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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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你和男朋友订婚了?”陶暮盈隔着半个地球和朱意娟讲电话。

    她正在同学的车上,一行人一路南下,将到义大利南端的小城打工,她老师的老师在那里有间私人的美术馆,暑假期间需要人手负责介绍,尤其偶尔有东方游客莅临,而她中日文都没问题,是最佳的人选。

    “对呀!你呢?还在等那家伙浪子回头吗?”朱意娟人逢喜事精神爽,当然也关心好友的幸福。

    “谁呀?”陶暮盈扮个鬼脸。她和他早没有任何关系了。

    匆匆四年半过去,她美大毕业后就来义大利了,课业还有一年结束,她考虑长期留在这里创作,正式走上画家之路。

    而马耘基依着既定计画成立了全球度假屋的事业,他的工作团队相当有眼光,不挑一般观光景点,反而是各国最具特色的小城或村庄,让想要彻底放松并且融入当地生活的游客人驻他的度假屋,所以拓展得十分快速,听说已经入主欧洲的每个国家,而且每个国家都有超过十个属于他的小王国。

    “哼哼,那个他是谁,咱们心照不宣了。只是他似乎换女友换上瘾了,最近三个月我已经听闻他换了两个女友真没想到你们会变成这样。”

    “意娟,我很早就想问你了,为什么你对他的消息这么灵通?”陶暮盈叹口气。她之所以一直无法忘记他,这女人要负最大的责任。

    “我没说吗?我的阿那答一直是马耘基那小子的大客户,也常介绍朋友加入会员,所以他们常见面。”

    “是喔!你从没说过。”她一定是故意的。

    “暮盈,我倒觉得他换得这么快速,反而说明了他并没有放真心进去他会不会也像你一样,对彼此念念不忘啊?”

    “别提他了,我和他从高中就没关系了。”他近年来的花心她当然听过,而大部分都是意娟告诉她的。

    倒是她的父母似乎察觉到是他们过分的期待搞砸了两人的情谊,反而绝口不再提订婚的事。这样也好,未来人生还很长,她该有属于她的世界了。

    只是每每听闻他的事,她的心总会揪那么一下。他卡在她的心田太久太深,很难连根拔除吧!不管如何,先祝福他了。

    “真是这样吗?”

    “本来就是。”

    “若是这样,你怎么到现在还不交男朋友?”那头传来高分贝的质问。

    “唔,应该是还没遇到真命天子吧!”她瞇起一只眼,将手机拿远一点。

    “少来了,你连试都不想试!若真放不下他,就去追呀!”她才不信暮盈这样里外兼备个性又好的出色美女,那家伙会不心动。

    “我没告诉过你吗?高中时,他连我们原本的朋友关系都否定了。我想他一点都不希望再和我扯上任何关系。”

    “这么狠?”

    “所以他要以光速换女朋友也不关我的事了。”她的心又揪了下。唉!习惯这种东西真可怕。

    “那就给我带个义大利情人回来。”那头又发出狮子吼。“喂,要订婚的人了,请保留点气质好吗?”

    “我警告你,等我结婚时,你没带个义大利情人回来当伴郎伴娘,我可是会翻脸的。”朱意娟威胁着。

    “义大利情人啊?”陶暮盈瞧了同车的安东尼一眼。他对她有好感,她一直知道。但真要放手去接触别人吗?

    “怎么样?”

    “我试试看啰!”

    “对了,你暑假回不回来呀?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讲欸!”

    “我要打工。”

    “骗鬼。你家这么有钱,打什么工?”

    “真的啦!我现在就在车上,应该快到了。而且说打工,不如说是增广见闻。那美术馆是我师公的,两个月应该可以学到不少东西才是。”

    “不管,你要分一半的心思去找男人。”

    “我要不要干脆在身上挂个牌子写着征情人啊?”她失笑。

    “你肯就最好了。”那头传来咯咯笑声。

    “喂,真这么做会被当精神有问题的。”

    “谁管你用什么方法,反正带个男人回来就对了。不跟你说了,我要出门了。”

    “嗯!”陶暮盈看着手机沉思许久,直到安东尼拍拍她的肩才回神。“怎么了?”

    “快到了。你看,就在那山腰上。”他去年也有来打工,指着未来两个月的落脚处给她看。

    “好棒!可以看到海对不对?”

