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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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答应,绝对不答应,谁敢拿她当饵我就把他丢到海里喂鱼,造福海洋生物。”

    早就心软的湛薇薇无法继续恨她所爱的男人,在一连串的追爱行动中,爱上他是毋庸置疑的事,她从未停止爱他。

    可是受过伤的心仍然有些怯懦,虽然已经释怀他一时的错误决定,但对情人而言,欺骗仍是一大致命伤,她还在慢慢调适中,以及考虑日后该怎么面对这段感情。

    她不会离开台湾,而他的家在西西里岛,他们之间还有许多问题待克服,绝非一个爱字便能消弥。

    不过目前他们算是回到恋爱甜蜜期,形影不离黏得更紧,同榻而眠、同饮怀水,连沐浴都一起,简直过份亲昵得叫人眼红。

    除了一件事不能做外,他们的起居生活和情人无异,毕竟两人都带伤,一个在手,一个在背,真要做什么也不适宜,每天来换葯的医生一再谨慎警告他们要节制,勿让小小的欲望坏了她多日来的辛劳。

    “亲爱的德烈嘉斯先生,我们已经很努力克制痛殴你的冲动,希望你能体谅我们一点,别为难我们。”里奥也不觉得这让湛薇薇当饵的馊主意很好,可是

    他喜欢女人、疼惜女人,更以她们的需要为毕生任务,但与主子的性命一比,女人的可爱度会降低十个百分比,以他为优先。

    他知道自己是自私的,不过比起西西里岛上万名得有个首领领导的黑手党成员,小小的冒险是必须的,狼主的存活维系一个古老帮派的正常运作,他当然要让德烈嘉斯好好地活下去,重返义大利。

    至于要寻找党中信物就没那么重要,反正都丢了五年的“西西里之光”再继续失踪下去也没差,能让狼主全身而退才是当务之急。

    何况提出这计谋的可不是他们,怪在他们头上太叫人伤心了,他有力气怎么不去吼他怀中的小女人?

    “为难你们?”瞪着里奥满脸嘲讽的神色,德烈嘉斯的颈筋隐隐浮动。“我从不晓得黑手党两名最有实力的高手会这么没用,连个人都保护不了。”

    吼!侮辱,他竟然羞辱他们的“专业”“先生,请你记住一件事,说要当饵的是你心爱的女友,与我们无关。”

    他冷笑的一嗤“若非你们怂恿她,说些叫人不齿的屁话,她会顺着你们的意思走?”

    德烈嘉斯当然知道自己的女人多有主见,独立自王不需要别人操心,更不容易让人左右,意志坚定得让他有时也倍感头痛,恨不得在她脑里装个控制器,好让她变得更温驯。

    可是也因她这特质,他对她的爱意才会一日一日加深,深恐失去她而不愿冒险,宁可她毫发无伤,让阴谋者继续逞凶也无所谓。

    “先生,你的指控让人痛心,为何你不拨个空问问身侧的湛小姐,也许她的回答能让你满意。”他们是杀人放火的好人,真的。

    他可是受过洗的教徒,不会对上帝说谎。

    “不必。”他直截了当的回绝,脸上有掩不住的怒气和愤色。

    “喂!你也拒绝得太快了吧!好歹尊重一下女士的意见,人家可比你勇敢多了。”谁像他却步不前,担心尚未发生的事。

    瞪了他一眼,德烈嘉斯的维护更明显。“她的勇敢不需要用在这个地方。”

    “可是”

    “没有可是,我说了算。”谁敢拿她的安危开玩笑,他绝不轻饶。

    德烈嘉斯的霸气在此展露无遗,不容他人有质疑他权威的机会,充份表现出黑帮首领的气势,沉郁中带着一丝果决的魄力。

    环境造就一个人的性格,即使他这辈子前二十七年极力让自己融入社会,当个普通人,可是黑道世家的色彩已深入骨子里,不是他说抛就能抛却的,仍然影响他甚剧,只是他一直没发觉罢了。

    这也是他祖父老西弗林挑中他的原因,先天的领袖气质是无法培养出来的,而他便是能让人放心跟随的领导人物。

    “你说了算,但不包括我,你的决定不能代表我。”她是独立的个体,有自己的思想范围。

    女烈士开口了,里奥和克里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总算有人主持正义了。

    眉一竖,专制的德烈嘉斯凌厉一瞪“你想都别想我会让你玩命,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

    “意思是你死了就可以?”那不难办到,有一种东西能让人像死了一样平静。

    双目皆张了一倍,他口气中带着浓烈的火葯味“你那么希望我死?”

