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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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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男人实在是应该接受感化,常常以这样阴森的表情示人会给别人留下坏印像的,虽然他的内心远比外在要善良的多,像今天早上他不就帮了自己吗?想到这里陈培爱不由得露出微笑,上帝说没有不能救赎的灵魂,而她则认为没有不能感化的凡人,也许她应该好好的利用这段和他共事的时间感化他,让他领悟到这世间所有共生的生物都是美好的。

    不再看她,简易凡盯着窗外沉思着,他今天已经为她打破了太多的例外;因为忍受不了她的福音而动用了能力,放着自己的事不做浪费时间和她坐在这里,而后明知道她拒绝在这里用餐还自作主张的为她点了餐,虽然这钱是一定要记在她帐上的,但是总之就是身体的意识远远脱离了大脑的理智,一切行动不听指挥的让他很是郁闷。

    从玻璃窗上瞄了一眼她的倒影,简易凡突地愣住,这个女人对着自己在微笑,他明明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她到底为什么能够对他这样坦然的微笑,可是,这个微笑的力量却是神奇的,连简易凡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从这玻璃窗上反射的微笑中,他抽离不了自己的视线。

    那笑容经过玻璃的反射,仿佛被阳光包围着一般圣洁,让他恍惚间觉得如此的熟悉,仿佛时光穿梭倒流回二十年前一般,他看到了另一张脸,另一个笑容,两张微笑渐渐重叠,难道

    “你的名字?”

    “嗄?”

    对上简易凡突如其来的问题,陈培爱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不会吧,才几分钟的时间,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难道和自己一样一动用能力他的身体也会出现异常?

    “我是说你在教会长大,一定有其他的名字,教名?比如说玛利亚?”知道她没理解自己的意思,简易凡没多少耐心的重新解释。

    “噗那是圣母的名字!”

    听到他连玛利亚都搬出来了,陈培爱忍不住笑出声来,他这样随便的将圣母的名字安给一个凡人,要是让院长嬷嬷们听到不昏到才怪。

    “那你的呢?”没理会她的纠正,简易凡一心想得到自己的答案。

    “嗯我的教名是索非亚,怎么了,难道你对教会感兴趣?”

    想想也不可能,这些他听了会大皱眉头的东西,肯定心里更是排斥的紧,但是陈培爱很好奇他提出问题。

    “不!只是随便问问。”

    简易凡掩饰住眼中浓浓的失望,刚才在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找到了,现在看来,也许那真的只是自己当年的幻觉,那影像、那笑容、那歌声,看来都是自己的幻觉,毕竟玛利亚是圣母

    这时服务生端上了一份套餐放在陈培爱的面前,因为刚才这位先生才在这里用过餐,他当然知道这份餐肯定是这位小姐的。

    “请慢用。”

    望着自己面前奢侈的牛排套餐,陈培爱可不认为这是自己的,她望着服务生离开的背影呆呆的对上简易凡的脸。

    “他放错了地方!”

    “我吃过了。”

    简易凡的话打断了陈培爱将餐盘向他推去的动作。

    “可是我没点,难道你要请客?”

    对上他的面无表情,陈培爱其实已经打消了这个可能性,除非南极的冰山已经化为平地。

    “不可能!但是帐我会先付,只是算你欠我的!”

    简易凡带着冷淡的笑容望着她眼中渐渐了解的领悟,哼!他怎么可能会失常到帮别人付钱,这在他二十六年的生命中是没有出现过的,以后的岁月也依然会保持这样的记录,毕竟亏本的生意他不做。但是对她就不同了,常常觉得自己精神富裕的人一旦亏欠了别人,那她的心里会怎么想?毕竟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偶尔他也喜欢做债主的滋味。

    没有答话,陈培爱顿了顿,只是微笑的低下头,享用这难得丰盛的午餐,她早该想到他是不会这么轻易就改变的,只是没想到他斤斤计较到如此小的地步,以为一顿午餐就可以买到一笔人情债,呵他太小看她了。

