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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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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衡达早上开门,门隙边缘安静地落下了一只信封。

    他心一凛,瞪著那只信封,却迟迟没法弯下身去捡。

    想了一夜,决定要她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不敢保证他真的有法子承诺更亲密的关系,但他可以试著在两人之间多放些情感。

    即便他极力否认,可他就是改变不了一个事实他真的相信她和其他女人不同。

    毕衡达慢慢地弯下身,捡起信封。

    里头摆著一封辞呈。辞呈上夹著一张便条纸,用端正的字迹写著

    让我不负责任一次吧!

    高秘书

    毕衡达手里的信封和辞呈落到地上,惊惶无预警地捕捉住他的心脏。

    他慌乱地冲到31b,打开了门。

    “高敏君!”

    他放声大喊。

    屋内除了他大喊的回音之外,完全没有任何声音。

    他走到主卧室,房间内飘著淡淡的柑橘香气。

    她的化妆台上,压著一张清单,条列式地告诉他珠宝收在哪里、房子所有权状、车钥匙、行照放在哪里,完全是高秘书式的能干俐落。

    毕衡达把那张清单揉成一团,他抓起手机,拚命地拨打著她的号码。

    钤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手机没有人接。

    毕衡达扯松了领带,用力地大口呼吸著。

    她连一点时间都不愿意留给他啊!

    毕衡达躺上她的枕间,茫然地看着天花板。

    他以为她是有责任感的人,至少不会贸然丢下公事,说走就走。

    他以为她应该还对他残存一丝希望。

    他以为她不会这么快离开的。

    他到底伤她有多重啊毕衡达用手覆住眼睛,脑子里一幕幕地闪过她对他的好。他的日常生活里,竟没有一刻没有她的影子啊。

    她说对了,他一直知道她对他有好感,他也知道自己在利用她对他的爱,但他不介意。他一直认为在情爱里认真的那一方是吃亏的,所以他只愿意用物质的优势来换取她默默的付出。

    毕衡达想着想着,想到全身力气尽失,只剩下力气拨了电话到办公室里找高敏君。总是一丝希望吧!

    电话接通了,常秘书说,高敏君没有来,手机也没人接。

    而他,在接任执董的两年以来,第一次替自己请了半天病假。

    他现在没有力气撑起这副行尸走肉的躯壳,到办公室里和那些数目字奋战。

    手机从他的手里滑落到地面上,他翻了个身,将脸埋入她的枕头里。

    粗重的喘息在他喉间低嚎著,他的大掌抵住抽痛的胸口。

    心,很痛。

    不是那种椎心刺骨的痛,而是那种空虚到让人只想呐喊的难受。

    “啊”毕衡达用枕头捣住脸面,失控地放声大吼了起来。

    他的叫声压碎在枕间,悲痛得很压抑,压抑地让他很悲痛。

    生平第一次,他开始感觉到害怕。

    害怕他真的失去了她。

    --

    尽管毕衡达并不想面对事实,但高敏君确实是消失在他的生命里了。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四五六天,她过了半个月都没来上班。人事部因此发布了她因旷职过久,而自动退职的公告

    毕衡达曾试探性地打电话到她老家,她的家人说她在台北上班。

    他不敢再惊动什么,只能继续过他的日子。

    他不知道办公室正沸沸扬扬地传说著,执董办公室的温度每天都是零下十度。

    他尽可能地不让情绪影响到他的工作,但他却看所有的事情不顺眼!