    如果这是她的愿望,也许他会考虑让它实现。

    “冷静点,用你的大脑好好想一想,就是不想你死才出下策,你以为我喜欢当个活饵吗?”因为是他,她才肯自找麻烦。

    老是处于挨打的下风不怎么让人欢快,敌人在暗他们在明,清楚惹眼的活靶摆在那里任人射击,任谁也开心不起来。

    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釜底抽薪反将一军,大大方方地把标的物送到主使者面前,使其无所遁形,无法再放暗箭四处伤人。

    说实在的,湛薇薇一点也不喜欢这计划,更厌恶将主控权交到别人手上,可是为了让自己和所爱的人能多活几年,她不得不想出此办法以绝后患。

    为了生存而拚命还真有点奇怪,悠闲的日子过惯了,她想再继续过下去。

    “不要叫我冷静,与你有关的事我怎能平常待之?要我无动于衷地眼看你去送死,你干脆先在我嘴里塞一斤炸葯。”人一死便无知觉,就算她翻天覆地他也瞧不见。

    “你喜欢什么口味的炸弹?蓝莓还是巧克力?现在流行榴莲加凤梨味道,让你死前也能一饱口福。”她的语气异常平静,完全看不出一丝惊惧。

    平常人在深入虎穴前总会有些不安忐忑,生怕一去不回再也见不到挚爱的亲人,纵使有万全的准备仍会显露惶然的神色。

    而她却面上无波表现得十分镇定,仿佛她和这件事一点关系也扯不上,纯粹是来看戏的,曲终人散留下的一堆垃圾与她无涉。

    “你”一口气梗在喉间,他是咽不下也吐不出。

    两道闷声的笑让他找到出气的宣泄口。

    “你们很得意我拿她没辙是吧!再让我看到一颗白牙,我保证你们很快会发现缺牙的乐趣。”

    迁怒,绝对是迁怒,互视一眼的里奥和克里斯收起脸上明显的笑意,故意移开视线瞧瞧天花板,聪明得不介入小俩口的争论中。

    不过他们也看得出谁才是说话有份量的人,瞧瞧那个吃瘪的男人脸色有多臭,活像有人逼着他跳火圈似,刀削的五官全拧在一起。

    “理智,德斯,你知道我的做法才是最有效的制止,有你们在后头护着,还怕我有什么不测”

    一根手指覆在湛薇薇唇上,阻止她说不吉利的话。

    “别说,我承受不起失去你的痛苦。”她不能再一次缺席他的生命里。

    眼神转柔的湛薇薇轻按住他的手,脸上有着无比坚定的信念。“我相信你,我爱的男人会及时效出我。”

    她真的柜信他。

    “我也爱你,爱逾生命,可是我不相信自己。”一手抚着受创的膝盖,德烈嘉斯无法像她一样乐观。

    虽然他的凶猛狠戾胜过昔日甚多,但敏捷度确实不及过去,即使拥有令人畏惧的力量,可是他的身体不利久战,必须迅速解决,否则时间一久他将难以负荷。

    这也是他最担心的地方,唯恐力有未逮错失救她的机会,让她信任的眼中再度蒙上阴影,化为水月镜花消失在他指缝间。

    她温柔地笑了“你不相信自己,那么请相信我吧!我一定会平安的归来,回到你身边。”

    他心里好挣扎,两股拉力在撕裂他的心。“不要给我毫无保障的空言,我要看见完好无缺的你,时时刻刻。”

    视线一低,落在她缠满纱布的手,自责和心疼如蛇般缠绕,久久难以散去。

    要是他更谨慎点提防丝蒂娜的小动作,或是一开始便不让她出现,给予明确的拒绝要她死心,今天薇薇也不会受到皮肉烫伤的苦。

    “德斯,你一定要这么固执吗?”没办法沟通。

    他端起一旁的咖啡啜了一口,轻轻扬眉“你在说自己吗?吾爱。”

    “你”他真叫人生气。“德烈嘉斯瑟米夏,你是头猪。”

    两道喷口水的笑声忽地一起,笑不可遏。

    “谢、谢、恭、维,母猪小姐。”还笑,首领是猪他们还能当人吗?