    望着眼前的女人但笑不语的表情,简易凡思索着自己这样做到底有没有损失,原本他以为听到自己清楚的算计,她一定又会有一大堆说教,可是,看她现在心满意足的品尝着眼前的餐点,他不确定了,这个女人实在让他看不透。

    看看手表已经快两点了,她还让他损失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这样算起来,这丫头欠他的不只这一份饭钱。

    吃饱之后,陈培爱满意的望着盘中还剩下的半盘饭,这些足够某些人饱餐一顿了。

    “很多时候我们也接受善心人士的馈赠,这些是不需要有心理负担的,圣经上说有所付出便有所得!”

    如果他真以为这是一份人情的话,她觉得很划算,至少一顿饭让她又多了解了他一点,可是她不希望看到他得逞的自以为是,那样她这一份人情的价值就大大缩水了。

    瞅着剩下的那些饭,简易凡忍住皱眉头的动作,心想她的饭量可真小,可是听到她后面的话,他就忍不住皱起眉头,这个女人

    陈培爱微笑以对,感化才刚刚开始,虽然她很慈善,可是不愚善,现代化的感化不比商业竞争简单,也是需要斗志斗勇的。

    对上她眼中顽皮的笑意,简易凡迅速的掩饰自己心中的低气压,随即招来服务生结帐,他可不承认自己被反将一军,这只是个开始而已。

    望着服务生走上前来,陈培爱微笑有礼的对他轻语:“剩下的这些麻烦请帮我打包,谢谢!”

    望着简易凡不明白的挑眉,陈培爱微笑的没有向他解释,看他像是常常出入这种贵得吓死人的餐厅就知道,他一定不会想到那些每天靠乞讨生存的可怜人儿,这样的剩饭对他们来说可是一顿难得的美餐。

    走出餐厅,简易凡站定在车旁,回头望着提着一个餐盒站定在离自己几步远的陈培爱,现在他们应该分头行动了。

    “刚才谢谢你,现在我就去下一站,放心,晚上五点我会准时的!”

    没等简易凡开口,陈培爱就自动替他打发了自己,光看他松不开的眉头,她就知道现在自己得马上去工作了,不然他有可能真的会罢工给她看,毕竟他可不是出于慈悲之心,他的付出完全因为和展凌辉交换的那两周带薪假日,只是不知道他这样的人假日里会做些什么。

    没有多说什么,简易凡冷漠的望了她一眼便开门坐进车里,望着陈培爱转身慢慢走远的背影,他发动车子却没有掉头的跟着她的方向。

    他的方向应该在身后,可是现在他却以最慢的车速跟在陈培爱十几米远的后面,他对自己解释说只是想看看以她这样的妇人之仁和龟速,如何才能在五点钟完成接下来名单上长长的一串地址。

    陈培爱看看手腕上的表,快两点了,她要加紧速度才行,掂掂手中沉甸甸的饭盒,她向两边的小巷子里望去,那里应该有需要食物的人。果然,她看到在一条小巷的深处,围坐着一群衣衫褴褛的乞丐,于是她走了进去。

    简易凡望着陈培爱走进暗巷,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一个女孩孤身走进这样杂乱偏僻的巷子,即使是大白天也是危险重重的,可是就在简易凡潜意识的准备将车停在路边时,他的惯性思维再次跳出来提醒主人,这不关他的事,是她自己不知死活的往里面钻,他不应该插手的,可是

    无奈的闭上眼睛,简易凡发现自己的眼前全都是陈培爱的笑容,该死的!他应该不会受到她影响的!

    不再给自己后悔的时间,简易凡找好车位停在路边,立即下车就跟进了那条暗巷。

    陈培爱完全没想到自己会遇到这种情况,几个小乞丐将自己团团的围在巷子深处的死角,脏兮兮的手随时准备向自己身上抓来,而她却只能警惕的尽量向后缩,毕竟她听到了他们心里的胆怯,这些孩子只是太久没有得到关心。

    “姐姐既然你都好心把饭给我们送来了,就再好心点把身上的钱也掏出来给我们吧,我们很可怜的!”

