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指腹未完婚 > 第十章

第十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暮夏,江南的莲荷渐残,江北的天空里已微泛初秋的凉意。

    船入岸停泊,少时曾经熟悉的景物又重回眼前。孟青姐下了船,走在运河岸,心头百感交集,怎么也想不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再回到故乡!

    一路上的心情是何其紊乱,近乡情亦怯,脚步时走时停,但饱含急切担忧的心却像策马的长鞭催促她急忙赶路;她想念她的爹娘和大哥,挂念她的朔哥,缠缠绕绕四载春秋,曾经以为此生无能圆的亲情悬念和情爱眷恋,终要在今日求得圆满。

    招来一辆车驾,报上苏家绣坊的名字,车夫即刻载着她住目的地行去。

    车行间,思绪流转,想起多日前在莲苑接获孟朔堂遭徐少文当街刺伤的消息,她整个人如遭天雷击顶,神魂俱飞,差点没当场昏死过去。幸而信上将孟朔堂的状况交代得很清楚,让她惊惶揪疼的心稍稍按下。

    没有任何耽搁,同日孟青姐便找好相熟的船家,包下船只,速往江北,会见她至亲的家人和最心爱的朔哥。

    车行匆匆,转眼已来到苏家绣坊大门,顾守的门房是苏家的长工,孟青姐早已变了容貌,门房识不得,见她下车欲入苏家,门房出手拦阻。

    “姑娘请留步,请告诉小的您的姓名,欲访何人,好让小的先行为您通报。”

    孟青姐微微一笑,不语,仅从怀袖中掏出一方苏家人特有的绣缎帕子,上头刺着“苏净荷”三字,门房一见顿时睁大了眼:“您您是小姐?您的模样”

    “先别问这个,快带我进去吧。”孟青姐点了头,随着门房惊喜喳呼,连跑带奔的脚步,一起进入她阔别已久的家。

    踏进门的这一步起,她终得正名,恢复为苏净荷。

    穿过庭院,瞧见迎面来人,苏净荷有些讶异,还没见到双亲,倒先见到冯定。

    “冯定有罪,护主不周,害得公子爷遇剌,险些丧命,我对不起孟姑娘,请孟姑娘责罚!”见了面,冯定二话不说,劈头就跪下请罪,让苏净荷看得一头雾水。

    “冯定,快起来说话,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家公子爷受伤跟你有关系?”

    “有。冯定本该在公子爷身旁守护,寸步不离的,那日是我取巧,想找苏大公子回来帮忙,替公子爷向苏家老爷跟夫人说情,好让公子爷可以进屋取琴,谁知,就是我的怠忽职守,离开公子爷身边,才害得他被徐少文刺成重伤”

    “冯定,你别自责,你一路保护你家公子爷,尽心尽力,这次的事情是意外,不是你的错,也不必跟我说对不起,你家公子爷现在已经平安无事了,不是吗?”苏净荷笑言安慰,温柔的话语如春风薰暖人心,奇妙地,冯定心里深切的自责竟淡去不少,紧绷数日的脸终于露出笑容。

    “嗯,这才是嘛!笑起来好看多了就像婉玉说的一样。冯定,送我进屋,好吗?”提起宋婉玉,冯定脸上的笑容更深,他不说话,顺从点了头,亦步亦趋,恭敬地护送苏净荷进屋去。

    瞧来,她这位未来主母还没进门,就已先让这位铁汉信服,收服他的心了!

    “老爷、夫人、大少爷!孟老爷、孟夫人,是是净荷小姐回来了!”门房在屋内四处大喊,苏净荷徐步踩进未久,门后便有五道人影前后奔出。

    “不孝女净荷拜见爹、娘,请爹娘责罚女儿隐瞒双亲未死之事,独自在江南逍遥度日的不孝之罪。”说完,苏净荷深深朝双亲磕了一个响头,泪已跟着落下。

    苏家二老及孟朔堂双亲四人见苏净荷出面,又慨然坦承身份,一时愣在当场,惊喜得说不出话。孟家二老在接获苏家通报儿子遇刺成伤一事,马上赶来江北会合,两家从孟朔堂口中得知事情的来胧去脉,前嫌尽释,重拾往日情谊。

    “快起来,朔堂没骗我,你真的是我妹子净荷”苏家大哥跨步向前,搀起了苏净荷。待她一抬首,引来在场众人的惊愕。

    那模样、眼神、嗓音身段跟失踪的苏净荷无一不像,但脸上左侧大半边醒目的青色胎记,却不是苏净荷所有,这她若真是苏净荷,那失去音讯这些年,她究竟遭遇了什么变故?