    因为咖啡不是她送的,送来的时间总是不对时。常秘书跟他说话时,插入话的空档,也老是抓得不准。

    毕衡达终于发现他之前可以公私分明的原因,全都是因为高敏君。

    然则,现实生活就是,他是个三十多岁的成年人,身边少了她,他还是可以一个人吃饭、上班、过日子。

    只是,当他坐在餐厅里拿著菜单点菜,他会试图去回想她喜欢吃什么菜色他发现自己是混蛋,因为他不知道。

    只是,当他在客厅看书时,想起她偶尔也坐在他身边,静静看书的样子他发现自己是混蛋,因为他从没对她双手奉上的热茶,说上一句“谢谢”

    他把她当成空气一样的存在。他不知道她喜欢的颜色、音乐、电影,他的不用心,简直到了一种让人发指的地步。

    他打过电话,约了前伴侣吃饭。可那女人太吵,妆太浓,让他怀念起高敏君的自然清净。

    他再打电话,约了一个对他有好感的女经理暍酒。可她太没意思,整个晚上都在谈公司的金融弊案,声音硬邦邦的。于是,他想起高敏君春风般的嗓音。

    这个夜晚,在高敏君离开的第二十一天,毕衡达放弃了要找人陪伴的念头反正,他找任何人,也只是让他更想她而已。

    他一个人待在家,暍掉四瓶红酒,衬衫已脱到只剩下一颗扣子。

    他皱著眉,觉得屋内太安静了。

    打开电视,连续剧里的女主角正在对男主角说:“生日快乐。”

    他把脸埋入双掌之间,颓下肩,崩溃了。

    她是唯一记得他的生日,却不特意张扬的人。她总是把她对他的爱,表现在行动之中!

    毕衡达全身无法自制地发著抖,鼻尖吐出的热气漫在掌间,弄雾了视线。

    他和弟弟不同,弟弟是一见锺情的代表者。他则是需要习惯了、经过观察之后,才有法子动情。

    他习惯高敏君了,动情了,爱上了,也同时失去了。

    因为他不想改变,只自私地想要她陪在他身边。

    铃铃

    毕衡达在地板上翻了个身,像豹攻击猎物般地攫住桌上的手机。

    是不是高敏君打来的?

    “喂!”他对著手机大吼出声。

    铃铃

    “该死的!”他怒不可抑地把手机扔回沙发里,因为根本不是手机响,而是对讲机在响。

    毕衡达板著脸,按下通讯视听钮。

    “哥,开门,我有事找你。”毕雅夫大吼出声。

    “什么事?”

    “高敏君把我的小猫带走了!”通话萤幕里露出毕雅夫染了倦意的俊容。

    “你说什么?”

    毕衡达忽地抓住对讲机,眼里冒出火焰。

    “我说高敏君和我的小猫一起不见了!”

    “你给我上来说清楚!”毕衡达按下了指令,让警卫放人进来。

    毕衡达冲出大门,在毕雅夫走出电梯门的那一刻,就扯住了他的衣领,狠狠地把他往前拽。

    “你搞什么!放手!”毕雅夫皱著眉头,大掌和哥哥的野蛮角力著。

    “你是说她失踪的这半个月都和你在一起?”毕衡达锐眸一眯,白牙狺狺地像要撕裂人般地闪著银光。

    “不要冲动,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那天早上,我带著小猫到鱼市场去买鱼,车子开过你家大门。正巧看到高敏君,一脸哀凄地走出大楼。”毕雅夫指责地瞪了大哥一眼。“没想到你们同居一年了,你居然还遮盖得这么密不通风。”

    “她不可能会跟你回家。”毕衡达双臂交叉在胸前,怀疑地看着他。

    “她正巧和我们家小猫很聊得来。”

    “不要开口闭口就是你的小猫。高敏君在哪里?”人怎么跟猫聊天!

    “我比你还想知道!她带走了我的小猫。”

    “你什么时候开始对女人之外的动物感兴趣了”毕衡达的话突然打停,他直截了当地问道:“你的猫是女人?”

    “对。”毕雅夫抿了下唇角,没有笑意的冷硬脸庞,看起来和毕衡达惊人地相像。

    毕衡达瞪他一眼,率先走入屋内。

    知道高敏君不是单独和他同居,让他松了一大口气。

    他不是不放心毕雅夫,而是女人太容易爱上毕雅夫这种不羁的男人。

    他知道高敏君不是那种容易动摇的个性,但她现在很脆弱,谁又能保证什么呢?