    为首的一个较大一点的男孩,带着坏坏的笑容望着这个看上去弱不经风的笨女人,现在竟还有这样的女人,专门送东西来给他们吃,呵呵他们这一群没人管的孩子,向来都是行人躲都躲不及的,居然还有笨到自投罗网的。

    “你们不要这样,我身上没多少钱,而且还有用,如果你们真的缺钱的话,我可以帮你们联系一些福利院!”

    她冷静的望着这个年龄较大的孩子,其他那些小孩子都是跟着他的。

    “福利院?哈哈哈姐姐,你还真的是天真耶!”

    一帮孩子也跟着那个大男孩狂笑起来,陈培爱忍不住轻敛眉头看着他们,努力保持和蔼真诚的笑容,她是不会把钱乖乖的交给他们,这样的话就会纵容他们向更深的犯罪泥淖中涉足,但是这些孩子是真的需要帮助。

    “好了,废话少说,快把钱掏出来,不然我们就自己来。”

    为首的大男孩望着陈培爱嘴角刺眼的微笑,不耐烦的就要伸手抓陈培爱的包包,这个女人八成有问题,被抢劫的时候还笑得这么亲切做什么,让他觉得好像感化院墙上贴的天使,他最唾弃了。

    盯着向自己伸过来的手,陈培爱潜意识的伸手挡掉,对方一不小心跌倒在地。

    “妈的,你居然敢推我!”

    一时不察被推倒在地上的大男孩,恶狠狠的瞪着陈培爱,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软弱的女人居然敢还手。

    “你有没有怎么样?”

    担心的望着地上的男孩,陈培爱内疚的问着,她没想过要将他推倒的,只是一时没控制好力道,她的能力往往在她潜意识下会形成自我保护。

    而且,她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以前虽然跟嬷嬷们一起去过少年感化院,但是在教官的看管下,那些孩子也都还算听话,可现在她隐约觉得自己身陷一个麻烦的境况,在外面她从来不让自己的能力外露,对这些孩子她更不可能出手,怕吓到他们,

    “当然,我起不来了。”

    看出陈培爱的内疚和担心,大男孩干脆耍赖的坐在地上挡在陈培爱面前。

    “怎么?难道伤到哪里了?让我看看”

    虽然自己知道刚才失控的力道并不是很大,但是一听他说自己起不来,陈培爱焦急的蹲下身伸手就要检查。

    “少假惺惺了!你只要付我医葯费就可以,快把钱拿出来!”

    陈培爱马上知道自己被骗了,她生气的站起身来,冷静的将背包抓在身后。

    “你要是站不起来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不然就乖乖的回家,以后不准再抢别人的钱,这是无赖的行为,你们还是孩子!不”

    “妈的!婆婆妈妈,你找扁呀!”

    男孩跳起身扬起拳头就要向陈培爱挥去。

    望着就要向自己砸下来的拳头,陈培爱只能选择闭上眼睛,手潜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胸口,其他的地方都无所谓,毕竟他还只是个孩子。

    但是,等了半天却没等到意料中的痛感,陈培爱小心的睁开一只眼睛,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是谁?放开我!”

    男孩死命的挣扎着,想挣脱自己被从身后抓住的手臂,可是却徒劳无功,而且越挣扎越痛。

    “你怎么样?”

    简易凡紧皱着眉头望着陈培爱苍白的脸色,她应该没有被打到,可是毫无血色的脸显示她现在极度的不适,隐约中他感到一股冰冷的刺痛瞬间袭向自己,低头望着手中小表龇牙咧嘴的样子,他没发觉自己眼中的冰冷已经冻结,可是陈培爱发觉到了,因为四周的空气瞬间变得稀薄起来,让她的呼吸更加困难,冷汗顺着收缩的汗腺渗透。

    “我没事你放开他吧,他们只是孩子”

    捂住隐隐作痛的胸口,陈培爱努力的想要简易凡放开那孩子,因为他的脸色都变了。

    “对啦放开我!你这个怪物,想冰死我啊?”