    “你是净荷,没错!你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净荷,娘好想你啊!娘的宝贝

    女儿,你的脸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苏夫人回神,盈眶的泪眼顿时滂沱,碎步向前,拥住日思夜念的女儿,相对泪涟涟。

    “别哭,夫人。净荷,都不许哭!今天是咱们苏家团圆的好日子,咱们夫妻俩有一肚子的话要跟净荷说,快起来。”苏老爷也走近,扶起妻子跟女儿,孟家二老亦是高兴又感动,莫不喜极而泣。

    “爹、娘、大哥,孟”苏净荷眸光转至孟朔堂双亲身上,本欲喊出伯父、

    伯母,却在看见二老一双殷殷期盼的眼神之后改了口:“公公、婆婆。”

    “好,好!”孟夫人高兴的走过来,拉住苏净荷的手招呼着:“净荷,这些年苦了你了,孟家欠你一个婚礼,等朔儿调养康复,我和你爹一定帮你作主,风风光光把你娶回孟家拜祖先。”

    “嗯。”苏净荷含笑,脸上微绽红云。待众人坐下之后,简略对他们交代当年如何获救,辗转到江南安身,以及这些年在苏州的生活。

    “这些年来我的生活大概就是这样,不好意思,让爹娘和大家担心了。至于我脸上的胎记乃是西疆奇花‘雪染丹青’花汁染色的作用,只要将花梗捣碎研出汁涂抹,就可复原。这事儿请大家先保密,别让朔哥知道。”苏净荷俏皮眨了眨眼,机灵的心思又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让众人看了不禁发出会心一笑。

    “对了,朔哥他调养得如何?我想快些去看他。”虽知他受重伤,大难不死,但心头依然是挂念,未亲眼见到他平安,心上的担忧是放不下的。

    “妹子,朔堂就住在映荷渠里调养,背上被徐少文捅的那刀颇深,幸好未伤及筋脉,只是短短时日,他连受两次伤,又没有好好调养,身子才会这么虚弱。”苏家大哥解释道,映荷渠是苏家为苏净荷盖的专属绣楼。

    “连受两次伤?这是怎么回事?”苏净荷闻言,惊讶不已。

    “是宁波王爷为了替你出气,囚禁了朔儿五天,又打了他十鞭十棍,才放他回来。他得知你已对宁波王爷坦承身份,欣喜不已,返家后休息不到两日,便坚持上江北求取瑶光琴,好履行他对你的承诺”孟夫人接了话,娓娓道出缘由。

    “朔哥你好傻好傻,我早就原谅你了啊。”苏净荷听完,泪水又盈满眼眶,口里喃喃念着孟朔堂之名,当下转身,即刻奔往映荷渠寻她的朔哥去。

    映荷渠内外安静无声,推开房门,苏净荷轻声提步,缓缓走了进去。

    眼光环视房内一周,过往她常待的琴案上一把熟悉的琴落入眼帘,心头万般感触,引她靠了过去。

    “莲逢朝露竞盛开,瑶光相迎故人来。”

