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花凋辞 > 第五章协定

第五章协定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龙绻儿不知其中曲折,乐见菊、竹两位妃子的宫女被兰贵人吓得抱头鼠窜。

    她的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如不是被点哑穴,定会大笑。

    早就看不顺那两个不识时务的坏女人,仗着是长辈,常常背着父皇与母妃在她跟前吆五喝六,神气十足。哼,以为她小就什么都不明白?

    她的兄弟她甚至认不过来,只有胞兄龙缱最疼她,不像其他人处处排挤,用尖酸刻薄的话来重伤她。哼,唇枪舌剑算什么?吵来吵去想不牙尖嘴利都难!她是得宠,这里是皇宫,有本事尽管在皇上跟前显示!翰林院的几位太傅出再难的题,她也无所畏惧!反正,有绝世才女兰姐姐在后助阵,想不出风头也难!对付擅长尔虞我诈的人,兰姐姐说不必也不能听之任之,该吵该骂绝不心软,决不妥协,只有狠才能保住地位和威严。

    丙不其然,人都是欺软怕硬以前只懂得哭,所有的人包括宫女在内都落井下石,现在,她变得厉害会反击,也没人敢冉欺负她。

    花凋挑眉凝视着她阴晴不定的容颜,若有所思。他看得清楚,龙绻儿的行为是玩火。表面上痛快地整了菊妃、竹妃的奴才,实际上隐藏存背后的是一个无法预计的恶果!蠢,她真的觉得如此就是赢家了吗?

    突然间,他开始为龙绻儿悲哀。

    龙绻儿得意地笑着,脸上漾开一朵灿烂的梨花酒窝,不经意间的回眸正迎上他玩味的专注眼神,一双黝黑的眸子宛若沼潭,深不可测。她闪神一怔,恍惚间,不由自主地伸手,想触摸那个令她迷失的领域。

    花凋一凛神,敏捷地抓住她纤细的于腕,抿唇低语:“干什么?”

    “呜”龙绻儿想为自己辩解,奈何被点了穴,支支吾吾语不成调。

    听听外面没有动静,料想大概是那些妃子、奴才被吓住,一时不知所措,短期内也就不敢再轻举妄动。毕竟,冷宫禁地,擅闯者杀无赦!她们虽说怀疑龙绻儿在里面,但没有真凭实据,一旦惊动圣上,又没当场抓住龙绻儿这古灵精怪的丫头,得不偿失。

    花凋恍然失笑“你还是这样乖一点,不然,别怪我把你扔出去,那样的话可就真的没人能帮你掩饰了。”

    龙绻儿不屑地一噘红唇。

    “想说话吗?”花凋对她的不以为然颇觉不满。

    权衡利弊,龙绻儿忍下这口怨气,用力颔首。

    “好,我姑且信你一次。”花凋解她的穴道,双臂环胸,等着她的反应。

    龙绻儿轻轻咳了咳,才回过头,只是瞅着他,定定地不发一语。

    她的视线让花凋有种待人宰割的不详预感。

    “你看什么?”他面部僵硬地开口问。

    “好!就这么决定了!”龙绻儿的粉拳一击他的肩,讷讷地抿子邙笑,不过笑得有几分诡异“从现在开始,你做本宫的私人护卫如何?”

    什么?

    花凋掏掏耳朵,以为是幻听。

    龙绻儿嫣然一笑“想当年,你与风烛并列为辛酉年间的武状元,听说还在江湖上声名远播,那本宫看在卿家今日护驾有功的分上,给你个出头机会,准你离开六扇门,进官做护卫,本宫担保比你原来的俸禄高上不止一倍!”

    “不必!”花凋想也不想就回绝,淡淡地道“六扇门好得很,来去自由,没有那么多的烂规矩要遵守,何乐而不为?若是进宫就得看人脸色,仰人鼻息,花某人不干!”

    “你不干?”龙绻儿一脸不可思议“想想,进宫来挣的钱会较之从前多上好多,且出入王宫贵族,伺候好了,将来富贵荣华享之不尽。呵呵,传闻花凋捕头狡猾如狐,朝廷上下哪个臣子不是对你避如瘟神。你不考虑哪一个划算啊?”

    “哈哈,黄毛丫头,看不出你小小年纪便已深谙招人之道。”花凋先一弯唇,继而面色陡沉“你以为装傻充愣,我就不知你的背后的目的?凡事皆留余地,否则你的好日子尽了!”