    “你猜对了。我总觉得不是来工作,而是来度假的。对了,师公家旁边盖了间很有特色的度假屋喔!听说今年会再盖一栋。”安东尼爽朗地笑着。

    “度假屋呀”陶暮盈又想起了马耘基。他的度假屋经营得有声有色,义大利应该也有好几个点吧?

    她突然摇头失笑。她真是够了,义大利这么大,就算有上百个又怎样?比海底捞针还夸张吧!

    车子开上山腰,这小城风光明媚而且宁静安详,听说路上遇到的有一半是艺术家,能待在这里真是太棒了。

    “总算到了。”坐了好久的车,她下车第一件事就是伸懒腰。

    “这里是师公的家,美术馆在那边。我说的度假屋就是那栋真的又盖了一栋,好像刚完成呢!”安东尼像个识途老马般替她介绍环境。

    “安东尼,你有很严重的差别待遇喔!我们怎么没专人介绍呢?”另两个同学取笑着。

    他暗恋陶暮盈的事,几乎每个同学都知道。

    “嘿嘿,就一起听嘛!”安东尼微红着脸。

    “我以为度假屋会盖得很豪华,没想到竟然和环境这么融洽,好稀奇。”她瞧着邻近的小屋,虽然不大,但单看外观,就知道里面的设备应该很舒适。

    “不然你想本地人为何会欢迎他们盖第二栋呢?自然是没破坏这里的特色了。而且听说还带来不错的经济效益。”

    “是吗?”

    “嗯!听说来的客人水准都很高,不会把这里变得太喧哗我觉得这度假屋的老板很厉害。”安东尼替她把行李拿下来,准备进师公的屋里。

    陶暮盈瞧着度假屋,又想起了马耘基。他的度假屋水准也这么棒吗

    倏地,她的眸子瞠大。

    不会吧?

    “暮盈?”安东尼回头唤她,她却像脚生根了似的定在原地。

    从那间刚完工的度假屋走出两个东方人,还有一些西方人,她的目光就停留在那东方人身上

    马耘基和合伙人来点收新度假屋,彷佛感受到有人的注视,他偏头望过来,登时扬高了眉。

    这么巧?

    多少年了?他们不曾在隔着巷子的老家重逢,反而在半个地球外撞见彼此

    ------

    “认识的人?”安东尼小声地问,因为那两个东方人已经朝他们而来了。

    “嗯!”陶暮盈的心跳加快了,没想到他会走过来。照他之前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她还以为他会视而不见呢!

    他显得成熟稳重多了,不变的是他抢眼的出色容貌,怎么有种更高大更值得倚靠的感觉?他身旁的女人是刚换的女友吗?不可以伤心,不可以嫉妒,他已经不是她的小耘哥哥了

    “需要陪你吗?”安东尼有些担心地问,但拎着两包行李有点重。

    “你放心吧!是老朋友了,我和他们打声招呼就进去。”她回头露出感激的笑容。

    “那我先进去了。”安东尼瞧见她绝美的笑容,又红了脸颊,也露出微笑才走进去。

    “真是神奇呀!我居然在半个地球外遇见老邻居呢!”马耘基因为合伙人率先走过来,只好也跟来,心情却不太好她身边那家伙跟她是什么关系?

    他突然一愣,就算那家伙是她老公也不关他的事呀!他不爽个什么劲啊?

    只是多年不见,他竟能一眼就认出她来,而她褪去稚气,添了成熟与妩媚,不变的是她身上怡人的恬淡气质,她美丽如昔,却更诱人了她跟那义大利男人到底是啥鬼关系?

    “好久不见了。”她回以温暖的笑容,可心儿怦怦跳得不试曝制。

    “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未”另一个东方人兴味盎然地望着她。

    “范云祥!”马耘基不悦地制止他胡说。

    陶暮盈不解地看着他们。

    “哈!我是马耘基的合伙人叫范云祥。陶小姐请多多指教。”

    “你好,真高兴认识你。”她没问他怎么会知道她是谁。

    “耘基,那是谁呀?”一直跟在他身旁的金发美女微微吃味地问。他们说中文她根本听不懂。

    “她只是我的邻居罢了。”马耘基故意恶劣地微笑,改以英语回答。

    金发美女茱莉亚一听,脸上的沉重消失不少,但这东方女人太美太出色,她还是不敢大意。

    “暮盈,这位是我的女友叫茱莉亚。”他转头瞧向她,眸中闪过一丝恶意。

    她会在乎吗?