    看着琴案上摆的字条,是孟朔堂龙飞凤舞的字迹;再转身看见尚在调养中,躺在床榻上,面容苍白的他,苏净荷便不住红了眼,泪水盈眶,在眼底打转。

    瑶光,一把以白玉雕成的玉琴,琴身细致圆润,触感冰凉,撩指一拨,温润优美的琴音即刻自指缝间流泻而出。

    这把瑶光琴是她七岁时她爹托人自西疆带回来的珍品,瑶光伴她一路成长,度过习琴的岁岁年年。她今日能有一身精湛卓越的琴艺,瑶光琴功不可没。

    曾经,瑶光是她最心爱之物,即便当年投水求生,因缘际会,辗转来到江南,在莲苑落脚定居,午夜梦回时,她不习或忘与瑶光相伴的曲韵岁月。

    但如今却是何等讽刺可笑!为了这只她曾经所谓的重要之物,竟差点害她失去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哼!为了你,差点赔上朔哥一条命,我还留你做什么!”素手抚上琴弦,苏净荷含恨说着,眼底的泪像断线的珍珠成串落下

    泪湿琴身,瑶光无语,不知与主人相伴多年的她是否能感受到主人的伤痛?

    沉浸于伤心之中的苏净荷并不知道她身后的孟朔堂早就醒了。

    当孟朔堂一张开眼,望见不远处那抹心心念念的水色身影,一时间不敢置信,深怕是自己病着,在昏睡中的梦见。

    然那道身影如此轻盈而清晰,美丽而真实,确定是她在这屋内,他的心激动难抑,几乎想挣扎起身,但却又怕吓走了她。

    瞧见她走近瑶光琴时,他便决定不说话,静静用目光追寻,贪看这抹令他永生眷恋的容颜。可是看了看,瑶光是她最惦念之物,为何她脸上无半点笑容,只有纷落不停的泪水?

    半晌,只见苏净荷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般,毅然转身,孟朔堂怕她发现他已清醒,赶忙闭上眼装睡。

    未久,只听见一阵细碎仓促的脚步声奔出,不久又跑入屋内。他听见她因奔跑而些微喘气的声音,想象她脸上纷飞醉人的红霞,心下不禁一凛。

    然再张开眼所见的景象,差点吓坏了他!他无法再犹豫,立即出声阻止:“住手!住手!青姐,住手啊!”是苏净荷手执利剪,一剪横过,瑶光琴弦已尽数剪断,孟朔堂一见,整个人慌了,拖着仍旧虚弱的身子拼命起身,奔向苏净荷,阻挡她的下一动作。

    幸好来得及,他从背后将她搂入怀中,阻止了她想将瑶光琴自案上推落,摔成粉碎的念头。

    “为什么?为什么要破坏瑶光琴?”他气急败坏大吼,弄不懂她为何要毁琴的意图,让他焦急又心痛。

    难道是因为他上江北来讨这把琴,她心中不悦亦不愿,所以动念毁琴?

    怔忡之际,一双明眸随着翩然而转的身影,对上了他慌乱的视线

    “朔哥”转身见到挂念的他安然立在跟前,苏净荷的心激动不已,霎时泛滥的泪水又模糊了她的视线。

    “你!你叫我什么?”孟朔堂颤声问。

    “朔哥,朔哥,幸好幸好你平安无事,我担心死了!”话说完,投入他怀里,紧紧抱着,再也不肯放开。

    “朔哥?”他像牙牙学语的孩童一般,重复着她的话。

    “你唤我朔哥,青姐,你承认你是净荷了,是不?”

    捧起她的脸,他百般依恋地看着,柔声对她询问。

    “嗯!”她拼命点了头,梨花带泪的脸庞,我见犹怜。

    “我是净荷,苏净荷,你的莲儿,你找了四年的未婚妻”泪水不断沿颊滑落,她再难控制,连声承认了身份。

    “净荷净荷”紧搂着苏净荷,他温柔低诵这个朝思暮想的名,头靠在她的青丝间,嗅着她身上清雅的荷香气息,总算相信她真的回到他身边了

    “朔哥,你好傻,身上有伤不好好调养,就赶着上江北讨这把琴,幸好你命大没事,不然我会恨你一辈子的!你已经负了我一次,造成我们四年的分离,要是这次你又有个闪失送了命,害我守寡,我做鬼也会追到地府去找你讨这个公道!”