    “你为什么没告诉我她在你那里?”毕衡达问。

    “高敏君要我发毒誓不能说。”

    “那你来我这里做什么?我连高敏君待在你那里,我都不知情了,怎么可能知道高敏君把你的猫带到哪去了!”毕衡达皱著眉,不客气地说道。

    “好吧!我实话实说吧,我只是想找个人同病相怜而已。”毕雅夫双手一摊,老实地说道。

    毕衡达拿了新酒杯,递了瓶红酒到毕雅夫面前。

    “你女人常去的地方你都找过了吗?”毕衡达打量著老弟失魂落魄的样子,倒是对那位小猫有点好奇了。

    “连个人影都没看见。”毕雅夫在连喝了三杯红酒之后,才又开始说话。

    毕衡达握紧了酒杯,忍不住奥声问道:“高敏君还好吗?”

    他没有勇气打电话给她反正,就算他打了,她也不会接吧。

    “刚到我家的前几天,行动迟缓。小猫喂她,她就吃;小猫如果忘了煮饭,她也就忘了吃。多数时候,小猫放音乐,她就抱著书发呆。不过,你决定要找她了?你可以给她真正想要的感情了吗?”

    “我不确定,所以我要找她回来确定。”如果他找得到她的话。

    “你的高敏君开始找工作了,她会重现江湖的。可是,我的小猫就可怕了,她可以一天到晚吃泡面,吃到营养不良为止,才会去找工作。”毕雅夫叹了口气,继续暍闷酒。

    “高敏君要找什么工作?”

    毕雅夫哀怨地看了老哥一眼,悲惨地发现老哥并不想听他发牢騒。不过,老哥的心情,他很了解啦。

    “应该是找那种中小型企业的秘书吧。你们这种大集团,人事流来传去,她被同业认出来,或者被你找到的机会很高。”毕雅夫说。

    “她的能力在中小型企业担任经理都游刀有余。”毕衡达喃喃自语地说道,脑子里的混沌却像拨云见日般地开阔了起来。

    他有自信,只要她开始递履历表,他就有法子找到她。

    能够再度见面,就多一次尝试的机会。交往一年多的感情,如果连他都有那么多回忆的话,她不可能毫不留恋。

    毕衡达的唇角微扬,将红酒一饮而尽时,脑中也已经有了初步计划了。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俩上次暍醉,是你十八岁生日那天。”毕雅夫帮老哥倒红酒,开始对两兄弟同时失神的状况感到好笑。“你隔天就搬出家里了,你不知道我那时失去了说话对象,有多旁徨无助。”

    “你怎么会受到影响?我记得你那时候正和一个女大学生打得火热。”毕衡达不能置信地看着这个身边永远有女人围绕的情场浪子。

    “因为除了你之外,没人愿意无怨无求地理会我的苦闷。那些女人为了得到我,至少愿意专心地聆听。”毕雅夫冷笑一声,神态竟和毕衡达一样地讥诮。

    毕衡达停住了所有动作,看着弟弟唇边的苦笑。

    “见鬼了,我们是怎么样的一个家庭啊!”毕衡达低吼一声,拚命似地暍起酒来。

    “美丽的母亲自私又爱抱怨,有钱的父亲漠不关心。我看我也别接手家族饭店了,乾脆拿我们的故事来写小说,或是演场电视剧好了。”毕雅夫拿著酒杯,放声说道。

    唉!

    两兄弟互看了一眼,各自继续暍起苦闷的酒。

    毕衡达喝累了,倒在地板上睡著了,他睡得颇沈,因为有信心即将找到高敏君的下落。

    毕雅夫也睡著了,不过他睡得并不好,因为他明天还要出发去找他那只可能从此消失无踪的小猫!

    --

    三天后的一个晚上,毕衡达爬上六楼公寓,瞪著那扇不锈钢铁门。

    他的呼吸并未因为爬了六层楼而微喘,他的粗重喘息纯粹是因为

    他找到高敏君了!

