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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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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劭伦投入的资金很快地起了效用,不但迅速稳定了风雨飘摇的杜氏,继续进行“阳明山spa温泉度假馆”的计画,也同时和日本某知名生技公司合作,引进平价又有极佳风评的塑身保养产品。

    这风声一传出,杜氏的股价马上回稳,当然这不完全是资金的助益,打从媒体披露,唐劭伦这块金字招牌将亲自担任杜氏的首席投资顾问,霎时投资人像是吃下定心丸,再也不受谣言影响,杜氏的股票竟一时间洛阳纸贵。

    但同时,梦希和唐劭伦的关系也受到媒体揣测,是情人?兄妹?还是单纯的合作关系?

    这问题没人有胆去问唐劭伦,所以媒体全都跑去问梦希。

    梦希面无表情地回答“无可奉告。”

    为了保住杜氏,梦希付出昂贵的代价,这件事对她而言并不光彩,所以她极力避免去谈。

    低下头,她看着无名指上被她有意遮起的一枚白金戒指。那是上周唐劭伦买给她的,并附带一张结婚申请书要她签字,公证人是他的两个事业伙伴,没有白纱,没有婚礼,没有宴客,总之他们是结婚了,剩下的问题全都给律师处理。

    少女时代,她确实幻想过要嫁给唐劭伦,不过不是用这么屈辱的方式,但是她别无选择只要能保住爸爸的公司,她什么都愿意做!

    下了班,梦希回阳明山的大宅打点行李,因为唐劭伦不接受结婚后分居,他坚持最慢在周末之前她得迁进他在仁爱路上的一百二十坪公寓里,但一下车,她就遇见刚结束香港红磡演唱会返台的齐磊。

    “齐磊,你回来了?”

    “梦希,我在飞机上看到报纸了!报上说唐劭伦成了杜氏的投顾和大股东,是不是真有那么回事?”

    梦希打开镂花大门,低声对他说:“别在这里谈,先进来再说。”

    齐磊随梦希进入屋内,沉不住气的又问:“梦希,你有困难为什么不告诉我,非得去找唐劭伦?你就这么见外?”

    他已经不是当初的穷乐团主唱,如今他已经稳坐天王地位,他蒸蒸日上的演艺生涯更为他带来惊人的财富,每当他发行唱片,两岸三地含星马地区一定有破百万张的佳绩,广告代言费用更是屡屡刷新纪录,创下天价,他不信以他的财力解决不了梦希的资金问题。

    齐磊忽然看见梦希手上多了一枚戒指,不由酸酸的道:“还是说你原本就打算找唐劭伦,因为你根本就忘不了他?”他捉起她的手,送到她眼前“我看这就是理由吧?那家伙随便哄哄你,你就心软原谅他了,难道你忘了以前他是怎么对你的?”

    梦希困难地道:“齐磊,我已经和唐劭伦结婚了。”

    齐磊的脸庞失去血色“什么?”

    “杜氏需要唐劭伦,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怎么整顿公司,自从他接管投资部门以后,不只是资金问题,仕氏的股价更是马上稳定下来”

    “这只是你的借口吧?投顾公司那么多,为什么你偏偏选上他?难道你以为他还爱你?你太天真了!他图谋的,从头到尾都是杜氏!”

    她知道齐磊一直在等她,他的尖锐只是一时气话,但还是有被刺伤的感觉。

    “他没有”她微弱地反驳,却听起来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齐磊怒不可遏,声音提高了“你这是在自欺欺人!如果他不是图谋杜氏,为什么要跟你结婚?他大可以不必这么做的,因为他自始至终就没有爱过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变成我的发言人了,齐磊?”唐劭伦忽地出现在玄关,似笑非笑地望住小时候与他同一个寝室的男孩,他的脸大量出现在电视与平面媒体上,野性的神情从小到大始终未变。