    “我听不懂你的话!”龙绻儿皱皱柳叶双眉“本宫和你谈的是入宫侍驾的事,怎么扯到好坏日子上了?何况,你说本宫的好日子近了更是莫名其妙!”想她贵为九公主,金银财宝、珍奇古玩样样不缺,常人所谓的“好日子”比比皆是、天天如此,什么叫“近”?捉摸半晌“难道,你说本宫还会经历意想不到的变故?”难道,不久的将来,她可以不用天天闷在熟到烂的皇宫度日?

    显然,两个人鸡同鸭讲。

    花凋无力地撑着火烫的额头,之前被雪韧砍断的一截发丝垂到眼前,挡住了那张快变绿的容颜。冒汗,狂冒汗,他发现和这臭丫头说话,不但占不到半点便宜,还会被活活气死!

    “好好,你全当我没说。”他别有意味地朝着下面幔帐后的兰贵人睇去,见隐隐约约有一丝气息浮动,嘴角微微一勾。

    呵,事情的确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这个看似疯癫,私下与龙绻儿关系复杂的女子不简单哦。

    本来,他是用话在试探龙绻儿,好暗中观察她的城府如何,不过就眼前的形势得出的结论,龙绻儿丫头根本就是个不懂事的傻瓜!乍见她,神气十足;而事实相反,她和一张白纸没区别,只要有心,都可在上面肆意比划,至于结果如何,单看人家的居心。

    花凋来去自由,本就不想牵扯太多朝中的杂事,以免发生变迁,惨遭殃及。要知他尚有高堂侍奉。呃,好吧,就算这个高堂比他更会闯祸惹麻烦,但是,好歹给他一个笑看红尘的机会,即使有再大的错也抵消得一干二净。啊啊,为了那个女人眼下的超高花销和将来无底洞似的养老银钱,他可不是得要好好保重自己,稳稳地脚踏实地,留住小命吗?

    当官难,其实,一进皇族更深似海,因此,不靠近深宫,方可远离足非。

    “说半天,你到底答应不答应?”龙绻儿尽量耐心。

    “喂,我说公主干吗非要微臣进宫来啊?”花凋挑挑眉,表示疑惑。

    龙绻儿纤细的食指微微弯曲,在娇俏的鼻子上轻轻一刮,沉吟道:“做任何事情都必须有理山的吗?”

    “没有理由就是无理取闹,既然是无理取闹,我可以不听。”他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

    龙绻儿一嘟红唇“哦,若非得讲,我就说说吧。”裙摆下的两只小腿在梁上晃荡,慢悠悠道“首先呢,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的功夫比我见过的那些看守禁宫的大内高手厉害许多”

    “等等”花凋掀起飞扬的一边眉毛“你怎么知道我的功夫比大内高手要好啊?你见过我们比过不成?”

    “这还用说?”龙绻儿不解地反问:“缱哥哥推荐的人还有错?你不知道吧?当初给父皇保奏,说你和风烛两人前途无限,若然放走或委屈任何一个都难以挽回的人正是他!案皇听罢力排众意,开本朝先例,册封两位武状元。哼,大内高手都是缱哥哥的手下败将,没一个能打败他,而你是缱哥哥极力看好的人,当然比大内高手强。”见他似乎要说什么,继续抢着说:“何况,你偷偷溜进宫,也没被大内高手发现,万一是个亡命之徒,皇家安全岂不遭到威胁?那群吃白饭的家伙根本没动静,更表明你比他们强嘛!”

    呦,好一个说明的等价于,小丫头的判断力倒是很敏锐嘛。

    然而,龙绻儿三番两次提到宁王却让花凋极为不满。

    这个排行第四的宁王殿下,被人称为本朝开国以来甚至是史上皇室中最有才华的皇子,三岁识文断字,五岁七步成诗,弱冠后匿名参加文试,竟然一举打败进京赶考的所有举子,夺魁状元。这也是新酉年的另一则佳话武状元成双,文状元从缺!直令天下学子汗颜敬畏;而且,不晓得宁王从哪里学了功夫,尽管不曾在江湖上走动,可越是如此越容易被人传得神乎奇技。

    花凋当年在武科场的看台上见过宁王之外,只有去年在圣母太后的寿宴上碰到一次,平时几乎没有交集。但眼前的女娃一个劲儿得说她的“缱哥哥”有多好,除了炫耀示威的成分在,他总觉得她有严重的恋兄癖。不然,不会三句话不离宁王龙缱,更不会提到他之际兴奋得两眼泛光。

    重重宫闱,什么禁忌的事没有?谁知这龙绻儿生得一副单纯的模样,背后或者日后会做出哪些离经叛道的举动?