    “茱莉亚小姐好美,气质真好。”陶暮盈露出百分百的笑容,也以英文赞美着。

    可她的心在淌血。这话她练习了不下千百次,只除了那名字她早知道总有一天,祝贺的话必须说出口,但实际登场,竟这么难受希望她的笑容不会太假才好,不过他也不会在乎才是。

    马耘基的笑容僵在脸上。这女人!

    “谢谢你。你真这么认为?”茱莉亚被比自己美的人称赞,心情大好,终于赏她一枚友善的笑容。

    “当然了,你和马先生站在一块真是郎才女貌,超级登对呢!”她再次露出灿烂的笑容,不吝给予更多的赞美。

    原来这种场面话也是可以习惯的,再说下去,她一定会愈说愈顺口只是胸口的郁闷怎么一直散不去呀?

    马耘基的脸色简直铁青到吓人了。这女人居然敢当着他的面,说他和别的女人登对?再让她废话下去,是不是连百年好合都要说出口了?

    范云祥却是支着下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脸恍然大悟地在一旁偷笑。

    两个女人又客气的赞美彼此一番,茱莉亚不想晒太阳,放心地躲回度假屋吹冷气去。

    “没想到几年不见,别的有没有增长还不知道,倒是愈来愈虚伪了。”马耘基扬起讥讽的恶笑。

    “怎么会呢?茱莉亚小姐真的很美呀!范先生,你说是不是?”

    “你说是就是。”范云祥嘴咧得愈来愈大。没想到这回出差居然有好戏看。

    “你怎么会来这里?你的学校应该在北部才对。”马耘基恨恨地问。就是因为如此,他才坚持度假屋只开在南方。

    “我来打工。”她指指不远处的美术馆。

    “你有必要打工?”

    “算观摩吧!顺便度假。”她叹口气。怎么每个人都否决她的打工权利呢?

    “要待多久?”别再问了,她的事他一点都不想知道!但话就这么不断地脱口而出。

    “两个月。”

    马耘基突然有种也留两个月的渴望他突然瞪大眼。靠!他在胡思乱想什么啊?

    “我先告辞了。还没跟主人打招呼呢!”见他脸色不太好,她匆匆朝两人点点头就跑进屋里了。

    她想逃的是不断泛出心田的惊喜他明明一脸的厌恶,她却感到雀跃万分,绝不能让他发现彼此心情的落差,太丢脸了。

    “这女人!”居然没问他会留多久!这么不把他放在眼里吗?

    “哈哈哈”在一旁观看很久的范云祥先是嗤笑一声,而后笑声转大,终于变成哈哈大笑。

    “你有病啊?”马耘基不爽地往回走。

    “原来她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未婚妻啊!难怪了。”范云祥仍止不住笑。

    “少扯了,我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所以才说传说中呀!”

    “你真无聊。”

    “百闻不如一见,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马耘基只挑眉瞄了他一眼,知道他会自动说下去。

    “我终于明白为何你的女友保鲜期,永远过不了三个月的原因。”

    “那是因为她们无趣。”

    “也许吧!但我却有大发现你自己没察觉吧!你的历任女友都像她。”范云祥公布最新发现。

    马耘基倏地停下脚步,回头狠狠地瞪着他。“你少扯了!在今天遇到她之前,我甚至忘了她的存在!像她?你是晒昏头了吗?”

    他虽这么说,心头却无比的震惊。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茱莉亚的下巴像她,珍妮的眼睛像她,之前的王小姐是鼻子,再之前的李小姐是笑容,更早些的洋子小姐则是脸型”范云祥扳着指头细数他的历任女友。

    “你够了没?你怎么不把放在女人身上的注意力摆在拓展业务上呢?”马耘基恼火地制止他的流水帐。

    “算来我是你的学长欸!居然凶我?再说这点小事,哪需要花费我宝贵的时间,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吧!”范云祥好笑不已。

    “谁叫你扯些有的没有的!回去了。”他有些狼狈地跨大步回去。

    可他的心在狂跳被范云祥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那么些相似处。尤其是茱莉亚,他一直不解为何自己不想吻她,却对她的下巴很感兴趣难道真是因为和陶暮盈相像吗?