    齐磊对成人的唐劭伦也不陌生,正如自己的动向是影艺版头条,而唐劭伦是财经版的常客一样。

    梦希没想到唐劭伦会到这里来,还被他看见她和齐磊在一起,她记得他再三强调过,如果她继续和齐磊来往,他会收回所有对杜氏的资助。

    梦希急着打圆场“劭伦,齐磊没有恶意,他只是来看爸爸,马上就要走了”

    “哦,他是吗?”唐劭伦对齐磊挑起眉,与生俱来的俊美脸孔有着贵族化的冷漠。

    齐磊不知道梦希和唐劭伦之间的协定,只当他在挑衅。“唐劭伦,我和梦希的关系不是你能介入的,别以为你强娶了她就能改变什么,我们都知道你娶梦希是为了杜氏!”

    唐劭伦冷冷勾起一抹笑弧“你对我这么了解,我该感动吗?”

    “齐磊,你别再说了!”他不知道一旦惹毛唐劭伦会是多可怕。

    “别怕他!梦希,要是他想对你怎样,我绝不会对他客气!”他不像唐劭伦是乖宝宝,他可是在社会的最底层混大的,要动手的话,唐劭伦绝对打不过他!

    “你的护花使者真尽责啊!梦希,我想就算我撤资了,他也可以出资帮到底吧?”他的警告意味很明显,而梦希则听得心惊瞻跳,不敢想像才刚稳定下来的杜氏,会因为唐劭伦的撤资引发多可怕的效应。

    梦希软声求齐磊“齐磊,拜托,你不要管这件事好不好?公司的情况你不了解”

    “是你不让我了解!”齐磊愤恨地指向唐劭伦,眼睛红了,胸口剧烈起伏,对着她大吼“你就宁可找他,把我排除在外!”

    齐磊的愤怒使梦希难过,她不想伤害他,却总是这样,所以齐磊追求她那么多年,她始终不敢接受他的情,就怕还不起。

    梦希掩面啜泣“齐磊我很抱歉。”

    听见这句话,齐磊感觉自己整个人被抽空了。他知道,梦希的心里,从来就没有他。

    齐磊发出一声怒吼,推开梦希夺门而出。

    梦希跌坐在地上,想叫,又叫不出口。叫住齐磊又能如何?她根本安慰不了他。

    唐劭伦弯下腰,将脸上带着泪痕的梦希扶起,然后,温存地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劭伦?”她以为齐磊离开后,她将面临唐劭伦的怒火,没想到他却吻了她,不过,那却是一个没有热度的吻。

    “明智的选择,如此一来,你就可以安稳的坐在杜氏董座的位置上了。”他微笑着,但那笑容却让梦希觉得寒冷。“快去打包吧!我在外头等你。”

    望着唐劭伦离去的背影,梦希的心一直下沉,沉到冰窖里。

    往后,这就是她和唐劭伦的相处模式吗?想到就令她打了个寒颤,没有感情的牵扯,就只有利益输送。

    可是,她已经没有后路可以退。

    这不是梦希第一次踏进唐劭伦的住处,但上回她来时根本没注意里面有些什么,当时她太愤怒又太伤心,无暇顾及其他。

    今天她再踏入唐劭伦的城堡,她被屋内不是黑就是白的纯粹昕震慑,除了灯光是暖色调以外,屋里也只有沙发区那张地毯是可以称得上柔软的东西,墙上的腰带镶嵌与地板全是黑色大理石材,是内敛的豪华,可是冷漠。

    唐劭伦没有假手他人,亲自把她的皮箱拎上楼,然后带她到卧室去。

    “这里的更衣间与浴室是给你用的,待会我有饭局,你一个人用餐吧!”说完,他转身往外走去。

    “劭伦!”梦希忽然叫住他。

    唐劭伦站定,但他没有转身,只是微微侧过脸等待着。

    梦希忽然发现,即便是这么近的距离,他们之间却有一道无形的高墙挡住,迟疑了好久,她困难地吐出“我可以在客厅摆些花吗?”