    花凋摇摇头,忙挥去浮现在脑海的凌乱思绪。

    啊,管还是不管?受还是不受?他绝对不是担心一对兄妹走向歧途,只是本着博爱的伟大胸襟,不愿看人间多添一幕人伦悲剧从而作梗!他趁机分散她的注意,争取将徘徊悬崖的她拯救回来,如此而已。还在少林时,他常听师叔说:“佛家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对,这个理由是以让他心神动摇!

    好,如果龙绻儿能再说个让他舒坦的理由,哪怕是小吹小捧一下,他马上答应。大不了在官里做个装聋作哑的活死人来庇护,免得祸从口出,后患无穷嘛!

    至于银子谁会嫌自个儿赚的银子多?毕竟老娘的开销太大,他不多谋一份职,怎么维持下去?

    “仅仅这样,还应有什么吧?”花凋胡思乱想罢,撇嘴质问。

    “嗯?”龙绻儿悄悄察言观色,见他隐约有一丝笑意浮动,不由得长出口气,恍然意识到再说下去,连自己的老底都亮出了!她是看中花凋的功夫,想若能让他来指点自己一下,必定让缱哥哥另眼相看!

    缱哥哥和以前不同,原来一有功夫就和她闹着玩,给她说许多外面的事儿,而现在不是被父皇叫去问政,便是被尚家两位大人拉去下棋,都是些推都推不掉的局,累人。更怪的是最近缱哥哥人影都不见,谁也不清楚他在干什么,神神秘秘地出宫,经常很晚归来,害得她没机会找他切磋!哼,连缱哥哥也不愿陪她了吗?

    “还还有?”她重复着地瞪大眼,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他,水眸的视线不经意间落到花凋一头削碎的蓬发上。说实话,一开始光顾着吵架,她并没留意他的样子如何诡异,现在猛然发现,这明明是个疯子嘛!哪有人好好的会把头发弄成这样?

    花凋顺着她的眼光,大手缓缓攀上自已的头顶,在触及参差不齐的发丝的一刹那,胸中被压抑下的熊熊烈焰再度燃烧!

    痛,他心中的痛啊!

    埃无双至,祸不单行。

    花凋和龙绻儿之所以大咧咧地坐在横梁上嗑牙,有一半的原因是以为暂时不会有人再不识相地跑来锁兰苑捣乱。

    谁知,天不从人愿!远远地,又听到外面响起杂沓的脚步声。这一次,还多了一个龙绻儿不大熟悉的陌生嗓音,淡淡的如沐春风,令人惬意。

    “菊妃娘娘,说的是锁兰苑?”

    “不错,刚才哀家与竹妃妹妹路过此处,看到晴川公主的贴身奴才在这里鬼鬼祟祟不晓得干什么勾当,是以担心公主的安全。你虽入宫不久,但也该知道皇上对晴川公主的宠爱重视,那可容不得半点差池。既然你今日入宫正碰上了此事,正好也帮哀家解决一个难题。你也看到了,哀家身边带的人都是些不谙功夫的柔弱女子,进去以后说是碰到了不干净的东西,无论如何都不敢再探。”

    “是啊,雪大人武艺超群,能帮皇上追回失窃的护国玉器,功不可没,想必这应该不会推辞才是。”

    两个女人叽叽喳喳地说了半天,那说话好听的人才得空道:“娘娘,客气了,六扇门中人本就是负责京畿重地的冶安。若有不赦之徒胆敢入宫放肆,雪韧理该除之,当仁不让。”

    再往后无非是一些些邋遢的客套话。

    然而,即使如此也够让屋内的两人吃惊。

    尤其是花凋,与他听到“雪韧”两个字的时候险些崩溃!不会吧,难道雪韧是他命中的无常君不成?简直是阴魂不散嘛!万一,让他发现自己藏匿在锁兰苑里,且和一个公主联合以掌风装鬼来吓宫女,那就死定了!以雪韧那股子认真的性子,二罪归一,必将他押至大理寺论罪。呜

    上贼船了,跑都跑不掉!鲍主,都怪这个公主,她是皇帝的女儿,一旦出事撒娇就好,哪像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嗯嗯嗯”花凋虽没和雪韧真正较量过,但必为伯仲间,相差无几。若贸然闯出,九成九会被他发现踪迹。该死的,好死不死竟钻进了死胡同!