    “真是胡扯吗?”范云祥回头望向陶暮盈的落脚处。“太令人费解了,为什么放着正牌心上人不要,却去屈就那些膺品呢?驸马爷那个称谓真那么惹人厌吗?也许我的合伙人本质上根本是个笨蛋也说不定。”

    本哝完毕,他心情很好地跟上去。

    既然正主儿已经现身,马耘基要怎么办呢?就不信仿冒品他还抱得下去。

    炳!这下绝对有好戏看了!

    ------

    “你在想什么?”茱莉亚不悦地看着马耘基。

    马耘基回神,才发现他正解着茱莉亚的内衣扣子,却恍神停在半空中,他有些歉然地笑了笑,匆匆脱去她的内衣,露出她饱满的胸脯。

    那女人的胸部应该不比她小吧?他记得高中时她就很伟大又富弹性了

    倏地,他瞪大了眼。靠!他在想什么啊?

    “耘基,你今天很不对劲喔!”他居然对着她的胸部发呆而毫无动作?这对她分明是种侮辱!她最骄傲的就是她的大胸部是绝对自然的,从来没有男人能抗拒它的诱惑。

    “没事。”马耘基连忙祭出他凡人难挡的魅惑电眼深情地凝视一番,再加上耀眼的闪亮笑容,让茱莉亚忘了抱怨。

    亲她抱她,让他忘了那女人的存在吧!但她就在隔壁,身旁还有个义大利男人,他们不会也正在干这件事吧?

    他倏地再瞪大眼。

    “你到底怎么了?”他粗鲁地抓痛了她的胸,茱莉亚气呼呼地捶他一拳。

    “没事。再来!”他使出第二波电波攻势,吻上她的下巴。

    到底她的下巴啃起来的滋味如何呢?他记得她的肤质粉嫩如初生婴儿,尝起来应该更棒更诱人才

    靠!他到底怎么了?

    这回不必茱莉亚发飙,马耘基已经恼火地坐了起来。

    被那女人这么一搅和,他什么事也别干了。

    “你到底怎么了?”把她撩拨得情欲高涨却突然收兵,太过分了。

    “没什么,这几天太累了。”他用手扒扒头发,起身套上长裤,点了根烟。

    可恶!他有多久没烦躁到需要抽烟定神了?

    “是那个女人对不对?”茱莉亚不笨,马上联想到。

    马耘基懒得反驳,只淡淡瞧了她的下巴一眼可恶!果然有点像。

    “真是她?我就知道!遇到她后你整个人就不对了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以前的情人?为什么只有她特别?你之前遇到旧情人也不曾这么奇怪呀!她到底是谁?你说清楚呀!”

    “茱莉亚,注意你的态度。我们只是上床,可没别的关系。”他冷淡地警告。

    “你太过分了!”茱莉亚气呼呼地套上睡袍跑出去。

    马耘基才懒得管她跑去哪里,但他真的变奇怪了几年没见,他也不曾特别思念,为何才瞧着人,却整颗心乱成一团?

    “是因为她身边有人了吗?”他恨恨地将香烟摁熄,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他需要夜里的凉风冷静一下心神,重新认定他和那女人是没有关联的。

    偏他才走上小山丘,就瞧见一抹熟悉的人影孤独地伫立在月光下他停下脚步,屏息于她的出尘绝色,此刻的她微微抬头凝望着天空,记忆中,他也瞧过这样的她,此时的她和当年的她在想些什么呢?

    没想到遇见一个久久不见的邻居竟会害她失眠

    只是邻居吗?她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她从来不只当他是邻居大哥哥啊!但他不要她,她也只能将心意永远收在心田深处。

    知道他过得很好,而且身边永远有人,这样就够了,她该回去睡觉了!明天要开始打工了呢!

    陶暮盈摇摇头转身,却惊呼出声,吓得倒退两步。

    “你的胆子永远都那么小。”马耘基扬起一抹浅笑,她的反应和他预期的一模一样。知道两人间某些东西仍然存在,竟令他心情大好。

    “是你吓人好不好?”她拍拍胸口。

    他这毫无防备纯真的笑容,让她想起两人交恶前的往事,心头又是一阵揪疼

    不想了,不能再想了!她无措地拍拍腿侧,想回去了。

    “这么绝情?难得异乡相逢,不话话家常吗?”发觉她的动作,他有些不悦地挡下她。

    “可是很晚了,我明天开始打工欸!”她有些畏缩地退开。

    “你应该还有一年才念完研究所吧?”他却站到她身旁,也凝望着皎洁的圆月。

    “嗯!”见他似乎真想话家常,她只好乖乖站在他身旁。

    “会留在这里吗?”她若真想走这条路,少说会留个几年吧!