    “你高兴就好。”说完,他再度迈开脚步,从梦希的视线离开。

    梦希从窗户看见他乘着轿车从私有的地下停车场驶出,很快地融入庞大的车流中,消失踪影。梦希感觉自己松了一口气,却又觉得心里涸普虚,她不知道自己为何有这种感觉,因为她一直以为自己对他只有恨。

    坐在轿车后座的唐劭伦,腿上摆着几份报表,但他的视线却望向窗外。

    他知道,这个婚姻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没错,他是如愿拥有梦希了,但他拥有的只有她的躯壳,而不是她的心。

    可是他太想要她,想要到甚至不在乎他在她心里被贴上野心份子的标签。

    去他的杜氏!他如今的身价可以买下好几个杜氏,他要的从头到尾就只有梦希,为什么她就是不懂?

    小赵观察唐劭伦阴晴不定的脸,小心地问:“呃老板,我们要去哪里?”快到晚餐时间了,他肚子好饿,老板不在家里陪漂亮的老婆吃饭是要去哪里?他不记得老板晚上有行程啊!

    “你只乖篇车就对了!”唐劭伦心烦地推开膝上的报表,本来打算回公司加班的,但是他现在什么也看不进去。

    “可是老板我好饿ㄟ~~”

    唐劭伦从后照镜瞪了他一眼,然后,他想到他要去哪里找人算帐了。

    “把我送到滕骐家,然后你就可以下班了。”

    “啊!autin,真是稀客呀!我正在享用松阪牛肉火锅,一起吃吧!”一见到唐劭伦,滕骐热情的招呼他,可惜唐劭伦那张冰块雕出来似的俊脸一点也没有缓和的迹象。

    “我不是为了吃饭才来擦你的!”

    “那你干嘛不在家里陪老婆?没看过像你们这样的夫妻,没去度蜜月就算了,连晚饭也不一起吃,你们感情不好吗?”滕骐笑得很坏,看得唐劭伦眼角抽搐。

    “你以为这是谁害的?”唐劭伦怒火节节升高。

    “谁?”滕骐表情无辜。

    “就是你!臭小子!”唐劭伦揪住他的衬衫,真想嗑他的骨、喝他的血“都是你玩出来的把戏,现在她的人是嫁我了,但我一辈子也挽回不了她的心!”

    滕骐望着唐劭伦,叹息。他拍拍唐劭伦的肩,道:“兄弟,你也太看轻自己了,如果我没有把握,怎会走这招险棋?”

    “她已经认定我是为了该死的杜氏企业才娶她的!”

    滕骐从来没看过唐劭伦这么挫败的表情,他几乎想大笑了,但是唐劭伦的表情危险,他怀疑自己的嘴角要是敢动一下,必死无疑!

    “干嘛?你想笑?”

    “没,没那回事。”

    滕骐抿紧唇拉开椅子,把唐劭伦按到椅子上坐下,然后打开红酒瓶栓“来,喝酒吧!今天本少爷奉陪到底!”

    结果他们两人干掉四瓶红酒和半瓶威士忌,滕骐已经挂了,可是唐劭伦还是很清醒。

    他招了计程车回家,一进家门,他差点以为自己走错房子。

    玄关的半圆镜桌上,摆了一只很女性化的花瓶,插满了海芋,走进客厅,墙上多了几张古典风格的画,冰冷的大理石地板被铺上柔和的米黄色地毯,他的英式牛皮沙发上,多了几个蕾丝抱枕。