    龙绻儿瞅着他咬牙切齿的模样,吃吃地笑道:“你也会怕啊!外面那个是你的臣友吧!呵呵,我想到还有一个要你进宫的理由,就是雪韧!你怕他,正好到宫里躲嘛!”

    “谁说我怕他?我不过是好男不”花凋的话说一半又咽下,讪讪地耸肩“算啦,我说了你也不懂。”不过,形势所迫,不得不转向“晴川公主有何高见?”

    “简单,你答应入宫,我就有法子帮你脱困!”

    “真的假的?”花凋表示强烈怀疑。

    “爱信不信!”龙绻儿傲然地一仰脖子。

    兵临城下,马上就要出人命,怎能不认命指使?情形急转直下,之前明明是他占据优势待她妥协,现在,如何短短一刹的光阴就换了人间?

    “好,你说。”花凋扁扁嘴,心下默念“诸行不利”静待下文。

    “不准黄牛。”这一刻的龙绻儿神采飞扬,那是孩子特有的烂漫天真。纤细的小指与他长满茧的手指一勾一抵,算是至此达成双方协议。

    “放心吧,我虽非君子,但亦不至于失信于人。”

    “嗯,那你听好”龙绻儿笑眯眯地勾勾手。

    花凋不明所以地侧过头,倾听她的“高见”耳边软软的腔调还有自她唇中呼出的暖暖馨香,令花凋的脖颈痒痒,竟有瞬间的眩惑在脑海中盘旋,乱乱的也不清楚想什么。

    可惜,当他听完龙绻儿的话时,眼神兀地一阵呆滞。

    这这样做合适吗?

    怎么会有如此冷血的人?

    拿自己的小命儿来耍着玩?好,就算玩者无心,可万一弄巧成拙,便真的是掉头之罪啊。

    他不得不最新审视身侧这个笑得一脸灿烂却笨蛋到极点的小丫头。

    疯疯辣子呵。

    “说定了吧?”龙绻儿格格娇笑,轻手轻脚地拍他“你再迟疑就来不及啦,他们马上进来,到时反悔我也爱莫能助。”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仿佛在说:吃亏的又不是你?你还在那里犹豫个什么劲?婆婆妈妈的像个老太太!

    花凋一咬牙,习惯性地撇清干系“公主需谨记,这是你自愿的啊!”龙绻儿听罢,小脸微微一黯,自言自语:“知道知道,反正我让人厌,好歹没人理会也不算什么。”那倒不如再惨点,兴许能让缱哥哥回来陪她。

    她的几句话说得非常轻,几乎不可分辨。

    花凋的内力何等高深,灵光的耳朵自不会错过丝毫异样。

    他倒没料到龙绻儿颐指气使的背后竟掩着一种难以言明的孤独。小丫头不超十岁,竟已体会到历尽千帆的沧桑,沉浸在繁华下的死寂!他不得不对她另眼相看唉,最恨生在帝王家。她若不是晴川公主,不是皇帝最宠的女儿,大概也不会有无妄之灾。朝中形势瞬息万变,嗬,没有猜错的话,她早晚会被梅妃那个心计深沉的女人作为棋子牺牲。

    对,早晚的事罢了。

    协议罢,他起身自横粱的一头快步掠至另一头,足不染尘,声息皆渺。

    龙绻儿突然从右鬓取下一个龙纹钿的金簪抛向他。花凋不明所以,下意识地伸手接住来把玩“干吗用的?”

    龙绻儿得意地说:“笨!不是一般的笨!”点点一头漂亮的青丝“你动作再快,散着发的样儿,也是那个雪韧容易抓到的特征嘛!届时,即便没看到正面,画影涂形也够烦呢!”

    花凋被她一提醒,恍然大悟。

    呃,虽说不像她想得样简单,而是雪韧砍断了他的发,可造成的结果都一样。披头散发的确会勾起雪韧的疑惑,与其如此不如委屈一下,用她的簪子系发,也总好过被揪住“小辫子”不是吗?