    双手抚上他苍白消瘦的面颊,她又气又怜,柔柔的嗓音吐出连番抱怨,但话里却是不容质疑的深情。

    “净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终于能够拥着你,亲口对你说这句对不起!老天爷将你我之间的红线系得牢牢的,无论我们怎么跑,到头来还是会在一起。我答应你,以后绝不会再这么冲动,让你挂心,我会穷尽此生之力,用心呵护你,绝不会再让你掉一滴泪,放心将你的未来交给我,好吗?”他伸出手,邀她许下一生的承诺,苏净荷拭去泪水,递出了手,同他双手交握,十指紧紧交才,掌心里传达的温暖,正是两人许诺要共度余生的永恒誓言。

    “瑶光是你最爱之物,琴弦断了,我再帮你接上,好不?”

    “接不接都无妨,朔哥”他对她的心意,她早已明白。“现在对净荷而言,没有任何东西比你重要。你,孟朔堂,我的朔哥,才是我最爱、最重要的人。”

    “净荷”他看着她,眼底心里都是说不出的欢快。

    “朔哥,你的伤还要不要紧?徐少文这个混账真是该死!我真很当初没多使点力,一刀捅死他,留他在人间作乱,害得我们分离,又伤了你”光是方才听她爹娘转述当时孟朔堂初受伤的状况,她就受不了了,恨不得自己当初就能一刀杀掉徐少文,这样她的朔哥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了。

    “净荷,别生气,一切都过去了。徐少文当街杀人,被见义勇为的百姓们当场逮捕,扭送官府,他已经得到他应得的报应了。来,看着我,把过去所有伤心怨恨都给忘了,往后就是咱们两个人,不会再有徐少文来阻挠我们了,嗯?”

    “嗯。”苏净荷微笑点点头,偎进了他怀里。

    两道身影温暖相依,听着两人的心跳逐渐合而为一,此时此刻,对于彼此的心意,再也无须猜疑

    相拥之间,记忆往无声之中流动着,目光交会,两人竟不约而同地想到莲苑盛宴那日,他遭徐少文下葯,初逢孟青姐,错将她当成净荷搂入怀中的往事

    “不爱我,为何以‘孟’为姓?”他说。

    “不爱你,为何以‘孟’为姓?”她说,两人异口同声。

    闻言,两人忍不住笑了出来,抬头,四目又相对,抚上她温热的颊,俯首,他的唇覆上她的,急切热烈,她羞怯,欲出声阻止,却正好给了他直探丁香的机会吻越深,气息渐趋紊乱,她满脸红霞,娇羞更甚;他的热情让她又羞又喜,险些无法招架。孟朔堂的唇边横过一抹微笑,轻啄了她的鼻尖,准备转移阵地,进攻他最迷恋的细白颈子,引起苏净荷一阵惊呼。“朔哥,停别啊!”小手伸出,硬将两人身于隔开一小段距离。“克制点,你的身子还虚弱,别这么冲动嘛。”

    误会尽释,见他平安,原本的担忧也放下,心头逐渐清明,苏净荷天生俏皮的性子便自然而然显现。

    明知这一深吻早已勾得他心荡漾,但她心里可还记着当初他“趁人之危”借机轻薄她的小小隙怨。她知道他喜爱亲近她,她自己也不否认她喜欢同他依偎温存的亲密感。呵,两人相亲相爱的感觉的确美好,可甜头要懂得让对方浅尝即止,尝多了就不稀奇了。

    她的朔哥说要将她捧在掌心呵护一辈子,她贪心得很,这样做还不够,她还要彻底霸住他的心,让他满心满眼都是她,两个人相互牵念,两颗心密密纠缠直到老,相守今生,再不离分。

    想她一个眼神,一个笑容,一个举动,就能撩拨他的心思,让他为她着迷心醉,而她终其一生,也只为他,全心全意,可预见的,她和她的朔哥今生今世将是诉不尽的圆满恩爱呵!