    男孩使劲的想要拉开自己被抓住的手臂,这个男人的体温实在是很冻人,被他握住的皮肤已经觉得好疼,冻得疼

    听到那个孩子的话,陈培爱有些吃惊的望着简易凡,以为他只有身体内部的能力,没想到他和自己一样也能运用自如,这孩子一定承受不了的。

    冷漠的望了几欲张口的陈培爱一眼,简易凡这才控制住自己的力量,这句话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亲耳听到了,这个小家伙够胆,不过他说对了,他真的是个怪物呢!

    靶受到气温渐渐的回暖,陈培爱不由得深吸一口气,感觉那种几欲让自己窒息的冰冷迅速退却,只是下一秒他嘴角扬起一抹比这稀薄的空气还冰冷的笑容,让陈培爱不禁又担心了起来,他不会是

    “放开你?好,但是把钱留下!”

    陈培爱和男孩在听到简易凡的话后,都不约而同的呆望着他。

    “你没看到她被你吓得脸色苍白吗?我放你走后她说不定会晕到,所以你先把医疗费留下!”没有理会他们惊讶到张大口的表情,简易凡理所当然的说着,他说的可是真的,看陈培爱的脸色不排除有这种可能,而她连一顿饭钱都付不起,难保到时候她还要欠自己医葯费,虽然他计画过让她欠债的,可是一顿饭钱抵一个人情已经足够了。

    “简秘书这”陈培爱想告诉他这只是个孩子,而且刚才他还试图向自己要钱呢!哪里有钱可以给,可是简易凡眼中冷漠的算计告诉她,他说的是真的,他是真的打算向这个孩子要医葯费,唉真是本性难移!

    “你疯了吗?我要是有钱还会抢她的钱放开我!”

    望着其他的伙伴早都已经悄悄的溜了,男孩恼羞成怒的大叫着,这个男人八成是穷疯子,要不然就是个比他更无赖的恶棍,居然勒索小孩的钱。

    “是啊!简秘书你放了他吧我没事”

    思索半天,陈培爱只能想出一招让简易凡松手,她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非常不正常,虽然她不是十分确定简易凡是否会心软

    “陈培爱!”

    望着陈培爱好像落叶飘摇一般的滑落,简易凡无意识的松掉抓着男孩的手,在下一秒接住了她。

    “呼”

    眼角余光瞄着男孩已经乘机逃脱,陈培爱在心里暗暗给自己加分,看来她赌赢了,这一招一食二鸟,简易凡那颗冰冷的心还是能够融化的,可能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你怎么样?”

    望着陈培爱死死的抓住自己的衣袖,简易凡自己都没发觉他浑身透着冷意,暗巷内原本昏暗的光线加上潮湿的气息,如今仿佛冻结一般的在他们周围形成一道无形的结界。

    这样的沉重感让原本佯装虚弱的陈培爱心脏狂跳起来,一种类似于心惊的悸动使她不由得呼吸困难起来,微微的闭上眼,她只能说出最重要的字。

    “葯”

    及时反应过来的简易凡马上伸手翻开她的包包,从中找出一个葯瓶,到出一些白色的葯片递到陈培爱面前。

    “几颗?”

    “两”

    简易凡快速的将两颗葯丸塞进她苍白的嘴唇,看着她费力的咽下去,可是看着她越来越困难的呼吸,简易凡几乎想抓住她的肩膀摇醒她或者吼醒她,实际上他也这样做了。

    “陈培爱,你还欠我饭钱!你要是敢晕倒试试看!”