    毕衡达将额头靠在门板上,深呼吸了好几次以调整自己的心情。

    他伸出冰冷的手压住门铃。

    “谁?”高敏君的声音迟疑地从门内传出,

    毕衡达握紧拳头,知道她就在门内的欣喜,让他几乎惊跳起来。

    “开门。”他压低声音,尽可能不让情绪失控。

    门内一片静谧。

    “开门!”急切不安的心让他踢了下门,想着要快点见到她。

    “我不想开门。”

    她的拒绝透过门板,甩了他一耳光。

    “我去叫锁匠。”他嘎声说道,惯性的骄傲让他不知道如何开口向她低头。

    “你没有资格去叫锁匠,你不是我的谁。”

    他和她生活了一年,她居然说得出口他不是她的谁!

    一股怒焰钻人心窝里,烧得他双眸发亮。

    “我会让锁匠帮我开门的。”他威胁道。

    “你不会浪费时间去找锁匠的。”

    哈哈哈棒著门,毕衡达听见了她那比哭声还让人心碎的轻笑声,他后悔地想甩自己一巴掌。

    他有什么资格对她愤怒?在她和他同居的那一年里,他又真的把她当成他的谁了吗?

    倚著墙壁,毕衡达粗喘着气,难堪地看着水泥地板。

    接下来该怎么办?

    要他乞求她开门,求她给他一个机会吗?毕衡达颈间的青筋怒债而出,几番张口欲言,却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

    “你要挽回,就不该让你的自尊挡了路。”他无声地对自己说道。

    毕衡达笔直走到门口,双眼直勾勾地看向屋内。

    对他来说,只有错误的策略,没有达不到的成果。

    “锁匠来了。”他说。

    “你怎么敢真的去找锁匠”高敏君的声音还没落地,门就由内被推开了

    他看到了她!

    她穿著浴泡,面白如雪地站在门边,像一抹游魂。

    毕衡达必须用尽全身力气,才有法子敛去他所有的表情,不冲上前将她狠狠拽入怀里。

    看着她像闪躲毒蛇猛兽般地逃回屋内,他马上上前,尾随而入。

    “你闹够了吧。”言毕,他一愣。

    他不是要她回去吗?怎么说出口的话,尽是这种指责语气呢?

    她惊恐伤心的表情,让他自责得想甩自己一巴掌啊!

    毕衡达抿紧唇,全然不知道他心底的焦急,让他原本冷峭的脸孔显得更加严厉

    了。

    “请你出去。”高敏君仍然在后退著。

    毕衡达摇头,步步逼近著她,直到将她逼入了角落里。

    “出去”高敏君的心在动摇,所以根本不敢往他看上一眼。

    毕衡达凝望着她,他伸出手掌抵在她的脸庞边,她感觉到他的手在颤抖,他甚至连呼吸都在颤抖。

    “我要你回来。”他俯低脸庞,忘情地低语道。

    感觉她身子倏地紧绷了起来,他不敢看她的回应,也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他一意孤行地吻住了她的唇。

    才接触她微凉的唇舌,他便情不自禁地加深了吻。

    不是没察觉到她的抗拒,可他不许她再逃脱了。

    他扣紧她的后颈,火热的唇舌探索著她柔软的香津,小心翼翼地珍惜著她每一声娇喘,在曾经失去她之后,他已经懂得要珍惜她与他之间的契合。

    他在她唇问尝到了咸咸的泪水,他放轻了力道,尽可能地想把他的内疚与不舍全都渗入这个深吻之间。

    当她的手臂勾住他的颈子时,他以为自己的心会高兴到跳出来。

    激情的吻与他的手一同滑下她的唇边,松开了她的浴袍,沿著她水嫩的肩颈,流连至她柔软的胸口。

    她的浴袍缓缓地落在地上,冷空气滑上她的肌肤,让她忽地打了个冷颤。

    斑敏君一回神,马上伸手推开了他。

    “你走你走、你走!”她弯下身,拾起睡袍,紧紧地裹住自己。

    她的双颊飞红似火,她懊恼地想去撞壁,她气愤到忘了提醒自己不要看他。

    她抬头瞪他

    “我想你。”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