    两头蠢猪。

    恼到不行的湛薇薇终于变脸了。“知会你一声是客气,免得你认为我不尊重你。”

    “嗯哼!我不需要你的尊重,只要你好好的活着,就算要跟我赌一辈子气也无妨,我绝对不会让你去涉险。”他紧紧抱着她,不顾拉扯肌肉所带来的剧痛。

    他不放手她就走不了,这个可恶的烂计划可以作罢,他宁可死的是自己,也不愿她再受伤害。

    “是吗?”她眼中多了抹精锐的光芒,笑得特别明媚地瞅着他。“你知道女人为什么不算君子,因为我们的心都住了个小人。”

    孔老夫子有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所以他们是划上等号的。

    “什么意思?”他忽然觉得不安,她的笑似乎别有用意。

    一烦躁的德烈嘉斯就想用咖啡因镇定心神,他酗咖啡的程度严重到一天至少得喝上五杯,若是少了它整天都会精神不济。

    突地,冰蓝的眸子瞇成一条线,盯着黑色液体上浮动的奶精,心头的警钟为之一响。

    难道

    “小人做事当然不会正大光明,你不要怪自己太过轻忽身边人,能喝到我亲手泡的咖啡你该深感荣幸。”抱歉了,德斯,为了能看见你变成老头子的模样,我只好豁出去了。

    “你你在咖啡里加了什么?”目一眩,他感觉四周的景物似在转动。

    “安眠葯。”能让人安睡如死人般,省得他们在同一话题上转圈圈。

    “你竟然”他一手打翻咖啡杯,紧抓住她纤细的腕。“薇薇,你不可以去冒险”

    “我不冒险你就会有危险,而且我希望你身上不要再有新添的伤痕,看得我心好痛”她低下身轻吻他面颊,眼底浮动着深情的泪光。

    “薇薇薇”她的身影淡了,她的泪

    咸的。

    视线越来越模糊的德烈嘉斯试图要抓住她,但是渐感乏力的手却不受他控制慢慢松开,握不住手中的柔软,眼皮的沉重盖过最后一点光亮。

    坚持不肯关闭的意识隐约听见这样的对话

    “就这样迷昏他可以吗?安眠葯的剂量会不会太重?”

    “门医生的拿捏有分寸,顶多让他昏睡两、三小时。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针孔监视器、小型录音麦克风,足以迷晕一头大象的麻醉针,还有别忘了追踪器,它最重要。”

    “谢谢你们设想这么周到,他的安危就交给你们。”

    “不,是我们该谢谢你,让一个娇滴滴的美女以身涉险,我真是不忍心,哪天你跟我们老大分手一定要考虑我,我千里迢迢也会赶赴你的召唤”

    懊死的里奥,居然敢趁他昏睡时献殷勤,他一定要一定要德烈嘉靳陷入深沉的睡眠中,无力的手往下滑。

    --

    “瞧瞧你居然那么笨,自投罗网送上门,省得我们策划一连串的绑架行动。”

    不敢相信会这么顺利得手,笑得好不得意的丝蒂娜一手托着酒杯,一手平放在沙发背靠上,两脚交叉迭放十分惬意,以浓烈的威上忌庆祝这次行动的幸运。

    原本她还打算叫人伪装饭店的女侍观察他们的作息,她好趁姓湛的女人落单时再一举捉住她,直接带到她住的楼层好给她一点厉害瞧瞧,没想到湛薇薇会主动敲她的房门,代替德烈嘉斯说一句抱歉。

    炳!幸好她没照德克米罗的计划定,否则她就错失良机了。

    什么假意遇袭大受惊吓,四名手下全死于非命,不得不逼迫那两条眼高于顶的狗护送她到机场,因为她被台湾的治安吓得想飞回义大利。

    哼!她有那么胆小吗?也不想想她是在黑帮长大的女人,真要一点小事就吓坏了那还得了,岂不是让全世界的黑帮份子看笑话。

    而他接下来的做法是带着佯死的手下闯入饭店,挟持受伤不便的德烈嘉斯与其女友予以监禁,藉由他来控制整个黑手党。

    不过她没他想象的笨,以为她会乖乖听话,服从他的意思,如果她能当上首领夫人又何必屈服于见不得光的地下恋情呢?让他一人独享荣耀与权势,而她还是没达成目的的失败者。

    不相信他是对的,不然她也不会有今日的机会,只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女人弄走,看要卖到香港当妓女,或是送入中东皇室的皇宫,她这辈子就永远别想翻身了,德烈嘉斯会是她一个人的。

    越想越开心的丝蒂娜没发现阳台边有根点燃的香烟,一双油亮的皮鞋隐于布帘后头。

    “这样的待客之道很不理智,德斯要是知道你的所做所为,你认为他会放过你吗?”恐怕她的下场会很惨。

    “闭嘴。”丝蒂娜手一打直,泼了双手缚捆的女人一身酒液。“我还轮不到你来教训,只要我矢口否认你到过这里,甚至说我亲自送你出去,你在门外被人绑架与我无关,他能拿我怎样?”