    “应该会。”

    “然后呢?”他的心中已经替她规画出蓝图了:在这里找个喜欢的人,也许和她一样是个画家,一起感性过一生很不错的规画,却让他老大不爽。

    她的未来里居然没有他?

    “以后的事没想那么远。倒是你,事业发展得很不错喔!这里的人对你的度假屋评价很高欸!”

    “那当然。”他自负的笑了笑,心里担心的却是,她到底会不会找个穷画家过一生?

    “真高兴你能实现你的理想。对了,茱莉亚小姐很漂亮喔!看来你是事业感情两顺遂,先祝福你了。”她咬咬下唇才偏头对他露出灿烂的笑容。

    她没把握可以笑着参加他的婚礼,只好先祝福他了。

    “顺遂是真,不过也不必这么早祝福我,至少我确定她不会是我的终身伴侣。”他恼了。她绽放许久未见的阳光笑脸,却是用来祝福他和别人百年好合?她真这么不在乎他?

    “啊?不是吗?”她虽然心跳掉了一拍,可脸上仍是不赞同的神情。他等于承认自己只是玩玩,这样茱莉亚小姐岂不很可怜?

    “不是。倒是你身边那乳臭未干的浑小子似乎挺得你的青睐没想到你的品味那么差。”

    “安东尼是同学,而且他人很好,又有才华,他是我们之中最具画家本质的人,喜欢上他的人,品味绝对不差。”居然看不起她的同学?她有些不悦地瞪着他。

    “生气了?看来你们真有点什么。”忍住!她要交十个八个男朋友也不干他的事。

    “不要你管!”她真的生气了,转身就想走,却被他一把扯回来,她撞进他的胸膛,吃痛的低呼一声,可更震撼的事还在后头她捂着鼻子抬头,却迎上了他满是怒气的热唇。

    她倏地瞪大眼,瞪大再瞪大,都无法理解为何他的唇紧贴在她的唇上。她下意识地伸手推他,却被他收拢进怀里,力量之大,令她几乎无法呼吸。

    他被她转身的动作惹毛了,而她即将离他远去、迎向不相干男人的认知则让他失去理智,却也让他看清一个事实

    她一直是住在他心底深处唯一的那个人。

    “唔放开”她不仅挣不开他力道吓人的双臂,就连他的唇都如影随形地控制着她。这家伙唯一没变的是他的霸道,就算他和茱莉亚只是玩玩,但他们什么也不是,他怎么可以吻她?

    她气呼呼地抬脚踹他,他却轻松顶开她的双腿,甚至恶劣地顶高她的右腿,让她失去平衡,只脑瓶在他身上,轻易化解她的攻势,继续随心所欲地欺凌她的红唇。

    侵入她的唇舌,他才明白自己有多想念她。范云祥那浑球说的没错,那些女人之所以像她,是因为他思念她,如今她就在他的怀里,不由得让他想要更多更多

    这认知拉回了他的理智。天!他干了什么好事?

    马耘基匆匆退开些,就见她红着眼眶,肿着双唇,呼吸急促地瘫在他的怀里。

    他真想跨越那条界线吗?他并不确定

    于是他默默再退开了些,拉开两人紧倚着的火热身躯,凉风介入两人之间,也清醒了两人的脑袋。

    “我八成是属狼的。谁叫今天是月圆之夜呢!”他耸耸肩。

    她却诧异地瞠大眼。她以为至少会有个解释的,结果他只归咎于月圆?这算什么?

    “来到浪漫多情的义大利,你的安东尼没教你享受浪漫吗?这我可不信喔!”他回头微微讥诮又带点醋意地讽道。

    他这是什么意思?以为她在义大利就会胡搞吗?

    “这时候再装清纯就太假了。”若不这么说服自己,他会把她掳回去,三天不放她下床。

    他居然这样说她?陶暮盈怒极反笑,低头瞧了脚上的低跟凉鞋一眼,缓缓走近他,露出一抹无害的笑容。

    “晚安!狼先生。”说完,她狠狠地踩了他一脚,随即跑下小山丘。

    这个不要脸的大浑球,别想她会再理他!

    “靠痛死我了!”马耘基抱着脚在小山丘上哀号。

    见她跑得不见人影后,他干脆躺下来休息。

    痛啊若她身边真的多个穷画家,他绝对会心痛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