱,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讨厌。

    只要不讨厌她就可以?何必把自己弄得那么卑微?她应该骄傲的说“算你有眼光”

    “交交往?这太快”他是坐喷射机还是太空梭?他们认识的时间这么短耶!

    “有人三天就可以谈一场永生不渝的恋爱,我们已经浪费一天半的时间了。”她是存心磨他的耐心吗?真教人生气。

    只不过是交往而已,她何必这么矜持?

    “谁知道你有没有劈腿?谁知道你在英国有没有家室?谁知道你是不是在玩弄我?别以为自己可以随意欺负别人!”太教人生气了,难道她“没有谈恋爱的感觉”犯了法?

    “你以为我是那种人?虽然我跟很多女孩子交往过,却没有玩弄过任何人,要是不相信,你大可去查!”可恶,她简直是诬蔑他的人格。

    “我不用去查,反正我现在、目前,只是不讨厌你而已。”他有太多缺点,要说喜欢还太早。

    “邵雅婷!”什么不讨厌他而已,别人对他的评价至今没这么低过。

    可恶、可恶,他气到想把她掐死!

    吵着、吵着,两个人已经到公寓外。

    雅婷望着那个熟悉的门牌和陌生的门板纳闷。

    门牌明明没错,为什么旧门板会变成新的?她手中的旧钥匙,连孔都插不进去。

    奇怪,真奇怪。张望了好一会儿之后,雅婷终于想到唯一的可能性。

    “门是不是你换的?”她转头去问杰德,发现根本是白问,他正拿着一把全新的钥匙要开门。

    随便把门换掉,把她家变他家这人怎么这样啊?

    “进来吧。”杰德绅士地替她拉开门。

    雅婷进入屋内,简直吓呆了。

    这这这整个屋子,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从墙壁到家具,没有一样是她熟悉的他这样根本就摆明了是鸠占鹊巢。

    他霸占她的住处,她以后要住哪里?房子这么难找,她在找到之前,都要流落街头了。

    早知道就不要和他扯上关系,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雅婷垂着头,往主卧室前进,原本放着她物品的房间被重新装潢,换上不属于她的东西,转头看客房,发现她的东西全在这里。

    “哼哼。”一想到自己要带着这么多东西流落街头,她就忍不住辛酸。

    “怎样?太感动了?”见她久久不语,杰德以为她感动到无法言语。

    “你怎么可以这么诈啊?”雅婷噙着两汪眼泪控诉。“要做这种事,就早一点告诉我,现在这么晚,叫我去找哪里住”

    “你在说什么?”杰德有点诧异,谁弄哭她?

    “你喜欢这间房子,只要好好的告诉我,给我时间,我会搬走的,没必要用这种手段来霸占。”她觉得委屈又无辜。

    “谁要霸占这房子?”

    “你啊!”还装傻?

    “我?”杰德指着自己的鼻子“我要霸占这里?有没有搞错?传出去会被人笑死。”他是英国贵族耶!侵占平民的房子,不成为国际笑柄才怪。

    “不然你干嘛换了门,又把里面全换了样?”雅婷怨慰的质问他。

    “因为这样,你就以为我要把你赶出去?”杰德啼笑皆非“这全是我的意思没错,但并不是为了把你赶出去,而是为了住得更舒适,你不觉得这样好多了?”

    “啊?”没有要赶她出去喔?那她不就误会他了?“可是可是”雅婷非常惶恐,她只是个穷学生,能住这么好的地方吗?

    而且,她很快就可以回之前住的地方,和渼衿相照应了。

    “没什么好可是,你就安心的住下来吧。”杰德搂搂她的肩。

    “喂,男女授受不亲。”雅婷跳开一步,提醒他该保持距离。

    她还没有开始喜欢他,他最好不要陷得太快。

    “这一切还不够让你喜欢我?”他以为她会感动得痛哭流涕。

    雅婷摇摇头径自走开,这根本是不同的两回事。

    “要怎样你才会开始喜欢我?”他怀疑她不是老天给他的奖赏,而是灾难。

    “不知道。”这种事没有人知道。

    “算了,你大概一点都不想给我答案。”他不该去追究那种鸡毛蒜皮的问题“我饿了,去弄消夜。”

    “你把我当佣人啊?”又要使唤她!雅婷气得抆腰大吼。“去,去弄消夜,乖。”杰德露出蒙娜丽莎似笑容、放软声调,释出五百瓦的电力,把雅婷电得茫酥酥。

    结果雅婷还是招架不住,去为他做了消夜。

    不如用这招来让她喜欢他?杰德心中不期然浮现这个想法。

    见鬼了,女人个个自动贴上来,哪个需要他用这招?邵雅婷不贴上来,他放她走就是,何必这么势在必得?

    不对,他一定是哪根筋不正常了,才会这么在意她。

    说不定雅婷不是奖赏,是上帝对他的考验。

    罢了,是奖赏也罢,是考验也行,反正逗她还挺有趣的,他就继续与她纠缠下去吧!