    再住餐桌看去,餐桌上多了一张纯白色棉质并镶了针织花边的餐巾布,桌上摆了一大瓶粉红桔梗,最后,他走进房间,看见他的妻子。

    梦希把床罩也给换了,她大概累坏了,被套才套了一半,她就蜷曲在床边,拽着被子的一角睡着了,她睡着时甚至忘记把发上的鲨鱼夹取下来。

    唐劭伦伸手拿掉她的发夹,帮她拉高被子,他的手在她的面颊边迟疑地停了一下,最后还是触上她柔嫩的脸庞。

    床上的梦希嗫嚅了些什么,他没听清楚,凑近耳朵,才发现她喃喃念着他的名字。

    她正梦着他吗?那一瞬,他眼色暖了,冷峻的唇角柔和了。唐劭伦怜惜地望着梦希毫无防备的睡颜,在她额头印下一吻,转身进浴室冲澡梳洗,换了睡衣,然后躺入床的另一侧,将沉睡的梦希搂入怀中。

    梦希即使在梦中,也能在唐劭伦怀中找到熟悉的位置,很自然地偎入他的胸膛,就像过去一样。

    搂着梦希,感受她的气息与温度,唐劭伦才发现,这么多年来,他所梦寐以求的,就是这种平静的车福,为了能名正言顺地拥有她,要他再等七年都甘心。

    睡吧!他告诉自己,能这样抱着她,也许只有今晚而已,等到天一亮,他们之问又会落入同样紧张的相处模式,转不出去。

    “希,梦希”

    蒙胧中,梦希听见有人在唤她。她睁开惺忪睡眼,茫然地望向对她说话的人。

    “什么事,劭伦?”

    “我得去上班了,所以”

    “啊?”她疑惑地偏了下头。

    唐劭伦往下指了指,梦希顺着他的手势看过去,才发现自己竟然像章鱼似的抱着他,一只玉腿还跨到他的腰上,形成非常暧昧的姿势。

    梦希倒吸一口气,马上弹开。

    “抱歉!对不起!我、我一点也不知道”天啊!她到底在做什么?!她居然会躺在他的怀里,还睡得那么熟!还紧抱着人家!这下唐劭伦会怎么想?

    好丢脸!梦希脸红得抬不起头来。她以为他会取笑她,但是他没有,他起身到另一间房更衣盥洗,然后下楼用早餐。

    唐劭伦请了一个厨娘,每周五天来做三餐与打扫工作。梦希也赶紧梳洗更衣,下楼时,唐劭伦已经从容用完早餐准备出门了。

    “太太,你要中式或西式的早餐呢?”胖胖的张妈笑咪咪地问梦希。

    “我我要可以带走的三明治。”真气人,她不记得有听见闹钟响啊!明明唐劭伦比她还晚睡,为什么他可以准时起床呢?

    虽然杜氏没有规定董事长得几点上班,可是她就是觉得自己应该和所有员工同进退,如果唐劭伦做得到,那她也一样能做到。

    于是,那天梦希硬是比唐劭伦早五分钟到公司。当她愉快的进办公室时,却见她的秘书面色沉重。

    “小玉,发生什么事了吗?”

    “杜小姐,你还没看早报吧?”小玉把某大报放到她桌上“报上说你和唐劭伦秘密结婚了!现在有一大堆电话涌进来,可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只好说绝无此事。”

    梦希呆住了。

    除了她、唐劭伦、律师与唐劭伦的两个事业伙伴以外,还有谁知道这件事?齐磊。对了!齐磊也知道,但他是昨天才知道的,依新闻作业程序,消息不可能这么快就上早报呀!除了唐劭伦,她想不出其他人向报社爆料可以得到什么好处,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对了!爸爸!一个可怕的想法忽地涌入梦希心中他想让爸爸看见这消息?他是不是想激怒爸爸,藉以报复他们?

    相同的消息,在海曼投顾公司同样传得沸沸扬扬。

    海曼“三巨头”之一竟然死会了!这消息怎不令女性职员一掬伤心之泪?各部门厕所的卫生纸在一个早上全部用罄,厕所里还不时传出令人悚然的呜咽。

    资管部总经理办公室里,唐劭伦看完今晨早报的那篇报导,然后抬头看他的秘书。“我看完了,有什么问题吗?”