    反正她不承认就没人能奈何得了她,口径一致到底不改口,谁敢把罪名安到她头上,她可是老马卡斯艾柏格的女儿,谁能不卖他一个面子?

    “很聪明,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要怎么把我送出去而不被人发现?人来人往的饭店人员总有一个会察觉不对劲。”到时她的丑行就曝光了。

    “这”她倒没想到这一点,只顾着兴奋。

    临危不乱的湛薇薇想给她一次机会,让她不致越陷越深。“不如你解开我的绳子放我走,我不会告诉德斯有这回事。”

    睇了她一眼,满脸鄙夷的刁蛮女冷嗤一声“你想得美,放了你我还有生路吗?你还是认命点,别妄想会有人来救你。”

    “绑架是犯法的,我有朋友和亲人,他们一发现我失踪一定会报警,而你是我见到的最后一人,且对我怀有敌意,再加上你来自西西里岛和黑手党有很深的关系,我想短期内你将无法离开,誓必被当成重大嫌疑犯收押。”

    这不是危言耸听,台湾的法律制度确实如此,除非她遇到肯收贿赂的法官。

    “等等,你说我会被关?”她一听,慌了。

    终究是没吃过什么苦的娇娇女,一听这种事难免会心慌意乱,怕陷牢狱。

    “如果我的检察宫朋友不让你保释的话,案情可能审个一年、两年才有结果,那你只好和小偷、杀人犯关在一起。”不会很惨,顶多失去自由而已。

    “什么,和小偷、杀杀人犯一起?我不要。”她要打电话给爹地,叫他帮她想想办法。

    “更惨的还有强暴犯”瞧她脸都吓白了,她这剂葯会不会下得过重了?

    湛薇薇正想着要不要下更掹的葯,一道宛如钢琴般的浑圆男音忽地扬起

    “不要再吓她,不管怎么说你可是抢了人家的男人,对她好一点不为过。”

    对于一个被绑架的人而言,她应该怎么做才算对她好,难道还要她大跳肚皮舞好取悦绑匪吗?湛薇薇在心里讽刺的想,并暗忖此人的身份为何。

    而当她视线一接触到开口的男人时,眼神为之一讶,在心口打个突。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我不是告诉你不要偷偷摸摸地进出我的房间,为什么你没一次听进耳里?”气急败坏的丝蒂娜急着将德克米罗赶出去,不让他抢了她的好处。

    他冷笑地攫起她的下巴“轻声细语呀!宝贝,这样才能惹人怜爱。”

    “你要干什么?放手,你弄痛我了”好疼,他的手劲好大,似要捏碎她的骨头。

    “痛?”他冷讥地在她唇上一啄。“宝贝,你太不乖了,私下行动也没知会我一声,你想我会高兴吗?”

    “我我反正你神出鬼没的本领比我大,不用招呼就自己来了,我何必多此一举。”他比鬼还难缠,好像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耳目。

    “呵丝蒂娜,你最不聪明的地方就是自作聪明,以为没了我就能成大器,你实在是太令人失望了。”手一捏,他笑着亲吻她的嘴。

    咔答!

    “啊我的下巴”碎了。

    “不要一脸惊慌的看着我,女人的泪水是最廉价的香水,令人作呕。”德克米罗一把推开满脸泪痕的丝蒂娜,长脚一伸踢开挡路的茶几。

    “至于你,我的东方美人,我该留下你还是除去你呢?你的存在让我好生为难。”她早该死了,苟活至今害他得多费一番功夫弄死她。

    看着惊慌失措的丝蒂娜扶着下颚痛哭,胸口紧缩的湛薇薇惊觉到她所面对是一头毫无人性的野兽。“是你命人对着我的窗口掷炸弹?”