    --

    第二天,雅婷再次醒在自己的尖叫声中。

    “为什么你又睡在我身边?”雅婷再次被杰德从床下捞起来。

    老天,她该不会又梦游了吧?

    这里是哪里?她东张西望,一时间忘了家里被改头换面。

    不对啊,这里是客房、她的房间,若有人梦游,也应该是他才对。她转头看杰德,眼光接触到他赤裸的胸膛,小脸赤红地缩回来。

    “因为我想和你睡。”

    “你没有得到我的允许,而且,你哪来的钥匙?”她昨晚明明把门锁上了。

    “嘿嘿。”杰德得意一笑“你不快点,会迟到。”转移话题。

    他当然有钥匙啊,阿威把整串钥匙交给他了嘛!

    “啊,快七点了!”雅婷又像昨天一样,像急惊风般完成出门前的所有动作,不同的是在她冲出去前,杰德挡在她面前。

    “你干嘛啦?害人家撞到。”雅婷捣着头抱怨。

    “我送你去。”杰德已经把自己打理好了。

    “为什么?”她既知道路,也晓得怎么搭公车,为什么要他送?

    “因为”杰德一怔,男人接送女人,需要理由?“因为我的早餐需要你来打理。”唉,好牵强的理由。

    “又要叫我帮你买早餐喔?买完早餐你就自己回来喔。”只是举手之劳,雅婷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杰德松了一口气,如果她又抗议,他就只能不断提醒她时间了。

    “走吧。”杰德取了车钥就走。

    路上有点塞,雅婷到打工的便利商店时,离七点只剩十分。

    “谢谢你送我来。”雅婷想开门下车,却发现打不开。

    杰德双手放在方向盘上,两眼看前方,假装没听见她的话。

    “车门没有开耶!”雅婷又试了几次都没用,只好对他说“你打开好不好?”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愈来愈紧张。

    “你还没有表达谢意。”他表现出不悦。

    “有啦,我刚刚说谢谢了。不然我再说一次嘛,谢谢你送我。”雅婷一心只想快去交接班。

    “这样就算表达谢意了?”杰德斜睨她一眼。

    “不然要怎样?”只剩五分钟耶,难得她可以一雪前耻,洗刷之前的迟到记录。

    “亲我。”和了老半天,就等她这句。

    “嗄?”雅婷一愕。

    “亲我,不然不开车门。”够清楚了吧?

    他在她睡着时已经偷偷亲过她几次了,但他想醒着吻她。

    “你好诈喔!”雅婷不满的抱怨起来“怎么可以这样?你故意不开车门!”太可恶了,他处心积虑设计她。

    “你不想下车也没关系。”他干脆哼起歌来。

    “你真讨人厌。”一想到他提出的要求,她小脸烫得吓人。

    亲他?要怎么亲?

    “那你眼睛闭起来。”事到如今,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唉,如果有只猫或狗可代亲就好了。

    杰德朝她一笑,愉快地闭上眼睛。

    雅婷踌躇了好半晌,才闭上眼睛,以极快的速度在他的脸颊上亲一下。

    “可以开门了吧?”但愿他满意。

    “诚意不够。”杰德睁开眼,以鹰隼般的锐眼盯着她。

    啧,只是这样碰一下,他就心猿意马了。

    “那要怎样才够?”这种事情令人困扰。

    “亲这里。”他指着自己的唇。

    “啊?”雅婷的脸火辣辣地热起来“太难瞄准了。”

    人家没有那种技术。

    “不然,你闭上眼睛。”他费力隐藏贼贼的表情。

    雅婷看着他,又彷徨了好一会儿,眼看时间愈来愈近,只好豁出去。

    “一下喔,只有一下而已。”她战战兢兢地闭上眼睛。

    杰德唇角噙着一抹贼笑,恶作剧的用舌尖若有似无地舔她柔嫩的红唇。

    “好了没?你在做什么?”忍不住抿抿嘴,雅婷急躁的问。

    “我正要亲,你不要吵。”

    “快点啦!”亲一下要这么久吗?雅婷有些不耐烦。

    “你再催,就两下、三下、四下。”杰德恫吓。

    “好啦,你快亲啦!”

    这回,杰德一手按住她的后脑,结结实实地吻上她的唇。

    她的嘴就像他所想象的一样,小巧柔嫩又甜蜜,比任何他吻过的女人都令他迷醉。

    本想慢慢来,谁知一碰到她的嘴,他就全面沦陷,忘却一肚子坏水。

    他吻得又狂又野,雅婷完全无法招架,只能恍惚地任他吻过一次又一次。

    尤其当他的舌头在她的嘴里动起来,她完全失去主张,自然而然地回应,接受他的引导,也接受他的探索。

    心脏从来没有跳得这么快,身子没有这么热过,当他放开她,她只能虚软无力地窝在他怀中。

    她终究还是迟到了。

    打动她,从温馨接送情开始。杰德看着怀中的她,对这点子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