    陈培爱费力的皱皱眉头,他好吵

    “陈培爱”

    望着她缓缓眨动的睫毛,简易凡没发觉自己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一把将她抱起来向巷外走去,她轻得像一根羽毛一样,这样的认知让简易凡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看看他给自己找了怎样的麻烦,刚才真应该坚持向那小子要医葯费才对。

    被放进车厢里,葯效的迅速效果让陈培爱觉得好多了,刚才一定是她太激动了才会那样,可是那种感觉好像与他也有关

    “谢谢,我没事了,只要休息一下”

    陈培爱无力的望着发动车子的简易凡,费力的露出一个微笑,想要告诉他自己只要休息一下就好。

    没有看她,但是简易凡微微眯起的眼睛泄露了他的情绪,他很郁闷,事实上从听到她大唱福音,听到她饿肚子的声音,看到她顽皮或者恬静的笑容,或者刚才她倒入自己的怀里,他都感觉好像有人用锥子一点一点的凿着自己的心窝,一丝一丝的渗透,连他都无力阻止,即使想冰封自己的心和感官,可是就像此刻一样,他依然能够感受到来自她的温暖,虽然只是一点点,但的确感觉到温暖,就在她费力的微笑中,一点一点的,他觉得自己的心好痛!

    看着他脸上凝重的表情,陈培爱的心里有丝微微的受伤,但是她知道毕竟这个世界上每个人本来的负担已经很沉重了,所以她能释怀。

    “觉得怎么样?”

    虽然他一直在矛盾中反覆的挣扎着,可是还是管不住自己对她的关心。

    听着他没有温度但真实的关心,陈培爱不由得笑望着他,他们之间似乎有一种莫名的牵系,想来今天已经两次了,每当他情绪失控时,她都是最先感受到的,即使是心痛的感觉,如果说这是注定的,那么他应该也感觉到了,感觉到自己对他的影响,只是她很好奇他的感觉是否和自己一样。

    “你痛吗?”她斜斜的靠在坐椅上侧望着他,想要将他眼底的情绪看得分明。

    “我?”

    有片刻的困惑,但是很快的,简易凡的大脑里做出了最接近的猜测,她知道他的感觉?这不可能!

    很快的他否定了这个猜测,因为他和她不一样,她是被这世上绝种的爱浇灌长大的;而他,是在自我封闭的寒冷里生存的,他们之间没有桥梁,更不可能有交集,她这样问也许只是在试探他,所以很快的,简易凡迅速的换上一贯的冷漠,他想要的只是自己的世界,自生自灭就好。

    没有听到他的回答,陈培爱收回目光,他已经缩回了不经意露出的柔软触角,每当他换上那样淡漠的表情,她就知道他的心关闭了,想要接近已经是很困难的事。

    “我很痛,刚才在巷子里,觉得心好像被寒冷的冰水包覆住一般,连呼吸都困难。”

    和他一样的望着前方,陈培爱平淡柔和的说出自己的感觉,既然他不想让她知道,那她就告诉他,一点一点的告诉他。

    听着她好像自言自语的话,简易凡握住方向盘的双手不自觉的用力,盯着自己泛白的关节,他依然选择沉默,要他说什么,解释吗?抑或一个谎言,都没有必要,她喜欢怎么想就任她去吧,毕竟除了他自己的想法,所有人都与他无关,别人的喜怒哀乐都侵入不了他的心。

    发动车子送她回去,也把自己的心逼回冰冷的壳里,毕竟温暖对于他来说太遥远也太奢侈了。

    “培爱!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

    安基拉担心的望着陈培爱苍白没有血色的脸颊,仅仅一天她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任由安基拉将自己按倒在床上,温暖舒适的被褥让陈培爱瞬间觉得轻松了许多。

    “嬷嬷我没事的,您不要担心,我只是有点累,睡一觉就好了。”

    陈培爱微笑的望着安基拉关心的眼神,不由得想到简易凡,不知道以前的日子他是如何过的,即使没有爱也不至于会伤得那么深,以至于让他重重的把自己包裹起来,不留一丝一毫的空隙让别人窥探他的心,即使是温暖也不被容许,这样的孤寂很可怜,即使他伪装得再好,在她看来依然忍不住心疼,她真希望早一点遇到他。

    “真的吗?身体没问题吗?”