    “漂亮。”一针见血。“难怪德烈嘉斯那家伙喜欢你,你有脑子。”

    “呃,谢谢赞美。”道谢是为人的基本礼仪。

    “这不是赞美,你不要以为长了一张好看的皮相就能引诱男人,我只要一把刀子就能毁了它。”他忽然表情一拧地冲向她,两手压在她身后抵视,两人的距离不到十公分。

    鼻子对鼻子,她忽然感到恐慌,他浓厚的气息喷到她脸上。“我从不觉得自己好看。”

    “是吗?”德克米罗又恢复之前温和的笑脸,以指轻抚过她柔嫩如凝脂的细致肌肤。“可是德烈嘉斯认为你很美,他迷恋你。”

    她小心的用字遣词,怕激怒他。“男人都会有愚蠢的时候,你不会就这样怀恨在心吧!”

    “对,男人是很愚蠢,但我并不恨他,至少他还不是我最恨的人。”他似在回想令他恨之入骨的人,脸上闪过强烈的恨意。

    “可是你却想杀了他。”不会有人莫名其妙想杀掉另一个人,事出必有因。

    他笑了,却让人仿佛看到撒旦的微笑。“你其实想套我的话,问我是不是五年前爆炸案的幕后主使者?”

    “你是吗?”她大胆的问道。

    和德烈嘉斯如出一辙的眸子闪着蓝光。“你很有勇气,可惜红颜薄命。”

    “你是吗?”她再问,毫不畏惧地迎向他的视线。

    “我不是。”他摇头。

    “你不是?”难道找错人了。

    “主谋者是罗德瑟米夏,你情人的亲大哥,他一手安排了那场爆炸。”而他不过是帮凶。

    听到他亲口坦言爆炸案的主使者,不无惊讶的湛薇薇仍有所怀疑,同是瑟米夏家的人怎么下得了毒手,与会的宾客全是他的亲友呀!

    而继续听他平静无波的道出一切,她有些明白了,鼻头微酸。

    “可是他却把自己炸死了,是不是很讽刺呢?”主谋死在自己手里,那也算是一场美丽的葬礼。

    “那你在哪里?为什么你会没事?”听他的描述,他人应该在现场。

    “我在哪里?”德克米罗低声地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一则非常好笑的笑话。“我就站在婚礼最前方,为一对新人证婚。”

    “你是神父?”水眸倏地睁大,她的表情是难以置信。

    “是的,德克神父,我为上帝服务。”说着,他掀开上衣,露出里头神职人员所穿的袍子。“德烈嘉斯悔婚往外走,心一急的罗德顾不得自身的安危启动炸弹,而我则从容地从圣坛下方的地道离开。”

    原本罗德可以不用死的,可惜他太急于想知道炸死亲弟弟了没,因此没来得及躲进他自己准备好的藏身处,爆炸一起他也炸个粉碎。

    “为什么你会和罗德合作,你是神父不是吗?”在她印象中神父总是笑咪米的,没什么脾气,乐于助人。

    德克米罗的嘴角一弯,笑得有点古怪。“因为他是我的情人。”

    “什么,情人?!”天呀!这是罪恶的,他们有可能是

    那双属于瑟米夏家族持有的蓝眸,他也有。

    “呵呵看着我的眼睛让你想到什么?千万别说我们是兄弟。”他似看透地思绪的说道。

    “难道不是?”她怀疑有误,纯粹巧合?

    “呵呵聪明的女孩,你没发觉我对你有问必答吗?”真想看看她知道实情后的表情。

    顿了一下,她冷静的回道:“也许你决定了我的命运,认为死人不会开口。”

    “不,你错了。”他伸手摘下她身上隐藏的通讯器材,当她的面掷出窗外。“我在德烈嘉斯房里装了窃婷器,你们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清楚的传入我耳中。”

    “你”可怕的男人,一切的行动都在他的掌控中。

    “还有,我也多装一具干扰器,我们今天的交谈不会有一字一句录下,你白费心机了,不会有人会来救你的。”还让他多了个筹码在手上。

    如他所愿的,湛薇薇果然出现焦急的神色。“那你认不认罪,承认你是爆炸案的凶手?”

    “好,我承认,反正你也不可能活着说出去。”两手一摊,他神情倨傲得圆了她死前愿望。

    “我不说别人也会知道,你夸过我是聪明的女人。”绑在身后的手忽地一松,她按下耳上的菱形耳环。“史密斯先生,你们可以行动了。”

    “搞什么鬼,你”他那句你字刚一扬起,几道动作敏捷的黑影从空而降,在他来不及反应发生什么事时,一群看来像受过训练的精锐队员破窗而入,眨眼间就将枪口抵住他的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