    秘书谨慎地问:“唐总,您打算怎么回应记者?”

    他推开报纸道:“不回应。”他的私生活没有公开的必要。

    秘书瞪大眼睛“但各大报记者都在线上,您真的不打算”

    “马上把线路清干净,免得客户打不进来。”

    “是。”真狠!完全不怕得罪记者。

    秘书退出去后,唐劭伦烦躁地起身面向落地窗。他开始思考这件事对梦希会造成什么影响,越想他的眉头就拧得越紧。该死!这只会让梦希对他的误会加深,以为这消息是他放出去的,目的是要让杜峰受不了这刺激而更衰弱或死亡,这样他就可以毫无顾忌地谋夺杜氏企业

    想到这儿,唐劭伦猛爆出一大串粗口。

    可恶!他到底还要背多少黑锅才够?都怪滕骐那个兔崽子,想这什么馊主意!这件事根本一开始就荒腔走板,等到他想抽腿已经来不及。

    唐劭伦桌上的电话响起,他按下通话键,口气不佳地问:“什么事?”

    “唐总三线有位杜先生,您要不要接电话?”

    唐劭伦咬牙低狺“我不是说我不接受采访吗?”

    “我知道,”秘书吞了一口口水“可是他说,他是您岳父!”

    唐劭伦没有想到,杜峰会主动约他见面。

    当初他与梦希闹翻,离开杜家时,他连句道别的话也没对杜峰说,这七年之间,他对杜峰一直带着歉疚。不管怎么说,他们终究是父子一场,而且他还曾那样栽培过他,他今天能有这番成就,有大半原因要归功于他。

    但是,七年间不曾联络的杜峰却首度致电给他,从语气中,他听不出他的情绪,只有过度的客套。

    “爸。”站在杜峰病床边,唐劭伦低眉敛目,丝毫不敢冒犯。在唐劭伦的心中,杜峰始终是改变他一生的大恩人,也是他唯一的父亲。

    “嗯,坐。”杜峰指着椅子对他说。

    唐劭伦依言坐下,与坐在床上的杜峰视线正好平视。

    “我看到今天的早报了,电视也是,不管我转到哪个频道都有跑马灯在报导你和梦梦闪电结婚的消息,甚至连烦人的记者都试图潜进病房采访我,所以,我想我应该有权问问你,你打算怎么处理?”

    “给你添麻烦了,我很抱歉,我会雇用几名保全守在病房门口”

    “我不需要保全!”杜峰生起气来“我只想问你,你为什么要娶梦梦?当年你丢下她离开,整整七年没消没息,结果七年后你和她一重逢就结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存的是什么心?你在玩弄她的感情吗?或是你想要得到杜氏?”

    他x的!又是杜氏!为什么每个人都怀疑他娶梦希是为了杜氏?他是拿资金来威胁梦希嫁他没错,但是就连瞎子也看得出来,他对杜氏的付出简直像是把身家都赌在那上面,有哪个投资顾问会这么白痴,把鸡蛋全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而且,七年前的事,他才是受害者、他才是被抛弃的那一个好不好?

    “爸”

    “你知不知道,你离开以后,梦梦有多伤心?她有好长一段时间活得像具行尸走肉,臭小子,你真狠哪!梦梦是我的宝贝,连我都舍不得骂她一句,你却几乎要把她杀了!难道你看不出来她有多爱你?!”杜峰越骂越愤慨,不由咳起嗽来。

    “爸,你别激动。”

    “我怎么能不激动?只要一想到梦梦曾受过的苦,我就后悔当年领养了你!我早就知道梦梦是爱你的,而且我也没有反对,当初我领养你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这一点,所以,你别跟我说你是怕我反对才丢下她!”

    唐劭伦绷着脸,已经忍耐到极限,他再也不想承受这种不白之冤!