    安基拉轻轻的抚摩着陈培爱冰凉的脸蛋,虽然陈培爱不说,但是她看得出来,这孩子一定是遇到什么事了。

    “没事的,孩子们怎么样?睡了吗?”

    陈培爱微笑的岔开话题,她不想让安基拉担心。

    “本来是吵着要听你唱晚安诗的,最后实在撑不住,所以院长唱给他们听了。”

    安基拉轻轻帮陈培爱掩好被子,这孩子向来都是只为别人着想。

    “嬷嬷,小时侯说的故事再讲一遍给我听好吗?”

    陈培爱向床里挪了挪,示意安基拉和自己一起靠在床头。

    “怎么?难不成你被那帮小毛头传染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安基拉还是挤上了陈培爱的小床。

    “我想听后面半段,歇斯和天使坠入凡间以后的故事”

    轻轻的靠在安基拉的肩头,陈培爱微笑的望着头顶上昏黄的灯光,这个故事是她小时候安基拉用来哄她睡觉的床头故事,但自从她渐渐知道自己的能力后,这个故事就渐渐变成了沉重的话题。

    “唉歇斯和天使坠入凡间后,由于歇斯对天使的一世之债的承诺,所以他决定在凡间让天使得到幸福,可是就像撒旦诅咒的一样,歇斯无论轮回重生多少次,都承受着比在炼狱里更加痛苦的冰封之痛,即使他的心脏上留有邱比特大神的箭头,使他不能完全冰冻自己的心,但是每当他想要接近温暖的时候,就像浸入万尺寒潭一般的刺骨椎心,越是感受温暖就痛得越深,充满爱心的天使不忍心看着歇斯生不如死的活着,便悄悄的用自己的法力填补了歇斯心口的箭洞,可是就在残存的温暖消失,歇斯永远冰封自己的心后,她发现她亲手埋葬自己的爱情,原来在这几生几世的重生当中,她早已爱上了歇斯,可是太晚了,永生永世的爱情祝福已经幻灭,她的心也因此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疤,于是天使开始寻找,寻找能够开启冰封之心的钥匙,永生永世”

    安基拉最后的呢喃消失在陈培爱均匀的呼吸中,望着温暖的光晕里陈培爱恬静的表情,安基拉忍不住轻叹一声。

    “真希望你脑旗点找到奇迹,仁慈的主啊!保佑您善良的信徒吧!”

    随着屋内灯光的熄灭,陈培爱缓缓的睁开眼睛来,黯淡的月光下,她眼中的水漾波光粼粼,伸手轻轻的覆上自己的肩头,手指摩挲着今生的烙印。

    “永生永世的寻找嬷嬷我已经找到了!”

    “呜”

    牧羊犬小声的呜咽着,因为它觉得今天屋子里的气温太低了,尤其是越接近主人越发寒毛竖立,干脆乖乖的缩在自己的小窝里。

    简易凡没好气的瞪了一眼一脸可怜相的狗,这个家伙是他一时心软的产物,当时见它跛着后脚蜷缩在街角,那对黑暗中望着他的大眼睛彷佛在向他求救,他当时觉得仿佛看到了童年被欺负而蜷缩在墙角的自己,那时有个天使救了他,所以他也心软的救了它。

    可是,有时候心软也是一种多余的罪过,就好像它,每天除了吃和睡之外,就会用这样无辜的眼神望着他,好像他虐待动物一样。

    还有今天所发生的事看来他的心还不够坚硬,那样的笑容依然能够打动他心底最脆弱的部分,他承认了、默认了,可是结果却是他和她都不乐见的,看来他的冷漠还不够彻底。

    因为她说她很痛觉得心好像被寒冷的冰水包覆住一般,连呼吸都困难的疼痛!这种痛的滋味他何尝不知道,彷佛是用了几世的时间,他才遗忘那种感觉,可是她为什么能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