    花凋做好充分的心理斗争,才满不情愿地用她的簪子固定零乱的发丝。

    千钧一发。

    此边厢花凋刚弄好,外面雪韧便绕开那些“危言耸听”的唠叨宫女,推门而入。

    花凋屏气,过多的气息会引起雪韧的注意力,眼角的余光不着痕迹地瞥向那一端的人儿,捉摸着她刚才说的话有多少可信度。不过,就在他胡思乱想的一霎,龙绻儿没有做出任何自保的动作,直挺挺从梁上栽了下去!

    那分明是她自己往下跳的!若是无人搭救,必然摔个脑浆迸裂!

    “救命啊”呼救声令警惕的雪韧猛然一怔,电光火石股朝急速下落的人儿扑去!花凋抓住眨眼的瞬息,自他们的身侧惊鸿掠影,破窗而出!

    雪韧心知中了“声东击西”之计,奈何人命关天,总不能视若无睹!他趁着伸臂揽住龙绻儿柳腰的趋势,足尖在原地打转,身子侧倾,来招黄龙大摆尾,总算捕捉到那一抹动作如猿的影子!

    好熟悉?

    雪韧尚且不及仔细想,更别说跨步去追,就已被人抓得半分动弹不得,听他救下的那个玉人儿嚎啕大哭:“呜呜救命啊可怕好可怕”

    “公主,您受惊了!”一稳心神,他马上撤于,毕恭毕敬行礼。

    “什么人啊?”此刻的晴川公主像是一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游弋惶恐的眼红红的泛着血丝,那份脆弱伪装得淋漓尽致。

    “微臣是六扇门的御前捕头雪韧,救驾来迟,望公主赎罪!”他淡淡地公式化道,温文疏离。特别是他们之间空出的十步两人方才还贴着,眨眼的功夫就咫尺天涯。纵然君臣有别,也未免太过夸大,任谁都无法忍受。

    她身上有蟑螂还是臭虫啊?不然,他怎么会露出嫌恶的表情?呿!她一个堂堂公主还没说什么,他一个身为臣子的男人竟耍脸色?

    晴川公主根本不觉得私闯冷宫玩耍,联合臣子戏弄宫女,再胆大包天地从梁上往下跳又有何不妥?

    “你怎知本宫在此蒙难?”她故意装出茫然的模样。

    “嗯,菊、竹宫的两位娘娘看到公主的贴身婢女在锁兰苑外不知所措,惟恐公主遇到不测,是以让人进苑一探,宫女受惊而出微臣路过,奉懿命前来查看,臣庆幸及时救下公主。”

    “亏你还认得我!”晴川公主的口吻古怪。

    “臣不敢。”雪韧敛下眼睫,不愿多说。这个公主,是那个人的亲妹妹,他怎么会不知道?不久之前的金殿面试,他就领教了那人的缠功,也正是为此才有机会见识传说中的天之娇女龙绻儿。嗯,晴川公主眼高于顶,注意不到凡夫俗子的存在很正常。不过,她自己的专横气焰,倒叫人毕生难忘!

    “哼!这么简单的事都办不好,你还敢在六扇门?”龙绻儿得理不饶人,发挥她无礼狡辩的气焰:“烟雨在外支支吾吾,定是本官受贼子威胁!她不吭气,你就大大咧咧地贸然闯进来,万一惹恼贼子,本官的命还要不要?幸好,他只推开本宫跳梁借故逃走,不然,你有几个脑袋赔本宫?你说,该当何罪?”她不喜欢雪韧,这个看上去比女人还文雅的少年,举手投足风度翩翩,让她自惭形秽。而且,总觉得他越看越熟,似乎曾经见过,雪韧、雪兀地,记忆深处泛起一波涟漪!心头旋即闪过几个碎片烟波、绿柳、樱红,一对白衣蹁跹的人相互凝视,不知说了什么。哦,缱哥哥!他曾在父皇亲口加封雪韧为神捕之时一路追去,那天是她的芳辰,本要叫兄长来玩,谁料缱哥哥充耳不闻!这人有什么好?竟能令完美的缱哥哥另眼相看,都是男人,粘在一块难看得要死!

    雪韧心中有数,晴川公主无事找茬儿,不愠不火地道:“公主息怒,微臣的莽撞的确罪该万死。不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让贼人带走公主更糟!臣现在就去追查,定给公主一个交代!”眼光四周一扫,心头隐约有底,他敛袖施礼,夺闯而去,竟不再理会发火的龙绻儿,飘然不见!

    “喂!你给本宫回来!”听上去分明是恼怒的叫声,却隐约渗透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