    “不是我不要梦希,是她变了心!”唐劭伦冷冷的说:“当我从卢森堡回来,我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她求婚,我甚至在机场就买好了戒指,可是她却反悔了!是她把我和她的感情一笔勾销!”

    杜峰怒不可遏“那得问问你做了什么好事!”

    “我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唐劭伦斩钉截铁地否认。

    “没有吗?那这是什么东西?”杜峰从枕下拿了一叠文件出来,丢给唐劭伦“那全是从你留下的光碟里印出来的,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唐劭伦一看见过去他所写的计画表,脸色就变了。

    “很好,你没话说了吧?”

    唐劭伦终于明白,梦希当年为什么忽然对他冷淡,原来是发现了这份企画书的存在!难怪当时她会那样躲他!

    “梦梦一直藏着这东西不让我知道,她怕我生气,更怕我伤心,是我不停逼问,她才拿出来的。即使你背叛她的感情,她还想要保护你,你这臭小子怎么忍心伤害她呢?”想起这件事,杜峰还是气得涨红了脸。

    梦希,我这才知道,你是应该恨我的。

    唐劭伦痛苦的闭上眼,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嘲弄她、践踏她的自尊、还藉机公报私仇老天!换作他是梦希,早就买通杀手干掉他了,哪能容他活到现在?

    “爸,我的确曾想藉由和梦希结婚而获得杜氏,我也承认我一开始对梦希的呵护关心,只是藉此巩固我在杜家的地位,但这想法只维持到梦希二十岁那年为止,因为我发现,我爱上她了,不是作戏,而是认真的!这也就是为什么企画书停在我拿到硕士学位为止,就不再住下写的原因。”

    “哼!这种事,你爱怎么解释都行。”杜峰还是抱着怀疑的态度。

    “你可以不信,但是我早就知道你打算将杜氏交给我了,反正当时的梦希对商业一无所知,你能倚重的只有我,如果当时我不爱梦希,我大可以对她的感情视若无睹,你也不能拿我怎么样,不是吗?”

    没想到,唐劭伦连他的心思都看透了。

    杜峰不自然地咳了两声,又道:“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我问你,你现在瞒着我娶梦梦,又是什么居心?别告诉我你爱她才娶她,我一个字也不会信!”如果他是基于报复还比较有可能。

    “但我的确是因为爱她,才硬逼着她嫁我。”

    杜峰冷哼“算了吧!你真正想要的,其实是杜氏吧?”

    “爸,我向你保证,我名下的资产足够买下两、三个杜氏,我真的不需要为了报复,赔上我多年来的努力。”

    杜峰咕哝了句,才又问:“那么,之前你大量收购杜氏的股票又怎么说?”

    懊死的滕骐唐劭伦先在心里诅咒几遍,才捺着性子开口“那是因为如果我不这样做,梦希到死也不会嫁我,而我又打定主意非娶她不可,结果为了娶她,我反倒向杜氏输送利益,搞到现在还没回收到半毛的利润,害我损失惨重!如果这叫报复,那我很希望所有人都来报复我!”

    唐劭伦激动的一口气说完,杜峰愣了好半晌,心里明白唐劭伦没有理由做这种赔本生意。

    唐劭伦不是滋味地说:“爸,如果你还有所怀疑的话,让我换个方式说吧你知不知道为了要娶你女儿,我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将近五百亿!”堪称史上最贵的新娘了!

    杜峰定定的望住他“这么看起来,你似乎没有她不行。”

    “对,我没有她不行。”他毫不避讳地道。

    “小子,我开始同情你了。”杜峰笑了,男人化干戈为玉帛后,很快地同仇敌忾起来。

    “可能的话,拜托你快点康复回杜氏主持大局,好让我和梦希有多点时间相处,我和她相聚的每分每秒,换算成钱的话,一小时的钟点费是一万多块,我不想继续损失下去了。”太伤本!

    “哈哈!一定一定!”