    “我呃好吧。”孟朔堂乖乖听命。

    “这才是我的好朔哥。朔哥,耐心点,好好休息,养好身子,我要你还我一个健健康康的朔哥,因为我苏净荷要嫁的、想嫁的是一名强健、能够守护我一生的男人,现在身体还虚弱的你还不够资格。等你调养好身子,咱们成了亲,该你的,跑不掉的。”

    等咱们成了亲,该你的,跑不掉的。

    这是句再亲昵不过的暗示!苏净荷说完,羞怯早染红了半边白皙的脸,孟朔堂听出她的言下之意,眉色飞扬,大手一伸,从她腰间环过搂入怀中,以拥抱代替行动,许她一个无声而坚定的承诺。

    他的头低垂,靠在她的颈间,嗅着她身上淡雅的莲荷香,心里便感无限满足。苏净荷抓起他的大掌,捏着他的指头,揉着他的掌心,无须言语,她的心和他同喜,心房又暖又甜,心里、脑里感受的全是他温醇的情意和彼此交心的喜悦。

    呵,高兴过了头,差点忘记有件事还没做!

    “朔哥,还有一个问题你没想到哦。”苏净荷瞳儿滴溜滴溜转,呵,她的朔哥得通过这关试验,她才愿意心甘情愿点头嫁给他。

    不知道他是不是同一般凡夫俗子一样,会拘泥于所谓美丑的世俗之见呢?

    “嗯,什么问题?”她和他缘聚在即,两心相系,还会有什么问题?

    “我的脸啊这一大片吓人的青色胎记。唉,那年误食了不知名的葯物,醒来就给变成这个样了!看了四年,我自己是看习惯了,但外人可不同。记得过去在苏州时,常常我上街买个东西,就会吓到小孩子,还会有些好事无聊的人对我的容貌指指点点,猜测我是不是什么妖怪转世呢!我要嫁给了你,就是孟府织造的少夫人,我这胎记就是这么跟着我过一辈子了。朔哥,你呢?你会不会跟外人一样,嫌弃我丑陋的模样?说不定你们孟家的亲戚会说,像我这番难登大雅之堂的姿容,哪配当上孟府织造的少夫人呢。”她故作幽怨的说,脸上的神情亦同,刻意表现出无奈的模样,好整以暇等着看她的朔哥怎么回答。

    “净荷,瞧你问这是什么傻问题。不管你是以前那个拥有绝世容颜的苏净荷,抑或是现在长了半边青色胎记、其貌不扬的孟青姐,我都不在乎。我爱的是你的人和心,不是你的脸,就算这胎记一辈子都弄不掉也无妨,我要和你做交心夫妻,我爱你,要你,就只因为你是你呀。”

    他醇厚的嗓音一句句柔声诉情,她倾耳听着,一声声敲进心坎,感受到他的深情,心房涨得暖暖,眼眶微热,她螓首低垂,微笑无语。

    呵,朔哥,你通过试验了!苏净荷在心里悄悄说道。

    “净荷,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见心上人不语,孟朔堂吓一跳,以为她不相信他的承诺,便续出声解释道:“如果这片胎记真的弄不掉,而你又在意别人的眼光的话,那么,我去找把匕首来给你,你用你最大的力气,在我的脸画上几道,这样你有胎记,我有伤疤,我们一起做一对相貌特殊的夫妻,这么一来,不论别人怎么看,我们都是绝配,都是登对,都是‘郎才女貌’”

    语未竟,她已转身投入他怀里,双手缠上他的颈子,螓首轻轻伏在他的颈窝边低泣。他总是这么轻易就能惹动她的泪水

    “净荷,你别伤心,别哭啊!”大掌抚上她的背,安慰着。

    好半晌,才听见啜泣声止,耳畔传来她的嗓音柔声道:“那是喜极而泣的泪水,你连伤心跟高兴都分不清楚,有这么笨的相公,以后我不精明点可不行了”

    闻言,孟朔堂喜上眉梢,霎时漫天狂喜席卷了他的身心。

    “净荷,哈哈哈,你点头了,你真的点头了!我的好娘子呵!”

    他环住她的身子,欣喜旋舞,一句相公,一声娘子,是身份的确定,亦是今生相守的承诺,彼此互望的深情将他们带上了至喜的天堂。

    绣幕芙蓉一笑开,斜偎宝鸭衬香腮,眼波才动被人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